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全文小说梁世中沈妙澄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漠格使臣话音刚落,大殿中满座皆惊。就连殿外的沈妙澄也是愣在了那里,她的眸心大震,竟是不顾小宫女的阻拦,提起了裙子,径自冲进了太和殿。“阿爷!”诸人皆是听见了那一道娇嫩的女声,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莹白美丽的女孩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她的肌肤如雪,如新升的明月般笼罩了一室的光华,只让人将目光情不自禁的转在了她身上。“澄儿?”看见女儿,崇安帝微微一怔,顿时喝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回去!”“阿爷!我都听见了,这个番邦人说漠格的汗王要娶我!”沈妙澄的眼中透着焦急,一手向着漠格使臣指去。闻言,漠格使臣眼眸中有精光闪过,只含笑望着眼前的小公主,道:“我们大汗久闻昭阳公主的芳名,今日一见,公主果然是闭月羞花,娴静淑德,不妨跟着小使回漠格,当咱们汗...
《娇宠全文小说梁世中沈妙澄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漠格使臣话音刚落,大殿中满座皆惊。
就连殿外的沈妙澄也是愣在了那里,她的眸心大震,竟是不顾小宫女的阻拦,提起了裙子,径自冲进了太和殿。
“阿爷!”
诸人皆是听见了那一道娇嫩的女声,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莹白美丽的女孩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她的肌肤如雪,如新升的明月般笼罩了一室的光华,只让人将目光情不自禁的转在了她身上。
“澄儿?”看见女儿,崇安帝微微一怔,顿时喝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回去!”
“阿爷!我都听见了,这个番邦人说漠格的汗王要娶我!”沈妙澄的眼中透着焦急,一手向着漠格使臣指去。
闻言,漠格使臣眼眸中有精光闪过,只含笑望着眼前的小公主,道:“我们大汗久闻昭阳公主的芳名,今日一见,公主果然是闭月羞花,娴静淑德,不妨跟着小使回漠格,当咱们汗王的大阏氏!”
“谁稀罕当你们的大阏氏!”沈妙澄气急,顿时向着那使臣斥道:“我才不娴静淑德,你可看清楚了,回去告诉你们大汗,我刁蛮任性,又骄纵又不讲理,他要敢让我嫁过去,我一定把他的汗宫闹得天翻地覆!”
“澄儿,”崇安帝微微蹙眉,“不可无礼。”
“阿爷!”沈妙澄急出了泪花。
“小公主这般的美貌,简直比传闻中还要妍丽几分,属下定会如实告知大汗。”漠格使臣上下打量的沈妙澄一番,显是十分满意。
“让你们大汗死了这条心,他已经娶了我的小姑姑,他还不知足?怎么,他还想要姑侄共侍一夫吗?他还要不要脸面?”沈妙澄不管不顾,又是与那使臣言道。
“澄儿,休得胡言!”崇安帝显是动了怒,一旁的高公公见状,只匆匆走到了沈妙澄身边,想要将她拉出去,沈妙澄却是不依,一举推开了他的胳膊。
那使臣却不以为忤,只哈哈一笑,朗声道:“公主有所不知,我们漠格的风俗和大渝不同,父亲死后,儿子可以娶继母,兄长死后,弟弟可以娶嫂子,就连你们大渝的浔阳公主,在嫁到我们漠格后,还曾一人服侍过我漠格祖孙三代汗王,别说姑侄共侍一夫,就算是祖孙共侍一夫,又有何不可?”
“你……”沈妙澄听得这番话,只气的说不出话来。
“回去告诉你们汗王,昭阳公主是我大渝的金枝玉叶,也是皇上与皇后的掌上明珠,她决计不会嫁到你们漠格。”
蓦然,一道男声犹如惊雷般自殿堂外传来,听到这道声音,朝堂诸人皆是一怔,俱是齐齐望去,就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犹如神祇一般,从殿外一步步走了进来。
是梁世中。
梁世中闻言,一双鹰隼般的利眼便是向着图归糜看去,他拔出腰间的佩刀,与怀里的沈妙澄低声叮嘱了一句“坐好”,自己则是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向着图归糜杀了过去。
沈妙澄看着缠斗在一处的两人,不论是梁世中,还是图归糜,他们的身形都是快的让人看不清楚,她看着看着,只觉眼前一黑,竟是要从马背上落下去,幸得一旁的侍卫扶住了她的身子,焦急的喊着她:“公主?公主?”
沈妙澄本想答应一声,可眼皮却是越来越重,终是陷入了昏睡之中。
待沈妙澄醒来,天色已是暗了。
她迷迷糊糊的向着周遭看去,就见自己处身于一处营帐中,她的身上盖着一条披风,一瞧便知是男人用的。
她刚动了动身子,便觉得周身的骨架都好似要散了般,脚心与手腕处的伤痕更是火辣辣的疼,只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等她起身,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是不止一人,沈妙澄一惊,想也未想便是合上了眸子,又是装睡了起来。
“你熟读医书,替公主看看。”
沈妙澄躺在榻上,就听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是梁世中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道男声响起,只恭恭敬敬的称是,继而沈妙澄察觉到有人探上了自己的手腕,似是在替她把脉。
“将军不必担心,公主只是受了惊吓,又加上不曾好好歇息,这才晕了过去,让她好好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少倾,沈妙澄就听方才那道声音开口,与梁世中道出了这一句话来,他的话说完后,帐子里便是安静了下来,梁世中不曾再说什么,只微微颔首,那男子便是退了出去。
“行了,别装睡了。”梁世中在塌前坐下,向着沈妙澄低语。
沈妙澄一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英气果毅的面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装睡?”沈妙澄仍是躺在那,这一番折腾险些去了她半条小命,让她看起来十分虚弱与苍白,唯有那一双眼睛却仍是澄如秋水般,灵气而动人。
“下回再装睡,记得眼睫不要乱动。”梁世中黑眸深敛,与她低声道。
沈妙澄撇了撇嘴,想起了图归糜来,便是问道:“图归糜呢?”
“你知道他的名字?”梁世中微微蹙眉。
沈妙澄点了点头,“他是漠格的使臣,在宫里的时候,还悄悄去找过我。”
说完,沈妙澄微微坐起身子,十分紧张的看着梁世中,问道:“他的武功很厉害,你把他打跑了吗?”
“嗯。”梁世中点了点头,为她将披风盖严,沈妙澄看着男人伸出的胳膊上缠着纱布,当下便是问道:“你也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要紧。”梁世中不以为意,视线却是落在沈妙澄露出的手腕上,看着上面的伤口,男人眸心微沉,“他受了重伤,我已经命人去追,你放心,他跑不了。”
“你把他打成了重伤?”沈妙澄似乎十分惊讶,她想起自己在刚被图归糜掳走后,也曾想着与他过上两招,可还不等她靠近,图归糜便是将她捆住了,她望着眼前的梁世中,回想起他与图归糜的交手,沈妙澄有些讪讪道;“那次在训练场,你是让着我的?”
“不然你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梁世中睨着眼前的小人,哑然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沈妙澄脸庞发热,只不愿再详谈此事,想起他犹如从天而降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连此时想起来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蓦然,她又想起了图归糜在山下杀死的那两个暗卫,她似是猜到了什么,只望着眼前的男人又是说道:“那两个暗卫是你的人?”
“小脑瓜还挺有用。”梁世中淡淡一哂。
“你派人跟踪我?”沈妙澄坐起身子,当下便是急了。
“你这般毛手毛脚,不跟着你,难道让你去当漠格王的小阏氏?”梁世中看着她瘦的尖尖的下颚,念起她这一路受的苦头,声音中便是含了两分冷峻。
“你还说,都是因为你这张乌鸦嘴。”沈妙澄气急,她向着周遭看去,又是问道;“这里是在哪?我大哥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太子殿下在军中,我得到暗卫的消息,便带了一支轻骑过来救你,”梁世中耐着性子和她解释,“咱们现在这里歇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赶路,去和大军汇合。”
听得明日便能去见兄长,沈妙澄心下一宽,她看着梁世中腰间的水壶,眼睛顿时亮了,忍不住舔了舔干渴的唇畔。
“想喝水?”梁世中察觉到她的举动,遂是将腰间的水壶取下,送到了她面前。
沈妙澄接过水壶,却也不喝,只眼巴巴的看着他,问了句;“梁世中,这是不是你喝过的?”
“嗯。”
得到男人的回复,沈妙澄便将水壶递了回去,和男人道了声;“那我不喝了。”
“我喝过的水有毒是不是?”梁世中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用过的水壶,我才不要用。”沈妙澄小声嘀咕着,将那水壶往梁世中怀里一塞,自己则是躺了回去。
梁世中看着她的嘴唇裂出了一道道的血口子,他的眸心暗的噬人,他什么也不曾说,只取出匕首,手起刀落间,壶口已是被他削去了。
“喝吧。”男人将水壶放在了沈妙澄身侧,与其道了句;“喝过早些歇息。”
说完,梁世中站起身,离开了沈妙澄的帐子。
大军驻扎在虎峡关。
一早,沈元灏便是起身,只在营口处不停的踱着步子,目光不时向着远处望去,却始终不曾见到梁世中一行的身影。
“殿下稍安勿躁,昨日收到传书,大将军已经找到了公主,眼下公主和大将军在一起,定是安全的。”护卫上前,与沈元灏恭声道。
“一日见不到澄儿的人影,我便一日不放心。”沈元灏微微蹙眉,想起妹妹,心里当真是蕴满了牵挂。
“殿下,大军已经在此地驻守三日了,依属下愚见,还是早日开拔,尽快赶到燕州才为良策。”
“再等一天,如果梁世中今天还没有回来,孤再下令不迟。”
见沈元灏如此说来,那护卫便不敢再说什么,只无声的退下,与沈元灏一道在营口处相候。
不知过去了多久,沈元灏就听一声“大哥”遥遥从远处传来,他心思一紧,起先只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身后的护卫向着远处指去,与他道:“殿下快看,似乎是大将军回来了!”
沈元灏眸心一震,举目望去,但见远处尘土滚滚,的确有一支轻骑向着虎峡关的方向疾驰而来。
“大哥!”沈妙澄隔着很远便看见了哥哥,不免十分欢喜,她自马背上高高的扬起手,向着沈元灏大喊。
“澄儿,是澄儿!”沈元灏眼瞳中精光大盛,待轻骑赶到后,他已是快步上前,一举便将沈妙澄自马背上抱了下来。
“让大哥看看,那个漠格人有没有欺负你?”沈元灏盯着妹妹苍白消瘦的一张脸,眸心顿时紧涩了起来,他在沈妙澄周身上下打量着,与她哑声道。
沈妙澄本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和哥哥诉,恨不得将图归糜一直捆着自己,不停地驱使她赶路,并将她的手腕与脚心都磨破的事全都告诉沈元灏,可当她看见兄长蕴着担忧与焦急的眸子后,那些话便是被她咽了回去,她的眼瞳含笑,只故作轻松道:“没事的大哥,那个漠格人没欺负我,我这不好端端的吗?”
“快随大哥回营,让随行的御医给你好好看看。”沈元灏语毕,目光越过妹妹,向着梁世中看去,他看着男人已是下马,向着兄妹两人走来,沈元灏眸心微暗,待梁世中走近了,他向着梁世中拱起手,道:“澄儿这次能够脱险,还要多谢大将军。”
“殿下言重了,还是快些将公主带进去,请御医诊治要紧。”梁世中沉声道。
离开了兄长的帐子,沈妙澄向着天边看了一眼,就见天边明月高悬,偌大的一座军营四下里都是安静极了,除了巡夜的士兵发出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已有穿着铠甲的将领等在帐外,在看见沈妙澄后,便是与其行下礼去。
沈妙澄的眸子向着四周看去,只问道:“高公公和孝薇姐姐去哪里了?”
“公主请放心,高公公和王姑娘已是让人送去歇息了,末将这就送您去您住的帐子。”那人恭声道。
沈妙澄点了点头,随着那人向着后营走去,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觉那人带着自己七绕八绕,最终在一处十分巨大的营帐前停了下来。
“公主,请。”那人微微伸了伸手,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妙澄望着眼前这座帐子,只纳闷道:“这是给我住的?怎么比我大哥的帐子还要大?”
那将领却只是一笑,行礼后便是退了下去。
沈妙澄看着方才那将领顷刻间便是隐在了夜幕中,四周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那帐子里透着烛光,当下再也不多想,只唤着王孝薇的名字,走了进去。
帐中十分宽敞,高高的穹顶下摆着一张长塌,此外还有一桌一椅,帐帘上挂着刀剑,桌上散落着几本兵书,甫一瞧在眼里,倒像是个武将住的屋子。
沈妙澄见偌大的帐子里只有自己一人,压根没有高公公和王孝薇的影子,她有些害怕,也有些着急,想也不想就要往外跑,可刚到帐口,却见帐帘一闪,走进来一个面相精悍,眼神锐利的男子,是梁世中。
看见他,沈妙澄眸心一颤,忍不住道:“梁世中?这是你的帐子?”
说完,沈妙澄似是明白了什么,又是说道:“刚才那人是你派去的,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
“不错,”男人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小公主,“这是我的军帐,我让给你住。”
“我才不要住在这里,高公公和孝薇姐姐被你送到哪去了,我要去找他们。”沈妙澄的心跳的快了进来,一句话说完便要往外冲,可不等她跑出去,男人已是大手一揽,将她抱在了怀里。
“梁世中!”见他如此,沈妙澄当下便是气急了,只剧烈挣扎了起来,“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你尽管喊,看有没有人敢进来。”男人黑眸炯深,盯着她的侧颜。
“你……”沈妙澄晓得四周全是他的人,她又羞又怕,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股勇气,竟是张开口,狠狠地向着梁世中的手腕上咬了下去,顷刻间便是留下了一圈牙印。
“嘶……”梁世中微微皱眉,却依旧不曾放开她,沈妙澄的眼泪冲上眼眶,又是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梁世中,你好歹是个大将军,你是大渝的英雄,你就是这样的英雄吗?”
“英雄?”梁世中咀嚼着这两个字,却是一记冷笑,他一把转过沈妙澄的身子,命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他的眼瞳中仿佛燃着火苗,就那样笔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喝道:“你让我做什么样的英雄?先是替你父亲征战天下,再去救你姑母兄长,最后还要亲眼看着你嫁给别人是吗?”
“你,你是故意让那个传令兵加重了我大哥的伤,是不是?”沈妙澄看着他的眼睛,霍然想起驿站的那个传令兵,顿时醒悟了。
“不这样说你能回来?”梁世中并不曾否认。
沈妙澄眸光莹然,强忍着泪花,她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在他面前,她即便贵为公主,可又能如何?莫说她一个小小的公主,就连她的兄长,她的父亲都拿他毫无法子,在身份上她压不住他,力气上她更是和他有着天壤之别,在梁世中面前,沈妙澄第一次有着深深地挫败感,她噙着泪,只呜咽着和面前的男人说了句;“梁世中,我讨厌你!”
这是她第二次说讨厌他,梁世中眸心深敛,看着她的那些泪水,只张开胳膊,拥她入怀,低低的和她说了两个字:“别哭。”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沈妙澄的眼泪一颗颗的落在了他的胸口,染湿了他的戎装。
“我和你说的很清楚,我想要你。”男人伸出粗粝的手指,为她将腮边的泪珠一颗颗拭去,他的眼眸暗沉,只一字字的告诉她;“萧骏生能给你的,我梁世中同样能给你,沈妙澄,不管你想要什么,哪怕是要这个天下,我也会为你去打。”
“我不要!”沈妙澄眼圈通红,只哑着声音与他道:“就算你把整个天下都捧到我面前,我也不稀罕!”
梁世中听着她这句话,却是淡淡笑了,他俯下身,却并未有何越轨的举动,他凝视了沈妙澄片刻,只低声道了句:“行了,早些歇息。”
说完这句话,他便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果真如他所说那般将这处大帐让给了沈妙澄,自己则是走了出去。
眨眼间,沈妙澄已是在军中住了两日。
午后,她刚去探望兄长回来,刚踏进大帐,就见桌上堆满了各种吃食,犹如变戏法似的,点心与水果都是不缺。
“公主,您回来了。”王孝薇看见她,便是迎了上来。
沈妙澄和她点了点头,她向着那些吃的指了指,问了句:“这些?”
“这些是大将军命人送来的。”王孝薇小心翼翼的开口。
沈妙澄闻言看也不曾多看一眼,只在塌上坐下,王孝薇微微蹲下身子,与沈妙澄道:“公主,大将军他……是不想让您回京。”
“他不让我走,我就不可以走了吗?”沈妙澄念起梁世中的种种,只用力攥着自己衣角上的流苏,似是和那流苏有仇一般。
“对了公主,萧少帅和许将军回来了,奴婢听说,萧家军这次追击漠格人虽是大胜,但许将军也受了轻伤。”
“清寻将军受伤了?”沈妙澄听了这话顿时一怔,又是问道:“那萧骏生呢?”
王孝薇微微一笑,“公主别担心,萧少帅一切都好。”
“那我去看看清寻将军。”沈妙澄霍然站起了身子,临去前她看了眼桌上的那些吃食,只上前拎起一篮子鲜果,向着许清寻的帐子走去。
待听得侍卫的通传声时,许清寻刚刚为自己上好药,她换下衣裳,听得沈妙澄来探望,眼眸当下便是一动,她系好自己的衣带,与帐外静静地说了句:“请公主进来。”
未几,就见一个肤如新荔,有着一双剪水双瞳的少女走了进来。
“清寻将军,我听说你受了伤,所以想来看看你。”沈妙澄进了帐子,见许清寻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她将篮子放下,便是温声言道。
“有劳公主关心,只是些小伤。”许清寻轻声开口,视线在沈妙澄手中的果篮中划过,遂是淡淡道了句:“在北境,鲜果比黄金都要金贵,公主的这份大礼清寻愧不敢受,公主还请拿回去自个用吧。”
“你受了伤,本就要吃些好东西的,”沈妙澄见许清寻拒绝,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着急起来:“你一个姑娘家却能上阵杀敌,你是我们大渝的勇士,不论多好的东西你都吃得。”
听着沈妙澄这番话,许清寻眸心微微一动,她望着面前的小公主,就见沈妙澄瞧见了她笼在一旁的,染了血迹的脏衣,与她道:“没人给你洗衣裳吗?”
“末将毕竟是女子,衣物让侍从洗多有不便……”许清寻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见沈妙澄已是打断了她,脱口道了句:“那我帮你洗,我也是女子,没有不便的!”
饶是许清寻性格清冷,也是一惊,问道:“公主会洗衣裳?”
沈妙澄有些赧然,老老实实的作答:“不会。”
许清寻第一次笑了,她看着面前的沈妙澄,只指与沈妙澄言了句;“公主若不嫌弃,就别喊我清寻将军了,喊我许清寻。”
听了这话沈妙澄眼瞳顿时一亮,喜道:“那你也别喊我昭阳公主了,你就喊我沈妙澄。”
“沈妙澄。”许清寻看着她的眼睛,直接开口唤出了她的名字。
“哎,”沈妙澄脆脆的答应,也是喊了句:“许清寻。”
许清寻微微颔首,算是作答,她看着沈妙澄唇角的笑涡,却是突然问了句:“你很喜欢萧骏生吗?”
“汗王……”沈英月大骇。
“启禀汗王,述律大人有传书一封,还请汗王过目。”有声音自帐外传来。
“拿进来。”漠格王松开了沈英月,不以为意的向着帐外开口。
沈英月闻言,只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子。
未几,就见一个胡人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将一封书信呈在了漠格王面前。
漠格王将信打开,愈是看下去,男人的面色便愈是阴沉,待得看完,漠格王只将那一纸书信揉成了一团,嘴里更是骂出了一串脏话。
沈英月不知出了何事,一声“汗王”刚从嘴巴里唤出来,漠格王已是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
“汗王?”沈英月又惊又骇,眼前的男子,无异于一个恶魔。
“大渝的皇上胆子倒不小,他居然敢拒绝的本汗的求婚!”漠格王眼瞳中燃着怒火,与脚下的女子喝道。
“你们大渝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梁世中,又岂是我漠格勇士的对手,这几年没给你们大渝一点颜色瞧瞧,你们皮又痒了是不是?”漠格王微微倾下身子,一把薅住了沈英月的长发,逼着她不得不昂起脑袋看着自己。
“汗王,妾身并不知道此事……”沈英月痛呼出声,漠格王嫌恶的将她的身子复又扔在了地上,转而与那传令兵喝道:“传本汗命令,命也随台,乌尔达二人统领三万兵马,先攻辽河,再取燕州,即刻发兵,给我打!”
“是。”传令兵领命而退。
听得漠格王要对大渝动兵,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匍匐在地上攥住了漠格王的衣角,哀求道:“汗王,不要,我求求您,您不要攻打大渝……”
“回来!”漠格王眸心一动,冲着方才那传令兵又是喝道,传令兵闻言,顿时停下步子,复又上前道:“汗王有何吩咐?”
“去,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到前线,把她衣裳扒了,让那些大渝的将士好好瞧瞧,这就是他们的公主娘娘!”漠格王唇角勾起一丝寒冷的笑意,衬着那面孔愈发狰狞。
“汗王!”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如雪般苍白,只凄声哀求道:“求您不要这样对我,我好歹也是您的阏氏啊……”
“想让我放过你,”漠格王一把捏住了沈英月的下颚,他的眼瞳阴狠,只一字字的与沈英月道了句;“那就想法子把你那个小侄女搞到我身边来,不然,老子剥了你的衣裳,把你送到俘虏营去!”
沈英月晓得漠格王的凶狠残暴,知道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听得他的话,沈英月的眼中有惊恐划过,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午后,偌大的一座宫城中四下里都是十分安静。
沈妙澄向来都是不爱午睡的,只带着两个小宫女去了凤华宫后的花园,百无聊赖的倚着美人靠,向着池塘里投掷着鱼食,在那里喂着金鱼玩儿。
如今天气已是转暖,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只让人昏昏欲睡,沈妙澄刚欲打个盹,却听假山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等她抬眸,随行的宫女已是斥了句:“是什么人在那里?”
那脚步声似乎停顿了片刻,接着,便从假山后走出了一个身穿胡服的男子,他身形魁梧,容貌粗犷,与大渝男子颇为不同。
看着在后宫中突然出现的此人,沈妙澄顿时一惊,一旁的宫女更是吓的花容失色,刚欲扯开嗓子呼唤侍卫,却听那男子已是开口,与宫女道:“姑娘莫怕,在下是漠格来使,有要事想拜见昭阳公主。”
闻言,沈妙澄的眸中更是蕴满了疑惑之色,她向着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暂且不要喊人,自己则是上下打量了那男子一眼,问道:“你是漠格人?”
“是,在下图归糜,是述律大人的手下。”图归糜向着沈妙澄俯下身,单手覆于胸前行了一礼。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沈妙澄满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言谈间并非粗鲁无礼的样子,才略微放下心来。
“请公主恕罪,在下无意惊扰公主,只是地位卑微,实在没有法子才会出此下策,”图归糜声音温和,只与面前的沈妙澄徐徐道:“听闻公主平日里喜欢来此处玩耍,所以才在这里苦等多日,总算是遇见了公主。”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听完了男子的话,沈妙澄更是好奇了。
“在下的妻子,是永慈公主的陪嫁侍女,名叫青儿。”图归糜与沈妙澄道。
“你们是小姑姑的人?”沈妙澄大惊。
图归糜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如冰雪雕刻般玲珑剔透的少女,眼中有微微的黯然之色,只低声道:“不知公主可知道,阏氏在漠格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小姑姑怎么了?”沈妙澄看着图归糜的神色,心里倏然一紧。
“她是尊贵的公主,却活的不如一个女奴。”图归糜念起沈英月的处境,眼中有涩然划过,他还记得十年前,沈英月刚嫁到漠格时,也如面前的这位少女,一样的纯净与娇柔,可如今……
“怎么会这样?”沈妙澄的眸色顿时变了,忍不住道:“汗王对她不好吗?”
图归糜摇了摇头,“汗王对她非打即骂,甚至命她当着手下的面脱下衣裳,对她各种羞辱,阏氏也曾数次带信回大渝,可那些信都是杳无音讯,再也无人……去管她的死活。”
沈妙澄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起阿爷和阿娘都曾与自己说过,他们都说漠格民风淳朴,汗王更是草原英豪,小姑姑嫁到漠格,虽说离家远了些,可也是去享福的,她竟不知道,小姑姑在漠格的处境竟会如此艰难,身为大渝的公主,却受了这般的屈辱!
“你有没有告诉我阿爷,告诉他小姑姑的处境,我们可以把小姑姑接回来,不能让她在漠格受这样的欺负!”沈妙澄的眼中仿佛蕴着一团火,听着图归糜的话,只让她又气又急。
“我也曾数次求见皇上,可……”图归糜一记苦笑,他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又是道了句:“听青儿说,您一直惦记着永慈公主,每年都会给她们送东西,我也是没法子,只有来找您了。”
“只希望您能在皇上面前为永慈公主求个情,将她的处境告诉皇上,请皇上替她想想法子,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被汗王活生生的折磨死。”图归糜的眼眸中透着殷切之色,一语言毕,就听远处有宫人们的声音传来,显是有人向着这边走近,图归糜神色微变,又一次向着沈妙澄行下礼去,“公主,图归糜先行告退了,还请公主看在您和永慈公主的姑侄情分上,帮一帮她。”
图归糜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沈妙澄一眼,便是隐身在假山中,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待图归糜走后,沈妙澄却仍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回想起图归糜的那番话,只让她在心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想起自己还曾那般天真的愿意去漠格和亲,她还以为自己即使去了漠格,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何时回来便能何时回来。
而父皇,父皇也未必不晓得小姑姑的处境,可当漠格使臣求情时,他却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若不是梁世中坚决反对,兴许他已经下旨,将她送到了漠格。
沈妙澄心里一颤,只觉生平第一次有着说不出的悲苦与难过。
晚间,朝云缓步走进内殿,却见沈妙澄还不曾歇息,只孤零零的坐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云看在眼里,遂是取过一件苏绣披风,为沈妙澄披在了身上,温声道:“公主怎么了,还不歇息?”
“朝云姐姐。”沈妙澄回过头,秋水般的眼眸中蕴着明净的忧伤。
朝云微微一怔,声音越发柔和起来,“公主是有心事?”
“朝云姐姐,我想见一见梁世中。”沈妙澄向着朝云看去。
“好端端的,公主为什么要见大将军?”朝云一惊,忍不住问道。
“他就要和漠格人打仗了,我想去求他一件事。”沈妙澄的眼睛中有光彩闪过。
“是。”皇后垂下眼睑,向着崇安帝敛衽拜了下去。
朝云拎着食篮,刚踏进凤华宫的正殿,一股子暖意便是扑面而来,带着沁人的鹅梨帐中香的味道,只熏的人连骨头都酥了几分。
朝云打起精神,一溜儿向着后殿走去,待宫人为她打起帐帘,朝云便见美人榻上倚着一位少女,纤腰若素,雪白皎洁。
“朝云姐姐。”听见动静,那少女从塌上坐了起来,向着她笑盈盈的招了招小白手。
朝云见状,也是微笑着,上前向着沈妙澄弯膝行了一礼,将食篮打开,与沈妙澄柔声道:“公主快看,您要吃的如意糕,奴婢从御膳房里给您带来了。”
沈妙澄看了那糕点,眼瞳中顿时浮起了欣喜之色,只取出了一块,咬上一口,唇齿间满是香甜。
“朝云姐姐,你猜,我刚才瞧见谁了?”沈妙澄的眸光莹亮,清晰的映着朝云的影子,不等朝云开口,已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刚才去元和殿找阿爷,谁知阿爷没有见到,却看见了梁世中。”
“公主看见了大将军?”朝云微微一惊。
沈妙澄点了点头,“他和他的那帮手下简直是嚣张极了,他们看见我不仅不行礼,还带着兵刃,他们眼里哪还有王法?”
朝云心口一跳,慌忙按住了沈妙澄的胳膊,低低的开口:“公主,快别说了。”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怕他?”沈妙澄满是不解,“朝云姐姐,你听说没有,就连看见阿爷和阿娘,他也是不下跪的,这样的人哪儿有一点臣子的样子,根本是目无君上。”
朝云在沈妙澄身边蹲下身子,她望着面前的小公主,轻声言道:“大将军战功赫赫,是圣上亲自下的旨,免去了大将军的下跪之礼,在大渝,大将军不用跪任何人的。”
“还不是因为他跋扈,”沈妙澄想起梁世中的目光,心中便是十分气恼,只恨恨道:“同为武将,西南萧氏就不似他那样。”
朝云闻言,便是微微笑了,为沈妙澄倒了一杯热茶。
沈妙澄端着茶杯,想起白日里所见的那位男子,忍不住又是轻声问了句:“朝云姐姐,那个梁世中,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大将军能以庶民之身掌管天下兵马,打下这一场场硬仗,这样的人,怎能不厉害?”朝云依旧是微笑着,与沈妙澄开口。
“我听王公公说他杀了很多胡人,是吗?”
朝云点了点头:“奴婢听说,在漠北草原,凡是大将军带兵所过之处,胡人都是闻风丧胆,梁家军的骑兵时常会进城屠杀,却没有一个人敢反抗,若是赶巧没带趁手的兵器,梁家军的人便会让那些胡人在原地候着,等拿回武器后再杀……”
“那些胡人不跑吗?”沈妙澄愕然。
朝云摇了摇头:“那些胡人还真是留在原地等死,连逃也不敢逃,您想想,这是怎样的威慑力。”
沈妙澄的眼睛微微一震,就连握着茶杯的手指也是一颤,有些许的茶水洒了出来。
见状,朝云连忙拿起帕子,为沈妙澄擦去水渍:“公主可是被吓着了?”
“我才没有,”沈妙澄当即否认,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一旁的案桌上,一颗心虽是砰砰跳着,却还是清清脆脆的说了句:“他再厉害,也只是父皇的臣子,怎么也厉害不了父皇去。”
朝云闻言,便是垂下了目光,不再说话了。
夜色中,将军府中一片静谧。
朱成静身着一件家常深兰素锦长裙,一头乌发只用了一支白玉发簪松松的挽住,她的眉目温和,只一面为男子换着衣裳,一面轻声细语的开口:“白日里宫里曾派人来传话,说是下月初六会在清风阁为将军举办接风宴。”
梁世中闻言,只微微颔首:“到时候随我一起进宫。”
朱成静含笑称是,默了默,又说道;“方才蕴兰在妾身这儿坐了一会儿,若将军有空,不妨去瞧瞧她。”
梁世中不置可否,只言了句:“她身子弱,府里人又多,凡事都要劳你多费些心思。”
“这是自然。”朱成静声音低柔,手指缓缓抚过男人的衣扣:“将军这次又打了胜仗,妾身只怕,皇上为了恩裳将军,会许给您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了。”
“是吗?”梁世中随口应道,脑海中却浮起了一个温婉灵动的少女。
“将军如今已掌管天下兵马,皇上已经赏无可赏,若再赏,怕也只能将掌上明珠下嫁了。”朱成静仍是噙着笑,抬眸望着眼前的男子。
梁世中想起沈妙澄的那一句“不许你看我”,黑眸中便是有些许的笑意闪过,很快,他将心绪压下,只理了理衣袖,与朱成静随口言了句:“一个毛丫头罢了。”
朱成静闻言,心中只微微一怔,面上却不曾表露出分毫,她敛下眸子,刚要服侍他就寝,就听男人复又与自己言道:“书房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你自己早些歇息。”
“是,妾身恭送将军。”朱成静微微屈膝,目送着梁世中远去。
待梁世中离开,一向服侍着朱成静的盛嬷嬷才敢上前,伴着朱成静进了里屋,许是见朱成静脸色不好,只大着胆子劝道:“夫人别多想,将军刚回京,一大摊的事等着他处置,他今儿没在您这里安寝,您实在不必为了这件事怄气。”
朱成静缓缓摇头,苦笑道:“我哪里会为了这点小事费心思。”
“那夫人是在想什么?”瞧着朱成静紧蹙的眉头,盛嬷嬷只觉不解。
“将军这一次灭了北羌,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面对将军这份功劳,皇上不可能无动于衷,我在想,这一回,皇上又会赏赐什么。”朱成静眼眸幽深,只望着烛灯缓缓开口。
“老奴当是什么,原来夫人在想这事,”盛嬷嬷笑了,“甭管皇上赏赐什么,总归都是好事,将军得皇上恩宠,也是您的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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