萧昱之是我从奴隶市场买来的赘婿,我不仅看不起他,还经常拿他撒气,对他非打即骂。
如今我一夜之间从将军府大小姐变成人人喊打的罪臣之女,而他却从低贱的仆人翻身成了勋贵的七皇子。
......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来求萧昱之。
皇子府的门口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我看着这气派的府邸,口中苦涩蔓延。
罢了,只要能救父亲和兄长,让我做什么都成!
结果我还没进去,就被门口的管家拦住了,他脸上的笑脸说没就没,带着讥讽:“呦,这不是大小姐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知道他故意奚落,可又能怎么样呢。
将军府背负了通敌的罪名,如今生死难料。说什么,我今天也得见萧昱之一面。
我无奈笑笑:“还请李管家帮我通报一声,让我见七皇子一面。”
管家嗤笑一声:“想见我们主子是吧。”
他抖了抖袖子,伸手指了指我脚下的那块地:“那就拿出点诚意来,今天我们主子开府宴,劳烦大小姐屈尊从这儿跪到我们主子房间门口,已聊表诚意。”
早在来之前我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可当真正被欺辱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周围的达官贵人来来往往的,朝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耳边尽数都是不堪入耳的嘲讽和议论。
我强行忽视,脊背挺得很直。
管家见状,不客气的上前推了我一把:“去去去,求人也没个态度,赶紧滚!”
“我跪!”
眼看着他要关门,我咬着牙视死如归。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膝盖一弯,“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恳请七皇子救我将军府。”
我一步一叩,作践着自己那已经无数不多的自尊。
周围的目光像是炉子似的灼烧着我,我紧紧的攥着拳,咬的唇都出了血。
我知道,萧昱之这是为了报复我。
三年前,我和三哥去办案,在奴隶市场一眼就相中了他,于是挥金把他买了回来做仆人。
后来一次宴会上,我被人陷害,醒来的时候就和他赤条条的躺在榻上,被人“捉奸”。
这事儿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府里没办法,让萧昱之当了将军府的赘婿。
可我当时喜欢的明明是太子。
因为心中不平,我几乎把气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不仅不让他上床,平日里也经常对他辱骂,有时候上了脾气,甚至还会挥鞭子。
有一段时间过了火,几乎每天晚上我都得抽几鞭子才可入睡。
总之,只要心情不爽了,我都会朝他撒气。
但是他向来能忍,忍到有时候我也会心生愧疚。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嫁给太子,我的心就立刻又硬了起来。
就这样,萧昱之被我折磨了三年。
直到三天前,一道圣旨忽然降临,通敌卖国的罪名昏天黑地的砸了下来,父亲和兄长被抓去了地牢,辉煌的将军府的全部家产尽数查封!
而那个曾经被我们全府都看不起的赘婿,却在同一时间被皇家找回,成为了尊贵无比的七皇子,皇上眼前的红人。
也许是为了应景,天这时候忽然阴了下来,没一会儿,下了雨。
我身上穿着今早母亲特意给准备的单薄丝质襦裙,任由瓢泼大雨肆无忌惮的浇在我身上。
那群看热闹的贵人也都回到了内殿,我像个傀儡,站起来跪下,跪下站起来。
直到一双长靴闯入眼底,我抬头,雨水冲刷着视线,但还是看清楚了萧昱之那张俊美非凡的脸。
此时,小厮给他举着伞,他一身贵气,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我只觉得造化弄人,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几个巴掌似的,火辣辣的。
我低着头,攥着拳,卑微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磕在他的脚边:“恳请七皇子不计前嫌,救救父兄。”
他那双狭长的凤眸暗了暗,嗤笑了下:“我为何要帮你?你又用什么来求我?”
我趴在地上,浑身都僵了。
也是了,当初我那样对他,糟践他,他怎么可能会救将军府。
毕竟通敌卖国的这个罪名,还是他安在我们家头上的。
但我没法怪他。
这都是我自己造下的孽。
只是,用什么来求?
我能想到的,就是这副身体......
可成亲这么久,他如果真的对我有想法,那共处一室的如数个日夜,他有的是机会吧。
可是他没有,他连碰都不碰我。
越想越臊。
我咬咬牙,挺起脊背,从地上狼狈的站了起来,眉眼低垂:“那七皇子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早在来之前我就想到了,求人不会成功。
萧昱之巴不得将军府早点死。
“穿成这样,还需再矜持?”
男人很高,身上气质矜贵,有几分压人,他嘴角一抹玩味笑意,上下扫视我良久:“怎么,放不下身段?”
我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凝固,一张脸惨白如纸。
男人往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挑起我的下巴,似笑非笑:“不如试着取悦取悦我,万一我高兴,同意你的请求呢?”
我隐忍的咬住唇,眼角猩红。
我知道,他在羞辱我。
“七皇子,这些年是我们将军府对不起你,这一点,我无话可说,但将军府有没有通敌卖国,您心里也是清楚的......”
我往后撤了一步,逃离了他:“既如此,又何须这么羞辱人?”
萧昱之双眸眯了眯,眼底神色莫名:“你觉得,这是羞辱?”
他冷笑一声,看向我的目光有着彻骨的寒意:“还以为大小姐今天是带了诚意来,没想到,却是来说教的,看来,将军府的生死在你眼里,也不过如此。”
原本就没想着他能帮忙,我被他说了一顿自然难看,于是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回了凄惨冷淡的将军府,我娘立刻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七皇子怎么说?”
我浑身湿透,如鲠在喉。
我娘立刻就懂了,一把抱住了我,眼泪直流:“这可怎么办呀......”
看到她这模样,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碾过似的,更堵了。
没一会儿,三哥回来了,一脸怒气:“之前将军府万人之上的时候他们倒是奉承的紧,现在将军府出事,一个个跑的比狗都快。”
问了之后才知道,那些世家公子今天都对他闭门不见,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也是,如今家里这情况,谁敢帮?
通敌卖国可是死罪。
我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陆璟宏,尚书令的独子,和我一样都是出了名的纨绔,之前一直对我感兴趣,只是我没给这个面子罢了。
如今尚书令在皇上面前很能说得上话,或许......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