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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南北不相逢赵悦丁巍全文

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赵彦之和季安笙的结合,是一场意外。他本是邻乡赤脚医生的儿子,因为天灾人祸,逃荒到莲花乡,晕倒在季家门前。季父救了他,他这才知道,季家成分不好,季安笙二十好几了,还是孤身一人。为了报恩,他主动提出,娶季安笙。当晚,漏风的木窗上,就贴了一对简陋的红喜字。那时候的季安笙,嘴上虽然不情愿。但脸上喜悦的红晕,夜间娇羞的喘息,都绝不作假。她嘴硬心软,他百依百顺,两人很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生下了白白胖胖的赵悦。乡间医疗资源匮乏,镇上医院又远,赵彦之农闲时节,便子承父业,也做起了赤脚医生,很受乡邻爱戴。也因此,帮季安笙求了人情,在城里找到了一份临时教师的工作。起初,季安笙并不放心离家,还是他亲自给她做了一双鞋:“你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不应该困在这小山村...

主角:赵悦丁巍   更新:2025-01-18 17: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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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悦丁巍的女频言情小说《从此南北不相逢赵悦丁巍全文》,由网络作家“勇敢狗狗不怕困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彦之和季安笙的结合,是一场意外。他本是邻乡赤脚医生的儿子,因为天灾人祸,逃荒到莲花乡,晕倒在季家门前。季父救了他,他这才知道,季家成分不好,季安笙二十好几了,还是孤身一人。为了报恩,他主动提出,娶季安笙。当晚,漏风的木窗上,就贴了一对简陋的红喜字。那时候的季安笙,嘴上虽然不情愿。但脸上喜悦的红晕,夜间娇羞的喘息,都绝不作假。她嘴硬心软,他百依百顺,两人很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生下了白白胖胖的赵悦。乡间医疗资源匮乏,镇上医院又远,赵彦之农闲时节,便子承父业,也做起了赤脚医生,很受乡邻爱戴。也因此,帮季安笙求了人情,在城里找到了一份临时教师的工作。起初,季安笙并不放心离家,还是他亲自给她做了一双鞋:“你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不应该困在这小山村...

《从此南北不相逢赵悦丁巍全文》精彩片段




赵彦之和季安笙的结合,是一场意外。

他本是邻乡赤脚医生的儿子,因为天灾人祸,逃荒到莲花乡,晕倒在季家门前。

季父救了他,他这才知道,季家成分不好,季安笙二十好几了,还是孤身一人。

为了报恩,他主动提出,娶季安笙。

当晚,漏风的木窗上,就贴了一对简陋的红喜字。

那时候的季安笙,嘴上虽然不情愿。

但脸上喜悦的红晕,夜间娇羞的喘息,都绝不作假。

她嘴硬心软,他百依百顺,两人很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生下了白白胖胖的赵悦。

乡间医疗资源匮乏,镇上医院又远,赵彦之农闲时节,便子承父业,也做起了赤脚医生,很受乡邻爱戴。

也因此,帮季安笙求了人情,在城里找到了一份临时教师的工作。

起初,季安笙并不放心离家,还是他亲自给她做了一双鞋:

“你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不应该困在这小山村,出去闯闯吧,等安定下来,再回来接我们。”

当晚,季安笙一次一次的给他,次日背上行囊时,也红了眼眶。

赵彦之从此含辛茹苦地奉养岳父,照顾女儿,只有国庆和春节,才有短暂的夫妻相聚。

一直到了女儿七岁那年,季安笙还是没能转正。

赵彦之便又托了人情,给女儿弄到了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入学名额,让季安笙把她领走了。

乡下的教学水平太差,他不想耽误了女儿。

季安笙当时愧疚得不敢看他:“等我转正,工资更高了,就来接你和爸!”

含情脉脉的承诺犹在耳侧。

可是,人心早就变了。

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赵彦之深吸一口气,俯身抱起骨灰罐,顺着齐首长给他的地址,慢慢地往季安笙的新家走去。

那是个他从未见过的地址。

怪不得,岳父生病的这几个月,他拼命地给季安笙和赵悦寄信、拍电报、打电话,都杳无音信。

原来,她早就搬离了教师宿舍,有了一个他不知道的新家。

雪越下越大,赵彦之走得越来越艰难。

等到了那栋房子门口,俨然已经成了一个雪人。

温暖的灯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落在雪地上,男人和孩子的欢声不绝于耳,隐约还夹杂着女人温柔的笑。

美好得赵彦之几乎不忍心打扰。

他努力压住胸口翻涌的酸涩,抬手,敲门。

来开门的是季安笙。

一见是他,她脸上客气地笑容消弭,升起不耐与厌恶:

“钱不都给你了吗?你怎么还找过来了?”

赵彦之抱紧骨灰罐,低声道:“我有事,进去说。”

话音刚落,就见赵悦快步跑出来,脸上的愤怒压都压不住:

“你有完没完!怎么追到我们家里来了!快走啊,要是同学们知道我有你真么个爸,我还做不做人了!”

说着,他不顾丁巍的阻拦,直接就上手推赵彦之。

赵彦之步行了整整四公里。

本就双腿疲软,又被风雪冻得关节僵硬。

一个没站稳,就狼狈地跌倒在地。

手里的骨灰罐,也咣当一声砸碎,刹那间碎瓷飞溅。

“爸!”赵彦之惨叫一声,急忙用手去收拢骨灰。

可他忘了,他还没有被允许进门。

风雪凛然中,只一瞬间,就卷走了大半骨灰。

而这时,季安笙也看清了碎瓷片上残破的字。

“......死者季树,1975年12月3日......”

她脸色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赵彦之,声音颤抖:

“爸、爸他......”




三天后,赵彦之出院。

季安笙、赵悦和丁巍一起来接他。

季安笙倒没说什么,赵悦却絮絮叨叨地抱怨:

“烦死了,你不能直接回老家吗?我们家地方也不大,丁爸爸还要给你腾房间。”

“没事,”丁巍笑着说,“就几天的功夫,是不是,安笙?”

季安笙咳嗽了一声,主动扶住走路不稳的赵彦之:

“你在城里玩几天就回去吧,虽然爸没了,但毕竟祖屋还在,没人看管着也不行。 ”

“嗯,丁爸爸给你买了一周后的车票,”赵悦邀功似的插嘴,满脸骄傲,“高级卧铺大巴哦,没坐过吧?”

“丁老师,你竟然......”季安笙吃了一惊,感激地看向丁巍,“他哪配坐这么先进的车。”

“没什么。”丁巍朝道,“让赵哥坐的舒坦点,这钱花得就值。”

他说话时笑容可掬。

可赵彦之却分明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抹自得和张扬。

他是来向他示威的,赵彦之想。

不过正好,他也没想多待。

一个周后......

想必齐首长也回江城了,时间上正合适。

“票给我吧,”沉默许久,他终于说,“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了。”

季安笙本以为他会抗拒,准备了好一篇劝词,却不料他答应得如此爽快。

将要出口的话,便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哦,那行。”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们会带你到处玩玩的,也是进城一趟。”

赵彦之深深看他一眼,依然没说话。

四人搭公交车回到家——直到这时,赵彦之才知道,他当时不用步行四公里,可以坐公交车的。

可惜,他来看过季安笙母女几次,都是来去匆匆,她们也没有教过他怎么在城里生活。

或许,从那时起,这母女俩就没打算再让他参与他们的生活。

“这房子是我和丁老师合租的,能省点租金。”

季安笙一边帮他拿行李,一边向他介绍。

“哦,”赵彦之点点头,从她手里抢过行李,“我睡外屋就行,不麻烦丁老师搬来搬去了。”

季安笙闻言,终于朝他露出了一个真情实意的笑:“谢谢你的懂事,这屋里都有暖气,不冷的,沙发比家里的炕还暖和。”

赵彦之当然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要是家里也这么暖和,就不会结冰,如果不结冰,岳父就不会摔倒,就......

一股难以遏制的心酸涌上,赵彦之只能低头做事,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就在此时,厨房里传来摔碎盘子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赵悦拉着丁巍的手跑出来,嚎啕大哭道:“妈妈你快来,丁爸爸切菜切到手了!”

季安笙的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丁巍面前,看着他手上的血珠,心疼得要命:

“我去给你拿紫药水!”

“没事,”丁巍还是温温柔柔地笑着,“我就是想给赵哥做几道好菜,没想到自己这么不争气......现在怎么办呢?不然去饭店吃吧。”

赵悦在旁哼了一声,朝赵彦之努嘴。

“不用那么麻烦,让他做不就得了。”

“他也就会做做饭菜,干干家务了。”

“是啊。”季安笙也一拍脑袋,理所当然地看向赵彦之,笑道,“你赶紧去,丁老师可想尝尝咱们的家乡菜了。”




伴随着一声枪响,血雾在赵彦之脸侧炸开。

母熊轰然倒地。

赵彦之大睁着双眼,胸口因惊惧而起伏不定。

明明是死里逃生,可突然一股悲凉涌上心头,眼泪也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都说人畜有别,可他又与这母熊有何分别呢?

小熊仔尚且因母亲的死而哀嚎,可他的女儿,却能亲手将他推向死亡的深渊!

“爸......爸......你没事吧......”

一直到赵彦之被救上去,赵悦才好像如梦初醒, 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想拉住赵彦之染血的衣袖。

“赵彦之!”季安笙也浑身颤抖,手忙脚乱地来擦他脸上的血,直到确认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略带心虚地先发制人:

“赵彦之,你怎么连个孩子也看不住!”

她语速又急又重,好像是迫不及待地要给赵彦之戴上一顶失察的帽子,好叫他无暇追究他在危急关头,嚷着要先救丁巍的责任。

而赵悦,嘴皮子动了一下,就低下头,躲到了丁巍身后。

见此情形,赵彦之知道,他不管说什么,这母子二人都不会承认的。

他们对赵彦之说抱歉的方式,是留他多住几天。

“等小悦过完暑假,你再回去吧,正好赶上秋收。”

赵悦则别扭地往赵彦之身边蹭:

“嗯,你闲着也是闲着,给我做点山楂丸吧,我会吃的。”

母子二人的语气,都仿佛恩赐。

赵彦之算算日子,齐首长也快回来了。

他有求于人家,的确应该给她和胜男两母女送点礼物。

这么想着,他就买了草药做起了蜜丸。

这期间,赵悦终于不再视他为无物,而是时常腻在他身边,嘴巴却依然不饶人。

赵彦之给齐首长做益母丸时,她翻白眼:

“城里现在都吃西药,谁还吃这些老土的东西。”

赵彦之给胜男做甘草丸时,她更是撇嘴:

“我从小就讨厌甘草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彦之不曾抬眼看他:“这不是给你们做的,轮不到你来挑拣。”

赵悦一愣,随即爆发出嘲笑:“那给鬼做的吗?”

末了,还不忘添一句:“你再给我丁爸爸做点党参丸吧,他胃不好,得滋养滋养。”

说完,她就跑出去玩了。

赵彦之就那么看着她离开。

现在的他,心已经不会痛了。

晚饭前,他又去电话亭,跟齐首长打了一通电话,确认今晚来接他后,就回去跟季安笙告别。

“你怎么又提这事儿?”

季安笙皱眉,“我和小悦都同意让你住到暑假后了。”

赵彦之淡淡开口:

“我说过了,咱俩没扯结婚证,你管不到我。”

“不就一个结婚证?既然这么在意,你临走前我们去把手续办了,满意了吗?”季安笙有些不耐烦。

“谁要走?”赵悦从门外进来,气鼓鼓道,“我不准,你走了,那我答应给丁爸爸的党参丸怎么办?我不管,党参丸做不完,你就别想走!”

说完,她噔噔噔地跑去翻赵彦之的行礼,不一会儿,就从里面翻出了那张大巴车票,得意洋洋地往怀里一揣:

“没收了!你啥时候完成任务,我啥时候给你!”

“小悦,你这孩子。”

季安笙被他逗乐了,转头又对赵彦之道,“小悦说的没错,马上过年了,我这刚刚转正,还得给领导同事们送点馒头包子什么的,你是我爱人,这都是你分内的事。”

“行了,你就在家和面吧,我和丁老师还有事,今天晚点回来。”

说完,她带着赵悦匆匆离去。

赵彦之知道,她们这是要去参加学校老师的聚会。

听说,已婚的老师,可以带家属和孩子。

可很显然,他不算她的家属。

当夜,又是鹅毛大雪。

万籁俱寂。

赵悦玩累了,从聚会上回来,就很快入睡。

而季安笙和丁巍喝得酩酊大醉,互相搀扶着回家,一进门就吐了一地。

已经收拾好行李的赵彦之,默默地给他们擦洗了呕吐物,又将客厅彻底打扫了一遍。

这时,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窗外,响起了滴滴滴的喇叭声。

一个女人叩响了房门:“赵彦之同志,你准备好出发了吗?”

赵彦之应了一声,拿上行李就要开门。

却突然看到,客厅的条桌上,还放着岳父所剩无几的骨灰。

他犹豫了一下,就走到骨灰前,低声说:

“爸,你以后是跟我过,还是跟着季安笙?要是想跟着我,就给我个答复吧。”

话音刚落,窗帘无风而动。

赵彦之瞬间就明白了岳父的意思,果断抱起骨灰,毫不留恋地坐上齐首长来接的车。




当晚,赵彦之在陌生的沙发上,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不断。

可第二天还是早早就起床,去厨房做了饭。

他住人家的房子,得付房费。

他可不想以后季安笙他们说,他是白住的。

等季安笙他们起床,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母女俩都很满意。

赵悦挤眉弄眼的朝丁巍笑:

“丁爸爸,我说的对吧?让他在外面吃点苦,回来就老实了。”

赵彦之握紧拳头,又松开,沉默着等待出发。

可赵悦并不想放过他,而是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最终落在他的围巾上:

“喂,我们是去动物园,又不是去种大地,你能不能别带这么土的围巾啊?”

季安笙抬头看他一眼,也皱了眉:

“赵彦之,你要是没好衣服,就朝丁老师借一身,别穿得乡巴佬似的。”

“我好歹是个老师,你这样子不是给我丢脸吗?”

丢脸?

赵彦之粗糙的手抚摸上围巾,竭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

“季安笙,你觉得这条围巾很土吗?”

“看来你不记得了,这是我们结婚那天,爸亲自去买的。”

“我和你,一人一条。”

“爸生前,一直等你接他进城,去动物园看看,可惜到死都没实现。”

“所以,今天我必须戴着他留给我的东西出门,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自己去。”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

“等等!”

季安笙一听到岳父,就眼圈泛红,“对不起,没想到你还记得爸的愿望。”

她三两口吃完饭,急匆匆地回到房间。

再出来时,脖子上戴了跟赵彦之一模一样的大红围巾。

赵彦之闻到一股很浓的樟脑丸的味道,应该是从衣柜最底下翻出来的。

丁巍不知什么时候也放下了筷子,看看季安笙,再看看赵彦之,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行了行了。”赵悦急不可耐,“土点就土点吧,饭吃完了,爸,你赶紧收拾了,我们好出发。”

她对赵彦之说话,似乎永远都是这个命令的语气。

赵彦之也懒得同她计较,默默收拾好碗筷,大家一起出门。

赵悦非常开心,一进动物园,就撒欢似的到处乱跑。

尤其是到了熊坑附近,她更是兴奋异常:

“哇,丁爸爸,你看,是你给我画过的马来熊!”

她声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山上母熊的注意。

它将小熊仔护在身后,朝这边低声吼叫起来。

赵彦之心惊胆战:“小悦,快下来,危险。”

赵悦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啊,乡巴佬,这都是训练过的熊,可温顺了,上次丁爸爸还带我来看过它钻火圈呢。”

“是呀,赵哥。”丁巍也不动声色地笑着,“小孩子需要接触大自然,这是现代教育的理念,我们做父母的,还是不要干涉太多了。”

“呀,丁老师,没想到啊,你还研究过儿童教育。”季安笙在旁边笑。

而赵彦之,根本没注意他们俩在说什么。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赵悦身上。

此时,她正调皮地往栏杆上爬。

下一秒,只听“咣当”一声。

栏杆断了!

伴随着一声尖叫,赵悦整个人都往熊坑摔去!

她哭喊着“爸爸”,随后一把抓住了丁巍的衣襟!

丁巍正跟季安笙说话,毫无防备,一下子带了下去!

“小悦!”

“丁老师!”

赵彦之和季安笙同时嘶吼出声。

而再下一秒,赵彦之已经不假思索地跟着跳了下去,直接将赵悦护在了自己身后!

他对赵悦失望,可他依然是个父亲。

父母对孩子爱护的天性,驱使着他在最危急的时刻,舍身保护自己的女儿。

从天而降三个人,母熊有点懵。

它左右看看,最后,不耐烦地走向了叫声最大的丁巍。

“丁老师!”

“快来人,救命啊!”

季安笙趴在熊坑边,声嘶力竭地吼。

可安保就位,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

眼见丁巍危在旦夕,季安笙急得哭出声来,赵彦之也大叫着让丁巍赶紧躺倒装死。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股推力,将他趔趄着推了出去。

母熊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猩红的眼睛一下子对准了他,嚎叫一声,就朝他扑了过来!

丁巍趁机跑向小熊仔的方向。

赵彦之跌倒在地,那一瞬间,他没有害怕。

而是愣愣地看着方才推他的赵悦。

他的女儿,赵悦。

赵悦也正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做了什么。

荷枪实弹的警察们终于出现。

可却被岸上的季安笙拖住。

“先击毙熊崽,它离丁老师太近了,会伤到他的!”

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下意识地阻拦警察去救赵彦之。

哪怕,母熊的一只爪子,已经按住了赵彦之的胸膛。

警察都怒了:“你有病吧,你爱人那边的小熊仔牙都没长齐,你担心个什么劲,没看到那边那个红围巾的男士命都快没了吗!”

说罢,一脚踢开季安笙,瞄准了母熊。

爱人......红围巾......

季安笙一下子惊醒。

“赵彦之!”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1975年冬,风雪塞路。

赵彦之将身上仅剩的一点现金付给司机,下了客车。

然后,他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校徽,于寒风中向人打听。

“这是我爱人就职和女儿读书的学校,我岳父去世,我是来找她们的。”

终于,他一脚深一脚浅地找到了学校。

竟正好赶上了六年级学生的毕业典礼暨临时教师转正大会。

他心心念念的女儿赵悦正站在台上,昂首挺胸,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

“今天,我站在这里,最要感谢的,就是我的爸爸,下面,就请他讲两句......”

女儿小学毕业他怎么不知道?

大约是邮局又出了问题,他没收到信吧。

赵彦之这么想着,下意识地整理仪表。

可下一秒,就见观礼席上,一对男女站了起来。

女的,是他的妻子季安笙。

男的,是临川小学的美术老师丁巍。

他们跟女儿一样,红光满面,衣着板正,胸前带着一对一模一样的红花。

手牵着手,宛如一对新婚的璧人。

掌声雷动中,丁巍谦虚道:

“能培养出赵悦这么优秀的孩子,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季老师也功不可没。”

“这几年来,季老师勤学苦练,终于在今天成功转正,女人能顶半边天!”

“我为我生命中这两个最重要的人感到骄傲!”

说着,他温柔地看了季安笙一眼。

季安笙张开双臂,与他紧紧相拥:

“不,我和小悦遇见了你,才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赵彦之呆住了。

原来,女儿和妻子说的爸爸,从来不是他。

光芒万丈的毕业典礼,并不需要他出席。

熠熠生辉的转正时刻,也不需要他参与。

赵彦之紧紧抱住怀中岳父的骨灰罐,试图从冰冷的陶瓷上,寻求最后一丝温度。

可直到典礼结束,台上的女儿,台下的妻子,都没有提过他一个字。

他们好像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随着人流,往校外走去。

赵彦之急忙忍住眼泪,迎了上去,尽量陪笑:

“小悦,安笙,你们毕业、转正,怎么不告诉我呢?”

三人的说笑戛然而止,猝不及防地扭头看向他。

“......赵彦之?”

季安笙辨认了几秒,才认出眼前之人,就皱起了眉头,“你不在家好好伺候爸,怎么跑这来了?”

赵悦脸上灿烂的笑容也消失殆尽,连声“爸”都懒得叫,没好气道:

“告诉你干嘛,好像你能帮上什么忙似的。”

“小悦,不要这么没礼貌。”

丁巍急忙拉住了赵悦,朝赵彦之笑笑,“赵哥,小悦说话直,您别往心里去。”

“来,这是学校发的毕业礼,送给你,就当小悦给你赔礼道歉了。”

他笑盈盈地拿出一支精美的钢笔,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

“得了得了,他大字不识几个,好东西给她都糟蹋了。”

季安笙抢回笔,又从兜里掏出几块钱,“你来要钱吧?喏,我刚发的工资,省着点花。”

赵彦之只觉心口一阵刺痛:“你觉得,我坐了整整三天大巴来找你们,就是为了钱?”

“不然呢?”赵悦不耐烦道,“快回家照顾姥爷吧,我们还要去饭店吃饭呢,你别在这煞风景。”

说完,她也不管赵彦之作何反应,迫不及待地拉着季安笙和丁巍,就往饭店跑。

徒留赵彦之一人,穿着褪色的棉袄,热泪一滴滴砸在骨灰罐上。

岳父已经去世,他回乡下,触景生情,更无容身之处。

呆站许久,他擦干眼泪,找到一个电话亭,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便签纸。

纸壳上,用铅笔写着一串号码,字迹娟秀而有力。

他小心翼翼地拨通号码:

“齐首长,我是莲花乡的赵彦之,我进城了。”

“您之前说,我可以加入您军团的医疗队,那话还作数吗??”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你是胜男的救命恩人,我当然随时欢迎你来我家。”

“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你在哪里?我现在在外地开会,派人去接你行吗?”

说到最后,女人的声音甚至有点急促。

“不、不用......”赵彦之见她一言九鼎,心中松了一口气。

“等您回来再说,只是,我想请您帮忙查一个人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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