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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文小说

春风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阮菲菲借着吴婶的事情,消沉了好几天,将一个刚刚嫁进豪门、无父母撑腰、无长兄依靠的怯懦媳妇演绎得淋漓尽致。聂青风对她十分照顾,连日来几乎都不怎么回公司,有事情就直接搬到书房去做,工作大多数都是靠远程指导。阮菲菲心急如焚。聂青风看似对她体贴地细致入微,可只有她能隐隐感觉到,那哪里是对她好,分明就是在监视她。因为好和监视,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形态。阮文铮的助理仍然没有什么消息,可她不想等了。阮菲菲靠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月色,其实月亮并没有多好看,她看了半晌也没能体会出别人所说的对月情怀,眼下不过是想给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酝酿出一个情绪。卧室门被敲了两下,她没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聂青风走进来,见到两条腿荡出去的阮菲菲,脸色微变。“菲菲?”阮菲...

主角:菲菲聂青风   更新:2025-01-24 18: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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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菲菲聂青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春风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菲菲借着吴婶的事情,消沉了好几天,将一个刚刚嫁进豪门、无父母撑腰、无长兄依靠的怯懦媳妇演绎得淋漓尽致。聂青风对她十分照顾,连日来几乎都不怎么回公司,有事情就直接搬到书房去做,工作大多数都是靠远程指导。阮菲菲心急如焚。聂青风看似对她体贴地细致入微,可只有她能隐隐感觉到,那哪里是对她好,分明就是在监视她。因为好和监视,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形态。阮文铮的助理仍然没有什么消息,可她不想等了。阮菲菲靠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月色,其实月亮并没有多好看,她看了半晌也没能体会出别人所说的对月情怀,眼下不过是想给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酝酿出一个情绪。卧室门被敲了两下,她没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聂青风走进来,见到两条腿荡出去的阮菲菲,脸色微变。“菲菲?”阮菲...

《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阮菲菲借着吴婶的事情,消沉了好几天,将一个刚刚嫁进豪门、无父母撑腰、无长兄依靠的怯懦媳妇演绎得淋漓尽致。

聂青风对她十分照顾,连日来几乎都不怎么回公司,有事情就直接搬到书房去做,工作大多数都是靠远程指导。

阮菲菲心急如焚。

聂青风看似对她体贴地细致入微,可只有她能隐隐感觉到,那哪里是对她好,分明就是在监视她。

因为好和监视,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形态。

阮文铮的助理仍然没有什么消息,可她不想等了。

阮菲菲靠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月色,其实月亮并没有多好看,她看了半晌也没能体会出别人所说的对月情怀,眼下不过是想给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酝酿出一个情绪。

卧室门被敲了两下,她没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聂青风走进来,见到两条腿荡出去的阮菲菲,脸色微变。

“菲菲?”

阮菲菲慢慢回头看他,脸色平静且冷淡。

聂青风走过来,作势要拉她,“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我们都好说好商量,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你不要乱来。”

阮菲菲垂眼看他伸过来的手,勾着唇角笑了笑,转头看着窗外,“你是怕我从这跳下去?”

聂青风没说话,但神情里却满是答案。

“我知道这些天冷落了你,吴婶的事情是我疏忽了,这几天公司有些忙,等过完这段时间,不忙了,我带你去度假?”

阮菲菲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我想去看看我父母。”

受到伤害了,被冷落了,心情不好了,很多人都会选择回到家乡,看看亲近的人,和他们好好聊上一番,阮菲菲这些天经受了这些事情,想去看父母,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不过……“你父母?”

聂青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阮菲菲偏头看他,笑容里有些讽刺,“怎么,不行?”

“当然没问题,”聂青风道,“但据我所知,岳父岳母似乎已经……”他们属于包办婚姻,像其他包办婚姻中,刚结婚的男女双方都对彼此的家庭构造没那么熟悉,聂青风和阮菲菲虽说并非一般人,彼此连对方祖上是干什么的都查的一清二楚心知肚明了,但表面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我表面上一点也不了解你,你也一样。

“他们去世了,葬在了C国,我从小也是在C国长大的。”

阮菲菲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紧接着又是一句反问,“不行吗?”

“行,”聂青风道,“我陪你去。”

阮菲菲忽然不知该如何拒绝。

想了想她说:“你不是说这段时间工作很忙?”

“可以暂时交给别人处理。”

聂青风十分贴心地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国外,你是我聂家的人,凡事肯定要以你为先,我要确保你万无一失。”

阮菲菲心知不能再说下去,聂青风很敏感,难保她哪句话说不好让他抓住漏洞,进而猜测出她的真实想法,得不偿失。

他要跟着,那就跟着,反正父母的墓确实是在C国,她回去看看,又并非骗人。

“那你抓紧时间交接工作吧,我打算后天要动身。”

聂青风愕然,“这么急?”

阮菲菲善解人意道:“如果你觉得时间上不行,可以不用跟着我。”

“放心。”

他最后只说了这两个字,便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否真如他所说,需要交接工作。

不过,那都不是她所要担心的。

阮菲菲从包里拿出今天新买的手机和无记名的电话卡,组装好后给助理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

自从得知阮文铮出事,她就变得异常小心谨慎,连和助理之间的联系,都是每联系一次就换一部新手机和电话号码,阮文铮临走前叮嘱她在聂家万事小心,虽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到如果真的出了事,聂家定然逃脱不掉干系,她如今在聂家,表面上是一片风平浪静,实则早已如履薄冰。

万事不得不小心,不管发生什么,她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她告诉了助理自己的计划。

助理那边很快给了回复——“菲菲小姐,既然这样,那我这边可以跟着修改计划,将计划提前,您身后的尾巴我可以帮您去除,请放心。”

阮菲菲把手机里面的内容处理干净放进包中,等着明天出门销毁。

二日下午,聂青风让秘书过来告诉她,机票已经帮忙订好,明天会准时出发。

“知道了。”

阮菲菲冷静地应付完秘书,直到回了房间,全身上下的紧绷才稍微松缓了些。

没什么好收拾的,反正一切都可以随时随地买齐,这次出行需要轻装上阵,任何拖沓的东西都将成为累赘。

但为了做表面文章,她还是象征性地整理出了几套当季的衣服,拖了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

与聂青风从VIP通道上飞机,她仍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倒也没多交谈,坐下之后就各顾各的,阮菲菲戴上眼罩,打算一路睡过去。

聂青风在飞机起飞前打了几通电话,不知发生了措手不及的事,他的语气不是很好,但内容上他并未多说,起码阮菲菲从这三言两语中根本判断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但直觉应该和阮文铮有关。

她不愿再听,忽然冷不丁摘下了眼罩。

聂青风与她对视,从他的目光中可以感受出,那几秒钟里,他的心情跌宕起伏,应该是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没有对她说出不友好的话。

“吵到你了?”

他压着声音道。

“如果你真的……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去。”

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聂青风就接口道。

阮菲菲只好点点头,重新闭目养神。

广播里传出即将起飞的消息,提示大家将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

阮菲菲默默地听着,说不清什么原因,她忽然感到一阵烦躁,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在了脑后,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

她刚想换模式,手机却在指间震动开来。

是岑郁风。

阮菲菲的心重重一跳,她总算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


阮文铮缓了一下,听完之后神情上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慢慢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高特助也是听国内安排下去的人汇报的,他并不在场,只能原方不动将别人的话传过来。

“具体原因还不知道,目前能确定的是聂青风已经开始行动,并未得逞,眼下只剩了半条命,虽说菲菲小姐今晚九死一生,但如果没有Fay的帮忙,她恐怕早就活不过今晚……”高特助没再说下去,他看着阮文铮,忽然忘了接下来的一切。

其实接下来并未发生什么,可高特助就是有那种感觉,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阮文铮就要安排杀人事宜了。

让他意外的是,阮文铮并未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做下吩咐,而是交代了另外一件事,“新公司的事情,可以收尾了。”

高特助只是迟疑了一秒,就已经懂了所有,于是不再耽搁,转身出去了。

阮文铮屈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相隔一指的距离处放着手机,此刻他只要拨通号码打过去,就能听见她的声音,知道她的情况。

可他最终却没有,只是拿眼睛看了会,就作罢了。

阮菲菲进了屋子,房子早就装修完,也晾了几个月,没什么味道,她没力气去二楼的卧室,只在一楼找了间客房,可里面连被褥都没有,Fay见状,连忙急三火四地奔到主卧将被褥全抱下来,细心地铺好后,这才让阮菲菲进去躺下。

而此时的她,早已经筋疲力尽,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头部的阵痛让她没办法做出任何思考,难受的同时,却是心惊胆战的。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一心求死的人,可以说是怕死的。

她到底得什么病了?

“阮小姐,我已经联系了信得过的医生,放心,半小时内他们就会过来,您如果实在难受,就先睡,等人到了我来叫你。”

Fay站在门口,看着埋头沉思的人说道。

阮菲菲点了点头,“我这样躺一会就行。”

“那我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哎!”

阮菲菲叫住要关门转身走的人,“Fay,你的人收尾收的怎么样了?”

Fay道:“阮小姐请放心,我的人办事非常靠谱,除了当事人愿意把事实说出来之外,不会有人在外面编排什么。”

她倒不是担心那个,当事人,聂青风就算愿意说,也肯定要颠倒是非,将一切脏水泼到她这里,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那个她倒是不在乎,反正最后都有阮文铮,她和他绑在一块,一损俱损。

恶人自有恶人磨。

“对了,这里的事情,你们应该都会尽数汇报给阮文铮的吧?”

她忽然问道。

Fay点点头,“没错,高特助交代下来,国内的一切事物,都要事无巨细地告诉他,告诉了他就是告诉了阮先生,怎么?”

“今晚的呢?”

“也同样,在我带人到聂家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实时转播过去了。”

Fay从小在训练中长大,心思单纯。

除了被教导要忠心护主之外,其他的心思一概没有,更别提阮菲菲刚才几句话的弦外之音。

她如果能明白的话,是肯定不会照实说的。

阮菲菲摸着口袋里的手机,那东西始终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算算时差,那边正在吃早饭吧!

既然早就有人汇报给他,可他直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那说明什么?

阮菲菲,你还要自己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她苦涩一笑,算了,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我要睡一下,门不用关了。”

她说着滑进被子中,闭上眼睛。

Fay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阮菲菲原本不打算睡,可耐不住实在太过疲惫。

不知过去多久,她忽然被一阵说话声吵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缓了半天才想明白眼下身在何处,这一晚上都经历了什么。

“Fay?”

她在漆黑中喊了一声。

很快有人过来,“阮小姐,医生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阮菲菲坐起身来,睡过一会,感觉好多了,“我睡了多久?”

“不长,也就一个小时。”

阮菲菲慢慢翻身下床,Fay过来帮忙。

“医生都是专门请来的最好的专家,是阮氏旗下医院里最新聘请回来的,阮小姐请放心。”

阮菲菲点点头,并未应声,心里却忍不住泛起酸涩和嘲讽。

阮文铮真是有心了,为了让她失去这个孩子,竟然把权威专家都聘请来了。

妇产科的专家是个中年女人,面相看起来非常和善,眼睛炯炯有神,属于那种她看你一眼就能有让你安心的效用的人。

阮菲菲就让这样的眼神给安抚了。

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一切的焦虑感顿时减缓了不少。

脑科专家是中年男子,看面相,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有不少小姑娘追。

妇产科医生对她做了些简单的检查,也去卫生间看了一番,最后对她笑呵呵地说:“一切都很好,阮小姐的身体非常棒,胎儿在肚子里的发育也非常健康,非常壮实,不必过于担心。”

阮菲菲低笑没说话。

都这种时候了,还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呢?

眼看着阮文铮就要把孩子从她体内夺走,健不健康的,有关系吗?

她心里阵阵发冷,同时,一个计划也渐渐形成。

脑科专家也过来给她进行简单的检测。

问了一些症状之后,却并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告诉她:“阮小姐,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有空的话,还是尽快去医院做个全方面的检查,我现在不好判断。”

阮菲菲的心就开始狂跳。

她忍不住问:“是情况很严重吗?”

医生答:“不好判断。”

阮菲菲沉默。

Fay道:“不好判断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这个专家是用钱买来的?”

她还急着给阮先生那边汇报,那边要求是务必要得到确切消息,可现在这医生给的这模凌两可的答案是什么东西?

医生没和她计较她的口不择言,毕竟,和什么都不懂的人讲道理,本身就很没有逻辑。

Fay还想说话,却被阮菲菲制止,“我这两天会准备一下的。”

送走医生,阮菲菲再次回房间睡觉。

然而眼睛闭上又忽然睁开,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秒里,她竟猛地想起了孙静时!

那女人……明天有空,还是去看看吧!

当初让岑郁风把人不由分说绑来,原本只是想出口恶气,可现在她却有些举棋不定了,到底应该把这个人怎么样,实在是还没想好。

不过既然阮文铮那么在乎孙静时,她就一定要想出个办法,一石二鸟,既让孙静时吃尽苦头,同时让阮文铮痛苦不已。

二日一早,她准时睁开眼睛,出门没看见人,她还道是昨晚就离开了。

正好,还省得她用理由把人支走了。

可没一会,屋门就被打开,Fay走进来,手里拎着几个外卖袋子。

阮菲菲一愣。

“阮小姐,正好你醒了,这是早饭,可以趁热吃。”

Fay快步走过来,“我已经问过那些老板了,这些东西孕妇都可以吃,没有危害,而且我自己也试过了,没问题。”

阮菲菲忽然有些想不通,她看着这位没什么心眼儿的女保镖,忍不住告诉她:“你不用对我这么上心,我不过是阮文铮的一枚棋子而已,至于这个孩子,就更不必了,除了我之外,没人会希望它能被生下来。”

Fay怔怔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否明白了她华丽的意思,好一会后才说:“我接到的任务是尽全力保护你,没有别的,所以,你在我这里必须要安全,否则就是我的工作失误。”

阮菲菲见说不通,只好作罢,坐在桌边吃早饭。

“我今天会出门一趟。”

期间,她告诉Fay。

Fay想也没想地道:“没问题,我随时随地都跟在你身边,去哪都可以。”

阮菲菲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以,起码身边带着这么个人,可以免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点点头,“好,准备一辆车,最好能跑长途的。”

Fay闻言没有多问,应了声是。

“还有一点,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你可以保密。”

阮菲菲定定看着她,“能做到吗?

做不到的话,就不用跟着我,你大可以去向阮文铮汇报,说我不配合,你拿我没办法。”

Fay顿时有一种被戳破了想法的感觉。

她确实在刚刚答应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赶紧编辑消息过去。

不过……“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

“因为我不想。”

Fay皱起眉头,显然是在纠结。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求,你可以选择第二条路,别跟着我。”

阮菲菲无所谓地摊手。

Fay的眉头皱的更深,几秒之后,她迟疑道:“我只是收钱办事,并没有把团队卖给阮先生,如果你能出得起同等的价钱,我可以答应你。”

阮菲菲笑了,“成交。”

Fay忽然愣住,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答应,毕竟那笔钱根本不是什么小数字,而且她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阮小姐真的能出的起那么多钱。

“佣金八位数,你确定?”

阮菲菲眼皮都没眨,“我自问这么些年,并未荒废掉,不过是个数字,你如果实在不相信,”她走到客房将自己的手包拎出来,从里面拿了张卡,“这个没有密码,你可以现在去查查余额,看看我是否有能力雇的起你。”

Fay眼睛看着那张卡,眼中仍然有犹豫,但很快她就做了决定,收下那张卡,“余额就不查了,相信阮小姐也不至于为了这点钱骗人。”

阮菲菲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钱她有,都是当初父母在世时给她攒下的,不动产和一些股权,杂七杂八加起来,足够她挥霍无度地过完三辈子。

之前出去工作也不过是个消遣,这些钱甚至连阮文铮都不知道,之所以这样隐秘,是因为她深谙藏锋的道理。

否则阮文铮当时陷入困境,怎么会想不到让她帮忙呢!

这些是她的傍身钱,不能轻易动。

如今是迫不得已,不过那些也不过沧海一粟,小意思。

Fay把车开过来,阮菲菲将地址给她。

“你把导航设置好,到了地方再叫我。”

怀孕让她越来越疲倦,甚至到了一天恨不能直接睡个十几小时才行,虽然昨夜饱睡一次,但还是非常疲惫。

Fay对这里不熟悉,但看路程也知道不是短途,幸好她这些方面的技能都不赖,尚且应付得过来。

临出发前,她给手下发了消息,让几个人开车跟在她们后面。

阮菲菲并未告诉她要去哪,是否危险,但她带着自己,就足以说明情况,因此,还是提前做准备,以防万一的好。

足足四个半小时后,两辆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阮菲菲悠悠转醒,先是看了眼外面,找到岑郁风说的所谓冷库之后,她定了定神,对着那边指,道:“就是那里。”

“你抓了什么人吗?”

阮菲菲不置可否,开门下车,看见后面那辆车上下来的人,诧异地回头看了眼Fay,后者对她点头,道:“以防万一。”

阮菲菲很满意她的谨慎,不过,对付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她唇角微微勾起,迈步往那边去。

冷库是废弃的,里面早就已经不制冷了,相反的,现在这个酷暑天气,一开门,好比是在蒸桑拿,让人忍不住望而却步。

不过,阮菲菲并未退缩,依旧坚定地往里面走去。

这里没什么人气,静悄悄的,除了他们这边的呼吸声,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在这里面呆着。

阮菲菲心头有疑惑,忍不住更往里面走。

“阮小姐,这里面空气不好,小心您的身体。”

Fay上前担忧道。

可阮菲菲却仿佛没听见,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某一处,双腿忽然就软了。

没有,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那个地方,岑郁风曾经给她拍过照片,她不可能看错的,当初孙静时就被绑在那个地方。

可是现在,那里面除了摆着一个破败的凳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紧跑几步。

不对,还是有别的东西的!

之前那个水碗,如今已经碎成几片,地上有被割断的绳子……阮菲菲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急促。

是她,她居然这么轻易地给了孙静时一线生机,她不该给她水喝的,就该渴死她,就该……阮菲菲伸手攥住其中一个碎片,使劲攥住,鲜血顿时滴滴流出,Fay一时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阮小姐!”

她跑上前,想掰开她的手,却没成功,“阮小姐,快放手,你流血了!”

阮菲菲愣愣地向她看了过去。

“人没了。”

她说。

Fay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得点头应着,“没错,人没了我可以再找,但你先把手松开,你的手快断了!”

阮菲菲充耳不闻,仍然固执地紧紧握住手,再次强调,“人没了!”

“人没了,但你是不是要找人?

阮小姐你想想,你现在这样,非但找不到人,最后受伤的还是你,得不偿失!”

Fay的中文是后面学的,她算是有天赋的了,但是遇到这种情况,她差点就磕巴地说不出话来了。

“老大,我在门口发现了脚印的踪迹!”

阮菲菲不知道是听进去Fay的话,还是被她手下的人的话惊醒,手就这么忽然松开了,Fay小心翼翼地把碎片取下来,阮菲菲的手已然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她出门没有带药的习惯,只能把手下脖子上打的领带拿下来,给她暂时包住止血。

“我们先出去。”

她怕再在这里呆下去,阮菲菲又要做出别的伤害自己的事情。

阮菲菲没异议,跟着她一步步走出,她看着冷库周围,这里已经是城市最边缘,周围有庄家和几家农户,孙静时逃出去了,势必要去这些地方求救。

可问题是她不是已经晕过去快死了吗?

怎么有力气割断绳子逃跑的?

“挨家挨户问问,有没有一个半死的女人,去求助过。”

阮菲菲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打冷颤,“态度,态度要好一点。”

半死的人?

Fay心惊之余,宽慰道:“放心,我的人都很有素质的。”

阮菲菲笑了笑。

刚把事情交代下去,Fay忽然瞧见不远处开来一辆车,与生俱来的警觉让她没法不当回事,当下赶忙回到阮菲菲身边,给她抬手指去,“来人了!”

阮菲菲心一沉,顺着看过去,眉头渐渐皱起。

她认得那辆车,那是岑郁风的。

他来干什么?

他不是出不来吗?

没有躲开,而是静静等着车子开近。

岑郁风早早就在驾驶室看见了阮菲菲,不由大吃一惊,下意识往旁边看去,谁知身旁的人却冷眸一眯,声音娇俏中不失底气,“看什么看?

好好开你的车!”

说话的人很美,几乎可以称一声“美人”,可若知道美人的脾气秉性,就不会有人敢这样说了。

岑郁风立马就蔫儿了。

车子停下,他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身旁的人却一动不动,他心中一惊,抬头看过去,正好撞进那双带着探究的美眸中,心和肝儿都跟着剧烈颤抖。

“怎,怎么了?”

美人似笑非笑道:“你那么急做什么?

急着去见你的小情人?”

“哎呦你别乱说行不行?”

岑郁风快疯了,恨不能直接堵住她的嘴,“我哪敢做那种事?

再说了,就算是敢,那也不能是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身份!

我找那个晦气!”

岂料美人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冷道:“这么说,你已经找过别人了。”

“没有没有!

自打有了你,我没再找过别人了!”

美人明显不信,冷哼一身,解开安全带下车。

岑郁风紧随其后。

阮菲菲站在冷库门前,眯着眼睛看着他们那边。

原来如此,是跟着那只母老虎一块来的,怪不得。

阮菲菲心头疑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会来,不是说这里是已经废弃了的吗?

“岑郁风。”

等人走近,阮菲菲先打了招呼。

岑郁风拼命对她打手势,别乱说,别乱打招呼!

我小命都要不保了!

阮菲菲似乎笑了一下,没有理会。

美人果然生气了。

“你们,在我的地方干什么呢?”

美人说话速度很慢,语气也不像是在车里那样,听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一样。

Fay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阮菲菲的面前,同时其余的人呈半包围式,将岑郁风两个人围在了可控制的范围内。

“给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我不能保证是不是要追究下去。”

美人注意到了,但她并不害怕。

阮菲菲不想和她绕弯子,侧身指着里面,开门见山道:“孙静时呢?”

“什么孙静时?

我的冷库里有什么孙静时?”

美人装傻,不愿说实话。

“岑郁风!”

岑郁风腿肚子开始转筋,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在呢!”

他身旁的美人美眸一瞪,“你不想好好过了吗?”

岑郁风面露难色,“小美,你别这样,这么多人,给我留点面子。”

美人叫小美,倒是非常名副其实。

小美盯着岑郁风看了半晌,咬牙道:“我放走的。”

她双眼在岑郁风这,话却是对阮菲菲说的。

她和阮菲菲认识的年头不短,但两人向来对付不到一块去,基本上一见面就吵,今天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发现了岑郁风和阮菲菲相互通信,她出于一些不知名的缘由,过来碰碰运气。

谁知,就这样让她给碰上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得罪人。”

小美倒还真给岑郁风面子,从他那句话后,她倒真的肯好好说话了。

阮菲菲愣了几秒,想明白了。

她不想得罪的人,是阮文铮。

“人在哪?”

“不知道,我只是把她放走,并不想善后,今天过来,是打算把这里处理掉的。”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上岑郁风的眼神,隐隐给了个警告过去。

派出去的保镖在这时候跑回来,和Fay汇报。

“老大,挨个问了,确实有个女人去过,但已经被人接走了。”

阮菲菲心神一凛,接走了?


她不得不当着聂东风的面接了这通电话。

为了防止漏音,她悄悄将音量调至最小,迅速接通。

“我在飞机上,马上就要起飞,你长话短说。”

岑郁风哀嚎一声。

阮菲菲:“……冷库的人怎么办?

我按着你的吩咐,三天没给饭吃,现在已经有两个三天了,我给了点吃的,要不然那人非死在里面不可。”

岑郁风道,“不过她后来倒是老实的很,我是见识了,人在饿极了的情况下,是什么尊严都不需要有的。”

阮菲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这人你到底要让她怎么样啊?

折磨的话倒是可以,或者……”岑郁风没把话说全,但阮菲菲多少能猜到后面的内容。

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她的命,永绝后患。

但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当时当刻确实可以瞒过,但时间长了呢,孙静时的社会关系那么复杂,总会有人突然想起,再被有心人这么一查,这股火终究是兜不住的。

“没到那种程度。”

阮菲菲迟疑着,斟酌道。

岑郁风听她的语气,猜测着,“你身边有别人?”

“嗯。”

她不动神色。

聂青风忽然偏头,目光若有若无地往她这边看。

“行吧,那我说,你听着,你要出门多久,等你落地之后用信息告诉我,冷库这个人,还在那放着,我一天一顿饭吊着她,但我不保证的是,我家那尊母老虎知道了会怎么处理,这个我要提前和你说,所以为了防止发生无法挽救的事,我建议你早点回来。”

“……好。”

“暂时能想到这么多,其他的等我想起来发信息给你,好了,我的事情讲完了,挂了,我都听了好几遍你那边关手机的广播了。”

“辛苦你。”

路上时不时地颠簸,但好在是终于顺利抵达了。

因为时差的缘故,他们上飞机时是黑天,下飞机后也是黑天。

聂青风提前让人订了酒店,这边没有聂家的势力范围,因此各种事情办起来,倒也没那么顺利。

他们在路边订车,很久了司机都没能过来,也没有联系他们。

两人在路边面面相觑。

聂青风脸上有些挂不住,这车毕竟是他叫的,他也没想到一下飞机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个……还是我来叫吧,你没来过,对这里不太熟悉,”阮菲菲心知肚明,阮文铮的助理说他来帮忙解决身后的尾巴,所以估计现在那位出租车司机已经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了,能来才怪,她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好了,等着就行了。”

她并未点开打车软件,而是借机给特助发了条信息。

果不出所料,没过几分钟,就有辆出租车缓缓开来,阮菲菲的手机同时响起。

“你好?”

她用当地语言应道。

不确定聂青风是否听得懂,她谨慎地没有多说话。

“菲菲小姐,一切已经就绪,尾巴很快会回国,不用担心。”

阮菲菲的心跳的飞快。

撂下电话,车子已经停到他们面前了。

阮菲菲给聂青风示意了一下,后者会意,拎着行李箱过去。

她先上车,司机和她对视一眼,不认识。

没有过多的话,等聂青风上来,车子稳稳行驶,一路安静而过。

到了目的地办理入住,聂青风订了一间总统套房,休息的地方倒不会太拥挤,阮菲菲进去之后,缓缓放了心。

“明天我们就去祭拜岳父岳母,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

阮菲菲欣然同意,两人分房睡似乎已经成为彼此默认的一件事,聂青风的理由非常强有力:她怀孕了,所以要分开睡。

阮菲菲乐意为之,心知肚明地接受了他的这一说辞。

然而这一晚还没过去,聂青风就火急火燎地再次出现。

像是害怕她还在睡觉,他竟然咣咣咣使劲砸门。

阮菲菲睡眼惺忪,刚一打开门,就看见聂青风额头满是细汗,神色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干什么啊?”

睡梦中被吵醒,阮菲菲的脾气自然不会太好。

“菲菲……”他欲言又止一秒,接着道,“国内的公司出了些棘手的事,必须要我回去才能解决,对不起,我现在需要马上飞回国,祭拜的事……”阮菲菲逐渐清醒过来,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忙善解人意地点头,“公司的事最大,我这里没问题的,本来我也想让你留在国内,你快走吧,别耽误了时间,晚了就不好处理了!”

聂青风定定看了她一眼,最后只得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抱歉。”

阮菲菲对他摆了摆手。

等人匆匆离开,阮菲菲早已没了睡意,在卧室中坐下来,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查看国内新闻。

没什么新奇的,八卦新闻居多。

她无聊地往上划着,目光忽然在一则不太醒目的标题上顿住——新城国际千金横遭车祸,生死不明!

新城国际?

阮菲菲皱眉回忆,这名字好熟悉。

好奇心让她忍不住点开来看,内容没什么兴趣,她直接滑到有图的地方,一张大大的高清照片呈现在眼前,千金非常漂亮,且是十分有攻击力的那种。

眼熟,还是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阮菲菲敲了敲脑袋,她最近的记忆力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

她刚想重新躺下,就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阻止,是酒店内部的电话。

接起,竟然是阮文铮身边的特助。

“菲菲小姐,我已经在楼下,请您收拾好东西,我们会立刻坐夜航离开。”

于是,才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阮菲菲,再次拎起行李箱,开始了又一波跋山涉水。

飞机落地后,她便跟随助理从VIP通道离开,专车接机,目的地却并非哪家医院,而是一处山清水秀十分适合疗养的别墅。

这里的别墅虽随处可见,但这不是重点。

“阮文铮在这?

他不是只剩半条命了吗?”

为什么没有住院?

特助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只是尽职尽责地为她引路,确保她安全进入那扇门内。


阮文铮亲自开车,他脸色冷然,嘴唇紧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眼前手机里,导航中的那个红点。

他距离那个红点越来越近。

出来之前,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情,如今就只盼望着她能将那件事情完全忘记,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好像他所求的一切都在事与愿违。

当他终于到达导航所显示的位置时,看到的却是一片垃圾处理场。

而与此同时,提前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说十分钟前,有人看见菲菲小姐出现在一起车祸当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爆炸。

“先生,阮小姐恐怕……”仿佛有什么自肉体剥离,却并不特别疼,只是觉得全身各处都在倏然间变得空落落。

阮文铮觉得自己没办法开车了,只好发了地址,让高特助过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阮文铮声音都变了调,“为什么一起车祸偏偏要弄到爆炸这种程度?”

高特助表情为难,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这件事我还在查,暂时……好了,事情已经发生,再纠结下去也没用,车祸发生在哪?”

阮文铮冷静异常,且耐心不足。

高特助这一次没有停顿,快速道:“是去机场必经的‘滨江大桥’,先生,那座大桥坡度十分陡,赶上车流量小还可以,如果过往车辆太多,架势的时候速度不可能太快,可不知道为什么,司机在开上那座桥的时候,速度似乎并没有减弱,以至于……不过现场并未发现菲菲小姐的尸体,她可能……”高特助没有把话说死,阮文铮却已经听明白了,他眯缝起双眼,冷冷道:“不知道?

速度并未减弱,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司机自己也不想活了吗?

难道司机就是冲着车祸去的?”

高特助顿住,“这个……”阮文铮薄唇微抿,表情冷的像是数九寒天地面上堆积的厚厚雪堆,“给我拿船下去打捞,能用多少就用多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高特助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忙不迭点头,“好的先生,我这就下去安排!”

高特助原本是想把阮文铮先送回去的,但奈何临时又被指派了任务,只好将这件事搁置,下车上了另外一辆车,迅速离开。

车里又剩下阮文铮一个,他呆坐良久,忽然心神一凛,打开车门下车,拿着手机径直往定位的地方走去。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赤手空拳地开始扒开那些垃圾,不管多脏多臭,他浑然未觉,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

双眼通红,却是目的十分明确。

忽然触手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坚硬,阮文铮浑身一颤,慢慢地用手把那个东西捏了起来。

他双眼血红,像是要吞没什么一般。

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阮文铮眉心一跳,还没接起来,一颗心就猛地开始下沉,不好的预感接踵而至,他只好定了定神,迅速接听。

“怎么样?”

高特助在那边沉痛道:“先生,没有,我们用了整整十艘搜救艇,整个江面都找遍了,菲菲小姐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阮文铮原地晃了晃,声音紧绷道:“继续找,如果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他脾气异常暴躁,仿佛只需要一根引线就可以完全引燃,挂断电话,将那枚芯片放进口袋中,他浑身脏臭地往车里走。

他在车中静静坐了一会,车内的味道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感觉,可阮文铮恍若未觉,他就那么坐着,脑子里却在回想先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她不可能突然消失的,一定是会有个周密的计划,她要走,肯定要让自己先离开,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自己不得不离开,无法看住她了呢?

阮文铮忽然抬眸,定定地看着某一点。

卢廷琛。

假设自己公司现在遇到的事情完全是人为的,那么最有可能从中动手脚的人,就是卢廷琛!

想到这,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神情,拿出电话,找出卢廷琛的,拨通了过去。

“卢总。”

他声音还算正常,只是若此时有人和他面对面,就能发现他神色里的不对劲。

卢廷琛显得很意外,“阮总?

咱们之间都到了可以平常相互打电话的关系了吗?”

阮文铮冷冷道:“少装蒜,她在哪。”

不是疑问句,而是十足十的肯定。

“什么她?

她是谁?

阮总不分青红皂白地问我,让我怎么回答?”

“滨江大桥,她坠河了!

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阮文铮一字一顿。

“卢廷琛,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阮菲菲逃跑以及制造车祸这些事,是不是你在背后策划的?”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尽快将这边的事情了了,然后带着阮菲菲去国外,去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那样就不会有人戳着他的后脊梁,说他趁人之危了。

卢廷琛才不会那么轻易承认,他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即使听见他这样说,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自从阿静回来我就将阮小姐交还给了你,我们那之后根本不曾见过!”

阮文铮发了狠,“卢廷琛,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彼端的卢廷琛倏然变脸,“你要干什么……”然而阮文铮却早早就挂断了电话,不再理会他说什么。

这件事卢廷琛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如果让他知道背后是谁在搞鬼,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驱车离开,先回了别墅,洗去自己一身的污垢,神清气爽地出来之后,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先生。”

电话那端有人声音低沉地道。

“这几天都有谁和阮菲菲有过联系,回国之后都和谁见过面,和谁接触过,所有事不论大小,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给我!”

那边的人显然没想到阮文铮会是这样的,他声音略显凝重,微微点头,“知道了先生。”

“好了,没什么事就去做吧!”

阮文铮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挂断电话,阮文铮没有立刻有所行动,而是垂眸凝神片刻,半晌,他似乎在这段时间里给自己做了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脸色更加难看,眉心的褶皱看起来更深,他再次拨打之前的电话,犹豫一瞬才终于说道:“我让你查的事情,重点放在卢廷琛的身上,”停了停又说,“这件事切记要做的极为隐秘,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你知道后果!”

卢廷琛可算是他的上家,他现在的公司运营有一半的收入都得靠他提供。

所以,他轻易不想得罪他。

只是事关阮菲菲,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电话那边的人心思剔透,这么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肃起面容向他保证:“先生放心,我会将事情做到最最隐蔽,除了您和我,谁都不会再知道的!”

阮文铮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那就好。”

打捞的工作进行了三天,十艘搜救艇仍然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可阮文铮却对他们下达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论耗费多少财力物力,都要把这个人给找到。

阮菲菲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颠簸当中,她很晕,但更累,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车中。

她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原本按照卢廷琛的安排,他已经找了一个和自己身形相似的人去假造一场车祸,然后自己则暗渡陈仓地逃之夭夭,可这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在逃跑的途中,居然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人给了一闷棍,意识霎时间全无,再醒过来,就是眼前的光景了。

她还想继续深想,可这车子仿佛走的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一个特大的颠簸,再度让她晕厥过去。

最终清醒过来,她已经被安置在一处废旧的居民楼的一楼中。

阮菲菲背靠着墙壁呆坐到天亮,腿上的伤已经开始发炎流脓,很疼,她眉头始终紧紧皱着,一声也不吭。

呼出来的气是烫人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发烧。

直到有人过来送饭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动一动的。

送饭的人是个过了中年的女人,一张脸冷冷的,从来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

她脸上留着疤,看起来像是刀伤,也不知从前是经历了怎样的困境才导致成现在这副样子。

她也许真的不会说话,饭菜摆到阮菲菲的面前,嘴都不张,只举着碗筷,拿眼睛看着她示意。

“我不用你喂。”

她张开嘴,忽然感到一阵撕裂的疼,一夜没有喝过水,嘴唇异常干涩,说话间,嘴角边就有血渗出来。

中年女人忙放下碗筷,倒了杯水递过去。

阮菲菲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去,小小地喝了一口。

然后她又举起了碗筷,态度异常坚持。

阮菲菲无奈,只能接下来。

她现在并没有什么食欲,肚子里涨涨的,快要爆炸一样的感觉。

“我真的吃不下去。”

她只好说。

中年女人像是听不懂。

可阮菲菲却不会再上当受骗,前一天她当着她的面问了句“你是不是哑巴”,得到的下场就是饭菜全部打翻,她什么都没得吃。

她耐心终于告罄,突然毫无征兆发难,低声怒吼:“我说了我吃不下去,你不会说话还不会听吗?

我需要药,我在发烧,你难道看不见吗!”

女人的脸果然一瞬间冷了下去。

碗筷重重摔在了桌上,她猛地飞起一脚,直直踢上阮菲菲的下巴。

她力气非常大,阮菲菲判断,这应该是常年负重才有的。

只听一道轻微的“喀拉”声,她顿时有了脱臼的感觉。

而随即而来的又是一脚招呼到了自己的脸上,尖锐的疼痛直刺人心,阮菲菲的眼泪几乎不用酝酿地流了满脸,她躺倒在地,被身上的绳子束缚着,无法动弹,无法查看自己的脸被踢成了什么样,只能大致猜测着,此时此刻,应该已经不成人形了。

女人关上手电,转身就走,临走前将饭菜全部倒在阮菲菲的脸上——幸亏已经放凉,否则肯定又会是另一番疼痛。

屋子重新回归黑暗,阮菲菲紧紧闭着双眼,狠狠逼回了眼泪。

不知过去多久,屋门再次打开,阮菲菲躺着没动,只是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高跟鞋哒哒地敲着地面,直至到了她的头顶处,一张陌生却异常漂亮干练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怎么,饭不好吃吗?”

董倩柔哑着声音静静问道。

阮菲菲就这样对着她笑了,挑衅似的问她:“有种你就饿死我。”

董倩柔周身气场立时冷凝起来。

“你想死?

你觉得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她快速说道。

下巴处已经高高隆起,她碰都不敢碰一下,这样说话都在强忍着疼痛。

她就是故意的。

董倩柔眼中迸发出杀人的气焰,可却在下一瞬尽数压下去,转而笑着说:“何必呢,我还想用你和阮文铮谈条件呢!”

自家公司原本是个蒸蒸日上的,却被阮文铮一点一点蚕食鲸吞,她如何能咽的下着口气?

董倩柔的拳头狠狠攥起,又蓦地松开,如此往复多次,终于一扭头,大步离开。

阮菲菲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疼痛侵袭着她,但却咬紧牙关不哭。

晚上再见到那个中年女人的时候,她便知道了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放过她,中年女人的脸上和她有了同样的伤。

阮菲菲心中冷笑,完全无视她恶狠狠的眼神。

饭只有咸粥,董倩柔还挺人性化,知道她现在只能吃这个。

“哑巴。”

她皱着眉忍着疼痛喝完粥,打算再次激怒她。

可这次却失败了。

女人竟然对此充耳未闻,低着头快速收拾了碗筷,径直离开。

连眼神都没再递给她一个。

阮菲菲顿时失望至极。

不一会,又有人进来,阮菲菲觉得自己这里好比一个会客厅。

说起来真是讽刺,一个被绑架的人,在绑匪窝里还有了门庭若市的待遇。

她以为是那个董倩柔,却没想到这次来的人居然是个老熟人,就是她那个没来得及领证的丈夫聂青风。

她看着那个印象中脾气温文尔雅的男人,冷冷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聂青风说:“菲菲,我从来也不知道你会这么恨我。”

“我早就对你有所防备,”阮菲菲说,“否则你觉得当时我怎么可能反败为胜,把你打进医院?”

聂青风点点头,“确实,可现在你在我的手上,你的伤口发炎流脓,也许会截肢,而我虽然被打了一顿,却还是完好无损。”

“我当时就应该下死手杀了你!”

聂青风闻言,缓缓笑了,“不,你没那个胆量。

菲菲,你不是那种人。”

阮菲菲面无表情道:“请你别这样叫我,我觉得你玷污了这两个字,让我觉得很恶心。”

聂青风微微一怔,笑了笑。

“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口,”他说,“阮文铮是不是一早就怀疑我了?”

“这你要问他,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阮菲菲说,“你来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旧可叙的。

如果是来感谢我当日饶了你一命没弄死你,那大可不必,我不喜欢杀生,不想赶尽杀绝。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阮菲菲难得说这么多的话,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她也许会更有兴趣再多说些,可是现在她下巴疼得快要了命,实在没什么精力。

“我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毕竟我们也曾经举办过婚礼,”聂青风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其实我也想过和你就这么过下去的。”

“少来和我打感情牌,没用,”阮菲菲语气里带着笑,眼底却雾蒙蒙的不大能看得清,“这话你敢让董倩柔听见吗?”

聂青风静静看着她,几秒钟后,他告诉她:“我真想杀了你。”

“杀了我,你的命也不保!”

“所以我不会冒这个险。”

聂青风想起阮文铮,知趣地点点头。

阮菲菲笑得有些勉强,因为疼。

“你表面上很爱董倩柔,但我觉得你却很怕她,”她问他,“你们以前不是很相爱吗?

为什么现在成了背叛?”

月色衬托下的聂青风脸上神情有些莫测,他看着阮菲菲,好半天才说:“人都会变的。”

“董倩柔满足不了你的大胃口了。”

她说。

聂青风好笑地摇了摇头,并没回应她的猜测。

“你们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说起来在这也就是你算得上是熟人,告诉我,反正我也跑不了。”

阮文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在沙发上怔怔坐下,手机有提示,是有新邮件收到了。

高特助紧张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动,点开,却是差点跌坐在地,但很快整理好情绪,下载观看。

邮件是经过加工的,下载完成就自动删除,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高特助甚至还多了个心眼,害怕会在手机中留下监听病毒之类的,拿过去事先检查了一通,却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五分钟的视频,其实并没有多激烈的东西,内容大多是无声的。

黑暗的房间内,阮菲菲被五花大绑地放在一张床上,眼睛,嘴巴全都被封住,她静静地躺在那,宛如一具尸体。

幸亏她身体些微的起伏还让阮文铮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这个情况,”高特助皱眉看了一会,试着分析,“不是被下药了,就是真的睡着了,但是她心不会那么大吧,所以前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阮文铮仿佛没听见,他一直盯着那个画面,双眼渐渐赤红。

视频快要播完的时候,无声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有人走了过来,先出现的只是个影子,随后才是画面一转,一张堪称可怖的脸出现在屏幕当中。

两个大男人俱都心神一凛,但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一张恐怖面具。

阮文铮一颗心霎时间过速猛跳。

“马上去,部署安排,快!”

阮文铮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掰成两半了,这些天来他一直以为阮菲菲死了,一直在进行捕捞,可却没想到,那一切竟然都是个幌子,她被绑架了?!

阮文铮压下心头的颤抖,用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对高特助道:“你觉得那个人可能是谁?”

高特助垂眸想了想,道:“看身形,像女人,莫非是董倩柔?”

他们最近也就和新城国际有恩怨。

阮文铮的眼底渐渐冷然,董倩柔,忽想到什么,问道:“她的父母现在在哪里?”

高特助想都没想就回道:“在国外,很隐蔽的地方,幸亏我当时留了一手,不然现在真的就找不到了。”

说着看向平板,报出了一个地名。

“派人,绑回来。”

高特助一秒钟都不耽搁,拿出电话开始部署安排了下去。

“动作要快,让他们现在就动身,明天早上我要见到所有和董倩柔有关的人。”

高特助沉声应了。

有电话打进来,阮文铮冷淡地看着来电显示。

“先生不接吗?”

是卢廷琛的电话。

阮文铮冷冷道:“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一天一夜成了生命里最为漫长的等待。

不过对于阮菲菲来讲,却并不算得了什么,因为心里早就不抱任何希望,因此便没了等待的焦灼。

她没有从聂青风口中问出被绑架的原因,不过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之所以问,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猜测再确认一遍而已。

以前看电视新闻,那些富豪的儿子被绑架之后,绑匪都要勒索钱财,可她既非富豪更不是富二代,如今又是因为逃跑而被抓住,想让阮文铮服软,真是作白日大梦了!

他们抓她无非就是逼迫阮文铮出现,让他做出妥协,和阮文铮相处多日,她或多或少能知道一些,新城国际和聂氏最近,在他手里吃了很多暗亏。


以上那些担心,其实单凭聂家的财力物力,完全可以不着痕迹的封住所有人的嘴,让她的这件事穿肠烂肚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吐出来,可他没有。

聂青风并非愚钝蠢笨的人,并非没想到,而是不想那么做。

他扣着她到底要干什么?

阮菲菲的心无端漏跳一拍,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顺着后背慢慢爬了上来。

“可我给你戴了绿帽子。”

聂青风宽宏大量,“没关系,我可以选择原谅你。”

阮菲菲被堵的哑口无言,好半晌都没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吴婶把饭菜都做好了,不如先下去吃饭?”

聂青风站起身,单方面结束了这场谈话,贴心的也把她给扶了起来,“好好吃饭,明天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隔天早上没出门的时候,阮菲菲忽然接到岑郁风的电话,说她让他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我约你出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关系,”阮菲菲说,“下午吧,我等会要去一趟医院,司机已经在等我了。”

“好的,我选好地方发给你。”

聂青风提前打好了招呼,预约了专家,她过去之后没浪费多少时间,便就拿到了结果。

毫无意外,她的确是怀孕了。

这个结果不用她多说,聂青风那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阮菲菲让司机将她送进一家法国餐厅,告知对方大约几点来接后,就径自进去了。

岑郁风坐在小隔间里喝咖啡。

这家环境十分静谧,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来打扰,阮菲菲放心地坐到他对面,屈指轻轻敲了下桌子。

“别假装没看见我。”

岑郁风闻言就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推到了她的面前,“呐,你要的东西全在这了。”

阮菲菲略微撇了下嘴,“我看你都看入迷了,有那么好看?”

岑郁风总是未语先笑,且笑容十分清爽,“嘿”了声,告诉她,“你别说,她在国外的经历还真挺丰富的,这几年没回来过,可是除此之外的世界各地,她倒确实是去了不少。”

阮菲菲鼻孔朝天瞄了一眼,她厌恶孙静时已经到了看静态照片都看不下去的地步,闻言半酸不苦的说:“浪到世界各地吧。”

岑郁风嘿嘿笑起来,伸手翻了两下,指了指说:“你看看这里。”

阮菲菲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先是一怔,随即又嗤笑起来,“我当她是什么好东西呢!”

资料上明明白白写着,去年七月中旬左右,孙静时因为跟人一起嗑药而进去蹲了两个月,期间一起进去的人都被陆陆续续放出来,偏偏她没人捞,五个人,只有她完完整整蹲完了六十一天。

出来之后她还是屡教不改,不知是因为缺钱还是缺爱了,竟然摇身一变,做起了当地一朵交际花——这都是好听的,说白了就是做鸡。

不过可能是孙静时就是赶上了流年不利,做鸡期间,一不小心睡了个黑界大佬,大佬有钱有势有业,当然最重要的也有家。

大佬的女人从来不知道素是什么味儿的,于是招呼不打一声带着一群大炮似的打手“轰”上门来,没打算让她说话,只企图把她就地“突突”死。

孙静时狼狈逃窜,也不知道她是躲到了哪个耗子洞里,反正大佬的女人把慕尼黑给整个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着她。

阮菲菲想了想,十月,去年那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对了,那时候她和阮文铮秘密同居快半年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阮文铮又一次把她吃干抹净后,才道貌岸然地对她说:“菲菲,你马上就要嫁人,可别老这么胡闹了!”

那会阮文铮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了,阮菲菲如遭雷击地僵在被子中,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衣冠禽/兽信步出门,直到房间甚至整栋别墅中只剩下她自己了,却仍然是个六神无主的样子。

要嫁人?

可她对自己被订婚的消息一点都不知情!

那之前她还天天幻想着以后改头换面,不再是她名义上的侄女,而是阮太太的场景。

原来阮文铮那么急着将她嫁出去,是因为要把孙静时给接回来?

那她从前受过的那些委屈怎么算?

食言让孙静时回来,他是准备跟她一刀两断吗?

“哎?”

岑郁风见阮菲菲脸上神情阴晴不定,不由心中一凛,轻轻叫了一声。

阮菲菲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有些无措的看了岑郁风一眼,旋即垂下眼皮,装模作样的问:“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岑郁风把文件挪的偏了一点,将服务生刚刚送上来的奶茶推到阮菲菲面前,“再不叫你我都觉得你要把我杀人灭口了。”

“我杀你干嘛?

杀了你谁给我查这些?”

岑郁风道:“原来我的用处只有这么一点点。”

阮菲菲一笑,没接他的话。

“怎么样,我查的这些有用吧?”

“嗯,还成吧。”

岑郁风“啧”了声,“你们女人真是不知足。”

“对了,你出来跟你富婆女友报备了吗?”

阮菲菲想起岑郁风那个泡进醋坛子里无差别喝醋的女友,不知想起什么,浑身蹭蹭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岑郁风嘿嘿一笑,“她出国了。”

阮菲菲瞪他一眼,随即起身,“不知道放了多少眼线在你身上,我还是快走吧,别到时候回来找我麻烦。”

“慢走。”

阮菲菲往外走,然而还没出去,就被身后悄悄跟上的两个人给一边一个架住了,她刚要喊人就受到了威胁,“阮小姐,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叫出声。”

阮菲菲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肝儿颤的由着他们把她往外推,想回头给岑郁风示意,却猛地想起来他坐的位置并不能看见这里。

无奈之下,她只能小声发问:“谁让你们来的?”

那两人不吱声,出门径直上了大道,车位上停着一辆眼熟的车,车窗没关,里面的人微微侧头,正在讲电话,隔着不长的距离,阮菲菲看清了,是阮文铮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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