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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发表时间: 2025-01-24
阮文铮亲自开车,他脸色冷然,嘴唇紧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眼前手机里,导航中的那个红点。

他距离那个红点越来越近。

出来之前,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情,如今就只盼望着她能将那件事情完全忘记,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好像他所求的一切都在事与愿违。

当他终于到达导航所显示的位置时,看到的却是一片垃圾处理场。

而与此同时,提前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说十分钟前,有人看见菲菲小姐出现在一起车祸当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爆炸。

“先生,阮小姐恐怕……”仿佛有什么自肉体剥离,却并不特别疼,只是觉得全身各处都在倏然间变得空落落。

阮文铮觉得自己没办法开车了,只好发了地址,让高特助过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阮文铮声音都变了调,“为什么一起车祸偏偏要弄到爆炸这种程度?”

高特助表情为难,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这件事我还在查,暂时……好了,事情已经发生,再纠结下去也没用,车祸发生在哪?”

阮文铮冷静异常,且耐心不足。

高特助这一次没有停顿,快速道:“是去机场必经的‘滨江大桥’,先生,那座大桥坡度十分陡,赶上车流量小还可以,如果过往车辆太多,架势的时候速度不可能太快,可不知道为什么,司机在开上那座桥的时候,速度似乎并没有减弱,以至于……不过现场并未发现菲菲小姐的尸体,她可能……”高特助没有把话说死,阮文铮却已经听明白了,他眯缝起双眼,冷冷道:“不知道?

速度并未减弱,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司机自己也不想活了吗?

难道司机就是冲着车祸去的?”

高特助顿住,“这个……”阮文铮薄唇微抿,表情冷的像是数九寒天地面上堆积的厚厚雪堆,“给我拿船下去打捞,能用多少就用多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高特助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忙不迭点头,“好的先生,我这就下去安排!”

高特助原本是想把阮文铮先送回去的,但奈何临时又被指派了任务,只好将这件事搁置,下车上了另外一辆车,迅速离开。

车里又剩下阮文铮一个,他呆坐良久,忽然心神一凛,打开车门下车,拿着手机径直往定位的地方走去。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赤手空拳地开始扒开那些垃圾,不管多脏多臭,他浑然未觉,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

双眼通红,却是目的十分明确。

忽然触手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坚硬,阮文铮浑身一颤,慢慢地用手把那个东西捏了起来。

他双眼血红,像是要吞没什么一般。

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阮文铮眉心一跳,还没接起来,一颗心就猛地开始下沉,不好的预感接踵而至,他只好定了定神,迅速接听。

“怎么样?”

高特助在那边沉痛道:“先生,没有,我们用了整整十艘搜救艇,整个江面都找遍了,菲菲小姐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阮文铮原地晃了晃,声音紧绷道:“继续找,如果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他脾气异常暴躁,仿佛只需要一根引线就可以完全引燃,挂断电话,将那枚芯片放进口袋中,他浑身脏臭地往车里走。

他在车中静静坐了一会,车内的味道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感觉,可阮文铮恍若未觉,他就那么坐着,脑子里却在回想先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她不可能突然消失的,一定是会有个周密的计划,她要走,肯定要让自己先离开,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自己不得不离开,无法看住她了呢?

阮文铮忽然抬眸,定定地看着某一点。

卢廷琛。

假设自己公司现在遇到的事情完全是人为的,那么最有可能从中动手脚的人,就是卢廷琛!

想到这,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神情,拿出电话,找出卢廷琛的,拨通了过去。

“卢总。”

他声音还算正常,只是若此时有人和他面对面,就能发现他神色里的不对劲。

卢廷琛显得很意外,“阮总?

咱们之间都到了可以平常相互打电话的关系了吗?”

阮文铮冷冷道:“少装蒜,她在哪。”

不是疑问句,而是十足十的肯定。

“什么她?

她是谁?

阮总不分青红皂白地问我,让我怎么回答?”

“滨江大桥,她坠河了!

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阮文铮一字一顿。

“卢廷琛,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阮菲菲逃跑以及制造车祸这些事,是不是你在背后策划的?”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尽快将这边的事情了了,然后带着阮菲菲去国外,去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那样就不会有人戳着他的后脊梁,说他趁人之危了。

卢廷琛才不会那么轻易承认,他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即使听见他这样说,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自从阿静回来我就将阮小姐交还给了你,我们那之后根本不曾见过!”

阮文铮发了狠,“卢廷琛,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彼端的卢廷琛倏然变脸,“你要干什么……”然而阮文铮却早早就挂断了电话,不再理会他说什么。

这件事卢廷琛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如果让他知道背后是谁在搞鬼,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驱车离开,先回了别墅,洗去自己一身的污垢,神清气爽地出来之后,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先生。”

电话那端有人声音低沉地道。

“这几天都有谁和阮菲菲有过联系,回国之后都和谁见过面,和谁接触过,所有事不论大小,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给我!”

那边的人显然没想到阮文铮会是这样的,他声音略显凝重,微微点头,“知道了先生。”

“好了,没什么事就去做吧!”

阮文铮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挂断电话,阮文铮没有立刻有所行动,而是垂眸凝神片刻,半晌,他似乎在这段时间里给自己做了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脸色更加难看,眉心的褶皱看起来更深,他再次拨打之前的电话,犹豫一瞬才终于说道:“我让你查的事情,重点放在卢廷琛的身上,”停了停又说,“这件事切记要做的极为隐秘,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你知道后果!”

卢廷琛可算是他的上家,他现在的公司运营有一半的收入都得靠他提供。

所以,他轻易不想得罪他。

只是事关阮菲菲,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电话那边的人心思剔透,这么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肃起面容向他保证:“先生放心,我会将事情做到最最隐蔽,除了您和我,谁都不会再知道的!”

阮文铮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那就好。”

打捞的工作进行了三天,十艘搜救艇仍然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可阮文铮却对他们下达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论耗费多少财力物力,都要把这个人给找到。

阮菲菲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颠簸当中,她很晕,但更累,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车中。

她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原本按照卢廷琛的安排,他已经找了一个和自己身形相似的人去假造一场车祸,然后自己则暗渡陈仓地逃之夭夭,可这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在逃跑的途中,居然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人给了一闷棍,意识霎时间全无,再醒过来,就是眼前的光景了。

她还想继续深想,可这车子仿佛走的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一个特大的颠簸,再度让她晕厥过去。

最终清醒过来,她已经被安置在一处废旧的居民楼的一楼中。

阮菲菲背靠着墙壁呆坐到天亮,腿上的伤已经开始发炎流脓,很疼,她眉头始终紧紧皱着,一声也不吭。

呼出来的气是烫人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发烧。

直到有人过来送饭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动一动的。

送饭的人是个过了中年的女人,一张脸冷冷的,从来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

她脸上留着疤,看起来像是刀伤,也不知从前是经历了怎样的困境才导致成现在这副样子。

她也许真的不会说话,饭菜摆到阮菲菲的面前,嘴都不张,只举着碗筷,拿眼睛看着她示意。

“我不用你喂。”

她张开嘴,忽然感到一阵撕裂的疼,一夜没有喝过水,嘴唇异常干涩,说话间,嘴角边就有血渗出来。

中年女人忙放下碗筷,倒了杯水递过去。

阮菲菲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去,小小地喝了一口。

然后她又举起了碗筷,态度异常坚持。

阮菲菲无奈,只能接下来。

她现在并没有什么食欲,肚子里涨涨的,快要爆炸一样的感觉。

“我真的吃不下去。”

她只好说。

中年女人像是听不懂。

可阮菲菲却不会再上当受骗,前一天她当着她的面问了句“你是不是哑巴”,得到的下场就是饭菜全部打翻,她什么都没得吃。

她耐心终于告罄,突然毫无征兆发难,低声怒吼:“我说了我吃不下去,你不会说话还不会听吗?

我需要药,我在发烧,你难道看不见吗!”

女人的脸果然一瞬间冷了下去。

碗筷重重摔在了桌上,她猛地飞起一脚,直直踢上阮菲菲的下巴。

她力气非常大,阮菲菲判断,这应该是常年负重才有的。

只听一道轻微的“喀拉”声,她顿时有了脱臼的感觉。

而随即而来的又是一脚招呼到了自己的脸上,尖锐的疼痛直刺人心,阮菲菲的眼泪几乎不用酝酿地流了满脸,她躺倒在地,被身上的绳子束缚着,无法动弹,无法查看自己的脸被踢成了什么样,只能大致猜测着,此时此刻,应该已经不成人形了。

女人关上手电,转身就走,临走前将饭菜全部倒在阮菲菲的脸上——幸亏已经放凉,否则肯定又会是另一番疼痛。

屋子重新回归黑暗,阮菲菲紧紧闭着双眼,狠狠逼回了眼泪。

不知过去多久,屋门再次打开,阮菲菲躺着没动,只是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高跟鞋哒哒地敲着地面,直至到了她的头顶处,一张陌生却异常漂亮干练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怎么,饭不好吃吗?”

董倩柔哑着声音静静问道。

阮菲菲就这样对着她笑了,挑衅似的问她:“有种你就饿死我。”

董倩柔周身气场立时冷凝起来。

“你想死?

你觉得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她快速说道。

下巴处已经高高隆起,她碰都不敢碰一下,这样说话都在强忍着疼痛。

她就是故意的。

董倩柔眼中迸发出杀人的气焰,可却在下一瞬尽数压下去,转而笑着说:“何必呢,我还想用你和阮文铮谈条件呢!”

自家公司原本是个蒸蒸日上的,却被阮文铮一点一点蚕食鲸吞,她如何能咽的下着口气?

董倩柔的拳头狠狠攥起,又蓦地松开,如此往复多次,终于一扭头,大步离开。

阮菲菲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疼痛侵袭着她,但却咬紧牙关不哭。

晚上再见到那个中年女人的时候,她便知道了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放过她,中年女人的脸上和她有了同样的伤。

阮菲菲心中冷笑,完全无视她恶狠狠的眼神。

饭只有咸粥,董倩柔还挺人性化,知道她现在只能吃这个。

“哑巴。”

她皱着眉忍着疼痛喝完粥,打算再次激怒她。

可这次却失败了。

女人竟然对此充耳未闻,低着头快速收拾了碗筷,径直离开。

连眼神都没再递给她一个。

阮菲菲顿时失望至极。

不一会,又有人进来,阮菲菲觉得自己这里好比一个会客厅。

说起来真是讽刺,一个被绑架的人,在绑匪窝里还有了门庭若市的待遇。

她以为是那个董倩柔,却没想到这次来的人居然是个老熟人,就是她那个没来得及领证的丈夫聂青风。

她看着那个印象中脾气温文尔雅的男人,冷冷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聂青风说:“菲菲,我从来也不知道你会这么恨我。”

“我早就对你有所防备,”阮菲菲说,“否则你觉得当时我怎么可能反败为胜,把你打进医院?”

聂青风点点头,“确实,可现在你在我的手上,你的伤口发炎流脓,也许会截肢,而我虽然被打了一顿,却还是完好无损。”

“我当时就应该下死手杀了你!”

聂青风闻言,缓缓笑了,“不,你没那个胆量。

菲菲,你不是那种人。”

阮菲菲面无表情道:“请你别这样叫我,我觉得你玷污了这两个字,让我觉得很恶心。”

聂青风微微一怔,笑了笑。

“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口,”他说,“阮文铮是不是一早就怀疑我了?”

“这你要问他,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阮菲菲说,“你来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旧可叙的。

如果是来感谢我当日饶了你一命没弄死你,那大可不必,我不喜欢杀生,不想赶尽杀绝。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阮菲菲难得说这么多的话,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她也许会更有兴趣再多说些,可是现在她下巴疼得快要了命,实在没什么精力。

“我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毕竟我们也曾经举办过婚礼,”聂青风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其实我也想过和你就这么过下去的。”

“少来和我打感情牌,没用,”阮菲菲语气里带着笑,眼底却雾蒙蒙的不大能看得清,“这话你敢让董倩柔听见吗?”

聂青风静静看着她,几秒钟后,他告诉她:“我真想杀了你。”

“杀了我,你的命也不保!”

“所以我不会冒这个险。”

聂青风想起阮文铮,知趣地点点头。

阮菲菲笑得有些勉强,因为疼。

“你表面上很爱董倩柔,但我觉得你却很怕她,”她问他,“你们以前不是很相爱吗?

为什么现在成了背叛?”

月色衬托下的聂青风脸上神情有些莫测,他看着阮菲菲,好半天才说:“人都会变的。”

“董倩柔满足不了你的大胃口了。”

她说。

聂青风好笑地摇了摇头,并没回应她的猜测。

“你们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说起来在这也就是你算得上是熟人,告诉我,反正我也跑不了。”

阮文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在沙发上怔怔坐下,手机有提示,是有新邮件收到了。

高特助紧张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动,点开,却是差点跌坐在地,但很快整理好情绪,下载观看。

邮件是经过加工的,下载完成就自动删除,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高特助甚至还多了个心眼,害怕会在手机中留下监听病毒之类的,拿过去事先检查了一通,却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五分钟的视频,其实并没有多激烈的东西,内容大多是无声的。

黑暗的房间内,阮菲菲被五花大绑地放在一张床上,眼睛,嘴巴全都被封住,她静静地躺在那,宛如一具尸体。

幸亏她身体些微的起伏还让阮文铮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这个情况,”高特助皱眉看了一会,试着分析,“不是被下药了,就是真的睡着了,但是她心不会那么大吧,所以前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阮文铮仿佛没听见,他一直盯着那个画面,双眼渐渐赤红。

视频快要播完的时候,无声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有人走了过来,先出现的只是个影子,随后才是画面一转,一张堪称可怖的脸出现在屏幕当中。

两个大男人俱都心神一凛,但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一张恐怖面具。

阮文铮一颗心霎时间过速猛跳。

“马上去,部署安排,快!”

阮文铮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掰成两半了,这些天来他一直以为阮菲菲死了,一直在进行捕捞,可却没想到,那一切竟然都是个幌子,她被绑架了?!

阮文铮压下心头的颤抖,用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对高特助道:“你觉得那个人可能是谁?”

高特助垂眸想了想,道:“看身形,像女人,莫非是董倩柔?”

他们最近也就和新城国际有恩怨。

阮文铮的眼底渐渐冷然,董倩柔,忽想到什么,问道:“她的父母现在在哪里?”

高特助想都没想就回道:“在国外,很隐蔽的地方,幸亏我当时留了一手,不然现在真的就找不到了。”

说着看向平板,报出了一个地名。

“派人,绑回来。”

高特助一秒钟都不耽搁,拿出电话开始部署安排了下去。

“动作要快,让他们现在就动身,明天早上我要见到所有和董倩柔有关的人。”

高特助沉声应了。

有电话打进来,阮文铮冷淡地看着来电显示。

“先生不接吗?”

是卢廷琛的电话。

阮文铮冷冷道:“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一天一夜成了生命里最为漫长的等待。

不过对于阮菲菲来讲,却并不算得了什么,因为心里早就不抱任何希望,因此便没了等待的焦灼。

她没有从聂青风口中问出被绑架的原因,不过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之所以问,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猜测再确认一遍而已。

以前看电视新闻,那些富豪的儿子被绑架之后,绑匪都要勒索钱财,可她既非富豪更不是富二代,如今又是因为逃跑而被抓住,想让阮文铮服软,真是作白日大梦了!

他们抓她无非就是逼迫阮文铮出现,让他做出妥协,和阮文铮相处多日,她或多或少能知道一些,新城国际和聂氏最近,在他手里吃了很多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