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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最新章节列表

火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什么你呀我呀的,跟主子该怎样说话,进府前没人教过你吗?”师鸢居高临下看着春花,眼神就像在看一条丧家之犬。“我可是夫人的人!你凭什么打我!”春花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睛,怒气使得声音发颤。本来院子里的人都以为只是侯府郡主在教训婢女,没想到春花的反驳一出来,都朝着这边望过来。“这丫鬟居然只听外人的话,如若这侯府的全是这样的人,这不变相欺负郡主世子年轻吗?”“何止,我看是吃绝户才对!”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景月没办法再隔岸观火了。再不来阻止这场闹剧恐怕真就要被安上别有心的帽子了。虽说他们确实是别有用心想吞吃侯府产业,让儿子继承侯府。可是必须得用光明磊落的途径,师衡那大哥深受百姓爱戴,不能让他们家因为吃绝户就落下个天怒人怨的结果。“这是侯府!...

主角:师鸢香兰   更新:2025-01-17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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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师鸢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火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你呀我呀的,跟主子该怎样说话,进府前没人教过你吗?”师鸢居高临下看着春花,眼神就像在看一条丧家之犬。“我可是夫人的人!你凭什么打我!”春花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睛,怒气使得声音发颤。本来院子里的人都以为只是侯府郡主在教训婢女,没想到春花的反驳一出来,都朝着这边望过来。“这丫鬟居然只听外人的话,如若这侯府的全是这样的人,这不变相欺负郡主世子年轻吗?”“何止,我看是吃绝户才对!”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景月没办法再隔岸观火了。再不来阻止这场闹剧恐怕真就要被安上别有心的帽子了。虽说他们确实是别有用心想吞吃侯府产业,让儿子继承侯府。可是必须得用光明磊落的途径,师衡那大哥深受百姓爱戴,不能让他们家因为吃绝户就落下个天怒人怨的结果。“这是侯府!...

《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什么你呀我呀的,跟主子该怎样说话,进府前没人教过你吗?”
师鸢居高临下看着春花,眼神就像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我可是夫人的人!你凭什么打我!”春花捂住血流如注的眼睛,怒气使得声音发颤。
本来院子里的人都以为只是侯府郡主在教训婢女,没想到春花的反驳一出来,都朝着这边望过来。
“这丫鬟居然只听外人的话,如若这侯府的全是这样的人,这不变相欺负郡主世子年轻吗?”
“何止,我看是吃绝户才对!”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景月没办法再隔岸观火了。再不来阻止这场闹剧恐怕真就要被安上别有心的帽子了。
虽说他们确实是别有用心想吞吃侯府产业,让儿子继承侯府。
可是必须得用光明磊落的途径,师衡那大哥深受百姓爱戴,不能让他们家因为吃绝户就落下个天怒人怨的结果。
“这是侯府!你只是个贱婢!我教训你天经地义!看来你还是没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啊!”
师鸢对着春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正想要上脚给她点儿厉害瞧瞧。
旁边已经有人走了过来,那人正是林景月,看着发怒的师鸢和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贴身丫鬟已然不知所错了。
“夫人,夫人救我!我只是让她有事去找您商量,她就要杀了我!”春花哭得凄厉,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林景月的裙摆。
这侯府院中这么多朝中要员看着,晾她林景月也不敢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师鸢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单单盯着她,就让她心里发毛。
反应过来后,林景月一脚踹开春花。
“混账东西,这侯府郡主要什么就去办,哪学得推三阻四的坏心思!”林景月大声斥责。
“不是您......”春花委屈,唇齿都在打颤。
“闭嘴!”
因为嘴碎,又吃了林景月一记窝心脚。
春花无声息地卷成虾仁状,疼痛让她额头直冒冷汗,她感觉耳鸣了一阵,好些时候才缓过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伺候了十几年的主子关键时候竟然会如此待她!这长得看似柔弱好欺负的小丫头居然如此狠辣,直接弄瞎了她一只眼睛。
“鸢儿啊,你也别生气了。这丫鬟不懂事,日后好生调教就够了。”林景月又开始了她滥好人的伪装。
不懂事?她可真是太懂事了!
前世这春花简直就是林景月的解语花,左右手啊。
有好些坏点子都是春花出的,要么就是她实施的。
看到蜷缩在地上如此狼狈的春花,师鸢也想起前世同样狼狈蜷缩在地上的自己。
那日,师鸢蜷缩在小院儿的旧木床上身上已经被跳蚤咬了许多红疹,她费力将身子撑起来,浑身都疼得厉害。
这旧木床是侯府中的丫鬟剩下的,和之前她的真丝锦被相比那破旧的棉花铺在上面,硌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郡主,今日厨房只送了这些来,他们越来越欺负人了!明明您才是侯府的主人,他们打着照顾您的名义却这样对您!”
香兰捧着一碗看上去不太干净的馊饭,看着脸上已经憔悴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师鸢,能做的只是不停落泪。
“咳咳!”
师鸢猛烈地咳嗽几声,几乎要将心肺呕出。挪开捂住嘴的右手,又是咯血了。
香兰被吓住,将饭碗放在桌上,两步冲到师鸢面前,帮师鸢拍背。
咳血已经漫漫持续了五天了,师鸢就是正常呼吸也能感觉肺部因剧烈咳嗽而抽搐的疼。
“香兰,我......活不了多久了。”师鸢看着香兰,疼痛让她蹙眉,眼中满是泪水。
“不,不是的,郡主您一定是太饿了,您快些吃点东西,吃了就会慢慢好转的......”
香兰慌了,说话也语无伦次,她离开师鸢,跑到桌子面前去端起那碗馊饭,就像是端着什么灵丹妙药,能救师鸢姓名的那种。
“你吃了吧,不用浪费给我了。”
此时的师鸢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所有她在意的都已经理她远去了,爱她的双亲也已经死了。
她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香兰,她能平安活着,就算是投奔林景月也好,她想她能快乐。
“不,奴婢不要。”
香兰的泪糊满了双眼,导致她转身时没看到踏进院子的春花。
“哎呀,你没长眼睛啊!”
春花一把将香兰推到地上,那碗馊饭被洒了一半,不过剩下的一半还被香兰牢牢护在怀中。
“什么东西!”春花一边骂,一边将用手不停拍着衣服,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污了她的衣裙。
“这是给我们郡主的饭,你个奴婢怎么敢......”香兰抱着碗,身子气得止不住颤抖。
“哦?是吗!那就让我这个奴婢来好好伺候伺候郡主!”春花将奴婢一词咬得极重,逼近香兰将她怀里的饭碗硬抢了过来。
小院里饭食多数短缺,吃不饱的时间占大多数,虽然香兰已经竭力去抢了,可还是被一脚踹到了桌边,撞到头昏了过去。
师鸢情急之下从木床上摔了下来,眼前已是一片眩晕。
还未回过神,就被春花揪住了头发,强迫师鸢将脸往后仰。师鸢病重,身上毫无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我可是郡主......”师鸢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呸!”春花往师鸢脸上啐了一口。
“这侯府的下人们谁不知道,你比最贱的贱婢还要贱!甚至都比不上侯府的一条狗!”春花手上一用力,师鸢疼出泪来,只能瞪着她。
“哟,郡主生气啦?还没告诉你呢,你那将军府的未婚夫白熠已经来退亲了,求娶我们府上的表小姐。说你这个身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剜心,伤得师鸢喘不过气来。
“所以,我们善良的夫人特地让我来照看您,可要活到将军与表小姐成婚那日啊。来,我来喂您。”
春花笑容狰狞,抓了一把馊饭就往师鸢嘴里鼻子里塞,是不是伴随着几个恶劣的耳光,和恶意的嘲笑声......
“病秧子,你死了都不会有人在意的......”
“连狗都不如......”
“哈哈哈哈哈,郡主又怎么样,你也只配吃狗饭......”

那位账房沉这个脸,似乎挺不高兴的样子,而旁边站着的那位何掌勺与他对了个眼,赶紧将头低下了。
师鸢手中还捏着一张带血的绣帕,那帕子上显然是别人的血。
在外头做工许多年,他也是能分辨些由头的。虽然以后这王府可能是二老爷和夫人说了算,可现在,这位失了双亲的郡主才是侯府里真正的主人。
现在顶撞她,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账房那张板着的脸开始逐渐缓和,露出奴才该有的谄媚来。
“郡主,小人是侯府账房的王易,听说您找我?”
“我这边要按照诸侯仪制给侯爷与夫人办丧,今日中午开始要大摆五日宴席,侯府解封后,门外设十桌流水席。”
听闻师鸢开口说要大丧五日,实际上他并未有何惊讶。按照侯府的这些家业,就算是请全城人大吃五日也绰绰有余。
“只是今日就开始略微有些仓促了吧?”
王易准备往后推一推时间,那样他就算要准备,也做得好些,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侯爷与主母在昨日就已经大殓了,按理说昨日就应按照越国礼法实行诸侯丧礼,开始大摆五日宴席!为何拖到今日,仍觉得......仓促?”
师鸢言辞犀利,让王易根本答不上来。
“这......”
“答不上来也没关系,我不准备追究。何勇,今日将所需菜品列出来。王易,今日将所需采买物品估价。采买可让门口刑部的人通融。今日中午开晏!”
师鸢已然做了决定。
“可现在倒午时就剩两个半时辰了!鸢儿,你这......”林景月在旁边看着,表情难看。
师鸢之前开口说起侯爷与主母仓促大殓却未摆丧仪这件事,她若现在不说些什么,免不了这两个下人对她有意见。
毕竟之前何勇和王易找人问过,而他们给的答复是也没人来吊唁,就做够这些远方亲戚吃的饭食就够了,没必要太过铺张。
何勇和王易不敢反驳,也不敢轻易开口答应,只能将希望全部放在林景月头上。
“我说了,我不追究之前为何不摆宴。只是今日来了许多达官贵人,两位若是今日害侯府蒙了羞,那之前的事,我将会一并追究。”
何勇和王易听师鸢说这话,面面相觑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那郡主,我们就先去准备了。”
“是,郡主。”
打发走何勇和王易后,师鸢转头看向表情僵硬的林景月。
“二婶想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和阿弟。”师鸢的语气平和,也没有一点对她不满的意思。
可林景月听了,就是心里不畅快。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过来拉住师鸢的手。
“鸢儿啊,二婶与二叔都不常住京都,这些仪制都不清楚。若是哪里做得有些偏差了,还请你多包涵,毕竟咱们可是亲戚,都是为你好啊。”
每次遇到圆不过去的事儿,林景月都会拿着亲人亲情,一条心打感情牌。
前世也是如此。
打着亲人的名义让她静养,却对外宣称她得了重病每日缠绵床榻,见不得人。
打着亲人的名义让自己的儿子住进她的闺房,美其名曰给屋子增添阳气,去一去师鸢的病气,却将师鸢迁到了从未有人打理过的偏远小院中。
而她林景月的儿子成了侯府过继的小世子,住进她的房间就再也没有搬出来过。
“我知道,二婶都是为了我们好的。”
师鸢回握住林景月的手,同样回了她一个微笑。
“只要你不误会二婶,二婶做的事儿就有意义。”林景月说着露出欣慰的表情。
“是有意义,是有将侯府吞并,鸠占鹊巢的意义吧。”师鸢腹诽。
“不会的,我与阿弟都是重视亲情的人。去吧,去休息会儿。”
师鸢将林景月诓走了,回到还在与这些大人聊天的师砚宁身边。
“各位大人,今日中午侯府准备了丧宴,若是各位大人不嫌弃,可用过午饭再走。”
“郡主小小年纪就有当家主母的派头了。谁若是日后娶了师郡主,可真是有福了。”一位大人调侃道。
“徐大人可别瞎说。这师郡主自小就与忠勇将军的儿子白小将军定了娃娃亲,应该说是白小将军有福啊。”
“是啊,是啊,白小将军有福气啊。”
师鸢自知女儿家不好接这话,只能得体以微笑回应。
“各位大人,我阿姐一个闺阁女儿,可开不得这种玩笑。”
师砚宁用垂在一旁的手不动声色碰了碰师鸢的手,师鸢转头看他,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些人由他来照顾就行了,让师鸢去休息呢。
师鸢在那坚持了会儿,才离开,也不算失礼。
师鸢走出去时,下人们已经开始摆放丧宴要用到的桌椅。
看来何勇和王易的动作还是挺快的,林景月虽然将王府的人都换了一遍,可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对林景月的眼光,师鸢还是表示认可的。
桌子摆放完,上了些前菜,官员们就开始陆续就座了。
师鸢,师砚宁还有师衡,林景月以及那日见过的为他父亲披麻戴孝的少年坐的主桌。其余官员按照官职大小就座,最末尾就座着那些不知名的亲戚。
前世的师鸢从未见过那个占了她屋子,抢了侯府继承权的继子的,她那时体弱,不常走动,从屋子里搬出去时,除了个别丫鬟,谁也没见过。
不过坐在林景月旁边这个少年,师鸢大体知道了就是那个继子无疑。林景月那日将他护在身后,今日在这丧宴之上,又是给他夹菜又是给他倒茶,表现得过于明显了。
“二婶和二叔还未跟我和阿姐介绍,这位是谁呢?”
察觉到师鸢的眼神,师砚宁率先开了口。
“哦,这是师忱,你们的堂弟。”林景月说着用手肘碰了一下师忱,让他叫人。
“堂哥,堂姐。”师忱看上去很乖巧,但又很惧怕林景月。
“嗯。”师鸢只应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了。
这样的人,不可能有野心抢夺侯府的东西,如果有,也是有人在后面逼的。
此时,一个小厮从门口跑了到主桌旁。
“刑部的何大人带着杏儿回来了!”

医女将竹筛放到桌上,忙将师鸢扶起。
“来来,快起来。救你们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报酬。”
“我与弟弟还要去寻亲,就不叨扰夫人了。”
师鸢给师砚宁递了个眼神,师砚宁立刻翻身下床,准备离开。
“你们这身体未愈,不如先吃些馒头,等我家夫君回来送送你们吧?”医女眼中似有怜悯之色。
“多谢夫人,不必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师鸢想也没想,即刻拒绝了医女,拉着师砚宁就走。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可是龙潭虎穴,不能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医女将二人送至大门处,硬是往师鸢手中塞了二两银子,凭着这二两银子,他们才能租车回到侯府。
回忆戛然而止。
如今她和师砚宁已经历经九死一生回来,她不能让香兰就这么白白死去,这侯府的杂碎,她势必要清理干净。
师鸢敛了情绪,不让悲痛表现出来。
“多谢您二位关心了,不过您二老消息真够灵通,昨日我与阿弟确实遭遇伏击,好在我们命大逃回来了。”
就算他们不回答,师鸢大抵也知道猜测是对的,转头就给一直站在身后的师砚宁使了个眼色。
师砚宁点头明了,然后走上前去,向师衡和林锦玥行礼。
“侄子拜见二叔二婶。”师砚宁一脸乖巧,反而憋得两人脸色涨红。
“这位是贤侄,可有什么凭证可证明身份?”
师衡假装熟络地扶起师砚宁的胳膊,免了他礼数,心里却打起了鼓。
“自然有的,这是父亲给我的信物。”
师砚宁拿出怀里那半块螭纹玉佩,伸到师衡面前。
师衡仔细端详片刻后,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当今陛下没有手足,唯一能用这个纹路的只有师鸢的父亲,大越国唯一的外姓王。
不过现在就连当今陛下也自身难保,不会为师家出头的,就凭这两个黄口小儿,掀不起太大风浪。
很快,他俨然又做出了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现在重要的是让你父母入土为安,既然你姐弟俩都回来了,那便换了孝服来为你父亲母亲哭殡吧。”
师砚宁不理会,转头看向师鸢:“长姐,我只拜见过二叔二婶,可不曾认识其他亲眷,可否介绍一番,作为小辈也不可无礼。”
师鸢没想到这个捡回来的弟弟口才十分不错,倒是免了她去当这个恶人。不知者无罪,这招用得十分恰当。
师鸢扫视周围一圈,一脸为难地看向师砚宁。
“阿弟,这些宾客,我也不曾认得,不知他们为何在侯府的大厅前。”师鸢一脸无辜。
“听闻父亲亲眷只有二叔。今日这是怕父亲母亲路上孤独,才请来这些人哭殡的。”师砚宁继续补刀。
这两个小的一唱一和的倒让师衡骑虎难下了。
这些人实际上和师家的关系隔房都隔了八百辈儿了,为了分一杯羹才来这里的。
他答应了这些人,只要替他作伪证,说受了过世大哥师岳的嘱托接手侯府,让他能控制侯府,他就能给这些人一些甜头。
毕竟真正与侯爷一奶同胞的,也只有他这个弟弟了。
“二叔破费了,既然我和阿弟都回来了就打发些银子让他们走吧。”
师鸢显现出一副疲于应付的表情,周身散发出一股疲态,看了直教人心疼。
远方亲戚们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师衡叫他们来时只说侯府无子嗣,他们还以为可以分一杯羹。
如今却在半路杀出来侯府的一双儿女,这侯府基业传给师衡的证又如何做?
“都是亲戚,只是阿鸢你从未见过罢了。”林锦玥出言和事。
“鸢儿只知父亲在世时有我二叔一个亲兄弟,其余一概不知。二叔莫要受到奸人蒙蔽了,败了侯府基业。”
师鸢眼神温润,看向身形与年岁远大于她的师衡时倒像是规劝,可嘴里说出的话又像是敲打。
反而是受到师衡邀约将要为他作伪证的那些人在听了这句话开始自乱阵脚。
“混账!”师衡大喝一声,怒气几乎直冲天灵盖。
他听得懂师鸢这是在指桑骂槐点他呢,可是今日这侯府基业,是不是他的,他都要全部放进口袋!
“你在你父亲的灵柩前如此议论长辈就不怕你父亲泉下有知对你这个女儿失望吗?”
师衡的语气软下来,一副痛心疾首的长辈做派让师砚宁看了恶心,有几分反胃都给强硬地压回去了。
师鸢冷笑一声,围着亲人的灵柩走了一圈,手指扣紧棺材时,指甲被深深嵌入棺木中,木头碎屑扎进指缝中渗出鲜血。
师砚宁走过去将她扣在棺材上的手拉开,目光留在棺木红漆破口处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罢了,既然敲打过了不愿下台阶,她也就不需要顾忌谁的脸面了。
按照大越国的丧制礼仪,哭殡排在人过世三天后,之后便是下葬。如今早早哭殡,明眼人都看得出师衡心里打的算盘。
“那我斗胆问二叔,我双亲刚去不足三日,为何我还未归就早早哭殡?”
师鸢趴在棺材前,看着双亲的脸,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气到浑身颤抖。
“你父母死得惨烈,我作为大哥胞弟自然想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师衡依然面不改色,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是想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还是想让二叔心里藏的秘密早日入土为安!”
师鸢已是此刻头脑轰鸣,周围的事物在她眼中都开始摇晃。
“你!你的意思是我早有图谋!”
师衡指着师鸢,脸上的胡子眉毛被气得乱飞,他扬起手,师鸢避无可避。
差些一耳光就要扇到师鸢脸上时,被师砚宁一把推开。
他被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被林锦月扶住,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手指着师鸢与师砚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竖......竖子,竟如此折辱老夫!”
师鸢脸色蜡黄,后背涔涔冷汗下来贴着衣物,连呼吸都要带动身体大起大伏。从医女那儿离开时,她就感觉精神恍惚身子发烫,应是感染了风寒有些发热。
师砚宁看出师鸢身体不适,主动将她护在身后。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当着所有人的面插进了棺材里翘出一块木头来。
“连侯府侯爷主母下葬的棺木都是柳木的,柳木无籽,最忌用于制造棺木。用此棺木者可是用心险恶,诅咒恶毒!这不就是想侯府断子绝孙吗?”
师砚宁拿着撬出来的柳木,递给在场的众人。
“柳木......”
“还真是柳木!”
“将死去的胞兄放在柳木棺材里,这可不就是咒人家断子绝孙吗?”

今日这么一闹,那些所谓亲眷都困在了侯府出不去。
师衡夫妇既然想做这个侯府的主人,就要将来的这些个客人都招呼好。
刚刚林景月派了个丫鬟来打探虚实,师砚宁替师鸢隐瞒了她已经醒了的事实。那么师衡夫妇对他们的警惕性就不会那么重了。
刚巧他们的姨母叶虹也在侯府,师衡与林景月为了在叶虹面前装出一副好弟弟好弟媳的模样,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
叶虹现在在为他们爹娘守灵,想必师衡夫妻也会在此,后院里的丫鬟也会趁此机会偷偷懒。
现在正是去送讣告的好时机。
师砚宁走出师鸢的闺房,除了廊前挂着的白色灯笼,不出所料,外面就连一个掌灯的丫鬟都看不见。
他将十六封讣告尽数藏在怀中,从后院至前厅的那条小道上溜了过去。热闹都集中在灵堂那边,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深夜的侯府大门是无人看管的,师砚宁拿下了抵着两扇门的木栓。
门外驻守职业的那个衙役见来的是师砚宁,虽然不敢拔剑得罪,却还是出言开始驱逐。
“世子,您别为难我们。大人吩咐了,在案子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走出侯府的这扇大门。”
一个衙役撑着兵器从垫着软垫的青石板台阶上起身,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师砚宁没打算和他闹事,今日他可是悄悄来送讣告的,还要将就这守门衙役帮他们办事,若是被师衡夫妇得知了此事,那可就不得了了。
师砚宁没说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金钗,放到衙役手中,帮他把手掌合上。
衙役从师砚宁手中接过东西,慢慢摊开,见着是一根雕花做工都极其上乘的金钗时,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
这可是够他一年的俸禄了!
他抬头看了看师砚宁,又看了看金钗,迟疑之下嘴角又垮了下来。
“世子......这......”
“不是让你放我出去,是让你帮我转交一些讣告。爹娘走得突然,还未来得及往外发讣告,何大人不是说能来吊唁的人可以放进来吗?”
师砚宁说着,将怀中的那十六份讣告塞到了衙役怀中。
衙役还未答应,师砚宁继续说:“我不想看着父亲母亲的丧事都办得如此凄凉。事成之后还有重谢,砚宁在这里,多谢这位大哥了!”
师砚宁对他鞠了一躬,衙役吓得瞬间精神了,将他扶起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要拒绝就不好说了。
况且侯爷乃是越国的肱股之臣,受尽爱戴,没有侯爷与陛下建立越国,也没有百姓安居乐业的今天。
他是敬重忠勇侯的!而侯爷留下的小世子,为了父母的丧事体面些,竟不惜向他这样的无名小卒鞠躬。
“您请起吧,侯爷磊落一生,是大越国的功臣!这些事情,小的替您办了便是!”
衙役将讣告塞进怀中,拍拍胸脯保证。
“那就多谢大哥了!”
师砚宁本是偷跑出来的,也不能久留。
道谢之后就原路返回了,他轻手轻脚进来师鸢的卧房,怕把师鸢吵醒了。
“办得怎么样了?”
师鸢压根睡不着,半歪在床榻之上等着师砚宁回来。
“放心吧阿姐,这一路上非常顺利,姨母在前厅可帮我们监视着这群人呢。”
“那就好。”师鸢松了口气,身子也放松下来重新躺了回去。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师砚宁问。
“洗洗睡吧。”
师鸢盖好被子躺好,给师砚宁留了个背影。
“柜子里有新的棉被,你睡之前香兰睡的那张小床吧。”师鸢补充道。
师砚宁看着师鸢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挠挠后脑勺。
师鸢所说的贴身丫鬟睡的小床就在她的拔步床之内,在床前的那个浅廊里。
与师鸢的小床一横一竖地摆放着,床头的位置做有雕花隔断,又有床帘遮住。虽然看不见什么,也怪不好意思的。
“是嫌贴身丫鬟的床小了?要不然你......”
“不嫌!不嫌!有的睡不错了,我去抱棉被!”
师砚宁赶紧堵住师鸢即将说出口的话,他怕再扭捏连床都没得睡。
在一起的这两天,师砚宁完全能感受得到师鸢心中对他那种影影绰绰的恨意。
他虽然还不明白其间原委,却也不敢轻易惹师鸢发怒。
师鸢听罢也不再做任何表态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可以到上来挤一挤,他们是姐弟,以后是要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人,也没什么可讲究的。
师砚宁过去打开柜子,拿了床棉被和新的枕头叠着抱在一起,抱到浅廊里的小床上为自己铺床。
小床铺好后,师砚宁就拖鞋,仰躺上去。双手枕在后脑勺下,舒服地长舒一口气。
累了这几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师砚宁与师鸢之间虽然隔着一层床帐,还算是头对着头的。
拔步床内空间较为密闭,只要一静下来,就能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
师鸢背对着他,帐子里还有一股未散开的药味儿,不是很好安眠。
“阿姐,姨母也是你提前通知叫来的吗?”师砚宁望着床顶发呆。
师鸢本就没有睡着,索性睁开眼睛,用嘴巴换了口新鲜的气儿,并没有回答师砚宁的问题。
师砚宁听到响动,知道她是醒着的于是与她继续闲谈。
“阿姐不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就像阿姐提前就知道姨母要来,何大人回来,再就是今晚布的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鸢说话很轻,听不出一丝悲喜。
“我的意思是,阿姐的表象与内在实际相差太大。小小年纪就能设下如此连环之局,城府之深,有些令人胆寒了。”
师砚宁闭上眼,轻飘飘几句,嘴角已不自觉向上翘起。
师鸢听了这句话,倒也不生气。
“你害怕了?表里不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师鸢合眼,香兰的死让她现在心口还堵着一口气。她就是要像师砚宁说的那样让人胆寒!
她再也不想被夺取家产,一辈子到死困在后宅,还落得个短命鬼病秧子的笑名。
隔着帐子,已经听见师砚宁平稳的呼吸声,应是睡着了吧,师鸢这样想着。
良久,隔壁才传来一声口齿不清的嘟囔。
“夸我阿姐厉害呢......”
白天师砚宁拔剑挡在她面前的一幕突然从师鸢脑子里闪过。
心口涌上一股暖意:她这个弟弟也挺威风的。

前世就是在这样的欺辱中,师鸢才病情恶化饮恨而去。
临死前,她看到了在棺材里躺着的双亲,死在血泊中从未蒙面的外室与外室子,为她哭瞎了双眼要带她离开却被拦在门庭之外的姨母叶虹。
和和美美鸠占鹊巢的师衡一家,还有她那自小定了娃娃亲却与别的女人吹了红烛的少年将军白熠。
如今她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春花,只觉得天道好轮回,苍天也没有饶过谁啊。
春花缓过劲儿来,抖如筛糠,她再不敢多说一句。
“鸢儿啊,你看这丫鬟见了血也不吉利,就先打发她去后院吧。”
旁边站着的林景月假意劝她,暗地里一只手早就已经握紧了拳头。今日师鸢如此做无疑是将她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等他们完全掌控了侯府,一定要让这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体统!
想起往事,师鸢真心想将这个贱婢千刀万剐,不过此时人多眼杂,还不是时候。
她不能因为这个刁仆,害了个娇纵任性的恶名。
“起来,去厨房将掌勺给我叫来。”师鸢生生压制住了怒意,语气好了许多。
“鸢儿,她这伤......”
林景月还想说些什么,被师鸢开口给堵了回去:“要么滚出侯府,要么去把掌勺给我叫来。你最好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此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在点这丫鬟,实际上是点林景月呢。
老爷夫人现在还没拿下侯府,她若是去了,没准还能留下来,借助侯府的财力养病。若是不去,被逐出去,恐怕还没回到老宅就已经死在路上了。
“是,奴婢这就去。”春花平日虽然跋扈,但关键时候还是很拎得清的。
逃离这里时,春花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
林景月见春花走了,瞬间松了口气,又不知师鸢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于是张嘴试探道:“鸢儿啊,你这好端端地叫掌勺来干嘛?”
师鸢也没要隐瞒她的意思,直接给了答案:“按照礼法,诸侯五日而殡,要大摆五日丧席,五日内解封后,再多加十桌流水席。之前麻烦二叔二婶张罗,如今鸢儿想自己尽些孝道。”
“你......你是说要大摆宴席三日!”
林景月差点一口气儿没上来,虽然这侯府的财产现在还不归他们所有。
但她这侄女很明显就是一个败家子,大有一种将所有钱都拿去大街上撒了也不给他们留一分的感觉。
“二婶,您听错了。是五日。”师鸢凑近,怕她看不清楚还好心地给她比了个五。
林景月气到心口疼,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师鸢这是在按照越国礼法帮她爹娘张罗丧事呢,她无凭无据拿什么去说她。
“正好,二婶你现在没事儿,要不你去帮我把账房叫来?”
什么!还要她去叫账房!这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查账?
林景月迟疑,她不可能答应师鸢,今早她才惹了师衡生气,若是再做蠢事,免不了挨一顿毒打。
林景月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师鸢就已经失去耐心了。
“二婶有事的话,我让姨母帮我去叫就好。”师鸢举止得礼,只有林景月能感觉出她这是在逼她做一个决定。
原来刚刚师鸢故意刁难她的贴身婢女春花,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春花不知轻重刚刚出言不逊,现在都知道侯府新进门的丫鬟不懂尊重主人。
侯府的人几乎都是他们用侯府的钱买进来的,自然衷心他们。若是她不去,让叶虹去传话找那掌厨。
掌厨不听话,万一又给了叶虹那女人难堪。那女人是个不好相与的主,第一次见面就找了刑部的人来。
一旦闹得人尽皆知了,必然会给师鸢留下理由与把柄,到时候找人牙子遣散了这些人。他们控制侯府的计划就被瓦解了大半。
“我去,我去。”林景月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然后转身走远了。
不大一会儿,掌勺过来了,但不见春花,应该是被师鸢的手段给吓到了,暂时不敢出现在师鸢面前。
“郡主,您有何吩咐?”掌勺不敢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师鸢一眼。
这几日他只顾照顾好二老爷和二夫人的胃口,就连郡主的饭食也是刚回来那位世子差人来要的。
刚刚看到二夫人身边的丫鬟春花,满脸是血还瞎了一只眼睛,吓得他已经是心脏突突直跳了。
春花说郡主要他赶快过去,她有事找他。
他本来推辞说不去,毕竟没有二夫人的命令,这府中谁也不能给这两位提供便利。
可没想到一向犹如骄傲的孔雀般的春花居然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并哭诉她瞎了的那只眼睛全是那个看起来柔软可欺的郡主所为,还说如果他不去,怕郡主会杀了她。
掌勺看着春花那只黑洞洞被血痂糊满的眼睛,意识到春花根本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侯府的嫡女怎么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花,那可是高门贵族!而他们只是蝼蚁下人,就算是落魄贵族,捏死他们也同样简单。
师鸢瞥了一眼掌勺:“报上名来。”
“小人......姓何,名勇。”
他回答时,正看见师鸢用一张绣着红梅的绢丝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迹。
忽而师鸢抬起头来,眼神让他浑身发冷。
“何勇,侯爷与夫人停柩五日,从即日起大摆五日丧席。若五日内能解封,则在侯府外另设十桌流水席,宴请贫民。”
“五日......这钱?”
这五日的席面可不是一笔小开支,现下侯府的账目看似是新来的账房在管,实际上真正掌握每笔钱该去哪儿的是二夫人。
在郡主离开寻找世子那天,师衡和林景月就拿出一篇遗嘱强制将之前那群王府老人通通赶了出去,又用王府的钱买了一些效忠与他们的人进来。
今日要她拿钱出来办丧席,怕是不太可能吧。
“钱,你不用担心,我让二婶去找账房过来。我会和他说。”
师鸢也明了这何勇到底想说些什么。
毕竟她前世可是吃了师衡与林景月许多苦果,他们什么时候将侯府控制到哪一步,师鸢还是清楚的。
“鸢儿,我让账房过来了。”
是林景月的声音,旁边跟着一个精瘦偏黄皮肤的人,是新来的那位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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