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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嫁东宫,绝嗣太子轻点宠宋云缨奈奈前文+后续

岁寒千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独孤羽身着官黄云锦锻,墨色暗龙纹绣边的外袍,马尾簪玉高高扎起,几缕银发平添病态。一应装扮是皇家嫡子才有的尊崇,尽显少年矜贵。侍宴的宫人迅速地布置了最新鲜的菜肴,一应器皿也都纯银打造,是避毒所用。金丝盘锦坐垫,云柔鹅绒背靠,一个银炭暖炉烧在座下。皇后娘娘招手,“羽儿,怎么又冒冒失失的?”独孤羽看了眼宋云缨,“刚在水里捞了条鱼,觉得有趣,耽搁了一会儿。”“就你贪玩,”皇后和蔼一笑,“宋家三姑娘想必你见过了,这位是四姑娘。”宋瑶仙忙起身行礼,“臣女宋瑶仙,参见九殿下。”“聒噪。”独孤羽没搭理她,直接入了座。宋瑶仙碰了一鼻子灰,又不敢发作,只能悻悻坐下。皇后叫人在身边专门给宋云缨设了座。席间,独孤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别人的话充耳不闻。娇...

主角:宋云缨奈奈   更新:2025-01-23 1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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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云缨奈奈的其他类型小说《换嫁东宫,绝嗣太子轻点宠宋云缨奈奈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岁寒千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独孤羽身着官黄云锦锻,墨色暗龙纹绣边的外袍,马尾簪玉高高扎起,几缕银发平添病态。一应装扮是皇家嫡子才有的尊崇,尽显少年矜贵。侍宴的宫人迅速地布置了最新鲜的菜肴,一应器皿也都纯银打造,是避毒所用。金丝盘锦坐垫,云柔鹅绒背靠,一个银炭暖炉烧在座下。皇后娘娘招手,“羽儿,怎么又冒冒失失的?”独孤羽看了眼宋云缨,“刚在水里捞了条鱼,觉得有趣,耽搁了一会儿。”“就你贪玩,”皇后和蔼一笑,“宋家三姑娘想必你见过了,这位是四姑娘。”宋瑶仙忙起身行礼,“臣女宋瑶仙,参见九殿下。”“聒噪。”独孤羽没搭理她,直接入了座。宋瑶仙碰了一鼻子灰,又不敢发作,只能悻悻坐下。皇后叫人在身边专门给宋云缨设了座。席间,独孤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别人的话充耳不闻。娇...

《换嫁东宫,绝嗣太子轻点宠宋云缨奈奈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独孤羽身着官黄云锦锻,墨色暗龙纹绣边的外袍,马尾簪玉高高扎起,几缕银发平添病态。
一应装扮是皇家嫡子才有的尊崇,尽显少年矜贵。
侍宴的宫人迅速地布置了最新鲜的菜肴,一应器皿也都纯银打造,是避毒所用。金丝盘锦坐垫,云柔鹅绒背靠,一个银炭暖炉烧在座下。
皇后娘娘招手,“羽儿,怎么又冒冒失失的?”
独孤羽看了眼宋云缨,“刚在水里捞了条鱼,觉得有趣,耽搁了一会儿。”
“就你贪玩,”皇后和蔼一笑,“宋家三姑娘想必你见过了,这位是四姑娘。”
宋瑶仙忙起身行礼,“臣女宋瑶仙,参见九殿下。”
“聒噪。”
独孤羽没搭理她,直接入了座。
宋瑶仙碰了一鼻子灰,又不敢发作,只能悻悻坐下。
皇后叫人在身边专门给宋云缨设了座。
席间,独孤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别人的话充耳不闻。
娇生惯养。
前世只当他是嫡子,所以娇贵。直到宋瑶仙哭着跑回娘家,说九皇子是个一犯病就胡言乱语的傻子,全家这才悔不当初。
从前,宋云缨还对这个九弟略有同情,如今知道底细,只感慨他演技超群。
皇后拍拍她:“云缨你怎么一直发抖,是冷吗?”
可不嘛?
被你那宝贝儿子撂进水池,浑身湿透,天寒地冻的能不冷吗?
可万般怨怼到嘴边化作一句,“臣女不冷,是见到皇后娘娘心生敬畏,有些胆怯罢了。”
“不怕,有本宫在没人敢欺负你。”
独孤羽眼尾微扬。
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皇后叫宫人拿来大氅给她披上,“四姑娘说你喜欢游历四海,云缨,不如你跟本宫讲讲都遇到过什么趣事?”
宋云缨知道要博婆婆的好感,讲故事也要有分寸。
太平淡、太激烈的都不适合,既有趣还能提升人格魅力的才是首选。
于是挑了个上伏羲山采药,偶遇病患,施药救人的事儿。
皇后娘娘听得津津有味,直称赞,“云缨医者仁心,比那些整日在闺房涂脂抹粉的姑娘不知强了多少。”
“哪家要是娶了你做媳妇,可真是有福气呢。”
皇后一句一夸,宋云缨也觉得不好意思。
“羽儿,你说是不是?”
独孤羽嘴角还挂着樱桃,“是吗?”
“瞧你,没个正形的,好好回话。”
独孤羽略略端坐了一下。
“你喜欢宋三姑娘吗?”
“母后喜欢?”
皇后微笑,“羽儿,这是给你选正妃呢。只母后喜欢怎么行?”
他粲然一笑,“母后喜欢,儿臣就喜欢。”
这表情,这神态,这语气,哪里是刚才吃人的恶狼?
明明是个暖心小白兔。
偏他生得少年勃勃,如此做作倒也不显得违和。
皇后被他一口一个母后喊得心花怒放。
独孤羽啊独孤羽,你真是狠起来,连自己亲娘都骗啊。
“云缨,以后本宫就把羽儿拜托给你了,你可愿意?”
宋云缨冷静一下,心态放平。
虽然事情曲折,倒也殊途同归。
这辈子总要活个痛快。
守护好脆弱的九皇子,整死薄情寡义的前夫哥,把东宫之位收入囊中......
宋云缨点点头,“臣女愿意。”
皇后喜上眉梢,“本宫今日真是高兴,来,咱们共饮此杯。”
宋瑶仙在一旁听着心生嫉妒——不就是天天跟那些脏兮兮的草药混在一起吗?能有什么出息,皇后还真把她当成宝了?
别看俩人现在亲近,以后成了婆媳肯定鸡飞狗跳。
到时候自己就看戏好了。
宋瑶仙祝道,“九殿下与姐姐佳偶天成,妹妹祝你们琴瑟和鸣,百岁不相离。”
独孤羽直接挖了挖耳朵,“聒噪。”
宋瑶仙虽然尴尬,也只能赔笑。
这白痴上辈子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除了发脾气、使唤人什么也不会。
这辈子最好也早点翘辫子,省得碍眼。
独孤侃附和,“九弟,宋三姑娘,恭喜了。”
熟悉的声音。
宋云缨只感觉脊背一凉。
曾几何时,独孤侃也是这样唤她。
那时宋云缨年少不经事,以为她自幼丧母,他母妃低微,两人本不幸福的童年会让彼此惺惺相惜。
是她把人想简单了。
如今再听独孤侃的声音,恍如隔世,也只剩恶心。
“二殿下同喜。”宋云缨不露声色地饮尽杯中酒。
独孤侃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虽说只是个庶女,生得倒是美貌。
幸好只是个庶女,否则老九也太得意了。
老九做事一向由着性子胡来。
说他傻吧,他挥毫泼墨就是一幅千里江山图。
说他不傻,犯起病来疯疯癫癫,谁也摁不住。
不过他这样也好,自从大皇子殁了,太子之位就一直空着。
老九越傻越疯,自己就越有出头之日。
这点闲气,忍就忍了。
席间得空儿,独孤侃找了机会上前跟宋云缨搭话。
“宋三姑娘,多谢你前几日送的金创药,在下的刀伤已经痊愈了。”
宋云缨这才记起,当初独孤侃有伤,想着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便没避讳,叫奈奈给他送去了上好的金创药。
如今想想也是后悔,该让这狗东西的肉烂到骨子里。
宋云缨道,“二殿下客气了,一副药而已,我是个医官,殿下在我眼里跟那些疯牛、病猪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独孤侃听着这话别扭,“三姑娘真爱说笑。我知道,换亲一事你很受委屈,咱们终究是有缘无份了。”
他还惋惜?
宋云缨有些无语,“我不委屈,二殿下多虑了。”
独孤侃也纳闷,她怎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之前她一听他受伤,就叫女使送来良药,听说,还为他掉了眼泪。
如今态度如此冷淡,反而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你是医官自然能看出端倪,九弟这样子,以后你怕是要吃苦头了。”
“嫁鸡随鸡,我心甘情愿,不劳二殿下操心。”
独孤侃上前,“你真是单纯,不懂人心险恶。宫里世事复杂,日后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不必了。”
他再近一步,“你这就见外了。”
“站住。”
“?”
宋云缨阻止他靠近,“我叫你站住,离我远点儿。”
若不是知道他为人,若不是前世的仇恨,当真就被这花言巧语给骗了。
“云缨,你对我有恩,我这才想着帮你一把,没有别的意图。”
“我若遇事,自有夫君撑腰,与二殿下何干?”宋云缨素手扫去大氅上的落雪。

“二殿下得空还是去瞧瞧春桃吧。”
独孤侃面上不动声色,“春桃是谁?”
宋云缨笑,“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九殿下一顿廷杖差点要了她的命,若是她嘴不严,一会儿醒过来非要攀扯些什么,只怕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是怎么了?
宋云缨这蠢丫头一向温顺,平时除了倒腾些草药什么也不会,这会儿怎么突然怼天怼地了?
母妃曾说,皇上年事已高,太子之位久悬,立嫡立长争论不休。
朝中旧臣多拥护嫡出的九皇子,若不搏上一搏,这辈子他们母子都要被人踩在脚下。
宋国公位高权重,只有身靠这棵大树,自己才有争一争的资本。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宋家的姑娘娶进门再说。
*
腊月十六,黄道吉日。
皇家娶亲,宋国公嫁女,一时成为徽京盛事,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宋家一门出贵女,只因宋国公膝下无子,四个女儿各个嫁的豪门。
这其中,当属宋云缨嫁的三姑爷最显赫尊贵。
今时不同往日,宋父和袁氏待她也格外客气。
宋父道,“入了宫,一切要小心。皇上有意给九皇子封王,等王府修葺好,自会让你们搬出宫住,在宫里这段时间你断不可生事。”
袁氏依旧保持慈母形象,“云缨,如今你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姑娘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宋父点头,“瑶仙从小娇惯,你当姐姐的,多帮帮她。”
“是啊,以后你们姐妹之间可要相互扶持。”
“云缨最是懂事,她会的。”
一众人围着宋云缨道喜。
宋瑶仙平日里众星拱月惯了,此时无端被冷落,拉着袁氏开始抱怨,“小人得志。母亲还上赶子去捧她,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这浮躁性子何时能改改?按规矩你也得给她行礼,宫里可不比宋家,由得你任性。”
“让我给她一个庶女行礼?笑话。”
“糊涂,三丫头进宫肯定是要吃苦头的,你心里明白就行了,嘴上奉承两句又不掉块肉。别让你爹爹心烦。”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啰嗦。”
拜别父母,姐妹俩各自上了花轿。
宋瑶仙追上去,“恭喜姐姐要嫁高门了,有皇后娘娘护着,妹妹真是羡慕啊。”
宋云缨亦是回笑,“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什么?”
“我猜四妹是嫉妒。”
“你说我嫉妒你?”
在家里向来是宋瑶仙不要的,才轮的到别人去挑,打小她没尝过嫉妒两字是什么滋味。
宋云缨丝毫不留情面,“你往香囊里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豆蔻和合欢花沫是欢情之药,你让我带着去见九殿下,是何居心?”
“皇后娘娘对桃子过敏,你却往里掺桃汁,不就是为了嫁祸给我?”
宋瑶仙被说得恼羞成怒,“你血口喷人!”
宋云缨逼着她后退,“宋瑶仙,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皇后为此伤了凤体,你我谁能独善其身?宋家满门下场又是如何?”
“你,你吓唬谁呢?”
“吓唬?庄妃对皇后大不敬,皇上一顿板子就要了她的命。你还觉得我是吓唬你?要不咱们去父亲面前分说分说?”
宋瑶仙自是不肯,“谁要跟你去?”
“想做狐狸就先把尾巴藏好。整天做这小人心思,你累不累!”
宋云缨一把推开宋瑶仙,上花轿。
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懒得与她纠缠。
“你给我站住!”
宋瑶仙在后面起得跺脚,从小到大她哪里被这么训斥过。
前世她想巴结皇后,特意选了西域进宫的玉蟠桃,结果弄巧成拙,惹得皇后大病一场。自己狠狠挨了一顿板子。
宋云缨凭什么这么好命能得皇后赏识?
宋瑶仙愤愤道:“宋云缨你别得意,山高水长,咱们走着瞧!”
宋云缨才不理她的闲言碎语,只将自己的药包放好。
今晚,还有场硬仗要打。
因为她要救一个人。
前世二位皇子的新婚之夜,亦是丹阳大公主的临盆之日。
大公主被人所害导致早产,终因下毒之人自尽找不到解药,结果毒发,母子俱亡。
丹阳大公主是皇上最宠的女儿,因为此事,处死了太医署十几名医官。
而宋云缨的小师妹不幸就在其中。
师父临终前曾将小师妹托孤于她。
既然前世来不及阻止,这次重生复仇之路,她非把人救下不可。
*
入夜,洞房花烛。
宋云缨有些心不在焉,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按照以往,独孤羽该是对洞房一事毫无兴趣,呼呼大睡,这才惹得宋瑶仙被人耻笑,回娘家告状诉苦。
今晚,怎么瞧着不太一样?
宋云缨不禁又偷偷朝独孤羽瞟了一眼。
“看够了吗?”
一晚上她没少往这边瞥。
宋云缨忙收起凤冠珠穗:“殿下生得俊秀,我......这才忍不住想多瞧两眼。”
“油嘴滑舌。”
“哪有,我实话实说。”
“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坚定:“没有。”
独孤羽双臂伸开,等她宽衣。
平时见他多穿官黄服饰,乍一换了锦红长锻的喜服,褪去了一丝少年气,多了几分稳重。
“别以为你知道点儿什么就与众不同了。我娶你,是因为母后喜欢你。”
还挺傲娇。
“是。”
宋云缨心想,本也没指望跟你心心相印,只要你保住小命,好好活着,让她背靠大树好乘凉就行。
“那你这么在乎皇后娘娘,还骗她?”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做为妻子,可以放心依附于我。”
宋云缨面上不动声色,装作把姿态放低的样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你的衣裳呢?”他挑眉。
说了半天,只顾着给他宽衣,眼前独孤羽已经是一袭薄衫了,她自己还裹得像粽子。
纵然宋云缨不是头一次入洞房。
可让他当着独孤羽面宽衣,还是需要勇气的。
她胡扯了个理由,“我怕冷,夫君不如先进被窝,也好先替我暖一暖?”
独孤羽攥住她的手:“想得美。”
他倒是毫不害羞,说着就要剥她的衣裳。
“殿......殿下,”宋云缨紧紧捂着,“我知道你急,可你先别急。”
年轻人真是心浮气躁。
月色渐深,他的呼吸浅浅扑在她的额发,气氛暧昧。
常言道,月满撩人心。
他不松手,“你我即是夫妻,还这般扭捏做甚?”
宋云缨快扛不住了。

爱一个人或许不需要理由,恨一个人总得有原因。
“他不是好人,你别被他骗了。”
他并不意外,“这我知道。”
他还包藏祸心,毁人清白,杀妻顶罪!
但这些话宋云缨没办法直言相告。
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只会当她是疯子。
独孤羽看出来她的犹豫,“今后他若再找你麻烦,尽管反击,有我在,他不敢造次。”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那......万一你不在了呢?”
“怎么会不在?”
宋云缨深呼一口,“嗯,不会的......”
她就算使出毕生所学,寻遍千山万水,也会留住他的。
“宋云缨,你今天说话很奇怪。”
“有吗?哪里奇怪了?”
她不想细说,他不逼她。
独孤羽告诉她,“无论如何,别委屈了自己。”
宋云缨颇为感激。
从小,母亲教导她温柔谦让,父亲让她先苦后甜。
从没一个人告诉她,别委屈自己。
*
两人回去时,路过家祠,听到里面有两人在说话——
“父亲大人不是想让我跪死在这儿,还来假惺惺地扶我做什么?”
“仙儿,爹那是都做给外人看的,爹爹平日最疼你,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何必记仇呢?”
还说呢,刚怎么不见父亲。
原来是跑到这儿跟小女儿说悄悄话了。
“外人?谁是外人?”
“自然是你三姐姐和宫里来的人。”
“他们还没走呢,爹同我说这些,可别得罪了贵人,让全家遭殃,我可担当不起。”
“仙儿,如果不是为了让九殿下消气,爹哪儿舍得罚自己的宝贝女儿跪祠堂?瞧这膝盖肿的,真可怜人儿。”
宋瑶仙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爹已经让二姑爷去请他们先回宫了,等人一走,你就随爹出去。来,让爹看看小脸还疼不疼。”
宋瑶仙自小没挨过一句重话,今天当众又是挨耳光,又是被罚跪,她还以为爹爹再也不在乎自己了。
原来,是演戏给那个庶女啊。
宋瑶仙破涕为笑,“有爹爹这句话,女儿不疼。”
好一场父女情深的戏码。
窗外,宋云缨偷偷瞄了一眼独孤羽。
他看起来皮笑肉不笑,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走吧?”宋云缨压低声音问。
这种事她见怪不怪。
小时候但凡与四妹起了争执,无论谁对谁错,都会怪到宋云缨头上。
若是四妹做得太过分了,父亲也只是不痛不痒申斥几句,一顿饭的功夫就忘了。
独孤羽的步子纹丝不动,“你们宋家,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她苦笑,“殿下谬赞了。”
既然听壁脚了,那就听到底——
“爹,你认识一个叫崔彧的举子吗?”
“不曾听说,你突然问这做什么?”
“女儿想求爹一件事,爹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此人如今身在何处?女儿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
“你如今是皇子妃。何事要你一个妇道人家急着去寻个举子?未免失了体统。”
“所以我才请爹出面啊。”
“那你告诉爹,为何着急找他?”
宋瑶仙支支吾吾,“眼下我不能说......总之,爹一定得帮我这个忙!”
为什么找崔彧?
宋父不知,宋云缨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前世,崔彧是独孤侃麾下第一谋士。
他本是一介布衣,乾元十五年的恩科状元,后来做了二皇子府上的幕僚。
战场上,他运筹帷幄,一人可敌千军万马。朝堂上,他纵横捭阖,一杆笔写尽治国良策。
皇帝赞他,“太子之肱骨,治世之能臣,得其者,可安天下。”
独孤侃最终能登上太子之位,崔彧功不可没。
宋瑶仙这么着急找他,一是想为夫君谋划贤臣,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前朝权臣当道,这才惹得天下大乱。
皇上吸取前车之鉴,不许各皇子在世家、权臣中选幕僚,只能在家世清贫、有德有才的人中挑选。
今年的恩科,就是特意为皇子们选幕僚而设立。
选人,讲究先到先得,你情我愿。
想到这儿,宋云缨不禁冷笑。
她这四妹妹只知道崔彧有大才,想先下手为强。
却不知,当初独孤侃看上的是另一个举子。
之所以崔彧会投奔到二皇子府中,全是靠宋云缨慧眼识珠,礼贤下士。
独孤侃不过是坐享其成。
宋瑶仙以为自己未卜先知,恐怕也是枉费心机。
“爹,你门生故吏遍天下,一定能帮我找到崔彧的,对不对?”
对宋父来说,找个人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好,爹就替你打听打听。”
“谢谢爹!”
父慈女孝,宋云缨只觉得唏嘘。
小时候,她丢了一只娘亲留下的耳环,想让父亲帮忙找,不但没得到回应,还被父亲骂丢三落四。
打那以后,宋云缨再没求父亲帮过什么忙。
“岳父大人——”
宋云缨还没回过神,就被旁边的人牵着手拉进祠堂。
“九殿下?”宋父一怔,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独孤羽不慌不忙,“姨妹怎么起来了?”
“我......”此时宋瑶仙捂着红肿的膝盖,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宋父到底是老江湖,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刻呵斥道,“谁让你起来的,不恭顺的东西,还不跪着!”
“爹......”宋瑶仙嘴一撇,泪水在眼眶里打旋。
“不必了。”独孤羽对她的眼泪深感厌恶,“我们夫妇过来拜一拜母亲的牌位,闲杂人等,还是回避的好。”
“是,是,你母亲最喜欢清静。”宋父转身对宋瑶仙使眼色,“愣着干什么,滚回屋里去面壁思过。”
宋瑶仙这才噙着眼泪一瘸一拐地走了。
宋父先点了香,递上,“你母亲善良仁心,九年了,我每每想起她,都愧疚的很。”
说到动情处,眼眶泛红。
宋云缨则是冷眼相看,“爹,娘已经死十一年了。”
“是吗?”宋父的泪珠刚挤出眼眶,似落非落,尴尬的很。
独孤羽淡淡看了一眼宋父,“闲杂人等,还是回避的好。”
宋父这才明白过来说的是自己。

于是找补道,“哦,那你们祭拜,我先去瞧瞧你们回宫的马车备好了没。”
宋父走后,独孤羽整理衣袍,毕恭毕敬地为逝者进香,行跪拜行礼。
青灯烛光下,尤显得他孑然一身。
宋云缨想,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样尊贵的人,上拜天地神明,下跪祖宗父母,何时在臣子府上卑躬屈膝?
她是感动的。
她扶他,“殿下,地上凉,先起来吧。”
独孤羽心细如发,“你娘的牌位瞧着崭新得很,不像是享了长久的香火。”
宋云缨仔细擦拭着金丝楠木雕刻的牌位,“已经很好了,就这......也是拖了殿下的福。”
独孤羽自幼长在宫里,女子到死也没名份这种事,见也见多了。
他大概猜到了其中一二。
“你爹虽然官做的大,心眼儿缺小。”
父亲不但心眼小,还心眼多。
“这世上,只有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委屈自己的女人。”独孤羽说。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他这么想。
前世,宋云缨也是当上太子妃后,才把母亲的牌位请回宋府。
天下男人大多觉得,委屈,是女人天生该学会的品行。
作为男人,让女子仰慕、妻子顺从才是正理。被女人拿捏,拘泥于儿女情长是没出息的表现。
独孤羽眼神落在边角落灰的牌位上,“宋子游?这是谁?”
听着像个男子的姓名。
“是我弟弟,”宋云缨不由得一阵酸楚,“我爹说他早死了,可我不信。”
“你还有个弟弟?”
满城皆知,宋国公只有四女,并无儿子。
宋云缨点头,“但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
那时娘亲重病不愈,宋云缨和弟弟要靠在药房捣药、干粗活给娘亲换药钱治病。
娘亲的怪病用药及贵。
药房掌柜嫌这是个填不平的窟窿,就把他们姐弟俩赶出了药房。
在一个雨天,弟弟留下二十两银子和一封书信就不见了。
宋云缨这才知道,弟弟是卖身救母。
这二十两,是他的卖身钱。
此后,她再也没见过弟弟。
当初宋父之所以愿意把年幼的宋云缨留在了国公府,也是在意他这个儿子。
宋家不能无后。
想着只有宋云缨知道儿子的模样,起初宋父还哄着她问寻下落,派人出去找。
直到发现宋云缨对此也一无所知,才彻底失去了耐心。
再后来,就是打听到买家在饥荒年全家都饿死了,宋父不得不接受了儿子早夭的现实。
独孤羽问她,“还记得你弟弟的样子吗?”
宋云缨知道他是一番好心,“没用的,十几年了,就算他活着也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独孤羽自有办法,“去叫人准备纸墨。”
她虽然不知他有何用意,可也叫奈奈按吩咐去做。
书房里,独孤羽执笔挥毫。
宋云缨一边研磨,一边按照记忆里的模样描述着,“眉毛略高,鼻子这里再挺一些,眼睛再大一点......”
独孤羽作画的时候,极其认真。
烛光在他额发上晕出一层微黄,眼神深邃,下笔如有神。
“好像啊。”
宋云缨不禁赞叹。
从前只听说九皇子尤擅丹青,却不知他功力如此之深。
独孤羽先是按照宋云缨的描述,画出了她弟弟小时候的样子。
再根据小时候,推测描绘出了弟弟十九岁的模样。
宋云缨拿着两张画对比,一时激动得很,“殿下真是妙手丹青,连我都觉得子游近在眼前了。”
独孤羽收笔擦手,“暗卫的朱统领欠我一个人情,他的眼线多,明日我亲自把画给他,人是死是活,总比你在这儿瞎猜的好。”
他愿意亲力亲为,也是为了保全宋家和她的名声。
自打宋云缨要嫁到宫里,不止一人告诉她,九皇子性子孤傲冷僻,没有一丝人气儿,是块难捂热的冰石头。
这几天短暂的相处,她发现他也并非传闻中那么冰冷。
她不禁问,“殿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独孤羽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你是我妻子,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
这么简单?
前世宋瑶仙三可是番两头地跑回娘家哭诉九皇子的冷漠无情。
那时,她不也是他的妻子吗?
日渐西落,回宫的马车并排停在国公府。
九殿下的半幅天子仪仗,威风凛凛,相比之下二皇子的就寒酸了很多。
宋瑶仙坐在马车里,用冰块敷着肿胀的膝盖,“夫君怎么不选那副皇子仪仗?从前在家里,我样样比她好,如今事事都要矮半截,真是窝囊。”
独孤侃心里烦闷,还要跟她讲道理,“父皇不喜铺张,我们低调些,总没坏处。”
“那他们怎么可以?”
宋瑶仙明知自己问了句废话,于是无奈转了话题,“皇上就要开恩科了,夫君可要好好把握,切莫再落于人后了。可有中意的人选吗?”
“夫人怎会突然有此一问?”
此次恩科,皆是出身清贫的有才之士。
科举选材在早年被世家子弟垄断,好不容易有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天下苦寒学子皆是跃跃欲试。
“我是关心你的前程,若选了个狼子野心的人在身边,岂不是自掘坟墓?”
独孤侃想了想:“有个叫李君的,颇有才华。”
“不行!”
“为什么?”
怎么他选的不是崔彧崔大人?
前世不是独孤侃三顾茅庐,精诚所至,才请的崔彧出山入府?
“李君乃是沽名钓誉之辈,选了他,咱们可就被害死了。”
李君之前是投到了六皇子门下,他心术不正,结党营私,不仅被皇上抄家问斩,还连累六皇子失了圣宠,彻底断了夺嫡之路。
她绝不能让自己的丈夫重蹈覆辙!
宋瑶仙拿过纸笔,凭借记忆写出了这场恩科的考题——论西晋八王之乱。
“夫人......这是?”
“天机不可泄露。”
宋瑶仙把纸团在手里,露出得意的微笑。
别说是这场恩科的考题,就是未来十年的科考她也清楚的很。
有考题在手,还愁说服不了崔彧?
这次她一定要主动出击,赢下这一局。
等拿下崔彧,独孤侃就离太子之位又近一步,别说什么短命的九皇子,就是夺嫡的皇子加在一起,都不是对手。

回揽羽殿的路上,宋云缨还在想着师妹说的话。
独孤羽开明,她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再怎么说,这辈子也算是盟友了。
于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
她记得前世独孤羽喜欢吃蟹粉狮子头,但凡他在,席面必有这道菜。
用晚膳时,宋云缨特地把狮子头往他面前推了推。
“尝尝,我亲手做的。”
独孤羽瞧出了她的不寻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开门见山问道:“殿下,是不是你求皇上让我留在太医署的?”
“就为这点小事?”
她不认为,“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对我却意义重大。”
“别多想,我是怕你在宫里闲得净找我麻烦,给你找点事做。”
还真是傲娇又嘴硬。
“谢谢。”
感谢就要说出口,宋云缨一向爱憎分明。
独孤羽一抬眸,正对上宋云缨无比真挚的眼神。
他手中筷子一停,随即又夹了块狮子头,“吃饭。”
宋云缨知道自己也没什么能报答的。
“殿下这么帮我,我......也会帮你保守秘密,我嘴很严的。”
他眼风一扫,她立刻噤声。
明明是他要装傻充楞,如今她愿意无条件陪他演戏,他反倒端起架子了。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独孤羽幽幽道,“我已经禀明父皇,以后由你来调理我的身子。”
宋云缨被饭噎了一口,“我?”
“不愿意?”
“没......没有。”
“救我长姐时,你不是挺有主意的?”
宋云缨有些猝不及防,“殿下千金贵体,我是怕难当重任,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毕竟,前世因为他的癔症,皇上杀了不少太医。
如今知道他痴傻是假,病弱是真。
本想默默在幕后替他调养,谁知被推到了台面上。
不免有些被动。
毕竟行医是高危的行当。
万一出了差错,以他父皇的脾气,又要杀人了。
独孤羽满不在乎,“你就死马当做活马医。”
她严肃,“九殿下,其实我和兽医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能治吗?”
“能。”宋云缨在这方面还是颇有自信,“但凡还有口气儿的,都能治。”
殊不知,宋云缨此生想守护的,正是他的命。
独孤羽停下碗筷,“只一条,以后不许再给我下迷药。”
宋云缨用微笑掩饰尴尬,“什么迷药?殿下,你说话真奇怪。”
他的怒意在眉间凝滞。
“装傻是吧?”
“还不是跟你学的......”
“你说什么?”
她忙摇头,“没什么。”
空气宁静了片刻。
宋云缨不知他下一步要出什么招。
一双筷子在他手里拿起又放下,他淡淡道,“看在你救了我阿姐的份儿上,下不为例。”
躲过一劫,宋云缨长松了口气。
忙把剩下的狮子头都夹到他碗里,“明日新妇回门,你若身子不爽,我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
前世,她们两姐妹同日成亲,同日回门。
不同的是,宋云缨夫妇二人携手同行,而宋瑶仙不但洞房夜独守空房,连回娘家也是只身一人。
当初,独孤羽给的理由好像是身体不适,不便出宫。
此事传开,不少官眷妇人在背地里闲话议论,正经八百的官家贵妇哪有姑爷不跟着回门的?
这不明白着没把新妇当回事吗?
一时间宋瑶仙沦为了徽京城的笑柄。
气得她回娘家哭了好久。
宋云缨这一世洞房花烛,虽然也未曾圆房。
可她救人有功,不但没人敢议论,反倒升了官。
独孤羽若真不想去宋家,她不勉强。
她先替他说了,算是报答他的“提携”之恩吧。
只听独孤羽幽幽道,“天底下哪有新妇回门,姑爷不去的道理?”
宋云缨惊讶,“你不是不想去吗?”
“我说过吗?”
宋云缨一愣,“倒是没有......”
都说天子之心难以揣摩,看来皇子之心也没那么容易把握。
“还是说,你不想与我同行?”
宋云缨赶紧否认,“怎么会?你去我自然高兴。我是担心你的身子。”
他瞧着她,“不是有你在吗?”
宋云缨怔了怔。
回过神来心头一暖。
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也不错。
*
翌日,宋国公府早早备好一切,阖府上下严阵以待,迎接宫里的贵人。
宦海沉浮,宋父深知狡兔三窟。
一边是嫡子,一边是次长子。
无论哪个女儿得宠,宋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九殿下不喜花香,庭院里的红梅,砍了。
不喜鸟兽,笼子里的鹦鹉八哥,放了。
不喜热闹,就爆竹换成了灯笼。
宋瑶仙夫妇二人到的早一些,父亲虽然招呼他们前厅歇息,嘴上客套聊着,可心思一直放在外头。
——九殿下没来,一刻不能放松。
别说席面了,就是沏得上好茗茶也不能先开封。
宋瑶仙来的早,此时已到晌午,早就饿得人前胸贴后背。
“爹,席面备好了吗?”
“再等等,你三姐还没到。”
“这么多人等她一个,架子可真不小。”
宋瑶仙看到父亲着急忐忑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嫉妒。
明明她才是爹最偏爱的女儿,如今宋云缨已经嫁给九皇子了,还要来争父亲的宠爱?
“爹,听我的,别等了。他们一准不来了。”
“不会啊,昨日你三姐可是传了信说都要来。”
“切,你听她说大话。”
宋瑶仙不屑。
独孤羽是出了名的不爱热闹,谁能请得动他?
前世,她跪在独孤羽面前,苦苦哀求他跟她回门,只为保全她在娘家的面子。
她膝盖都跪肿了,换来的却是他冰冷的一张脸和“不去”二字。
宋云缨不过是一介庶女,能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请得动这尊佛?
“老爷,九殿下和三小姐回来了!”
小厮一路跑进前厅,气喘吁吁,“眼下车驾已经到府门口了。”
宋父立刻起身,正了正衣裳,“快,快随我去迎驾。”
半幅天子仪仗,六马驾车,是太子才有的尊崇。
可见独孤羽地位之高。
除了名分,他已然拥有了太子的一切。
难怪贵为国公爷的父亲也要礼让三分。
宋父携家眷纷纷跪拜行礼,“老臣恭迎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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