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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全文

茜茜鹃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接下来一个月,陆呈泽没再公寓出现过。一个月算不得多长,鹿南集团业务涉及面广,陆呈泽忙起来,待在飞机上的时间比陆地上还要多,只是上次的不欢而散与徐陵有关,触到了陆呈泽的逆鳞。冷静下来后,晏茴想过给陆呈泽打电话,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好几次手指已经按在了拨号键上,愣是缩了回来。陆呈泽恶毒的警告一遍遍在耳边回荡,她不是没有尊严的人,这一次她希望能够维持的久一点,最好能等到陆呈泽主动来求和。陆呈泽在试探她底线的同时,她也在试探陆呈泽对她的时限。彼此试探,彼此伤害。她知道,总会有走到山穷水尽的一天,希望分别时,心口上的伤疤早已结了痂,她也能轻松一点。但,不是现在。她爱了陆呈泽十年,她做不到陆呈泽的潇洒,明知道及时止损是最佳的选择,她没有下一个...

主角:晏茴陆呈泽   更新:2025-01-15 13: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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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茴陆呈泽的其他类型小说《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全文》,由网络作家“茜茜鹃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接下来一个月,陆呈泽没再公寓出现过。一个月算不得多长,鹿南集团业务涉及面广,陆呈泽忙起来,待在飞机上的时间比陆地上还要多,只是上次的不欢而散与徐陵有关,触到了陆呈泽的逆鳞。冷静下来后,晏茴想过给陆呈泽打电话,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好几次手指已经按在了拨号键上,愣是缩了回来。陆呈泽恶毒的警告一遍遍在耳边回荡,她不是没有尊严的人,这一次她希望能够维持的久一点,最好能等到陆呈泽主动来求和。陆呈泽在试探她底线的同时,她也在试探陆呈泽对她的时限。彼此试探,彼此伤害。她知道,总会有走到山穷水尽的一天,希望分别时,心口上的伤疤早已结了痂,她也能轻松一点。但,不是现在。她爱了陆呈泽十年,她做不到陆呈泽的潇洒,明知道及时止损是最佳的选择,她没有下一个...

《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全文》精彩片段

接下来一个月,陆呈泽没再公寓出现过。
一个月算不得多长,鹿南集团业务涉及面广,陆呈泽忙起来,待在飞机上的时间比陆地上还要多,只是上次的不欢而散与徐陵有关,触到了陆呈泽的逆鳞。
冷静下来后,晏茴想过给陆呈泽打电话,哪怕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好几次手指已经按在了拨号键上,愣是缩了回来。
陆呈泽恶毒的警告一遍遍在耳边回荡,她不是没有尊严的人,这一次她希望能够维持的久一点,最好能等到陆呈泽主动来求和。
陆呈泽在试探她底线的同时,她也在试探陆呈泽对她的时限。
彼此试探,彼此伤害。
她知道,总会有走到山穷水尽的一天,希望分别时,心口上的伤疤早已结了痂,她也能轻松一点。
但,不是现在。
她爱了陆呈泽十年,她做不到陆呈泽的潇洒,明知道及时止损是最佳的选择,她没有下一个十年可以随意挥霍,可她无法勒住一颗颤动的心。
陆呈泽电话打来时,晏茴正坐在工位前打印一份施工图。
不知道是不是打印程序出现了问题,整整二十多页的施工图打出来的页码全是乱的,她只好对着电脑原稿,一页一页重新校对。
铃声连续响了三次,晏茴才腾出手接通了电话。
她把手机贴在耳边,视线落在手里堆叠着的施工图,用订书器装订,并没有注意到电话是谁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陆呈泽怒吼的声音几乎震破耳膜,“晏茴,你他妈竟然敢不接我电话?”
听到久违的声音,晏茴手上动作一顿,开口时语气中难掩欣喜,“抱歉,刚才在忙,没听见。”
陆呈泽气鼓鼓又说了几句,晏茴没听真切,等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电话那端的人却变成了祁闻。
“晏茴姐,我们在陆总别墅,他说想吃你包的馄饨,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晏茴抬眼看了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小时,而且工程部的同事还等着她把修改后的施工图送去。
迟疑了几秒,陆呈泽似乎等得不耐烦,“不来算了,我就不信整个莘城找不到第二个会包馄饨的。”
同一时间,晏茴已经做好决定,“好,你们等我一下,我现在去请假。”
陆呈泽比晏茴长两岁,过完年就满三十了,有些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明明是想见她,非要找个蹩脚的借口,显得他才是等着被哄的一方。
既然他向她递来了台阶,她再不顺杆子往上爬,就是她不识抬举。
一个月没见,她挺想他的。
公司对面有家大型超市,晏茴买了馄饨皮和馅儿,一路驱车往陆呈泽的别墅驶去。
小区门口看到一个推三轮车卖鲜花的,想到上次离开前,看到餐桌上兰漾买来的郁金香,时间过去这么久,应该早就枯萎了吧。
晏茴下车,让花农帮忙挑了束郁金香。
鲜花,美食,会心爱的人,很难让人不感到愉悦。
只是当别墅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人却让晏茴怔住了,脸上的笑也在瞬间抹了去。
那晚在江海酒店地下停车场,从陆呈泽泡妹专车下来的漂亮女孩。
李乐言见到晏茴也是一怔,讪讪一笑,“嗨,好久不见!”
熟稔的语气仿若两人真是许久未见的挚友,晏茴觉得可笑极了。
早知道陆呈泽别墅里有别的女人在,她断然不会上赶着送上门自讨羞辱。
晏茴礼貌的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祁闻说呈泽想吃馄饨,馅儿料我已经让人调好,你待会儿洗下手就可以包了。”
“啊......哦哦......好......”李乐言仍是一脸的懵,盯着手里的塑料袋发呆。
晏茴自认转身离开时动作足够潇洒,但往外院大门走去的几步里,微微颤抖的身子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栅栏门“吱呀”的声响是和陆呈泽的声音同时响起的。
“你去哪儿?”
晏茴闻言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陆呈泽望着几步之远的女人,咽了下喉咙,好不容易才退去的酸胀感,又一次席卷而来,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堵在他胸口如窒息般难受。
“说好过来包馄饨的,事情没办成就想跑?”
晏茴转过身,朝思暮想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有种无论她怎么努力靠近,都碰触不到他的无力感。
陆呈泽的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九,五官是晏茴见过的男性里最为精致的,尤其是他的眼睛,完美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深邃又澄澈,有种异域的美,愈发衬出他高贵与优雅的贵族气质。
晏茴想说点什么,但陆呈泽一身白色的浴袍,刺得她眼睛发疼。
话在嘴边滚了又滚,才听到她压抑着颤栗的嗓音,缓缓响起,“包馄饨不难,那位小姐会比我包的好。”
陆呈泽皱眉看着晏茴,又看了看杵在一边的李乐言,忽然明白晏茴那股别扭劲儿是怎么回事,嘴角无意识扬起一个弧度。
若不是有外人在,他真想笑出声来。
真是稀奇,他还是头一次见晏茴吃醋,怎么这么可爱呢。
念头刚起,陆呈泽有了打趣她的心,“可我就想吃你包的馄饨。”
陆呈泽的声音懒洋洋的,那种慵懒的口吻莫名带种撒娇的韵味,平时只有在床上,他哄着她再来一次的时候才会用的语气。
到底是一张床上睡出来的,陆呈泽最是知道怎么拿捏她。
算了,包完馄饨再回去吧。
晏茴深吸一口气,折回别墅。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李乐言只觉头皮发麻。
她之前怎么没听人提起过,陆呈泽患有精神分裂啊。
没记错的话,上次在停车场,陆呈泽恨不得把晏茴拆骨入腹,脸上的愤怒不像是装的,当着她的面百般羞辱,一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那晚的人是真的陆呈泽,刚刚她看到的莫不是被夺舍了的?!
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乐言,快把东西拎进来!”
陆呈泽没好气的声音打断了李乐言的胡思乱想。
得,现实世界哪有那么多灵异的事,一定是她小说看多了。

“谁的电话?”
离开阳台,晏茴刚迈进客厅,陆呈泽立刻站起身走向她。
她眨眨眼,适应了一下室内的光线,没有注意到陆呈泽阴沉的脸色,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陶丽华的那句“不要脸的东西”。
“公司的事。”
晏茴不擅于撒谎,更不屑于跟陆呈泽撒谎,可她家里的一些事,在陆呈泽面前实在难以启齿。
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陆呈泽有一天会知道,与他朝夕相处了六年的枕边人,背后还有一个满目疮痍的家庭。
如蚂蝗一般逮谁吸谁的母亲,眼高手低的哥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嫂子,还有一个四处散播自家小姑靠睡男人赚钱的侄子。
谁愿意和这样的家庭沾上半点关系呢。
她宁愿撒个善意的谎言,总好过剖开伤口展露在陆呈泽跟前。
“公司的事?”陆呈泽显然不信,“公司的事,你需要偷偷摸摸的跑去阳台接电话?”
晏茴不置可否。
二人视线对上,僵持了几秒。
手机铃声再次突兀响起,打破了平静。
晏茴心中一颤,手上动作迟疑了两秒,下一瞬,手机被陆呈泽夺了去。
继而,陶丽华破锣般的嗓音像是从地狱传来,尖酸又刻薄。
“死丫头,皮痒了是不是,敢挂老娘电话?我告诉你,这个月的生活费胆敢少一分,明儿我就去管你那个奸夫要,再不济,把你给人当情妇的事捅到你公司去,看谁耗得过谁。”
晏茴绝望地闭了闭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陆呈泽盯着显示屏上“陶丽华”三个字恍了恍神,感觉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
“你是谁?”
听筒里换了陌生的男声,陶丽华以为自己拨错了电话,“我找晏茴,是她的电话吧?”
“是。”陆呈泽一惯的冰冷倨傲,“你是哪位,回答我。”
陶丽华一听,火气又上来了,“老娘是生她养她的人,当真是反了,让她接电话。”
晏茴伸手要去够手机,陆呈泽却不给她机会,带着浓浓的恶趣味道:“你要多少钱,明天到鹿南集团,我给你。”
陶丽华反应了两秒,“什么鹿南集团,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是她的......”陆呈泽似笑非笑,一只手不安分地捏起晏茴的下颚,“奸夫。”
陶丽华平日里碎嘴碎舌惯了,头一遭骂人骂到正主眼前,论器张跋扈如陶丽华,也被陆呈泽四两拨千金的一句话给震慑住。
晏茴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再次想去抢手机,陆呈泽眼明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冷漠的眸子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对了,陶女士,请你以后对自己的女儿放尊重些,一些污言秽语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否则你一个子儿都别想拿到。”
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陶丽华识相的没再打来。
恶瘤无意被戳破,没了后顾之忧的晏茴索性也不藏了,“我妈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不要掺和进来惹得一身骚,我自己能处理好。”
陆呈泽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外,毕竟一般这种情况,谁见了都会退避三舍,她和陆呈泽也不是寻常的伴侣关系,犯不着自寻麻烦。
被无视在旁的李乐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陆呈泽身后,接过了晏茴的话头。
“晏小姐说得没错,人心不足蛇吞象,像她母亲这般的市井妇人,有一必定有二,但凡开个口子,以后想甩都甩不掉,麻烦的紧。”
陶丽华的为人,晏茴烂如指掌,饶是没有半点母女情分,可是被人当面这样诋毁,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
陆呈泽眉头不自然跳了跳,方才一时心急,电话响起时直接按了免提,晏茴试图想掩藏的秘密被他无心之失公然捅破,让她难堪。
他把手机塞给晏茴,矜冷地看她一眼,温暖的手掌顺势牵起她的,十指紧扣,看得李乐言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在嘴里。
“别以为你们李家的钱来得有多干净,先把自家屁股擦干净再对别人的事评头论足。”
陆呈泽的霸气护短,祁闻喜闻乐见,他家陆总的一颗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翌日上午,祁闻拿着一叠资料与登门要钱的陶丽华前后脚进了陆呈泽办公室。
祁闻冲着陶丽华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虎毒还不食子呢,姓陶的就是个市侩的妇人,贪上这种家人,晏茴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陆呈泽整理好桌上的文件,侧身锁进旁边的柜子里,“一大早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昨晚在别墅,陆呈泽趁晏茴睡下后给祁闻去了通电话,让他查一查陶丽华。
有关晏茴的背景,陆呈泽知之甚少,停留在她和徐陵是大学同学这点上。当时只是急于与她生米煮成熟饭,断了徐陵的姻缘,其他的概不重要。
一页一页翻着祁闻递来的资料,陆呈泽只觉心里发胀,满满当当全是对晏茴的心疼。
越接近晏茴,越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难以控制,好像每一下都是为她而颤动。
良久,他合上手里的文件,“拿去碎了吧,这件事不要让晏茴知道。”
祁闻连连点头,轻咳一声,“那什么......陆总,我能问问,你给了陶丽华多少钱吗?我看她离开的时候,眼睛笑得都快陷进肉里去了。”
后续有许多事情需要祁闻处理,陆呈泽没打算隐瞒他。
“一套房子。”
他说得云淡风清,祁闻听得瞠目结舌,下意识地竖起了大拇指,“陆总,你真是二十四孝好女婿,够爷们儿。”
“别贫了,我自有别的安排。”陆呈泽不打算纠结在此事上,主动揭过话题,“老宅那边这几天你派人盯紧点,姓徐的回国都一个多月了,老东西现在才想起来给那个女人的儿子办接风宴,指不定又被吹了耳边风等着对付我呢。”

晏茴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头也不回地进了隔壁的卫生间,刚调好浴缸里的水温,就听到玻璃品落地碎裂的声音,然后是猛烈的一声摔门。
疲惫的身体置身在温热的水中,晏茴感觉不到丁点的暖意,心底凝固的寒冰又加固了一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碎裂。
二十一天十四个小时,她总算盼来了他,最后却闹得不欢而散。
何苦呢?
为什么不能说些他爱听的软话呢?
下一次不知又要等多久,陆呈泽才会想起她。
六年来,晏茴身边不缺乏试图接近她的人,陆呈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干涉不过问,永远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所以,徐陵和她之前的那些追求者有什么不一样?
水温逐渐变凉,晏茴回过神来时冷得直打寒颤,脑子里思索的问题仍旧无解。
卧室里花瓶摔得粉碎,上次七夕节陆呈泽让助理送来的永生花散落一地,床头的烟灰缸里,静静地躺着陆呈泽剩下的半支烟,烟丝缓缓燃烧耗尽最后一丝余温。
晏茴拿过手机去了客房。
陆呈泽说得没错,她太冷静了,有些时候活得像个没有情感的假人。
无论遇到多么糟糕的事,都很难在她心中荡起涟漪。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变成今天的模样,也许从她三岁被母亲遗弃,十七岁被养父母退养,注定了她不配得到爱。
任何人任何事,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晏茴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结果盯着窗外的路灯通明消失,辗转反侧到天亮。
中秋节公司给了一天的假,想到下午约了客户去公司签合同,她逼迫自己多睡一会儿,刚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手机的提示音响个不停。
打开手机,发现是新空降来的设计总监在公司群里发了个红包,下面跟着一大片中老年专属表情包,热闹程度不亚于清晨的菜市场。
晏茴不是个擅于社交的人,不喜欢为了几毛几分的红包,又是磕头又是鞠躬的说谢谢,所以一次都没点开过。
等红包的热度过去,公司群里总算消停下来,晏茴把手机塞回抽屉里,打算再眯一会儿,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来电备注是祁闻,陆呈泽的助理。
她赶紧按了接听键,没等开口,祁闻焦急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晏茴姐,你在家吗?”
“在家,怎么了?”
“是这样的,晏茴姐,陆总上午八点在雁鹤山庄有个重要的会议,他的私人电脑昨晚忘在你那边了,时间上太仓促我赶不及过去取,你能帮忙送来吗?”
晏茴移开手机看了眼显示屏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七点了,她住的小区距离雁鹤山庄近五十公里,不堵车的情况都得一个多小时。
“可以,不过我车技不好,怕耽误了你们正事,你半路来接我一下吧......”
“她当送外卖的吗,还接一下,让她自己想办法,八点钟我必须拿到电脑。”陆呈泽咄咄逼人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冰冷彻骨。
祁闻为难道:“晏茴姐,要不你......飙个车?”
飙车是不可能飙车的,晏茴以两年女司机驾龄,连闯五个红灯,在导航的提示下,七拐八绕甩掉了某个路口对她穷追不舍的交警,终于到了雁鹤山庄。
晏茴停好车给祁闻打电话,时间比陆呈泽要求的整整晚了十分钟。
祁闻没有接电话,听筒里的音乐结束时,晏茴见他一路小跑了过来。
祁闻满头大汗,两只眼睛通红,好像不久前刚哭过,“晏茴姐,对不起,陆总说电脑上的文件用不上了,害你白跑一趟。”
晏茴递电脑的手一顿,脸上挤出未抹笑意,“没事,总归是要给他送来的。”
陆呈泽的用意,晏茴心知肚明,如果故意整她能让他消消气,她一路上的折腾不算白忙活。
见她没有怪罪的意思,祁闻像是松了口气,“晏茴姐,今天的事是我的失误,是我没有提前确认好,险些耽误了陆总的大事。”
陆呈泽的脾气不好,能忍受他不离职的,迄今只有一个祁闻。
祁闻比晏茴小几岁,成天“晏茴姐”挂在嘴边,时间久了,晏茴心里真拿他当弟弟看待。
晏茴看得出为了电脑的事,祁闻受了不少的委屈,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下次注意。”
晏茴寥寥结束话题,重新启动车子,准备回去。
雁鹤山庄很大,晏茴方向感不好,在导航的指引下,绕了三圈才出了山庄。
祁闻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晏茴姐,你到哪里了?陆总说中午想吃你包的馄饨,我已经和厨房交代过了,你再辛苦来一趟帮帮我。”
“吃馄饨?”晏茴实在跟不上陆呈泽的脑回路,“你们中午没有工作餐吗?”
祁闻无奈道:“有的,但陆总没让订他的。”
言语间,方向盘已经在手里打了个圈,晏茴重新往山庄的方向驶去。
新一轮的台风在上午十点再次抵达莘城,须臾间暴雨如注,山庄内多处树木被台风连根拔起,不知道砸向哪处,压断了电线,陆呈泽组织的会议被迫暂停,临时更换地点。
闷头在厨房忙碌的晏茴没有接到陆呈泽离开的通知,一直等到中午休息时间,给祁闻去了通电话,才得知自己又被陆呈泽给耍了。
“晏茴姐,外面风大雨大,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给你在山庄定个房间吧,等明天台风过了再回市里。”祁闻在电话那头嘱咐。
晏茴扫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下午客户约定签合同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不了,我下午有事。”
边说,晏茴边摘下围裙,“厨房没有茴香,馄饨是紫菜馅的,呈泽他不介意的话,明天你过来取,我让人冻在冰箱里。”
“晏茴姐......”祁闻深吸一口气,“陆总今天心情不好,他不是有意为难你的,你别放心上。”
晏茴闭了闭眼,语气平淡,“我知道,没怪他。”
爱一个人就该包容他的一切,晏茴自认对陆呈泽的容忍度已经扩容到十个T的内存。
放眼陆呈泽身边的莺莺燕燕,没有谁比她更能忍让。

回市里的路况没有来时顺利,多处路段被倒伏的树木或路牌挡住,一路走走停停,路线不断地重新规划,绕了一段又一段。
天气恶劣,视线受阻,好几次晏茴差点撞上旁边的护栏。
实习助理程郁第六通电话打来的时候,晏茴刚停好车,往公司大楼小跑。
“喂......程郁,我到楼下了,你帮我把合同拿到会议室去,我直接过去。”
她跑得气喘吁吁,程郁在听筒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小晏姐,你慢点跑。客户那边,老大派方总监去谈了,他让你到了公司去办公室找他。”
晏茴出了电梯,程郁正等在外面,递了份文件给她,“一会儿老大肯定要为迟到的事数落你,把这份意向书给他,是我一个好姐妹新买的别墅,装修预算两百万,他见了铁定能少骂你几句。”
程郁是典型的开着几百万豪车赚几千块工资的白富美,上班于她来说纯粹是为了体验生活。
整个公司里,除了程郁开着辆豪车上下班,还有一个是晏茴。
所以程郁一直以为她和晏茴是同一类人,拿她当知己。
晏茴道了声谢,但她不喜欢欠人情,进老大办公室前,偷偷把意向书折好放进口袋里。
程郁指的“老大”叫何曾,是总公司的高层,听说大学学的是金融管理专业,毕业后却专注人事,后来被调任到了莘城分公司,成了晏茴的顶头上司。
何曾的个人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嘴特别的碎,对公司的过往成就以及未来发展,随便逮个人都能讲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晏茴巴不得他真能如程郁料想的一样,劈头盖脸骂她一顿,总好过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站在老板的办公桌前,听他讲了两个小时的公司发展。
听到玻璃门被敲响,晏茴眼前一亮,发现是不久前抢了她设计总监之位,刚刚又抢了她客户的新任总监方屿舟。
不知道是不是方屿舟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解救了晏茴的耳朵,突然觉得他也没想象中讨厌。
“请进。”何曾视线从晏茴身上移开,冲方屿舟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大过节的让你跑一趟,辛苦了。”
方屿舟与何曾一样,也是总公司调过来的,上任没几天,何曾没调查清楚他的底细,一时不敢在他跟前摆官架子。
方屿舟礼貌地冲晏茴点了下头,“何总客气了,我也是格澜美的员工,为公司效力理所应当。今天能够成功签单,多亏了小晏的设计,功劳得算在她头上。”
“对对对,公司有你们俩,我以后可以高枕无忧咯。”何曾笑着打趣。
果真是两个老狐狸。
晏茴心中腹诽,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
何曾拿出两张邀请函递给二人,“莘城的几个材料商晚上在江海酒店组了个局,屿舟你刚来不久,带着晏茴一起过去,好几家和咱们一直有合作,让她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以后免不了要跟他们扯皮。”
晏茴的性格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闷葫芦,酒量属于一杯倒的程度,刚进公司那会儿,何曾瞧她长得漂亮,带他出去应酬过两次,差点没把客户吓跑。
之后,何曾宁可带着工程部的大老爷们赴席,也没打过晏茴的主意。
联想到公司仍盛传着晏茴和方屿舟为了总监之位不合,晏茴不得不怀疑,何曾让她和方屿舟一同赴宴,极有可能是想给方屿舟一个下马威。
“老大,我晚上......”
晏茴拒绝的话头刚起,被何曾不留情面打断,“下午鸽了客户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要不是有屿舟帮你善后,几十万的单子就飞了。现成的借花献佛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不该好好感谢一下他吗?”
“可是我......”
“知道你酒量不行,要是有人敬你酒,让屿舟帮你挡。”何曾一语切断晏茴所有退路。
“放心吧,何总。”方屿舟笑了笑,“我一定会将晏小姐安全送到家。”
晏茴知道再拒绝就是她不识抬举了,何况方屿舟刚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理应礼尚往来。
值得晏茴庆幸的是,方屿舟不比何曾絮叨,似乎和自己一样,话都挺少,一路上简单聊了几句有关材料商的话题,整体给人绅士得体的舒适。
大概是方屿舟比晏茴长了近十岁,除了工作上的事,别的也很难聊到一块儿。
到了酒店,晏茴与方屿舟前后脚进了包厢,一张可以容纳三十人的圆桌前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三两个凑一块儿的闲聊着。
有相识的材料商拉晏茴坐一起,晏茴不忘使命,趁着机会把方屿舟介绍给大家。
饭桌上的方屿舟与私下里接触的他截然不同,温文儒雅,妙语连珠,一个轮回下来,和他们便聊成了一片。
晏茴一毕业就进了格澜美,入行快六年,纵然何曾不愿再带她赴宴,多少还是知道些圈子里的规矩,对客户或是对合作商,很多生意都是酒桌上谈成的。
令晏茴疑惑的是,整个餐桌上真的全是材料商,唯独他们一家装修公司,就好像是何曾特意为介绍方屿舟组的局。
显然,她的假设不成立。
“张姐,今晚组局的东道主是哪家公司?”
张姐是餐桌上除了晏茴外唯一的女性,一个性格相当直率的中年女人。
闻言,意味深长的将晏茴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小晏啊,听你们何总说你快三十了吧,有对象了没?”
晏茴不明所以,愣愣地回了句,“没。”
“女人一过了三十啊,新陈代谢就循环变慢,特别容易衰老,趁着还年轻赶紧把终身大事定下。”张姐循循善诱,“听说今儿组局的徐总刚从国外镀金回来,和你年龄相仿,人长得贼帅,等下见了他觉得合眼缘的话告诉姐,姐帮你撮合。”
徐姓在莘城很常见,但,刚从国外回来,又是材料商。
晏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晏茴强烈的预感得到了证实,纠结了一晚上的疑虑也有了答案。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晏茴可以详细的诉说出,发生在她和陆呈泽身上每一件琐碎的事。
六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它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得沉熟稳重,一身的西装革履,矜贵中带着如沐春风的儒雅感。
仿佛还是晏茴记忆中的模样。
作为东道主的徐陵与在座的每一个人礼貌问候,视线落在晏茴身上时,仅仅是微微点了下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微妙的态度连试图想撮合他俩的张姐都泄了气。
晏茴悄悄松了口气。
徐陵对晏茴的关注是藏在细节中的,比如他让酒店准备的酒水,其中两瓶果汁是他从外面商场特意买来的,晏茴以前常喝的口味。
比如他一落座就提出不喜欢灌女士酒的规矩。
再比如,服务生刚端上一盘新菜,他会不动声色地把菜转到晏茴跟前,然后坦然地夹起自己面前的菜,显得他的小动作没那么突兀。
整顿饭大家吃得挺尽兴,方屿舟被灌了不少的酒,晏茴滴酒未沾。
受台风天气影响,整个莘城被迫开启深秋模式,温度一降再降。
晏茴早上出门的时候穿了身小香风套裙,在包厢里没觉得冷,一走出酒店冻得直搓胳膊。
来的时候担心被灌酒,晏茴和方屿舟都没有开车,见方屿舟有了几分醉意,晏茴打算先送他回去。
一辆黑色特斯拉的突然出现挡住了他们的路,徐陵打开副驾钻了出来,走到后座打开车门。
“深更半夜让晏小姐孤身送醉了酒的上司回家,被外人知晓难免会影响晏小姐的闺誉。刚好我助理与方总住同一个小区,不如把方总交给他顺载一程。”
方屿舟喝酒容易上脸,看上去脸涨得通红,大脑却保持着清醒,转身和晏茴交代了几句,又向徐陵道了声谢,一头钻进了车里。
有外人在场,晏茴可以装作与徐陵不熟,能避则避。
此时空荡的大堂外,晏茴尴尬地搓着手指,绞尽脑汁想要找出话题说点什么,大脑却慌到一片空白。
徐陵有些好笑,晏茴的小动作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又无比怀念的,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小茴,好久不见,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的。”
徐陵沉静的眼眸一瞬不瞬注视着晏茴,话头卡住一半,给自己留了最后的体面。
晏茴微微一怔,唇角轻扬,“有点意外。”
其实不管在哪种场合下遇到徐陵,晏茴都会觉得不自在。
尤其在前一晚,还因为他的事与陆呈泽起了争执,谁会想到隔天两人就碰上了。
徐陵明白晏茴话里的深意,黯然而自嘲的一笑,“你大概不会知道,为了约你见面,我想了无数种办法,只有今天的场合,你才不会拒绝。”
和方屿舟一样,他同样被灌了不少的酒,幸好他酒量不错,也幸好可以借着酒劲,把自己暗藏的小心思展露给晏茴。
晏茴没有说话,她在自我复盘,假若她下午没有迟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被何曾逼着来赴宴,那么她此刻自然不用去面对徐陵。
“徐总费心了,以后格澜美少不得徐总的支持。”
她的回答太过公式化,一句“徐总”不留情面地砍断了二人所有的过往。
男人错愕了一下,眉头不由一蹙,眼底染上一丝阴霾,旋即低声笑了,只是姿态难免有些勉强。
“晏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和六年前一样的无情。
偏生他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晏茴一点都没有和徐陵聊下去的欲望,掏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徐总,你喝多了,我帮你叫辆车吧。”
徐陵叹了口气,伸手从西裤的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凑近嘴边,火机燃起的瞬间忽然想起什么,终是没点燃。
他把烟夹在两指间,来回转着圈,视线从晏茴身上移开,望向远处忽明忽暗的霓虹灯。
“前几天,我见过陆呈泽了。”
晏茴不自觉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呼吸一窒,嘴巴张了张,想问点什么,话在嘴边滚了滚又噎了回去。
烟在徐陵指间断成两半,烟丝沾在指腹上,他轻轻捻去,“陆呈泽打小就是天之娇子,有鹿南集团庞大的家业做后盾,外形又是顶好,爱慕他的女人能绕莘城几圈。”
徐陵有意顿了一下,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晏茴无波无澜的脸上平静的令他有些意外,心下一横,“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赢得了她们?”
晏茴放下手机,平淡地回,“我没想过赢谁。”
她也赢不了谁。
一拳打在棉花上,徐陵略有不甘,语气陡然严肃了几分,“你跟了他六年,姑且他对你有几分意思,可女人的青春能维持多少个六年,到那时你又何去何从。”
一个沉迷装睡的人,有一天被人强行叫醒,晏茴只觉心烦意乱,“徐总,你逾矩了,我和呈泽的事,与旁人无关。”
“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小茴,当年若不是陆呈泽横插一脚,咱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徐陵理所当然的语气令晏茴反感,“徐总,你错了,即便没有呈泽,你我也不可能在一起。”
一语中的。
晏茴刺猬般的反应,徐陵一点也不意外似的,冷冷一笑,“所以,这么些年你陪在他身边,自甘堕落成为他圈养的情人,等他睡完别的女人再来睡你?晏茴,你贱不贱啊?”
话一出口,徐陵就后悔了。
他不是个鲁莽之人,终究是冲动主导了大脑,影响了情绪,才会说出粗鄙的话。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他等着晏茴勃然大怒,或者愤然离开,不过须臾,看到的却是晏茴脸上漾起的灿烂的笑容。
记忆中的晏茴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美是美了些,却是一个捂不热的冰山美人,这一笑只看的徐陵心头一跳。
“徐总,你我不过都是感情里得不到回应的失败者,谁高贵谁下贱又有什么区别,何苦挑明一切,连最后的同学情谊都抹灭。”
“不,不一样。”徐陵从自己的迷思中惊醒,“我可以给你回应,可以给你一个有温度的家,可以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可以和你共度余生。只要你愿意回头,一切都来得及。”
徐陵脸色难看,越说越激动,维持了整晚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手上的动作不听使唤,一把拉住了晏茴。
晏茴懊悔不已,她为什么没有跟着方屿舟一起回去?
面对方屿舟可比徐陵安全多了。
晏茴皱了皱眉,用力想要挣开,可男女力气上的悬殊,怎么都摆脱不了徐陵的钳制。
“徐总,请自重,再不放开,我要叫人了......”
在晏茴极力的挣扎中,一道黑影突然闪现,拳风掠过她脸颊,震得退后了两步。
徐陵被一拳击倒在地,脑袋狠狠地撞在身后的石柱上,一颗牙齿从嘴里飞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晏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陆呈泽又一脚踹在了徐陵肚子上,“畜生,我的人你也敢觊觎,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晏茴生怕陆呈泽真把徐陵打出好歹来,赶紧冲上去抱住了陆呈泽,“呈泽,别冲动,他没对我怎么样。”
陆呈泽瞪了晏茴一眼,见她身上还披着徐陵的外套,双眼赤红,“你披着他的外套,跟我说他没对你怎么样。晏茴,是你太单纯,还是觉得我太蠢?”
晏茴一时语塞,陆呈泽眼中的怒意与失望是她从未见过的,让她心乱如麻,竟不知怎么向他解释。
机械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正想还给徐陵,陆呈泽顺势抢走,发泄似地从台阶上扔了下去。
“徐陵,今晚的事,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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