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秋翠岸荷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女的咸鱼日常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湘江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多时,远处传来哭闹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芷梅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是单孝管家的在教训新来的丫鬟。现在的小丫头,不像我们那会儿,姐姐们说什么都记在心上。如今动不动就觅死觅活的,真不知该如何管教。这两年陆妈妈精力确实大不如前了,调教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管。”等芷梅走后,海棠回到五娘身边,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忧:“小姐,您真打算让芷梅去四少爷那儿?她性子那么强,她的胞兄周兴又是大太太身边的人...”“我何时说要让她去四少爷那儿了?”五娘端起茶杯,动作优雅从容,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意,“她胞兄是大太太的人,我怎么敢安排她?就连老爷也无权过问。”此时,大太太的院子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铜制暖炉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大太太靠在锦榻上,神色疲惫。“...
《庶女的咸鱼日常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不多时,远处传来哭闹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芷梅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是单孝管家的在教训新来的丫鬟。现在的小丫头,不像我们那会儿,姐姐们说什么都记在心上。如今动不动就觅死觅活的,真不知该如何管教。这两年陆妈妈精力确实大不如前了,调教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管。”
等芷梅走后,海棠回到五娘身边,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忧:“小姐,您真打算让芷梅去四少爷那儿?她性子那么强,她的胞兄周兴又是大太太身边的人...”
“我何时说要让她去四少爷那儿了?”五娘端起茶杯,动作优雅从容,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意,“她胞兄是大太太的人,我怎么敢安排她?就连老爷也无权过问。”
此时,大太太的院子里。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铜制暖炉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大太太靠在锦榻上,神色疲惫。
“大太太,您还年轻着呢,大少奶奶还需要您扶持。”单孝管家的将剥好的桔子递上,语气恭敬。
大太太叹气:“年纪大了,吃些桔络顺顺气罢。”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还没开败的梅花上,眼神有些恍惚。
待屋里的人都退下后,大太太问道:“绣屏风的事,五娘和十一娘,谁更有把握?”
“自然是五小姐。”单孝管家的笑道,“五小姐桌上摆了好些样子呢。”
“那五娘最喜欢哪幅?”大太太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中间写大字的那幅,说既有大字又有小楷,最合适。”
大太太心中冷笑,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打。三姨娘不是说她的大字不够端庄大气吗?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映梅垂手而立,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太太心里更添了几分怒意。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檀香袅袅,可那丝丝暖意却驱散不了她内心的焦躁。
“究竟去了哪里?”太太的语气沉了几分。
“是...是四少爷院里的云锦带着丫鬟们烤肉,留下芷梅一起吃了。”映梅声音微微发颤,“芷梅还特意带了些回来给我们。要不,奴婢给太太也送些来尝尝?”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单孝管家的立即皱起眉头,抢着说道:“那等粗食哪配太太吃,小心积食。再说这寒冬腊月的,太太正该忌口才是。”
太太淡淡点头,目光却渐渐凌厉起来,仿佛要看穿映梅的心思:“同去送东西的是哪个丫头?”
“是海棠。”映梅低着头,不敢与太太对视。
“去问问她,芷梅回来后去了哪里?”太太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若问不出什么,你就直说,我好另派他人。”
映梅心头一凛,连忙躬身:“太太放心,奴婢明白。”
她刚迈出几步,身后又传来太太的唤声。映梅转身立定,恭敬垂手,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太太不紧不慢地品着茶,目光在映梅脸上逡巡。室内一时陷入沉默,连炭火爆裂的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
单孝管家的见状起身道:“这天冷,奴婢去换壶热茶来。”
她快步出了内室,确认四下无人后,悄悄将耳朵贴在门帘上。断断续续的话语传来:“......碧竹轩......十一娘......见了什么人......”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听不真切了。
“快去提壶热水来。”单孝管家的随手唤来廊下候着的丫头。
等接过热水回到内室,正撞见映梅出来。她脸色有些发白,连步子都显得虚浮。
“太太说乏了要歇息。”映梅低声道,语气里透着几分疲惫。
“我在外守着就是,你去忙吧。”单孝管家的笑着应道,眼底却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
待映梅走远,她蹑手蹑脚地扒开门帘往里窥视。只见太太手中紧握一封信,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信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显然是被翻看过多次。
......
十一娘攥紧了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浑然不觉。她想保持平常的步调,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大老爷和大少爷的书信、那副未完成的屏风、陆妈妈去慈安寺印经的事,二姨娘她们说的这些消息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没有丝毫的头绪。更令她心烦的是,允哥儿是嫡子,却不是世子。难道真要另立世子?这个念头让她心口发紧。
她猛地停住脚步,身后的岸荷差点撞上来。寒风呼啸而过,吹散了她额间的细汗。
“小姐?”岸荷担忧地看着十一娘苍白的脸色。
“无事。”十一娘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只是有些事想不通罢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迷茫。
“要去梅林里走走吗?”岸荷小心翼翼地提议。
每当心绪不宁时,十一小姐总爱去碧竹轩前的梅林里散步。今天太太又安插了人来,确实该去透透气,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皑皑白雪也掩盖不住仅剩的梅香,四周的寒冷让十一娘渐渐平静下来。
“小姐,秋翠姐让我转告您,我们都听您的。”岸荷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坚定。
十一娘微怔,目光落在远处的雪景上。
“记得我们刚到碧竹轩时吗?”她轻声问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那时她扶着秋翠,对岸荷等人说这里就是她们的家。后来发现雪香暗通大太太,便巧施手段把人调走,换上了吕姨娘推荐的兰香。这件事虽费了些周折,却也让身边人见识了她的手腕。
“秋翠姐说一直记得小姐的话 - 这是我们的屋。”岸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动。
十一娘紧握住岸荷的手,感受着她传来的温暖。雪地里,两人的影子紧紧相依。
“有小姐和秋翠姐在,我们一定会过得好。”岸荷笑道,眼神坚定。
是啊,这些时间的苦心经营,不就是为了让身边人能在关键时刻护持自己吗?十一娘仰头望天,她轻叹一声。
......
回到碧竹轩,一切如常。院子里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这个小院子在钱府最西角,除了十一娘的一间卧室,就旁边两间厢房。平时做女红都在厢房。刚进门,就见一位陌生的丫鬟迎了上来。她肤白貌美,明眸善睐,就连青蓝色的比甲也掩不住那份明艳气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
“奴婢玛瑙,见过十一小姐。”她稳重地行礼,声音清脆悦耳。
十一娘仔细打量着这位新来的丫鬟,笑着问了她的年龄和家事。玛瑙一一应对,举止得体,不卑不亢,显然经过精心调教。
“岸荷,你带玛瑙四处看看。”十一娘转向身边的丫鬟,“秋翠,来帮我更衣。”
趁着更衣的工夫,十一娘低声将太太安排玛瑙来的事告诉秋翠。青丝从她指间滑过,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魏妈妈离开后,大宅里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丫鬟还在院子里来回忙碌着整理行李。残阳如血,在高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这是大户人家特有的气息。
大少奶奶挽着绣着海棠花的帕子,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向五娘和十一娘介绍道:“两位妹妹暂且住在偏院,虽不及主院气派,到底清静些。”她说着,目光在两人脸上轻轻扫过。
五娘立刻伸手拉住大奶奶,神色间流露出心疼:“嫂嫂太客气了,我们姐妹来投奔,已是叨扰。倒是你们要住在偏厅,那里冬冷夏热,还靠近前院,嫂嫂身子娇贵...”她说着说着,声音渐低。
站在一旁的十一娘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五娘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道出了大奶奶的难处,又表现出自己的体恤,更重要的是暗示了自己对宅院格局的了解。这一席话,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果然,大奶奶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原本端庄的面容显得更加亲切。她拍了拍五娘的手背:“妹妹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
到了偏院,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五娘又摆出一副谦让的姿态:“十一妹先选房间吧。”
十一娘轻轻挑起嘴角,这种场合自然不能跟五娘硬碰。她笑着道:“我就住西间罢,那里采光好些。”说着,便率先迈步走进西间。
秋翠替她收拾着行李,忍不住低声道:“小姐,五姑娘对您...似乎...”她欲言又止,手中叠着的衣裳都有些凌乱了。
“我知道。”十一娘轻声打断她的话,“自从我表现出对大姐的关心后,她就一直在提防我。”她走到窗前,伸手轻轻拂过窗棂上的灰尘。
躺在新铺好的榻上,十一娘凝视着头顶的帐顶。她太明白五娘的心思了。五娘怕她接近元娘,影响到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
但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有些事情,总要等待最恰当的时机。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六姨娘来了,她穿着素净的衣裳,发间只簪着一支普通的银钗。这位在宫里待过的姨娘,此刻眼中却只有对女儿的牵挂。
“十二妹过得很好,”十一娘温声安慰道,“她现在学会做绢花了,说要亲手做一朵送给姨娘。”
六姨娘眼中闪过欣慰,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她低声重复着,仿佛在说服自己。
傍晚时分,众人在大太太房里用饭。床榻上铺着大红缎面的褥子,昭哥儿在上面翻跟头玩耍,逗得大家笑声不断。五娘趁机又开始说风凉话:“十一妹身子不适,倒是来得挺快。”
十一娘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应道:“都怪姐姐不叫我一声,这样就可以一起来。”茶水的热气氤氲中,她的表情显得模糊不清。
欢声笑语中,众人陆续落座。厅内暖炉熊熊燃烧,将室内烘得暖融融的,驱散了京都春天乍暖还寒的寒意。
陆妈妈弓着身子,不疾不徐地引着大家入座。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大太太,仿佛在揣测主子的心思。大奶奶则忙着指挥丫鬟们布菜,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香气四溢的菜肴逐一上桌。六姨娘像一只灵巧的燕子,在大老爷身边来回穿梭。
昭哥儿被奶妈子带到别桌用膳,圆桌上只余下大老爷、大太太、钱永康、五娘和十一娘几人。烛火映照下,每个人的面容都笼罩在一层暧昧不明的光晕中。
“都别拘束,今日是家宴人不多,就不分桌了,陆妈妈今日也一起,坐下一起吃吧。”大老爷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几分随意。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太太,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期待。大太太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轻声应和:“老爷说得是,都是自家人,坐下用膳吧。”
大少奶奶忙不迭地坐到钱永康身边,眼角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六姨娘则恭恭敬敬地向大老爷和大太太行礼,这才小心翼翼地在绣墩上坐下,身子挺得笔直。
“主子们用膳,奴婢怎敢僭越。”陆妈妈垂着眼帘婉拒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大老爷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倒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倒是大太太亲自起身,拉着陆妈妈的手说:“元娘和康哥儿可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坐,谁还敢坐?”
这话一出,六姨娘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陆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轻轻落座:“那奴婢就僭越了。”
“梨雪,上菜吧。”大老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一道道精致的江南小菜陆续上桌:清炒时蔬、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蒸鲜鱼......最后,梨雪端上一碗红白相间的汤,小心地放在大太太面前。
“这是京都的疙瘩汤,番茄是从岭南运来的稀罕物。”大老爷难得解释道,“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大太太的目光在汤碗上停留片刻,神色恍惚地喝了一口:“确实开胃,多谢老爷。”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说不出的疏离。
大老爷笑了笑,率先动筷。其他人这才开始用膳,餐桌上只剩下筷子碰触碗盘的细微声响。
用膳过后,大太太突然开口:“明日你们随我去见你们大姐。”
五娘和十一娘心头一震,但面上依旧平静地应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
因为时候不早,昭哥儿已经有些困倦,揉着眼睛直打哈欠。大太太便吩咐道:“让他搬到我房里休息吧。”
“我那暖阁比你们房里暖和。”大太太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娘......”钱永康刚要说什么,却被大少奶奶打断。
“娘说得是,我这就让人收拾东西。”大少奶奶抢着答道,脸上堆满笑容,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安。
待众人散去,五娘和十一娘并肩而行。寒风吹过,五娘冷冷地开口:“明日见大姐,你可别给她丢脸。”
十一娘闻言,轻叹一声。她心里清楚,五娘这番话里藏着怨气。自从来到京都,五娘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对劲。
回到房中,十一娘辗转难眠。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她隐约猜到,大太太带她们来京都,或许另有打算。这种预感让她心里沉甸甸的,像压着一块石头。
次日一早,她便开始梳妆打扮。秋翠替她梳了个流行的懒妆髻,正要簪上银红色的珠花。
“小姐,我去外面打听打听情况。”玛瑙凑近低声道,“这几日总觉得府里气氛不对。”
十一娘点头:“去吧,多留意大老爷和大少爷在这边的情况。特别是大姑奶奶家与这边走动如何。”
“小姐和卓师傅关系真好。”玛瑙托着腮感叹,“听说连五小姐都求不来的双面绣技法,卓师傅偏偏愿意教给小姐。”
“那是自然,”岸荷得意地插嘴,“我们小姐可是...”
话未说完,就被秋翠瞪了一眼:“别总是嚼舌根,早些睡吧。”
次日寅时,十一娘刚用完早膳,就被唤去了兰香居。一路上她心中困惑,却不敢耽搁,带着玛瑙快步前往。
还未进门,就听见五娘爽朗的笑声。十一娘微微放心,看来大太太心情不错。
“十一妹妹来了!”五娘笑盈盈地迎上来,眼中满是喜色,“母亲要带我们去京都看大姐呢!”
十一娘一愣,目光转向端坐在罗汉床上的大太太。只见她神色温和,正慢条斯理地用着茶点。
“自从你大姐嫁去京都,已有十几年未见。”大太太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几分思念,“近来她频频来信,说你们大哥要进大学堂,不如趁机全家团聚。正巧沈家太夫人过寿,我想着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十一娘心头一紧,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那屏风......”
“寿礼另准备就是,屏风暂且放下。”大太太挥手打断。
回到碧竹轩,十一娘刚坐定,单孝管家就寻了来,手里还提着个小罐。
“十一小姐,”他笑呵呵地说,“想请玛瑙帮个忙,把这糟鲞带给大小姐府上的蔡长富。”
十一娘犹豫片刻:“还不知大太太如何安排......”
“大太太已经定好了,”单孝管家忙道,“您和五小姐各带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两个粗使婆子。”
十一娘心下一沉。三个大丫鬟只能带其二,这可如何是好?她正思索间,忽听外间脚步声急促,十娘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好啊,你要去京都?”十娘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十一娘抬眼看去,只见十娘面色铁青,双手紧攥着帕子。她心中叹息,知道又要起风波了。
“姐姐这是......”十一娘刚要起身。
“别叫我姐姐!”十娘厉声打断,“你去京都,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十一娘无奈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知道了就更该来告诉我!”十娘愈发激动,“你是不是又想耍什么手段?”
玛瑙看不过去,上前一步:“十小姐,您这话说得太过了。我们小姐向来......”
“你闭嘴!”十娘转头瞪着玛瑙,“一个奴才,也敢多嘴!”
“十姐,”十一娘轻声道,“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慢慢说。”
十娘冷笑一声:“说什么?说你如何讨得母亲的宠爱?让她带你去京都看大姐姐?”
十一娘默然。她知道,不管说什么,在十娘眼里都是错的。从小到大,十娘总觉得她处处与自己作对,就连母亲那里的关注,在十娘看来也是她刻意讨好的结果。
“你是想让母亲带你去云都吗?”十一娘强撑着微笑,,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她太了解十娘了,此时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十娘的脸瞬间扭曲,眼底燃起怒火:“你...你还有脸说!”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凭什么是你去云都?你不过是个......”
“姐姐。”十一娘及时打断她,目光在玛瑙等丫鬟身上扫过,“有些话,不适合当着下人的面说。”
十娘咬紧嘴唇,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后,她冷笑一声:“怎么,现在学会端起架子了?”
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几个丫鬟不安地对视,玛瑙更是紧张地抓住了衣角。十一娘叹了口气,不愿与她僵持。姐妹之间的争执,不管谁对谁错,传到大太太耳中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姐姐难得来我这里,”她微微后退两步,放软了语气,“正好五姐前些日子送了两包上等的洞庭碧螺,不如尝尝?秋翠,去准备茶具。”
“呵,洞庭碧螺。”十娘冷笑,眼中的怒火却减了几分,“你倒是会讨好五姐。”
十一娘装作没听见这带刺的话,转身吩咐岸荷取来自己常用的灰鼠皮坐褥。屋内一时只剩下丫鬟们忙碌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火药味。
“十一小姐,”玛瑙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大太太让人来传您过去了。要不要我去和碧玉姐姐说一声,说您等等再去?”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
“大太太!又是大太太!”十娘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案上,指节泛白,“这府里就只有她说了算是不是?!”
她伸手就要掀翻桌案。那紫檀圆桌分量不轻,她连掀两下都未能如愿,干脆一挥袖子将桌上茶具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脆响,名贵的茶具碎了满地。茶水溅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十一娘心中暗叫不妙。这套粉彩茶具是五姐送的,价值不菲,要赔起来怕是要费些功夫。可她没来得及多想,十娘已经挽起袖子朝她扑来。
看着姐姐狰狞的面容,十一娘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挨了这一顿打,或许就不必去京都了?这般想着,她竟生生压下了本能的躲闪。
“十小姐!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苏姨娘啊!”秋翠一把将十一娘拉到身后,声音里带着哭腔。
转眼间,千叶和兰香冲进来制住了十娘。屋内一片混乱,丫鬟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放开我!你们这些贱婢还敢管主子的事!”十娘挣扎着,面色狰狞,发簪松散,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十小姐,”千叶神色凄然,声音颤抖,“您也不想想青梨红梅的下场......”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十娘头上。她瞬间安静下来,脸色煞白。那两个丫鬟的悲惨结局,至今仍是府中人心中的伤疤。当初因为姐妹争执,两个无辜的丫鬟竟被活活打死。
“走吧,十小姐。”千叶和兰香小心翼翼地架着十娘离开,留下满屋狼藉。
正当众人收拾时,陆妈妈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她穿着月白色棉袄,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哎呀,这是怎么了?十一小姐发这么大火气?”
十一娘暗暗捏了把秋翠的手,示意她不要多嘴。她强撑着笑脸上前:“妈妈来得正好,快请进。天凉了,我让人给您沏盏热茶。”
陆妈妈把屋内情形尽收眼底,眼角的皱纹微微跳动。她只是笑着说要替大太太查看各房需要添置的物件。
“五小姐那边要两支上等狼毫笔,”陆妈妈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地上的碎瓷,“您这边嘛......看来是要添置一套茶具了。”
进了内室,陆妈妈仔细查看了账册。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她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大太太已在福禄斋订制了两套头面,十一小姐可还需要添置别的?”
“不必了,已经足够。”十一娘只是淡淡一笑。
十一娘站在台阶前,目光落在那件雪白的狐皮袄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件狐皮袄是苏姨娘昨日借给她的,毛色如雪,触感细腻,穿在身上暖和极了。
往年这个时候,她早该添置新的冬衣了,可今年却只有几件单薄的棉袄,冻得她连手脚都是麻木的。
她不由得将狐皮袄裹得更紧了些,心里既有穿上暖和衣裳的欣喜,又有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院子里的玉兰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远处传来脚步声,十一娘抬头望去,只见十娘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青梨和红梅两个丫鬟。
“十一妹妹,你穿着我的皮袄,好大的胆子啊。”十娘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比这冬日的风还要冷冽三分。
十一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身边的丫鬟岸荷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十一娘身前:“十小姐,这是苏姨娘借给十一小姐的。昨日苏姨娘见十一小姐冷得发抖,这才...”
“我姨娘借给她的?”十娘冷笑一声,打断了岸荷的话,“我姨娘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岸荷赶紧解释:“确实是苏姨娘借的,十一小姐这几件棉袄都太薄,这天寒地冻的,苏姨娘见她冻得直发抖,这才...”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岸荷的话。
十娘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闪烁着怒火:“你这个奴才,也敢帮着她撒谎!”
岸荷捂着脸,不敢再说话。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心中却更是害怕和担心。
十娘转向十一娘,目光如刀:“贼丫头,竟敢偷我的衣裳!”
十一娘看着丫鬟,心一横,抬起头直视十娘:“是苏姨娘借给我的,我没偷!”
“还敢顶嘴!”十娘一把揪住十一娘的衣领。
十一娘突然用力挣开十娘的手,朝着正房的方向跑去:“母亲!十姐姐又欺负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贱丫头!”十娘勃然大怒,几步追上去抓住十一娘的发髻。
寒风中,十一娘的哭声格外刺耳。
她被拽着头发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青梨红梅依旧事不关己地站在远处,雨竹想上前劝阻,却又不敢用力。
青石板路上积了薄薄的冰,十一娘被拽着头发往后退,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
“砰”的一声,她的头撞在了石柱基上。
鲜红的血顺着白色石柱缓缓流下。
十一娘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院中一片死寂。
青梨红梅终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雨竹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查看十一娘的伤势。
十娘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十一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后退几步,声音微微发抖:“我...我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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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又下大了。
十一娘放下手中的《大周九域志》,目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望向远方。
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她不由得恍惚。
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那场意外,让她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成了钱府的十一小姐。
初来乍到,她无助,’茫然,若不是丫鬟岸荷和秋翠的细心照料,她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
十一娘伸手轻抚着窗框上的雕花,指尖触及冰凉的木质,一丝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小姐,您又开窗了。”岸荷端着茶盘进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责怪,“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还...”
话未说完,岸荷赶紧放下茶盘,快步上前关上窗户。
她将披风轻轻搭在十一娘肩上,叮嘱道:“今日风大,当心着凉。您的身子才刚好些,可不能再病倒了。”
十一娘由着岸荷将自己扶到桌前坐下。
红茶冒着热气,茶香在室内缓缓散开。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里加了一点蜜,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尝尝这个,”岸荷将一碟酥饼推到十一娘面前,“是新做的梅花馅酥饼,厨房特意给您留的。”
小酥饼外酥内软,一口下去满是梅花的清香。
十一娘正要开口夸赞,突然“咚咚咚”的敲击声从楼上传来,震得人心烦意乱。
岸荷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又来了...”
“忍她、让她、避她...”十一娘轻声念叨,仿佛在安慰自己,也是在提醒岸荷。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早晚都会过去的。”
“扑哧。”一声轻笑从门口传来。
秋翠提着个石青色包袱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意:“小姐就是太善良了。那位要是知道您这般想,怕是会更加得寸进尺。”
“秋翠姐!”岸荷眼前一亮,“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多住几日的吗?”
秋翠将包袱放在桌上,一边整理着衣裳上的雪花,一边摇头叹气:“家里太挤了,走亲戚的人一波接一波,连口气都喘不过来。还是府里住着舒服。”
三人说话间,楼上的敲击声越发急促。
但她们早已习以为常,继续闲聊着。
秋翠打开包袱,开始往外取东西:“这是我娘给小姐做的鞋,冬日里穿着暖和;这是给岸荷的手帕,绣的是京都新来的花样;这是...”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十一娘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她想起了沈妈妈的事。那个想让自己把秋翠许配给她侄儿的老妈子,表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实则打着肮脏的算盘。
她那侄儿是个嫖赌之徒,若是让秋翠嫁过去,怕是要吃尽苦头。
为了保护秋翠,她不得不得罪了沈妈妈。
但这样一来,自己在府中的处境也更加艰难了。每次想起此事,她都觉得胸口发闷。
“小姐...”秋翠看出十一娘的心事,欲言又止。
十一娘还未开口,外面就传来岸荷刻意提高的声音:“沈妈妈,您怎么来了?”
屋内三人瞬间紧张起来。
岸荷手中的茶盏差点掉落,秋翠则下意识地往十一娘身边靠了靠。
“别慌。”十一娘站起身,脸上浮现出从容的笑意,虽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秋翠,取出咱们屋里仅剩的好茶来。岸荷,去请沈妈妈进来。”
“我先上去给大太太回话。”映梅笑着说道。
“大太太正和陆妈妈说话,吩咐暂时谁也不见。”琴姨娘头也不抬地继续绣着,针脚细密整齐。
映梅心底泛起一丝冷意,脸上却依旧带笑:“我露个脸也好,免得大太太以为我玩得忘了正事。”
穿过长廊,寒风呼啸,廊下的风声沙沙作响。上楼后,映梅看见一个小丫鬟正捧着手炉蜷缩在楼梯边。昏黄的灯光从东边房间的帘子下透出来,在深褐色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回话。”映梅对小丫鬟说道。
屋内传来大太太略显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而入,只见屋里只剩下大太太和陆妈妈两人。八角宫灯的微光映着床前大红色五蝠捧寿的绣鞋,四周高大的红漆柜子在暗处投下阴影。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沉香味。
“陆妈妈,给她搬个座。”大太太靠在床头吩咐道。
映梅坐定后,注意到大太太手边搁着一封拆开的信,信封上的火漆印已经碎裂。大太太开门见山地问:“那边什么情况?”
“我去的时候,看见单孝管家的...”映梅仔细观察着大太太的表情,可惜光线昏暗,难以看清她的神色,“芷梅、碧玉她们都在。十二小姐屋里的几个丫鬟,还有十一小姐屋里的秋翠,岸荷都在。席面很丰盛,我没等散席就回来了。”
“五娘和十娘那边呢?”大太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五小姐派海棠送了茶叶,十小姐让千叶送了荷包和汗巾。”映梅如实回答。
“下去吧。”大太太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在那封信上。
映梅退出后,站在走廊上微微出神。楼下传来琴姨娘教丫鬟们绣花的声音,混着风声显得格外清冷。
屋内,大太太望着陆妈妈:“你怎么看?”
“太太心里明白,何必问我。”陆妈妈笑着给大太太添了盏茶。
“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还是只剩我们主仆俩说知心话。”大太太接过茶盏,轻叹一声。茶香袅袅上升,在灯光下氤氲成一片朦胧。
“太太何必说这种话,您家业兴旺,子孙满堂,谁能比得上?”陆妈妈温声道。
“可谁又真心为我着想?”大太太将茶盏放下,目光幽深,“这些人,到底谁能堪用?”
“人无完人,关键在于太太如何用。”陆妈妈轻声道,“大小姐的眼光您还不放心吗?这些年在京里历练,她看人的本事只会更强。太太该放宽心,好好享享清福。”
大太太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冬晴,今晚你陪我说说话吧,好久没这样了。”
与此同时,碧竹轩内。
“大太太是午睡后收到大老爷的信的。”秋翠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替十一娘梳头,一边低声说道,“当时映梅进去伺候,不小心弄响了门帘,差点被大太太的茶盅砸到。”
十一娘望着铜镜中的面容,眉头微蹙。檀香袅袅升起,映得她的脸庞若隐若现。
“晚饭后大太太看完信,一声不吭,只让人请了陆妈妈来说了半夜的话。”秋翠的手指穿梭在十一娘的青丝间,“今日府里的气氛都不大对劲。”
“单妈妈今天可有什么异常?”十一娘突然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玉镯。
秋翠手上动作一顿,回忆道:“对了,她拉我去净房时说了句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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