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绥宁黎敬州的其他类型小说《京港月光 番外》,由网络作家“时皎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烟花声太喧哗,姜绥宁没有听见。她满脸兴奋,认真地观赏眼前绚烂绽放的烟火,那份热烈,将她的整个世界都点亮了。没有人给姜绥宁过生日,还是这么用心地过生日。于是烟火落幕的那一刻,已经喝醉的小姑娘靠在黎敬州怀中,小声地说:“黎敬州,我好喜欢....”黎敬州摸摸她的头发,“喜欢就好。”姜绥宁闭上眼,任由醉意占据意识,睡了过去。同样的夜晚,景骋集团顶楼。秦应珩结束一天的工作,不经意的往窗外看,看见了一片烟火盛大。一旁的助理顾兆年也看见了,颇为惊异纳罕:“市中心不是不让放烟花吗?”秦应珩眼神平淡,他收回目光,抬手捏了捏眉心。顾兆年上前,递给秦应珩一杯热茶:“秦总,您没事吧?”秦应珩摇头,“秦霈最近有什么动静吗?”“您二伯最近很安静,在国外买了一个...
《京港月光 番外》精彩片段
烟花声太喧哗,姜绥宁没有听见。
她满脸兴奋,认真地观赏眼前绚烂绽放的烟火,那份热烈,将她的整个世界都点亮了。
没有人给姜绥宁过生日,还是这么用心地过生日。
于是烟火落幕的那一刻,已经喝醉的小姑娘靠在黎敬州怀中,小声地说:“黎敬州,我好喜欢....”
黎敬州摸摸她的头发,“喜欢就好。”
姜绥宁闭上眼,任由醉意占据意识,睡了过去。
同样的夜晚,景骋集团顶楼。
秦应珩结束一天的工作,不经意的往窗外看,看见了一片烟火盛大。
一旁的助理顾兆年也看见了,颇为惊异纳罕:“市中心不是不让放烟花吗?”
秦应珩眼神平淡,他收回目光,抬手捏了捏眉心。
顾兆年上前,递给秦应珩一杯热茶:“秦总,您没事吧?”
秦应珩摇头,“秦霈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您二伯最近很安静,在国外买了一个庄园,专心地在研究养马。”顾兆年皱着眉,道:“您是担心他有什么异动?”
秦应珩放下眉间的手,“先盯着吧。”
顾兆年点头,道:“好的,我会注意的。”
秦应珩起身,打算离开。
只是没走两步,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顾兆年,“今天...是什么日子?”
“啊?”顾兆年不解的思索,“今天应该不是大日子。”
秦应珩不知怎的,很不安定。
但他没有追问,往外走去。
夜色中,京港繁华依旧。
霓虹灯照映着车水马龙,和cbd的灯光遥相呼应,连落下的雪都蒙上一层醒目的白光。
这是光与影的交响,是梦与现实交织的边缘,是纸醉金迷的京港。
车内,秦应珩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其实就在刚刚,他在询问顾兆年后便什么都想起来了。
今天...是姜绥宁的生日。
人总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健忘。
秦应珩雅致温润的眉眼轻敛,带着几分倦怠和惘然。
今年,他忘记姜绥宁的生日了。
秦应珩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过多久,他可能会忘记关于姜绥宁的一切。
她会从他的生命中褪去,再也不留一丝丝痕迹。
恐惧泛滥,于是那些尘封的回忆,也开始翻涌。
秦应珩想到了初遇姜绥宁的那天...
那年他才24岁,刚刚坐上秦家话事人的位置。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其实每一步,都是未雨绸缪,惊心动魄。
秦应珩厌恶风险,所以,他笼络了京港一切能够笼络的人脉资源。
姜家也是其中之一。
毕竟姜家虽算不上顶级豪门,但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遇见姜绥宁是意外。
秦应珩从加长林肯上下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18岁的姜绥宁。
她跪在姜家的雪地里,面容脆弱,苍白得近乎透明,宛如易碎的昂贵瓷器。她的发上落满了雪,在寂静无声的大雪中,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僵硬跪着。
分明是很柔弱的身影,骨子里却这么倔。
秦应珩询问身边的下属,“那是谁?”
开口的瞬间,他便知道,自己是动心了。
下属说:“这是姜家刚刚领回家的女儿,姜绥宁。”
姜绥宁...名字很好听。
他难得多管闲事,“她为什么被罚跪?”
下属一愣,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在他平日的工作范畴里。
下属哑口无言地看着秦应珩。
而一直跪在雪地中的女孩身形开始摇晃,她终于支撑不住。
在女孩就要跌倒在地的瞬间,秦应珩上前,将她抱在怀中。
如今隔得近,于是所有的细枝末节纤毫毕现。
真是一张漂亮明艳到无可挑剔的脸,尤其是眼角的那颗泪痣,鲜红生动。
他开口,声音染上连自己都不自知的紧张,“你没事吧?”
姜绥宁没有回应他,她盯着他看了半晌,颜色清浅的瞳孔,里面有自己的倒影,下一秒,她直接晕了过去。
秦应珩便抱着昏迷的姜绥宁,走进了姜家。
姜山和宋岚大惊失色,没有想到秦应珩会挂心姜绥宁,竟主动施以援手。
两人请了医生,过来给姜绥宁看病。
秦应珩一直就坐在姜绥宁身侧,原因无他,只因为小姑娘在昏迷中,死死握住了自己的手。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身边仅存的浮木。
秦应珩低头,看着姜绥宁手背上的伤口,平生第一次,有点心疼。
姜家有意和他联姻,他原本觉得无利可图,并未心动。可现在,他忽然觉得就算是联姻,也并无不可。
只是人选,他要自己选...
如今,秦应珩坐在车内,看着窗外倒退的茫茫雪景,心乱如麻。
他终于愿意承认,自己对姜绥宁,就是一见钟情。
这个答案,在姜绥宁死后的第七年浮出水面,带着穿透时光的伤痕,狠狠划过心脏。
秦应珩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麻痹生活了七年,淡化姜绥宁对自己产生的影响,却在意识到自己真的淡忘的瞬间,锥心刺骨地痛了一次。
他舍不得忘记,一点都不想忘记。
他想到了那个被黎敬州养在身边的,和姜绥宁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子。
一瞬而过的思绪,来不及捕捉。
车子经过京港大酒店时,雪下得更猛烈。
秦应珩坐在车内,远远看见正门口,迈巴赫沉稳停泊,连号为7,是黎敬州的车。
有门童打开酒店的大门,下一刻,穿着长款黑色西装的男人抱着娇小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后者大概是醉了,嫣红的脸,醉态可爱。
秦应珩看得分明,就是几天前闯进自己家中,口口声声说她就是姜绥宁的女子。
秦应珩眼中的震荡分明,他开口,带着不可察的急切:“停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秦应珩,紧张不已,“秦先生,这是直行道。”
“停车。”声音已经掺上了冷意。
于是车流繁忙熙攘中,黑色的林肯商务车就这么停下,惹来车流来往中一片鸣笛骂声,秦应珩恍若未闻,盯着不远处的黎敬州和年轻女子。
秦应珩想,不管她是谁,有什么目的,他都想要她,不计代价的...
姜绥宁在来的路上看过她的海报,是叶小婉。
她没记错的话,这几天八卦新闻的头条,就是她和秦应珩的花边轶事。
那些人对秦应珩的身份讳莫如深,连个侧脸都不敢放,可是对于叶小婉,却是极尽描述之能事,恨不能将她的祖上三代都扒得干干净净。
当然可以扒,这姑娘祖上数三代,没一个有权有势的。
京港众人皆知,秦应珩对妻子姜希无微不至。这些风流韵事,也不过就是男人本性,排遣寂寞罢了。
谁又会把她叶小婉当成一个人对待?
玩物罢了。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恐人位高权重,怪人出身卑微。
卑微就该死,更何况这是在星河传媒,一姐是姜希。
她叶小婉今天就算是在这里把血流干,也没人敢插手。
可姜绥宁死过一次,她知道性命可贵,更何况叶小婉让她想到了当初惨死的自己。
姜绥宁看见叶小婉腿上的伤,白骨森森,穿透薄弱的皮肉,裸露在外,血沿着她纤细的小腿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姜绥宁看向身后已经被吓傻的行政,“马上打救护车!快!”
行政小姐表情迟疑,其中一个犹豫半晌,道:“这件事...不在我们的职责范畴里。”
姜绥宁顾不得和行政小姐争论,她在叶小婉面前蹲下,沉声道:“我现在让我的司机送你去医院,你是演员,你的腿不能废。”
叶小婉痛得呼吸都在发抖,可她还是看清了眼前的女孩子。
一张格外年轻漂亮的脸,眼角泪痣妩媚,五官明艳白皙,是那种无可置疑的美人。
哪怕自己身处演艺圈,也没有见过几个这么漂亮的女子。
叶小婉艰难的点头,“好...谢谢...”
姜绥宁联系了黎敬州的司机,让他折返回来,将叶小婉送去医院。
那两位行政看着姜绥宁如此利落的把事情处理了,眼中都有迟疑惊恐。
姜绥宁走上前,敲了敲前台的大理石台面,“找人把血迹处理了,算不算前台的工作?”
门口那辆车牌张扬的迈巴赫才刚刚开走,眼前的女子很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刚刚还在一口一个“职责范畴”的行政小姐,此刻连忙道:“我们马上找人处理!您要找的夏彤老师在7楼的休息室,您可以直接上去。”
姜绥宁点头,露齿一笑,“谢谢。”
偏偏电梯的门在下一刻打开,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小明星簇拥着姜希,走出了电梯。
哦,来看戏的。
姜绥宁心底一声冷笑。
姜希已经笑着看了过来,但是很显然,她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画面。
姜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些滑稽。
那些跟在姜希身后的女演员们,也都安静了下去,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大厅,脸色都颇为古怪。
姜绥宁堂而皇之的走了过去。
“找什么呢?”
姜希手攥成拳,她气得快疯了。原本想要给叶小婉一个下马威,现在姜绥宁多管闲事,她的计划泡汤了!
“叶小婉呢?”姜希咬牙切齿的问。
姜绥宁挑眉,“我送她去医院了?怎么,你要给她报销医药费吗?我还以为这个是工伤,是星河的事,原来...是你想要杀人,得私了啊?”
“你闭嘴!”不等姜希说话,便有妆容娇艳的蓝裙女子恶狠狠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对姜希老师指指点点?”
姜绥宁点头,朝着姜希走近了些。
她摆出不耻下问的姿态,“姜希老师?你说说,什么叫指指点点?”
姜希正欲讽笑,姜绥宁没有丝毫征兆地,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回荡,所有人都吓傻了。
姜希捂着发烫的脸,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的愤恨。
姜绥宁微笑,她抖了抖手,表情娇气得很:“你脸皮真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姜....”姜希硬生生的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
不行...她不能是姜绥宁...
她是姜绥宁,那自己算什么?
姜希咬唇,恨恨的盯着姜绥宁,“保安呢!把这个人赶出去!”
姜绥宁故作错愕,“我当众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只是把我赶出去?姜希老师,你怎么不找你的秦先生告状啊?”
姜希根本不会为了教训姜绥宁联系秦应珩。
姜绥宁心里也很清楚,要是有可能,姜希只怕是恨不得自己永远都不要再见到秦应珩。
偏偏刚刚开口的蓝裙女子还在煽风点火,“姜希老师!你快联系秦先生,你可是秦先生的合法妻子,秦先生这么宠爱你,一定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你的!”
“够了温梨!”姜希恼羞成怒地说:“我不想和她这个疯子一般计较!”
可是谁能不说一句世事无常呢?
姜希的话音刚落,一直在战战兢兢旁听的两名行政小姐突然朝着正门的方向,异口同声的恭敬道:“林总,秦先生!”
众人看过去,林宗年和秦应珩正站在门口,看着这繁乱的一幕。
秦应珩一贯笑意浅淡,温润雅致,此刻表情有些冷。他的目光落在姜希的脸上,那里还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林宗年则是紧锁眉头,本就不苟言笑的人,此刻周身的气场更是凝重得令人窒息。
姜希的脸色就像墙纸一般,白到没有半点血色。
姜绥宁本来只是想打姜希一巴掌出出气的,没成想能闹到秦应珩和林宗年跟前。
林宗年和秦应珩走之前,吩咐下属把姜绥宁叫到办公室里。
在别人的地盘上打了别人的一姐,姜绥宁没什么可说的,跟着林宗年的助理进了总裁办公室。
二人都在,看见姜绥宁进来,脸上表情各异。
姜绥宁在秦应珩面前坐下,平静地说:“我确实打了她一巴掌,你想怎样?”
林宗年好整以暇的看着秦应珩。
秦应珩面色寡淡,他垂眸,将一杯热茶递到姜绥宁面前,“黎敬州知道你在外这么放肆吗?”
姜绥宁将茶盏中的热茶泼在了桌上,梗着脖子冷笑,“我在他面前更放肆。”
姜绥宁双手合十,煞有其事地想要许愿,但是下一刻,她的肩膀垮下来,有点惆怅地说:“黎敬州,我不知道我该许什么愿。”
黎敬州说:“那就吹蜡烛吧,愿望可以攒着,以后再说。”
姜绥宁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假的?”
“真的。”
小姑娘便真的信了,她眼中有盈盈笑意,一口气把蜡烛都吹灭了。
黎敬州看着她这个样子,眉眼柔和不已。
“好啦!切蛋糕吧!”姜绥宁看着面前花样精致的蛋糕,拿过一旁的刀子,切下一大块,推到黎敬州面前,“第一块蛋糕给你!算是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黎敬州接过,他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动作,之后,将一块蛋糕送入口中。
姜绥宁眨眼,问他甜不甜?
男人眸中的暗色翻涌,他垂眸,拿着叉子的手紧了紧,语调低哑:“甜。”
黎敬州不记得上次吃甜的是什么时候了。
他一贯对自己够狠。
可这是姜绥宁给的。
黎敬州一口一口,都吃完了。
偌大的饭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姜绥宁吃完蛋糕,好奇地朝着黎敬州抬了抬下巴,“黎敬州!你酒量好不好?”
黎敬州说不好。
姜绥宁觉得这人有点不实诚。
姜绥宁也决定不实诚,“我酒量特别好,黎敬州,我今天开心,我们喝点酒吧!”
黎敬州让经理拿了一瓶红酒上来。
“才一瓶?你看不起谁呢?我一个人能喝倒一片!”姜绥宁声音扬高。
黎敬州看着她,没说话。
姜绥宁见好就收,她不折腾了,“一瓶也挺好!”
红酒被黎敬州倒进酒杯里,姜绥宁说:“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气喝完了,不忘咂嘴点评,“不好喝,兑点汽水吧。”
黎敬州笑笑,“好。”
经理再度拿着汽水上来时,心里难免犯嘀咕。这瓶红酒价值六位数,兑糖水进去,真是暴殄天物。
但是那位黎先生对着小姑娘十分娇纵,有求必应,想来这点好也不算什么。
黎敬州借着给姜绥宁兑汽水的间隙,坐到了后者的身边。
坐近了,能看见小姑娘红扑扑的脸。
这酒还是有些度数的。
“我觉得我还能喝....”姜绥宁竖起3根手指,“5杯!”
黎敬州滴酒未沾,小姑娘已经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黎敬州看向站在对面的经理,淡淡道:“准备一碗醒酒汤。”
“好的黎先生。”
经理离开,黎敬州听见姜绥宁打了个酒嗝。
她终于心满意足。
黎敬州将她面前的酒杯拿远了些,“怎么突然想到要喝酒?”
姜绥宁有些醉了,所以整个人变得特别乖,问什么说什么,“因为...我觉得心里好乱...黎敬州,我明明就是在火场里面快被烧死了,为什么一睁开眼,就是7年后了。”
姜绥宁握住黎敬州的手臂,她看着男人清贵冷漠的脸,笑容有点苦涩:“7年了......我什么都没了,除了把妈妈的骨灰撒进海里,我什么都做不了。”
“姜绥宁。”黎敬州看出她情绪低落,他注视着姜绥宁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已经回来了,你将来可以做很多事,你还有很多时间。”
姜绥宁沉默一瞬,注视着黎敬州,再度开口,多了认真:“其实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我今天很开心...”
黎敬州眉心微皱,轻声说:”以后的生日,我都会陪你过。“
姜绥宁扯出笑容,她的眼圈红红的,转移话题:“黎敬州,所以你那天是不是去给我扫墓啊?”
也许是借着酒意,那些平日里不好问出口的话,现在终于能问出来。
“嗯。”
“为什么给我扫墓?”姜绥宁托着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给我扫墓,还收留我,为什么?”
黎敬州抬手,触摸姜绥宁的发尾,他的动作带着留恋,声音却克制温淡,“绥宁,你发生火灾的那天,也是我母亲过世的日子,我每年的这天,都会给你们两个一起扫墓。”
姜绥宁表情错愕,她眼中的愧疚很深很深,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你当时给妈妈扫墓,一定很难过吧?”
黎敬州喉咙急促滚动,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浓墨,渲染了一片阴霾。
不等他回答,姜绥宁突然抱住他,她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声音里有低醇甜腻的酒气:
“以后...你不用一个人去的,我都陪着你去,黎敬州,你给我扫了这么久的墓,以后,你妈妈的墓,我们一起去扫!”
男人的脊背僵直,任由姜绥宁像是哄孩子一样,轻拍着他的背。良久,他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抱住面前醉醺醺的女孩子。
而姜绥宁声音断续,中气却很足:“我知道!你肯定是...是觉得我很可怜,没有人给我扫墓,所以才给我扫的,对不对?”
黎敬州失笑,他动作很轻地抱着姜绥宁,不动声色地问:“我在你眼里,这么善良?”
姜绥宁很用力地点头,她吸吸鼻子,“我就是...很可怜的,除了你,没有人给我扫墓...”
她说到这里,小猫似的,用自己柔软的脸颊,用力蹭了蹭黎敬州的脸,“黎敬州,你人真好,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黎敬州这辈子,第一次被夸人好。
黎先生在名利场上无往不利,话说尽,事做绝,冷漠到骨子里,秉的就是狠而无心。
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手上间接沾了多少血。
一将功成万骨枯,黎敬州本觉得理所应当。
可是小姑娘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黎敬州抱着姜绥宁,心口有异样的鼓噪。
直至烟花绽放,姜绥宁的视线穿透落地窗的边际,看见夜空中盛放的璀璨烟火。
姜绥宁在黎敬州的怀中仰起脸,烟花的火光铺洒在她的面容上,衬映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说:“黎敬州!有烟花!”
黎敬州看着姜绥宁眼中烟火的倒影,“送你的烟花,生日快乐,姜绥宁。”
姜绥宁在姜希床头的相框里,看见过秦应珩的脸。
真是温雅如玉的贵公子,云巅之上一尘不染的高岭之花。
姜希喜欢的,果然不是寻常人。
姜绥宁看着秦应珩,用力扯住他的衣摆。
18岁的少女承受了8年精神病院的折磨,心火难消。
她想,姜希喜欢的,她也要喜欢...
姜绥宁从梦中惊醒,晨光熹微,一片薄薄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
温馨明亮的房间里,时钟正在不疾不徐的转动。
姜绥宁擦着额头的冷汗,缓缓起身。
还好,她还有机会拨乱反正。
姜绥宁下楼时,黎敬州已经坐在了餐桌处。
他正在翻阅文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站在他的身侧,姿态恭敬严谨。
他的手很漂亮,有种养尊处优的质感,修长的手指骨骼分明而白皙,手背上有青筋的脉络,不失力量感。
大概是听见脚步声,黎敬州抬眸看向自己。
“吃些早餐再出门吧,你要的钱,我给你备好了。”黎敬州将一沓五颜六色的小额纸币放在桌上,他说:“给你准备了零钱,坐公交方便。”
姜绥宁有些惊异的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打算坐公交?
但是对于他的贴心,姜绥宁很是感动,“谢谢!”
姜绥宁拿起那一沓零钱,又从桌上拿了两个包子,她说:“我有点赶时间,路上吃。”
黎敬州将文件合上,他看着姜绥宁,清冷温淡的面容,带着些许柔和,“后天是你20岁生日,我陪你过?”
姜绥宁一愣。
黎敬州不说,她都忘了自己的生日快到了。
她扬起笑脸,“好!”
说完,步伐轻快地离开。
一直到姜绥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黎敬州才缓缓收回目光。
一旁,一直旁观的谭思明不解的看着黎敬州,低声问:“黎先生,您为什么不直接让司机送姜小姐?”
“她有她的生活方式,我没有立场擅自介入。”黎敬州顿了顿,道:“把今天的会议往后推,我要去趟灵安寺。”
谭思明颇意外。
黎先生去灵安寺的时间,一般是每月的月底,今天怎么突然提前了?
“好的,我马上安排。”
晨光明媚,落在积雪厚重的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姜绥宁从公交车上下来,沿着幽静的山庄小路,走到了姜家的大门前。
姜绥宁回姜家不为别的,只为了带走她疯了多年的母亲,苏月晚。
姜绥宁的母亲苏月晚出身平庸,鼎盛时期,因美貌名动京港。当年,她仅靠一张脸,高嫁姜家独子姜山,并生下了姜绥宁。
可惜姜绥宁出生的第二年,苏月晚疯了。
次月,宋家大小姐宋岚嫁了进来,不到一年,生下了姜希。
而她痴傻多年的母亲终日待在那个吸血的魔窟里,早就被折磨的不人不鬼,姜绥宁必须要马上将她接出来。
眼前的姜家今非昔比,已经富丽堂皇了许多。
想来,姜希和秦应珩的婚事,给姜家带来了很大的助力。
姜山这些年,没少捞到好处。
姜绥宁按下门铃,年迈的管家行动迟缓,缓缓走到门口,看见门外唇红齿白的明媚少女,好似路遇女鬼,这些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鬼...鬼啊...”
姜绥宁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良久,扯出一个未达眼底的笑,“夏叔,好多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夏管家听见姜绥宁的声音,脸色刷的一下惨白不已,他连滚打爬的起来,慌张的朝着里面奔跑而去。
姜绥宁想,这人确实是不能做坏事的,不然夜里辗转噩梦,真是在所难免。
很快,夏管家就重新折返了回来,这一次,他的脸色镇定多了,隔着厚重的大门,故作冷静的沉声问询,“你...你来找谁?”
姜绥宁微笑,“我来找姜山。”
“老爷今天没空见你!”夏管家冷冷道:“更何况,你什么身份?凭什么能见老爷?”
姜绥宁笑容加深,“我的身份?很明显,我是姜绥宁啊。”
夏管家好不容易镇定的脸色,重新变得破碎崩溃,“你...你吓唬谁呢?姜绥宁早就死了,骨头都烧成灰了!你别以为你长得像,你就能忽悠我!”
“夏管家,我4岁那年,你为了讨宋岚开心,让我冰天雪地里,只穿一件单衣跪在大雪中;我6岁那年,姜希贪玩着凉,你听宋岚的话,把我关在地下室七天七夜,只给我一口水....”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夏管家脸色惊骇的打断姜绥宁,他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姜绥宁好笑不已,她不过就是把他曾经做过的事都说出来,他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没有任何人派我,是姜山让你来试探我的身份吧?你告诉他,如果不想我在秦应珩面前胡说八道,让姜希和秦应珩的美满婚姻成为泡影,马上让我进去。”
这一次,夏管家没有再扭头就跑,他苍白着脸,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门。
一怔狂风刮过,卷起地上的积雪。
姜绥宁越过夏管家,步伐一顿,她的声音在旷凉的风雪中,字字如同冰刃,“怕什么呢?自己做的事,还不敢认吗?”
姜家正厅,姜山和宋岚并肩坐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脸色是如出一辙的惊恐防备。
七年的时光,姜山比从前看起来老了不少,至于宋岚,依旧是人畜无害的温婉面容。
谁能看得这个女人的心肠冷硬,是自己这么多年悲惨人生的始作俑者之一。
姜绥宁在二人面前坐下,落落大方的笑了,“二位,好久不见。”
“胡言乱语!”姜山脸色铁青,他瞪着姜绥宁,冷声道:“你真以为自己长得像我女儿,就可以在这里和我攀扯关系了吗?”
姜绥宁平静的看着姜山,声音很清淡,“随你们怎么想,我今天来,就是要带走我母亲,苏月晚。”
宋岚表情柔弱,“可是,无论你是不是姜绥宁,你都带不走她。”
姜绥宁心中一凛,“你什么意思?”
一旁的姜山冷笑,倨傲漠然,“因为她已经死了!”
姜绥宁被黎敬州带回了黎家在城北的别院。
红砖黑瓦的老式洋楼,和云端江畔成对角而建,全城直线距离最远之处。
姜绥宁踏进玄关,不等黎敬州催促,便直接进门。
黎敬州跟在她身后,弯腰拿过她随意脱在地上的高跟鞋,递给一旁的张管家,吩咐他按照鞋的尺寸置办新的。
张管家本还在回想姜绥宁的相貌,只觉得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此时,听见黎敬州叮嘱,推推老花镜,收神问,“黎先生,要几双?”
黎敬州说:“各种款式的都准备,越多越好,以后她都住在这里。对了,给她做些清淡的杭帮菜,送到她房间。”
张管家心中颇震撼。
毕竟深更半夜,黎先生这个从不近女色的人,却毫无征兆的带着一个身穿婚纱的女子归家,还要长久留下,实在是很诡异。
但他很快整理好心情,专业有素的应下,“您放心,我都会尽快备好。”
黎敬州颔首,举步往里走。
赵权和宋靳明是来找黎敬州谈近期要开发的商业城,红字当头的项目,未来京港金融版图上即将崛起的新地标,将来京港新的金融中心。
黎敬州的规矩,他家里不许抽烟。
两位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一贯不服管,面对黎敬州也没辙,乖乖的规矩坐着,喝着毛尖等人。
只是没等到黎敬州,先等到了姜绥宁。
少女一身婚纱,稚气未脱的面容,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二人。
“草?我看错了吧?州哥家里能有女的?”宋靳明倒抽一口冷气,俊秀的面容满是错愕。
赵权一贯深沉,不苟言笑,此时也盯着姜绥宁不放,低声道:“还穿着婚纱,敬州今天去抢婚了?”
宋靳明撇嘴,“抢什么婚?州哥今天忙着上坟呢!”
两人毫不避讳的说着话,隔得远,姜绥宁听不清,但是想要视若无睹很难。
她走到二人对面,笑着道:“你们好,我叫姜绥宁,你们...是来找黎敬州谈事的?”
宋靳明点头,“对...”
姜绥宁‘哦’了声,“那我先去楼上等他,你能不能给我一根烟?”
宋靳明从兜里拿出利群富春山居,“这包都给你。”
姜绥宁说一根就够了,借个火吧。
抽烟的习惯是在月荡山留下的,平时能克制,但是心烦意乱时,难免会犯。
一旁,赵权默默拿出打火机,给姜绥宁点烟。
黎敬州进来时,姜绥宁已经用手指夹着烟,一边抽一边准备往楼上走。
看见黎敬州,姜绥宁默默的把烟放在背后,朝他招手,问:“我睡哪间?”
“四楼左手边第二间。”黎敬州的目光一顿,移开,声音很淡:“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姜绥宁心虚地说:“烟不好戒的,我尽量吧。你先忙,我上楼等你。”
说完,便朝着楼上走去。
黎敬州看着姜绥宁的背影,一直到后者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收回目光,走向久等的二人。
宋靳明简直惊呆了,不等黎敬州坐下,便满是震惊道:“州哥,你不是最烦别人抽烟吗?这女的谁啊!你怎么对她这么纵容?”
黎敬州坐下,漂亮冷清的脸上,一抹柔色划过,他收敛表情,冷淡道:“谈正事吧。”
“哦,正事。”宋靳明收敛表情,拿起面前的茶抿了口,道:“上次那个商业城的项目筹备的差不多,但那块地皮上世纪是秦家名下的,虽然如今没什么关联了,但是秦应珩的祖父关系庞杂,我在想,还是不能不给点面子。”
秦应珩和宋靳明他们差了五六岁,放在商场上,那就是两个圈子。
秦应珩此人风评极佳,又是秦家的话事人,照理说是个极好的合作对象,但是...
5年前,黎敬州接管黎家时发话——黎家和秦家永不合作。
宋靳明说得委婉,但是话中意思传达的清晰,黎敬州表情寡淡,他眉眼轻抬,目光落在宋靳明脸上,有些冷。
宋靳明识趣的闭嘴了。
赵权见状,干脆直接挑破,“敬州,我就想知道,你和秦应珩有什么过不去的私怨?”
“赵权!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州哥是这种公私不分的人吗?”宋靳明紧张的拍打赵权的背,“你丫的喝茶也能喝高了?”
偏偏黎敬州漫不经心的勾唇,笑笑,他说:“对,我就是公私不分,秦应珩和我就是有过不去的私怨。”
两人一时间都愣住了,陷入惊愕不明的沉默中。
私怨?他们怎么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私怨?
而黎敬州从容起身,抻了抻西装外套,姿态矜贵的迈步上楼。
姜绥宁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崭新的月白绸缎的睡裙,拿着去了浴室。
等姜绥宁换好睡衣从浴室走出来,黎敬州已经站在了她房间的落地窗前。
男人的背影在雪色薄光中,透着孤寂。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出现,男人缓缓转身,某个瞬间定格,两人的目光无声交集。
姜绥宁有些不自然的笑了,她站直了些,说:“黎敬州,你家的睡衣还挺...还挺合身的。”
黎敬州看着她,精致漂亮的眉眼,眼尾微微泛红。
“过来。”男人嗓音深沉。
姜绥宁有些不解,但还是朝着黎敬州走了过去,“怎么了?”
黎敬州抬手,修长的手指放在姜绥宁的鼻尖处。
嗯,是暖的。
姜绥宁嗅到黎敬州手上木质调的雪松冷香,和他那精致漂亮的脸很是般配。
毕竟是大帅哥,姜绥宁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我真没死!我是活的。”
黎敬州唇角勾出极淡的温柔笑意,脸上的淡漠如同冰雪消融,他问她:“白天真的不要遮光?”
姜绥宁翻白眼,顺着黎敬州的话打趣他:“我要是需要遮光,那我就是女鬼!你不怕?”
黎敬州笑容淡了些,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姜绥宁,很认真,“我不怕,我陪你去住凶宅。”
姜绥宁笑得弯腰,“我逗你的!我不是!”
黎敬州看着她生动的笑,经年压抑的情感,再也收敛不住,男人眼尾红得不像话,表情偏执,哑声说:“宁宁,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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