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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予恩沈修益写的小说被迫替嫁,侯府主母毒医双绝全文阅读

满杯大粒橙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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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长宁郡主吐血,沈藏之神色骤变。郡主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否则他也不会紧张到不敢错过一丝希望,哪怕明知道可能有诈!来不及再往下听,拔腿就往后山跑。“爷!”麦冬紧随其后,提醒道:“您对外称病重在床。”“郡主这边肯定有人盯梢,要是被人发现就完了!”沈藏之哪里听得进去。要是长宁郡主真有个什么,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才是悲哀!门半开着,里面是瑞慈姑姑的怒声呵责:“亏得郡主相信你,你到底跟郡主说了什么?”“郡主病情平稳了好久没有持续恶化,为何会忽然吐血!”屋内供香药味交杂,还掺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沈藏之已经很久没踏足过了。不,更准确的来说,长宁郡主说她已遁入空门了却尘事。他来了多次,从来没相见过。那些大夫,都是他再三哀求瑞慈姑姑帮忙,这...

主角:宋予恩沈修益   更新:2025-01-26 12: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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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予恩沈修益的其他类型小说《宋予恩沈修益写的小说被迫替嫁,侯府主母毒医双绝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满杯大粒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听长宁郡主吐血,沈藏之神色骤变。郡主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否则他也不会紧张到不敢错过一丝希望,哪怕明知道可能有诈!来不及再往下听,拔腿就往后山跑。“爷!”麦冬紧随其后,提醒道:“您对外称病重在床。”“郡主这边肯定有人盯梢,要是被人发现就完了!”沈藏之哪里听得进去。要是长宁郡主真有个什么,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才是悲哀!门半开着,里面是瑞慈姑姑的怒声呵责:“亏得郡主相信你,你到底跟郡主说了什么?”“郡主病情平稳了好久没有持续恶化,为何会忽然吐血!”屋内供香药味交杂,还掺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沈藏之已经很久没踏足过了。不,更准确的来说,长宁郡主说她已遁入空门了却尘事。他来了多次,从来没相见过。那些大夫,都是他再三哀求瑞慈姑姑帮忙,这...

《宋予恩沈修益写的小说被迫替嫁,侯府主母毒医双绝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一听长宁郡主吐血,沈藏之神色骤变。
郡主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否则他也不会紧张到不敢错过一丝希望,哪怕明知道可能有诈!
来不及再往下听,拔腿就往后山跑。
“爷!”麦冬紧随其后,提醒道:“您对外称病重在床。”
“郡主这边肯定有人盯梢,要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沈藏之哪里听得进去。
要是长宁郡主真有个什么,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才是悲哀!
门半开着,里面是瑞慈姑姑的怒声呵责:“亏得郡主相信你,你到底跟郡主说了什么?”
“郡主病情平稳了好久没有持续恶化,为何会忽然吐血!”
屋内供香药味交杂,还掺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沈藏之已经很久没踏足过了。
不,更准确的来说,长宁郡主说她已遁入空门了却尘事。
他来了多次,从来没相见过。
那些大夫,都是他再三哀求瑞慈姑姑帮忙,这才能让郡主松口。
沈藏之深吸一口气,放慢了脚步:“怎么回事?”
“爷?”瑞慈姑姑回头,不用看脸,只需听见熟悉的声音,就如找到了主心骨。
带着哭腔一股脑把事情说了,末了指着宋予恩的鼻子道:“她不说诊断结果,非要关起门跟郡主说几句话。”
“我们在门外头没听着说了什么,就突然听到郡主的怒音,随后进门瞧见吐血了。”
“肯定是她,定是她借着郡主这条路,想要攀附您!”
沈藏之已经听桑枝说了一遍,此刻耳朵嗡鸣,视线看向床榻。
长宁郡主跟上次瞧见相比,近乎瘦脱了相,仰面躺着,神色痛楚,双眸紧闭。
嘴角的血迹顺着顺口的衣襟,连带被褥上全是。
他压下喷薄思念还有怒意,扭头看向宋予恩,声音发沉:“此前,我再三跟你叮嘱确认过什么?”
宋予恩眸色依旧清亮,面上毫无惧意,也无半分心虚。
只仰头问:“侯爷不信我?”
“信你,才放心让你来给郡主瞧病。”沈藏之抬手,却触到心口处的玉佩。
怒意和说不上来的情绪交织,眼神格外复杂。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反问:“你呢,你给了我什么回报?”
“现在不是计较对错的时候,赶紧请鲁鸣前来吧。”桑枝插话,道:“爷,郡主的身子耽搁不起了!”
“郡主无碍。”宋予恩挪开和沈藏之相对的视线,叹了一声:“常年忧思,郁结于心。”
“这口血吐出来,方能有其他造化。”
她深深看向郡主:“我主动要求跟侯爷一起,总不至于直接伤侯爷最亲之人。”
话音落下,瑞慈姑姑的手差点捣在她脸上:“郡主已经吐血了,你竟还以此巧辨。”
“来的太医大夫不计其数,虽没有让郡主彻底好转,但众口一致。”
“他们都说郡主气血虚弱,经不起刺激,需要静养。”
“你把郡主气成这样就算了,竟还拦着不让找大夫,你究竟有何居心?!”
瑞慈姑姑又转向沈藏之:“侯爷莫要被她这幅无辜的样子骗了。”
“您周边虎狼环伺,谁也不知道她是谁派来的。”
沈藏之蹙了蹙眉,打住瑞慈姑姑的话:“且听她怎么说。”
他不是盲目相信宋予恩,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诚如瑞慈所言,那么多人瞧过郡主的病,开的方子不计其数,唯有鲁鸣提出过不破不立的办法。
但,七八层风险,一个不好,郡主将无力回天!
他哪里敢冒险,直接否定,或许宋予恩越过所有人,直接用了这法子。
宋予恩看出他眼底的动摇,轻声解释:“郡主被自己的心魔束缚。”
“越想忘越难忘,以致于生了心病累及自身。”
“侯爷若是信我,请无关人出去,待我施针之后再看。”
“侯爷,她拖延时间罢了!”瑞慈气的跺脚:“郡主都这样了,还需要看吗?”
“看。”沈藏之脑中闪过那枚玉佩,盯着宋予恩的双眸:“我且再信你一次!”
“侯爷!”瑞慈当真气到了:“这小姑娘也就颜色好看,您可不是美色所趋之人......”
“她真伤了郡主,整个宋家都逃不掉。”沈藏之说着,吩咐其他人出去:“我必须留在这盯着你!”
宋予恩没有意见。
屋内恢复清净,她先是拿了帕子给郡主清理嘴角血迹,而后不慌不忙开始施针。
郡主吐血后昏迷不醒,有几个施针的位置在后颈。
宋予恩没见外,使唤沈藏之:“搭把手。”
沈藏之神色复杂,帮忙稳着郡主。
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他的视线越过郡主,仔仔细细盯着她。
她很从容冷静,漂亮的眸子盯着郡主,半分心思也没分给他,就如旁边没人一样。
下针的手平稳至极,丝毫感觉不到紧张。
沈藏之的目光带着审视,很难忽略。
宋予恩察觉到了也当不知,专注着穴位。
屋内静谧无声。
半盏茶的功夫,宋予恩将银针收回,同时开口:“好了。”
沈藏之小心翼翼将郡主放下,蹙眉道:“人还没醒。”
刚说完,郡主睁眼了。
目光对上带着面具的沈藏之,瞳孔骤然一缩,恍如梦中:“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沈藏之很久没听到长宁郡主的声音了。
他声音很轻,生怕惊醒了现在的美梦:“是我。”
长宁郡主挣扎着起身,手摸索着沈藏之的手臂,上下仔细察看。
确定人好端端在这,她捏了捏自己的脸:“不是说你身受重伤卧病在床,我这是在做梦吗?”
沈藏之扫了宋予恩一眼,温声对长宁郡主道:“您没做梦,我伤势无碍,早就痊愈。”
“只是其中曲折算计尚未查清,不得不装病,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长宁郡主眼泪止不住,痛声道:“是母亲害你受苦了。”
睁眼看出沈藏之身份的瞬间,长宁郡主蓦然想起宋予恩的话,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像是被人一耳光扇清醒了。
割舍不断的亲缘,那就不割舍!
沈藏之骤然听到长宁郡主自称母亲,身子一僵。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能叫那一声母亲了。
沈藏之深吸一口气,压着激动:“我自己选的路,和母亲无关。”
“是我的错。”长宁郡主想说什么,可视线触及宋予恩又止住话锋。
她握住沈藏之的手,声音逐渐平缓:“放心,母亲已经没事了。”
“你既要秘密行事,赶紧离开吧。”
沈藏之不知道宋予恩跟她说过什么,她的态度和心思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狐疑转向宋予恩。
宋予恩笑了笑:“郡主的确无碍,按照方子吃一个月,不说恢复到从前,至少再活几十年没问题。”
“多谢你。”长宁郡主心里的石头仿佛落地了:“要不是你,我不会有其他可能。”
或者说,堵住她的心魔已经随着那口血消失。
她浑浑噩噩上十年,逃避上十年,也该面对了!
长宁郡主的目光,一点点凌厉:“藏之,去做你想做的。”
“母亲依旧住在玉蝉寺,会一直站在你身后!”
沈藏之觉着怪异,刚要问清楚,门外响起桑枝的声音:“爷,侯府来人了。”
“您先休息。”沈藏之赶紧起身:“我以后再来看您。”
他走了几步,又转头道:“母亲,再过两日,便是我跟她成婚的大喜之日。”
长宁郡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宋予恩,满意点头:“好好好,是她就好。”

宋予恩一直在思考,谋划接下来必须小心谨慎的每一步。
也想着究竟要怎么报复,才能灭了自己的心头恨,才能慰藉前世血海深仇。
思来想去,从这家贪得无厌的所谓亲戚下手,乃是最好不过。
一来给宋如玉母女警告,二则是先扬一口气,再慢慢对付宋如玉几人呢!
果然,一听是御赐之物,在场人脸色都是骤变。
张硕心跳也快了几分,他快步上前,想要确认。
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驻足在宋予恩身旁:“宋大小姐如何证明这些乃御赐?”
张硕所在的顺天府虽是直属于陛下,可他并非府尹,没有见天颜的机会。
他认不得御赐的东西,总不能直接闹到陛下面前分辩吧?
宋予恩没来得及回话,曾盼梦白着一张死人脸,声音尖锐刺耳:“大人!”
“她说谎,我们戴的首饰来路清白,她只是想要借大人的手报复我们罢了!”
“报复?”宋予恩面色不虞,反问:“我为何要报复你们?”
她一顿,又恍然:“能用这两个字,所以你是承认你们欺辱我,虐待我了?”
每次她被关在柴房,曾盼梦几人都会在曾绮梦的授意下出现。
那些记忆虽然隔着嫁去临安侯府的几年,可依旧清晰。
他们是怎么逼着她跪下磕头,如何用刺藤条抽打,如何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水。
又是如何用最难听的辱骂,让她的尊严碎入泥地。
宋老太不喜欢她的事实,伯爵府人尽皆知,所有人都不会为了她和老太太作对。
这一家人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前世,在她出嫁前夜,王广宗在这群人的帮助下摸到了她房间。
就差一点,她就没了清白!
关键时刻,是她用娘留下来的防身匕首划破脖子,差点闹出人命才得以脱身。
可笑的是那夜之后,这群人以此为把柄要挟,继续住在伯爵府吃香喝辣!
思绪回笼,宋予恩面上多了一丝怪异,似笑非笑的望着曾盼梦。
曾盼梦被她盯着,心里阵阵发虚。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在西苑,两日没见到这贱蹄子而已。
她怎么像是从骨子里脱胎,换了个人似的。
心机满满,连伯爵府的脸面都不要了,冒着被人指点的风险报官!
宋予恩知道曾盼梦在打什么主意。
所以,她抢在曾盼梦狡辩前开口:
“当初圣上赐我爹伯爵府时,还给娘亲赏了不少首饰,以慰她做军医的功劳。”
“我娘极为看重御赐恩德,不能带去边关,将之高供在南苑高阁中。”
“南苑被二叔一家抢占,那些首饰不知所踪,一年后却出现在他们身上招摇过市。”
“通判大人为官,该知晓凌云国的规矩,皇室子弟以外的人收到御赐之物,绝不可转赠买卖,否则便是蔑视圣上。”
“我娘早已在边关,不可能把如此珍贵的东西给别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张硕见她停住话锋,顿时了悟:“他们偷盗了御赐给宋夫人的首饰!”
“对。”宋予恩面色凝重:“还请通判大人明察!”
岂止曾盼梦,连宋老太脸色都变得刷白。
她刚进府没几日就瞧见了南苑那箱子首饰,只当是成氏自己置办的,一合计,拉着曾绮梦直接瓜分。
对外用的理由,是为了给伯爵府充门面。
曾盼梦一家肯定是从曾绮梦那边扣到手的!
御赐的东西都有记载可查,否认也没用,真计较起来,她们婆媳才是罪魁祸首!
宋老太想清楚这层,吓得一激灵,眼底弥漫着恐慌。
曾盼梦早就傻了,她摸着项链。
脖子间传来的锐痛,让她终于明白了宋予恩说的那句话。
“敢拿,还得看有没有那个命显摆。”
竟是这么回事!
要是她那时候动点脑子,就没这么被动了!
曾盼梦不敢深想,六神无主,冷汗出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抬头道:“大人,这些东西不是我的。”
“乃是......”
“大胆东西。”话没说完,被宋老太一声暴呵打断:“没想到你们这般无耻!”
宋予恩低着头,终于忍不住笑了。
狗咬狗啊,有趣!
曾盼梦本就紧张,宋老太熬一嗓子,把她三魂吓掉了两魂。
她几乎要哭了:“老,老太太,我没胡说,东西我哪里......”
“你们是老二媳妇的亲人,入府以来我们宋家从未亏待过。”宋老太再一次打断,将她辩解的话堵在嘴里。
“吃穿用度皆是宋家账上给你们的银子,怎地还不知足,连御赐的金银珠宝都敢偷窃。”
“我哪里能够偷盗。”曾盼梦吓哭了,越慌张,越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
“老太太,您是知道的,我们本分老实......”
“哼,本分老实能欺负我们宋家的大姑娘?”宋老太脸色阴沉,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碍于亲家的面,大姑娘又的确顽劣,很多事我不愿意撕破脸。”
“可你们不知好歹,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宋老太没给曾盼梦辩解的机会,朝张硕道:“大人,这几个人胆大妄为,偷盗御赐财宝。”
“还欺负我伯爵府的姑娘,打砸她的院子,请您秉公办事,让他们付出代价!”
张硕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还有猫腻。
他沉声问道:“事关重大,必要下狱仔细调查,当真是他们?”
“是她!”宋老太指着曾盼梦,笃定道:“她时常出入南苑找老二媳妇,只有她能接触。”
说着,又痛心疾首对曾盼梦道:“你见钱眼开行窃偷盗,不在乎你姐姐的脸面,总要顾及你的子女!”
曾盼梦狡辩的话如鲠在喉,出不来,咽不下去。
老太太明着呵斥,实则警告。
她一人认下,可换其他人的平安!
曾盼梦想找姐姐帮忙,但曾绮梦早就带宋如玉躲出去了,一时半会不可能回来。
完了。
曾盼梦看了眼地上的儿子。
王广宗痛的冷汗涔涔,头发黏在一起,哼唧的力气都没了。
再看王美玉,瑟缩在墙角,惊慌的在耳朵上胡乱扯着。
察觉到她的视线,王美玉双手捧着带血的耳环递给她,哭道:“娘,不是我。”
曾盼梦自私了一辈子,但看一双儿女,依旧不忍心。
她心如死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是我,大人,是我一人偷盗,跟其他人无关。”
“他们戴的东西都是从我这儿出去的,您要惩罚就罚我一人吧!”
张硕虽觉得不对劲,眼下也只有先带走曾盼梦调查。
他大手一挥,吩咐道:“带走仔细盘问。”
“其他跟御赐财宝失窃有关的人,先看管起来,待大夫瞧后一并调查!”
“大人英名。”宋予恩收起笑意,抬头正色道:“多谢大人为小女子洗刷冤屈。”
“宋大小姐不用客气,分内之事。”张硕虚虚抬手,环顾一片狼藉,承诺道。
“今日之事,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张硕命人拘走曾盼梦,留下几个官兵寸步不离看管王广宗几人。
待一切平息,宋予恩这才看到官兵挡住的位置,竟然还站着两人。
她认识。
沈藏之的心腹侍卫麦冬,以及死士桑枝。

来不及细想,宋予恩推开紧闭的房门。
屋内萦绕着佛前供香的气息,夹杂着浓郁的药味。
打眼一看,陈设简单,简朴的甚至有些寒酸。
屏风后有个姑子打扮的人疾步出来,看到她之后上下一番质疑问道。
“你便是侯爷请的大夫?”
宋予恩猜想她多半是伺候长宁郡主的人,双手合十应道:“正是。”
“这般年轻?”姑子明显不相信她的医术,蹙眉不悦,嘴里嘀嘀咕咕。
“侯爷当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吗?”
宋予恩装作没听到,只垂着眼眸任由她打量。
姑子没别的办法,叹了一声:“罢了,你先进来瞧瞧。”
屏风后,只有一张简单的卧榻。
长宁郡主半坐半躺,手中拿着《地藏菩萨本愿经》,闭着眼,嘴里默念诵读。
“郡主。”姑子上前,轻声唤道:“小侯爷又请了大夫来。”
“不是说不用了?”长宁郡主睁眼,目光对上宋予恩,微微一愣。
宋予恩也正在看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不到五十,剃光了头发,带着一顶灰色僧帽。
脸色憔悴蜡黄,显出明显的病态,目光却是平静无波。
都这样了,眉目间的倾城之色依旧可见一二,和沈藏之眉眼略似。
“小侯爷一番心意。”姑子见长宁郡主没有动,赶紧劝道:“您已了却红尘,小侯爷没有。”
“哪有儿子不念着娘的,且看小侯爷这些时日不断派来的大夫,也能知道他满腔孝心。”
这话戳中了长宁郡主的痛点,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没有说话,只将靠卧榻外的手伸出来。
姑子见状,赶紧催宋予恩:“去!”
宋予恩连忙上前。
长宁郡主脉象很复杂,急缓交错,时快时慢。
整体颓势居多,且带油尽灯枯之势。
按照娘亲的说法,这种脉象乃常年忧思心力交瘁,耗尽心神所致。
脉象不难,宋予恩能一眼看出,神医鲁明连带着其他大夫肯定也能。
只是,心病良药难医,不是其他大夫医术不行,而是长宁郡主不肯配合。
宋予恩脑中又想起那些流言,连带沈藏之的惊天秘密。
看来,长宁郡主正是因此忧心烦恼,偏越想忘越忘不掉。
宋予恩幽幽叹了一声,收回了手。
“如何?”姑子迫不及待上前。
宋予恩没有回答,犹豫问道:“能否容我跟忘忧师父说上几句?”
姑子眉心一蹙,刚要反驳,郡主先一步答应:“好。”
“郡主!”姑子不敢同意:“这姑娘年轻,万一说错话......”
“我这幅身子还有什么打紧?”郡主摆了摆手:“整好许久没瞧见鲜活面孔了,你先出去吧。”
门缓缓掩上,长宁郡主盯着宋予恩笑了笑:“你是桂枝的女儿。”
“是。”宋予恩绷着的弦松了许多:“没想到无忧师父竟还记得我娘亲。”
“那是当然,当年生......”长宁郡主回想起往昔,起了个头,复又顿住。
“你娘救了我,也救了定安侯,大恩到死难报,只可惜故人不能再见。”
宋予恩终于知道是什么恩情,能让她们早早定下婚约了。
她顺着眉眼,笑道:“如何不能再见,忘忧师父面相好,定能长命百岁。”
“小嘴倒是甜。”郡主嘴角始终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挂在皮相上,始终拢着一层哀怨。
“可惜我大限将至......”
“无忧师父要真能忘忧,一切困局皆可破开,命数自然改变。”宋予恩截住她的丧气话,轻声道。
郡主一愣,旋即苦笑:“罢了,万事尘缘了,我死,一切便能破解。”
“若您当真这么想,为何给自己取名忘忧二字,如此不是日夜提醒自己吗?”宋予恩连声逼问:
“真能忘忧,又为何割不断和小侯爷的亲缘?”
“遁入空门者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您在玉蝉寺参禅修行,时至今日,做到了吗?”
长宁郡主毫无波澜的脸,终于蒙上了些许恼羞,心口起伏不定:
“你是恩人的女儿,我且当没听过这番话,你走吧,告诉小侯爷不要白费功夫了。”
“小侯爷知道是白费功夫。”宋予恩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将那个秘密戳破,只委婉提醒。
“他知晓自己不能依靠临安侯,拼着性命给自己挣回定安侯的封号,努力摆脱那些您要摆脱的东西!”
长宁郡主瞳孔缩了缩,身子略有颤抖,忽然抬起手中经书,细细朗读。
平日倒背如流的文字,这一刻却晦涩难懂,一连错了好几个字。
宋予恩又叹了一声,改了称呼逼她:“郡主,定安侯此番归来命悬一线。”
“成为废人不说,后症随时都能要他性命,都这样了,他依旧命人上山给您看病,从未放弃。”
“您一了百了,他的辛苦和心酸全部白费,最后连个能依靠的人都没了!”
“他受伤了?”郡主猛然放下经书:“如此严重吗?”
定安侯受伤的事,当然要瞒着病重的长宁郡主,方才进门前,桑枝再三叮嘱,切不可让郡主知晓。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起!
“郡主,您还是担心的。”宋予恩再度激她:“何不去瞧瞧他,保不齐是最后一面呢?”
长宁郡主身子猛然一颤,紧跟着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宋予恩却还在继续:“小侯爷独自一人撑着,若真有好歹,有一半是您的责任!”
长宁郡主想冷静,但所有的情绪,似乎都在此涌了上来。
连带着涌上来的,还有一股腥甜。
“噗!”
长宁郡主终究是遭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屋外守着的姑子和桑枝都听到了,不约而同进门。
“郡主!”
“无忧师父!”
......
玉蝉寺外,麦冬赶着马车去了僻静处。
沈藏之的身影一闪而过,隐在几步开外的古树后。
“伯爵府究竟何事,耽搁那么久?”
麦冬没有隐瞒,把他们所见所闻,一一汇报。
“如此,她是当真伤了?”沈藏之俊眉微蹙,徘徊在信与不信之间:“可有疑点?”
“没有。”麦冬如实:“至少我和桑枝没看出可疑的地方,宋大小姐换衣时,大夫整好过来。”
“我私下叫人问了一嘴,那王广宗的命根子都废了,若是做戏,断做不到这份上。”
沈藏之眉头蹙的更紧了。
难道,他猜测错了?
说不过去啊,一个人,怎么能两幅面孔?
刚要说话,桑枝急急而来:“不好了,爷,郡主吐血了!”

宋予恩正在想前世的记忆,冷不丁被沈藏之抓着手腕。
他没用什么力气,甚至专门避开了伤处。
但整个左手手背淤青了一大片,稍微带到也疼。
宋予恩下意识嘶了一声,不确定的看他:“侯爷?!”
沈藏之面具下的表情依旧不明,垂着眉眼无法分辩情绪,声音波澜不惊。
“怎么弄的?”
他声音很轻,像是关切,细细听来又不像。
自打昨日见过沈藏之后,宋予恩总觉得看不透他。
哪怕经前世一遭,窥探到他最大的秘密,依旧没法弄懂他心中所想。
拿不准,索性不想了,她往回抽手:“不小心磕伤了。”
沈藏之出身行伍,什么样的伤他一眼能看出。
宋予恩手背上淤青连成一块儿,依旧能看出指印。
昨日他们相见,她的手白皙毫无瑕疵。
短短一夜,伯爵府谁人能把她伤成这样,还是说,她故意在他面前用苦肉计?
这般想着,沈藏之再度擒住她的手腕。
虽有试探,力道明显轻了。
他的大掌虚虚圈着她细白的腕子,稍微用点力就能挣脱。
宋予恩更看不懂他什么意思了,抬眸四目相对。
她动了动嘴,想到刚才那番话,终究没挣扎,也没开口。
沈藏之装作不知她的纠结,慢条斯理拿出随身带着的活血化瘀膏子。
挖起一些,紧跟着冰凉的药膏落在手背上,指腹轻捻。
力道很轻,除了药膏的凉意,宋予恩没感觉到痛。
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很奇怪。
早前伯爵府散播她跟沈修益的谣言,沈藏之理所应当对她防备,对她疏离。
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才是正常的。
或者说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易在,看到她的伤势,略微一问,客套罢了。
偏偏都不是。
他亲手给她上药,还如此轻柔,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品。
怎么瞧都觉着诡异。
稍许,沈藏之终于打破沉默:“顺天府通判亲自出马,是因为你这伤势?”
“不是。”宋予恩顿了顿:“我报的官,以被挟持威胁为名。”
不等他说话,又补充道:“我父亲在前线多年,家中独我一条血脉,顺天府必不会怠慢。”
“挟持?”沈藏之想到今早麦冬的汇报,眯了眯眼。
昨晚宋予恩离开后,麦冬后脚就让上京情报网去查了她的底细。
外边打听到的,自然跟沈藏之知道的一样。
伯爵府大姑娘骄纵任性,连父母定下的婚事也敢硬塞给别人,跟沈修益不清不楚。
但沈藏之底下的人严谨,去过伯爵府亲自查探,回话完全不同。
宋老太本就偏心老二,加之讨厌宋予恩的娘亲,连带厌恶她。
一开始打着照顾她的幌子进府,的确好了一阵儿。
没出三个月,就以宋予恩无人管教,不尊不孝为名,直接将她拘在后院。
后面几年更是明着宠暗着虐待,连不知哪里来的亲戚,都能把宋予恩踩在脚下。
不过,沈藏之并不完全相信麦冬传回的消息。
宋予恩爹娘不在,可她外祖父药材生意做的大,不会对她不管不顾,看她被人欺凌。
何况她早就跟沈修益有首尾。
沈修益看似被他压着,略显无能,却能把手伸到前线,差点害得他回不来。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机,难保不会心思缜密,给宋予恩安排另一个让他怜爱的背景!
包括宋予恩手上的淤青,谁知道是真,还是另一重计谋?
现在的他,谁也不敢相信,哪怕宋予恩身份不同!
宋予恩从他眼底看到了戒备,自顾自笑了:“侯爷不信?”
“身为伯爵府大小姐,在伯爵府被人挟持?”沈藏之回神,依旧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上残留的药膏。
“天子脚下,哪路贼子如此胆大?”
他怀疑,反而让宋予恩松了一口气:“当然是伯爵府的人。”
“事情闹得大,其中真假,侯爷应该能查到。”
沈藏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只将药膏盒子放在她手中:“御赐的贡药,晚上再擦一回,明日这淤青就能散了。”
宋予恩没有拒绝:“多谢侯爷好意。”
再抬眸,沈藏之已经闭上了眼。
这是......不想跟她说话了?
宋予恩没有自讨没趣,索性挪到另一侧,眼观鼻鼻观口。
沈藏之闭着眼,也能通过呼吸声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
他自嘲的在心里笑了笑。
果然,她心里只有沈修益,竟连和他并排而坐都不想!
好在刚才他只有一瞬心软。
玉蝉寺是皇家寺院,距离上京不远不近。
出城后,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抵达寺院门口。
马车停下,假寐了一路的沈藏之倏尓睁眼,侧头瞧着宋予恩。
宋予恩起身的动作微顿:“侯爷是有什么吩咐?”
“我不便出面,你且仔细探脉。”沈藏之拧着眉:“郡主的情况不好。”
“万一你真没那个本事,勿要以郡主的身体逞强!”
“医者仁心,绝非买卖。”宋予恩正色回话:“我同侯爷是有交易,却还没无耻到那个程度。”
沈藏之嗯了一声:“你有何疑问和需要,都可找桑枝。”
桑枝早就恭候在一旁。
麦冬则是坐在驾车的位置,没有下车的意思。
宋予恩顿时明白了,麦冬不会跟她一起进去。
也好,麦冬跟个刺猬似的,随时随地竖着防备,前世便经常跟沈藏之说她的坏话!
桑枝走在她身后半步,得了沈藏之的吩咐,边走边跟她说长宁郡主的避讳。
前世,长宁郡主没能活过今年,死在了寒冬最冷的那天。
玉蝉寺被大雪覆盖,寸步难行,无法上山。
再传出消息,长宁郡主已经火葬,连尸骨都没留下。
当时她已经嫁给沈藏之,分居两侧。
她没能见到他,但属于沈藏之的那边厢房充满哀恸,萦绕数月不散。
胡思乱想间,桑枝已经带着宋予恩绕过前殿,去了后山一处僻静的小院。
“姑娘,郡主在里面。”桑枝驻足门口,轻声道:“我只能到这儿,您独自进去。”
“如果有什么吩咐,知会一声,我自会答应。”
宋予恩点了点头,正要进去,又听桑枝压低声音:“郡主早已出家。”
“在玉蝉寺法号忘忧,您称呼上千万别出错。”
这个法号,无端让宋予恩想起了前世的些许流言。

沈藏之的声音很轻。
微风吹过,惊起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
宋予恩正是紧张过后的松弛,和着风铃声,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她只当沈藏之在感慨,兜兜转转婚约还是落到了她头上。
顺口接过话,浅浅解释:“婚约本就是我娘跟长宁郡主定下的。”
“虽有波折,不过拨乱反正而已。”
“好一个拨乱反正。”沈藏之握住带着体温的暖玉,笑意难辨:
“宋大小姐恨嫁,我必不拖延。”
他没有随身带玉佩的习惯,取下不曾离手的扳指递给她:“三日后,你我大婚。”
“某做事从不后悔,也希望宋大小姐能如今日,一直坦荡!”
“侯爷都不悔,我自然不悔!”宋予恩一腔孤勇前来,没想到沈藏之这般轻易答应。
不管他怎么打算,至少,第一关过了。
既然上天给她机会重开,她必不会重蹈覆辙!
宋予恩捏着那枚带着他体温的玉扳指,匆匆行礼后,消失在夜幕中。
沈藏之还拿着质地清润的玉佩,只是眉眼间的神色完全变了。
待屋内平静,心腹侍卫麦冬从帘后出来。
见沈藏之盯着玉佩神色难辨,麦冬小心翼翼提醒:“宋大姑娘早就跟二公子勾结。”
“此番合作必然有诈,公子不该答应!”
“她要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我也可以从她那边得到消息。”沈藏之将玉佩贴身收好,哼道。
“沈修益收买我身边的将士,害我差点殒命,且他的手竟能伸去前线,后面必有高人相助。”
“这每一笔账,本侯都记着。”
“你立刻去查查这位宋大小姐,还有伯爵府的一切!”
......
宋予恩从听雨轩出来后,一路抄小道奔驰,终于躲开众人从后墙翻进院子。
落地,便听屋内传来怒骂呵问:
“大胆贱婢,竟然隐瞒姑娘去向,找死!”
“严刑伺候,打到说为止,看是你们嘴硬骨头硬,还是板子硬!”
宋予恩悚然一惊——宋老太居然来了她的院子?
自打二叔一家搬进伯爵府,宋老太便以二叔身子不好,需要朝南主院静养为由,将她挪到了西苑。
后来二婶曾绮梦的娘家姊妹带着孩子住进来,宋予恩连西苑也住不成了。
直接被逼到了最北边的竹楼,竹楼后面便是葱郁的竹林,右边还有个废弃的荷花塘。
冬日阳光被竹林遮住,阴冷昏暗,夏日带着荷花塘淤泥的腥臭,闷热潮湿。
此前五年,府上其他人都不屑于踏足。
没想到这么晚了,宋老太竟然来了?
小院子破败,好在后面窗户松动,她飞快翻进去换了身衣裳,假意刚睡醒。
打着哈欠绕过屏风,宋予恩眉目带笑,眼底却沉沉一片:
“祖母打了我一顿也该出气了,无端找婢子的麻烦做什么?”
看到她从门内走出,宋老太既惊又怒,斥道:“你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
“还能在哪儿,后面睡觉啊。”宋予恩又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宋老太身边伺候的钱婆子阴阳怪气道:“大姑娘,刚才屋内屋外都翻了个遍。”
“连房梁上,都叫三柱子爬上去瞧过,可没见到您的身影。”
“婚约在即,您还是歇了某些心思,尤其是出门私会他人......”
宋予恩慵懒的目光骤然凌厉,快步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钱婆子脸上。
钱婆子始料未及,几个踉跄摔倒在地。
她从前也是仗着老太太,这般跟宋予恩说话的。
宋予恩逆来顺受,从未反抗,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出手打人!
钱婆子捂着脸呆愣楞的瞧着宋予恩,一脸的惊疑。
不仅她,宋老太以及整个院子的人,包括木槿附香都惊呆了。
宋老太最先反应过来,跺着脚怒骂:“反了,小贱人,反了你了!”
“连我的人也敢打,你是不是还要打我?”
要是可以,宋予恩当真想连她一块儿打了!
更准确的来说,如寄生虫般住在伯爵府上的每一个人,她都想打一遍,为前世的自己和爹娘讨回公道!
但,不是现在。
前世她太注重孝道,觉着人言可畏,为了爹娘的名声一忍再忍。
既然重来,她什么也不要了,必要搅得宋家天翻地覆!
宋予恩压下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我打钱婆子,是为了宋家的名声。”
“荒谬!”宋老太咬着牙,神色愤愤:“她可没有不知廉耻,私会外男!”
宋予恩甩着发麻的手,四下环顾一圈,带着警告提醒她:“我已应下婚约,即将嫁给定安侯。”
“若因钱婆子捕风捉影的话,传出对我名声不好的流言蜚语,惹得定安侯拒绝跟我成婚,会有什么结果?”
宋老太到口的怒骂梗在喉间。
婚约是郡主和成桂枝定下的,肯定不能退,这节骨眼也不能出岔子。
宋予恩若无法嫁给沈藏之,宋家就剩如玉一个嫡女了。
今时不同往日,断不能让如玉嫁去侯府守寡!
宋老太的怒意散了几分,但就这么放过宋予恩是不可能的。
她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哼道:“不管怎么说,打人就是不对。”
“何况你去向不明,的确有外出的嫌疑。”
“罚你去院中跪一个时辰,即日起直到出嫁,不准再踏出院门一步!”
“不跪。”宋予恩目光扫过捂着脸的钱婆子,落回宋老太身上:“更不可能禁足!”
宋老太也没料到,宋予恩竟然再三顶撞!
她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又气又怒:“你当真是反了。”
“别以为搭上定安侯的婚事就了不起,如今连我这个祖母,也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宋予恩挺着脊背,单薄的身子站的笔直:“和定安侯无关。”
宋老太一双三角眼微微眯着,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和平日完全不同的宋予恩。
奇怪的紧。
她那巴掌没用劲儿,怎么倒像是打穿了宋予恩的任督二脉。
宋予恩不仅一反常态应下婚约,居然还生了反抗她的反骨和胆子?
不,她才是伯爵府的主子,绝对不能让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
宋老太想到这,声音再度压了压:“你再三忤逆,禁足已是最轻的处罚。”
“既然敬酒不吃,来人,把大姑娘压去柴房狠狠打......”
宋予恩声音猛然拔高,打断宋老太:“伯爵府乃圣上赐给我爹娘的府邸!”
“我身为爹娘的血脉,名正言顺的主子,打一个犯错的婢子何错之有?”
宋老太一怔,嗫嚅着想要反驳。
又听宋予恩厉声道:“正因为这些婢子婆子仗着老太太心善,无端撺弄,府上才风波不断。”
“如今不教训,来日在人前犯错,岂非连累伯爵府的名声?”
她说完,转向附香和木槿:“钱婆子既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教她如何管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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