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玉喝了口鸡汤,若有所思的看向谢安之,只见谢安之像是没事人一样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送。
他这些天也发现谢安之并非毫无城府之人,想来一点简单的药她还是能处理的,便没有作声。
“不知表兄昨日在隔壁住的可还好?”
“自然,放心吧。”
“不知安之的病还有几日才能好?”
“总要到你们宴席之后了,这几日就将小丫头交给我吧,几日后我定能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谢大小姐。”
感谢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听的周怀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吃完饭后谢安之体力不济,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众人见此也不好打扰,纷纷起身往外走。
谢齐早早的要去军营练兵,也不好再耽误,利索的走了。
李秀见他走了,试探性的问周怀玉,“之前我也找了不少郎中过来给安之看过,可所有人都说安之的情况再无可能恢复了,可我今日看安之说话什么的都十分流利,表哥,这都是凤鸣草的功劳吗?”
“你不说到之前那些庸医,我还不生气。都是他们胡乱开药,毒素在她体内堆积却没有出口,才造成她口不能言。不是所有郎中都是你表哥这样的华佗再世,你们走些弯路也无妨,好歹我不是救回来了吗?”
周怀玉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手撑在了李秀的肩头,李秀嫌弃的将其拂走,“表哥也该考虑娶妻,收收你这性子了,前两日舅母看见我还让我给你寻个合适的姑娘呢。”
吓得周怀玉连连摆手,“千万别,千万别,表妹,算你救表哥一条命,让我过两日安生日子吧。”
周怀玉吓得两脚抹油似的跑了,李秀不禁嗤笑出声。
以前只有李然能跟这个玩世不恭的表哥关系还算不错,随着时间流逝,周家公子治病救人的本事在京中声名远扬,可跟周怀玉走得近的还是那几人,连带着现在的谢齐都是沾了李然的光。
李秀越想脸色越不好,春华跟在身后也察觉到了,“夫人可是为了大小姐的事情忧心?”
“傻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就好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难道不是表少爷医术卓绝吗?”
“再卓绝没有那味药也是放屁,这药还是将军拿回来的,难道将军有提防我们的意思了?”
“夫人,将军的心思只有您能知道,就算是提防了又如何?说到底大小姐不过也只是一个姑娘家,以后将军府的万贯家财难道还能指望她一个女孩吗?现在无非是将军心疼自己骨肉生病了而已,您要将子嗣的事情放在心上啊。”
李秀难得的红了脸,“知道了,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今晚问问将军便是。只是让谢安之那日在京中官眷的面前露了脸,若是有个看走眼的看上了她,给她攀上一门好亲事,岂不是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苦心?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爬到我们母女俩的头上。”
主仆两人边说边往正院里走,整个后宅都是她的人,李秀并没有什么顾忌。
倒是没想到谢念夕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母亲刚刚在和春华说些什么?我怎么听到什么露不露脸的?”
李秀初是被她吓了一跳,后面更是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袋,“你一个姑娘家,什么时候学会了听墙角了?母亲就是这般教导你的吗?”
谢念夕撒娇的凑到李秀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女儿错了,母亲罚我吧。”
“你啊,就知道我拿你没办法。”
“我们小姐真是聪慧可爱。”
“那母亲刚刚在跟春华聊什么?可否跟女儿讲讲?”
李秀无奈的拍了拍谢念夕的手,“这些天你在府里可听说了?那个傻子被我表哥治好了?”
谢念夕震惊不已,“她都那样了!怎么可能?母亲莫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李秀脸上愁云惨淡,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谢念夕禁不住感慨,“怎么会···母亲就是在为她的事情烦心吗?”
“今日早膳,你父亲做主让谢安之一同参加我们三日后的宴席,到时候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万一让她在贵人面前得了脸,我们可如何是好?”
谢念夕扶着母亲坐下,“这恐怕是母亲多虑了,她被母亲关在院子里那么多年,就算是现在恢复了正常,礼仪谈吐、京中各家族间的利益纠葛、贵人间的忌讳,就已经够她吃一壶的了。要我说,母亲不应该烦心她会如何的得人青眼,倒是更应该担心她要是在席上丢人,我们要如何收场。”
李秀越听越激动,索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念儿你说的对啊,反正她丢人也是将军的事情,是将军非要她参加的,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身上来。”
说着,她又觉得对女儿更加愧疚,慈爱的捋了捋女儿的鬓发,“只是苦了你了,还要拉着你的名声做拖累。”
“母亲放心吧,女儿这些年在京中也不是白混的,也能有几个贴心好友,到时候我提前叮嘱她们两句,让她们帮我说说话,应该就能把女儿摘出去吧。”
李秀拍了拍女儿的手,“不错,不错,是这么个道理。宴会在即,你这两日抽空便去吧,不然到时候落人口实,娘是担心旁人低看了你去。”
“母亲的苦心,念儿如何不懂。只是,母亲,我们几个小姐妹约着一起出去玩,总少不得听听戏,喝喝茶什么的。”
谢念夕的算盘珠子直接崩在了李秀脸上,李秀无奈的看着她,伸手找春华拿了自己的钱袋子。掂了掂好像也没有多重,索性都给了她。
“谢谢母亲,今晚不必留我的饭了,我跟她们在香满园吃。”
李秀不放心的跟在后面叮嘱,“让管家陪着你同去。”
“母亲放心吧。”
“夫人就是太宠着小姐了些。”
李秀无奈的笑着,“那怎么办呢,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孩子,难免偏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