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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双秦煜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小说

清热颗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齐管家早就看这江婆子不顺眼了。她一个乡下来的婆子,什么规矩也不懂,硬是仗着小姐袒护,连他这管家都不放在眼里了。闻言立即道:“没听到小姐的话吗?来人,把江婆子轰出去!”“唉,无双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见魏无双动真格的了,江婆子大喊:“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就算你是大小姐,也不能因为和魏少闹了脾气,就把气都洒在我身上!要赶我走,得给个说法!”魏无双嗤之以鼻。行吧,要说法,那就给你说法!“你不过我魏家一个厨房嬷嬷,主仆不分,整日满口‘丫头丫头’的唤我,没有规矩。这是其一;我明令今晚全素待客,你却端荤食上桌,也明令我不喜羊膻味,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是给我羊乳就是给我做羊肉,几次三番不听命令,以下犯上,这是其二;”既主家不允许有羊肉,你不但用厨房...

主角:魏无双秦煜   更新:2025-01-11 0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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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无双秦煜的其他类型小说《魏无双秦煜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小说》,由网络作家“清热颗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齐管家早就看这江婆子不顺眼了。她一个乡下来的婆子,什么规矩也不懂,硬是仗着小姐袒护,连他这管家都不放在眼里了。闻言立即道:“没听到小姐的话吗?来人,把江婆子轰出去!”“唉,无双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见魏无双动真格的了,江婆子大喊:“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就算你是大小姐,也不能因为和魏少闹了脾气,就把气都洒在我身上!要赶我走,得给个说法!”魏无双嗤之以鼻。行吧,要说法,那就给你说法!“你不过我魏家一个厨房嬷嬷,主仆不分,整日满口‘丫头丫头’的唤我,没有规矩。这是其一;我明令今晚全素待客,你却端荤食上桌,也明令我不喜羊膻味,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是给我羊乳就是给我做羊肉,几次三番不听命令,以下犯上,这是其二;”既主家不允许有羊肉,你不但用厨房...

《魏无双秦煜夫君洞房花烛夜,她在乱葬岗被活埋小说》精彩片段

齐管家早就看这江婆子不顺眼了。
她一个乡下来的婆子,什么规矩也不懂,硬是仗着小姐袒护,连他这管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闻言立即道:“没听到小姐的话吗?来人,把江婆子轰出去!”
“唉,无双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魏无双动真格的了,江婆子大喊:“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就算你是大小姐,也不能因为和魏少闹了脾气,就把气都洒在我身上!要赶我走,得给个说法!”
魏无双嗤之以鼻。
行吧,要说法,那就给你说法!
“你不过我魏家一个厨房嬷嬷,主仆不分,整日满口‘丫头丫头’的唤我,没有规矩。这是其一;
我明令今晚全素待客,你却端荤食上桌,也明令我不喜羊膻味,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是给我羊乳就是给我做羊肉,几次三番不听命令,以下犯上,这是其二;”
既主家不允许有羊肉,你不但用厨房的份银买了最好的羔羊腿肉,还用了好几两银子一筐的上好香木煮了,可谓中饱私囊,这是其三!
三罪并罚,我没将你送到官府挨板子,已然是看在亡母的面子上,你倒有脸在这里跟我理直气壮!”
魏无双冷哼一声:“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齐管家!”
“在!”
“记得打发她出去的时候,让账房把今日这羊肉和香柴火的钱从她的例银里扣出去!”
“是!”
江婆子急了:“哎!无双丫头!不不不!大小姐!有话好好说!”
魏义庭赶紧站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一道菜而已,你至于吗?”
“是啊,一道菜而已。”
魏无双说着,直接将炙羊肉端起来泼到魏义庭身上。
场面一度很刺激。
“别急,我可没准备漏掉你。一个奴才,供你读书你不知恩,主家和客人都没上桌,你倒是坐的四平八稳,齐管家,让江书童带上他的炙羊肉,滚出魏府!”
魏义庭脸色“唰”的变了。
“江书童”才是他本职的身份和名号。
因为魏无双心悦于他,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表哥长表哥短的,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又传闻二人有婚约,搞不好将来是准姑爷。
所以府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魏少。
这七年来,可把他能的。
还真把自己当成魏家大少爷了。
“你果然是个泼辣货!”
魏义庭擦着脸上的污渍,气的跺脚:“你我之间有婚约,我不但是你表哥,还是你未来的夫君,江嬷嬷更是你的准婆母!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成婚后在夫家受气吗?”
江婆子挣开拉她的人,赶紧上前给儿子擦身上的油花,浑身乱颤的拍着桌子:“魏无双,我念在你年幼,今日不与你计较,但你立即给魏少道歉,否则将来休想进我江家的门!”
“未来的夫君和准婆母?”
魏东岭从远处走来,声音严肃冰冷,环视着母子两人,“谁将来要进江家的门啊?”
江婆子和魏义庭两人一下子偃旗息鼓:“老爷......您回来了。”
“无双和你有婚约?”
魏东岭走进凉亭,撩开袍子坐在上首,上位者的气场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不知道?”
魏义庭赶紧跪了下来,脸色铁青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砰!”
魏东岭直接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他眼前,“真是岂有此理!我闺女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你算什么东西,拿她胡乱编排,还妄想让她进你们家门?来人!”
“老爷!在!”
“这俩奴才散播谣言,毁我儿清白,不能只是赶出去,即刻扭送到官府!”
“是!”
“别送官啊!”
江婆子哭号道:“明明是老太太当年说过的!”
魏东岭眯了眯眼睛:“说了什么。”
“说......”
江婆子豁出去了,“说无双小姐凶悍顽皮,毫无淑女风范,将来怕是没有男人敢要,干脆让我家义庭收了当个媳妇!”
“混账!”
魏东岭骂道:“既没有媒人,又没信物,甚至连个见证人都没有的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魏东岭就魏无双这么一个闺女,金贵的眼珠子似的,听了这话,简直气炸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还想娶我魏东岭的女儿!”
然后便不再听江婆子鬼号,直接让人拖了出去。
厨房很快撤掉原来那些羊膻味的菜,重新做了一桌送了上来。
魏东岭举杯致歉:“内宅琐事,秦公子见笑了。”
秦煜摇头,将茶一饮而尽。
虽然秦煜不是个热情的性子,但是言谈得体,魏东岭很有兴致。
一顿饭功夫下来,魏东岭喝了不少,让齐管家把自己给搀回房间了。
魏无双则亲自推秦煜回院子。
“今日你受惊了吧,我平时没有这么凶,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总拿着幼时外祖母一句玩笑话来编排我,嘤嘤嘤。”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分别时,魏无双耷拉着头啜泣,口气委屈。
秦煜摇头:“女子名节事关重大,他们胡言乱语,自然应得到惩罚。”
“那咱俩定亲的事......”
“天色已晚,小僧还要读书打坐。”
魏无双知道这是逐客令。
但如今事情已迫在眉睫,不使劲儿缠住,人可就跑了!
于是赶紧道:“我和魏义庭就是年少相伴的情谊,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还有法师,虽然是我爹的劝解打动了我,但我真的愿意和你相守终身,绝不后悔!”
秦煜沉默片刻:“这个月底我便要归京。”
“我跟你一起啊!”
痴女怕缠郎,今日咱就主打一个死缠烂打。
“是一些认祖归宗的琐事,不便带你去。”
“我不用你带,我自己在外面找个酒家住下。”
秦煜终于抬起头,目光深邃的凝着魏无双。
“嘻嘻。”
魏无双厚着脸皮笑:“那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走,我就跟着你,给你当保镖!”
主院。
魏无双哼着小曲凯旋而归,准备服侍老爹喝个醒酒汤。
没想到魏东岭竟拎着个小秤,精神抖擞的在万物堂研究新的药方子。
她提裙进门:“爹爹......这是没事了?”
“哈哈,好女儿你回来了。”
魏东岭笑眯眯道,“喝了醒酒汤,已经没事了,你把秦公子送回去了?”
“恩。”
魏无双笑笑,没戳破他。
照他刚才那醉的路都走不了的样子,可不是一碗醒酒汤就能好的。
这是故意创造机会让她和秦煜独处呢。
“无双,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的十五岁生辰,届时也要给你举行及笄礼,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魏无双真诚道:“我要爹爹长命百岁,永远陪在我身边。”

众人还没从一个震惊中反应过来,又陷入另一个震惊。
天哪,原来是这种求而不得的戏码?果然魏无双受不了了?
魏义庭也转过身。
此刻,他虽然满脸愤怒,内心却在雀跃。
很好,对方所做的这一切果然都是为了挽回他!
是想让他以后老老实实只关心她一人!
果然,女孩儿家,也就这么点心思了!
“苍龙先生送给我狼毫笔刚被你相好的摔碎了,这事怎么算啊?”
一句话出,魏义庭脸直接变了。
“你、你!”
率先作出反应的是马莺莺,她惶然啜泣,“无双,我平日对你那么好,你怎可随便说这种诬人清白的话?我和魏少清清白白!”
魏无双挑眉:“我可没说他相好的是谁,马小姐你在不打自招吗?”
马莺莺愣了一下,见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瞬间脸色红紫难看,急道:“可、可那笔是我摔的,你不是在说我又在说谁?”
一句话出,周围人的都发出唏嘘声。
马莺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竟然中了对方的语言圈套!
“不不,这笔也不是我摔的,是你,是你自己摔的!”
魏无双内心都快要笑疯了,但却故作深沉:“行吧,那就当我摔得吧。”
马莺莺咬了咬唇。
这什么阴阳怪气的口气。
哪知道更阴阳的还在后面。
“毕竟要你赔,肯定少不了挨你那赌徒老爹一顿鞭子,咱们同窗一场,我便不和你计较了,反正这样的笔,我那里还有几支。”
马莺莺直接脸都绿了。
说她家境一般还无所谓,但魏无双怎么知道她老爹是个赌徒?
要知道,虽然家里早就被老爹败了个精光,但靠着母亲娘家苦苦支撑,表面上她还是县丞家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啊!
而且虽然现在不用她赔笔了,魏无双却话里话外都是识破诡计却懒得和她计较的心胸宽广!
这是杀人,还诛心啊!
马莺莺受不了了,但也没招了。
只能捂着手帕哭喊一句:“你污人清白!”
便跑走了。
至此,魏无双此回合大获全胜!
晚上回到家中,凉亭已摆上满桌的好酒好菜。
魏老爹和秦煜两个人正将一盘棋杀的难解难分。
魏无双收拾了那对狗男女,心情本来就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开心的叫道:“爹爹!元晦法师!”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
魏东岭满脸宠溺,笑容满面。
秦煜没什么表情,但视线却也没离开过她。
“哎呀,丫头回来了。不玩了!上菜!”
魏无双走过去,看到老爹的臭棋,忍不住道:“老爹这是输的太难看了吧。”
“啧,什么呀。没看我已经把秦公子杀的片甲不留了吗?”
“光杀五个‘卒’吗?你可快要被人端掉老窝了!”
“哎呀,你这丫头。”
魏老爹赶紧心虚的将棋盘一推,“还是快看看今天爹爹都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魏无双忍俊不禁,看向石桌。
大半桌子肉菜。
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老爹,元晦法师在这呢,你怎么可以......”
“阿弥陀佛。”
秦煜主动道:“魏小姐不是佛门中人,不必一直同我食素。”
魏老爹也道:“是啊,宝贝女儿,你最近都瘦了!”
魏无双欲哭无泪。
她可是个胖墩!好不容易才瘦一点呢!
魏无双略一思索:“我见今日有几个工匠在修葺外墙,劳累的很,这些肉菜,便赏给他们吧。”
秦煜目光微闪。
魏老爹见女儿表情坚定,想了想:“便依你所言。”
然后将肉菜送走,剩下半桌子素菜。
三人终于开始了今天的晚餐。
“爹爹,最近一直在家吗?”
“只是能经常回来而已。”
魏东岭喝下一口小酒,满面红光,“前段日子我在西域接了个的很大的订单,最近要时常跑梁平县仓库,等忙活完,咱们魏家又能更上一层楼了。”
魏无双马上道:“可梁平县有洪灾传闻,爹爹没听说?”
“那算什么。”
魏东岭笑道,“不过些风言风语罢了,且不说云州气候干燥,从来都无洪灾之患,便是有了,咱们那仓库也是建在梁平山的半山之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瞧过《地方志》,百年之前,梁平县这个地方是有过洪灾的。”
魏无双劝道,“而且当地人都说慈光寺的义净主持有些神通,是佛祖命他拯救苍生呢。”
魏东岭摆手:“爹爹走南闯北多年,最知道这些人喜欢故弄玄虚,女儿你莫要害怕这些东西。”
魏无双掐了掐手心。
若是普通百姓,倒还好糊弄一些,老爹这种不信命的,又该怎么继续劝说呢?
“恩人,小僧与义净不熟,但却知晓慈光寺。虽是小庙,却很有些佛缘佛基。”
一直沉默的秦煜忽然开口,“所谓福祸相依,这次西域订单,有能让魏家更上一层楼的能力,便有让魏家跌入地狱的能力,既然百年前,梁平县有此灾祸,那便难保不会再有,此事,还望恩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魏无双有些就惊讶的看着秦煜。
没想到他竟会帮她说话!
这是不是摒弃前嫌,开始喜欢她的前兆?
可惜秦煜都没回她一个眼神,满脸公事公办的态度。
咦,失望,白高兴一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魏东岭捻了捻胡须。
秦煜此人,不但是安宁伯爵府的三公子,还是以国僧身份入寺修行的。
他刚才说慈光寺有佛缘,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真的有什么模糊的征兆在他们这些僧人圈里流行?
思及此,魏东岭当即定夺:“既然秦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将这次订单的药材转入其他两大仓库。”

秦煜还没说话,屋子里飞奔跑出来一个小侍卫挡住了魏无双的去路。
“谢魏小姐好意,时候不早了,快请回吧!”
那人白眼翻飞,一把夺过药箱,“免得让人误会咱法师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魏无双差点被撞到,不禁后退一步。
关系果然恶劣至极,连他的侍卫都对她万分讨厌!
魏无双顿了顿。
再抬头时,越过小侍卫肩膀,一双大眼睛透着少女独有的不安而忐忑:“只是父亲今日归家,想邀请元晦法师一同晚饭,让我推您过去。”
“阿弥陀佛。”
秦煜面无表情道:“既是恩人邀请,小僧该当前去,不过请魏小姐先行一步,小僧还需沐浴更衣。”
“没事,我不急。”
魏无双往侧面跨了一步,靠在石桌上,笑的满脸天真烂漫。
“你这人怎么不知好赖?”
那小侍卫终于受不了了,凶巴巴道,“前几日可是你在我们冷嵩院大放厥词,说我们法师六根不净,对你有所企图,如今又跑过来献什么殷勤!明明是你爹知道我们法师还俗在即,想要拿着救命之恩攀附关系!”
魏无双大眼瞬间氤氲出雾气:“那日是我不好,其实......”
还没说出什么,豆大的泪珠子就滚落了下来。
秦煜眉心轻皱:“阿狸,退下。”
“主人她......”
“退下!”
阿狸无奈,隐忍的冷哼一声,抱着药盒子回了屋。
院子里就剩下魏无双的啜泣声。
秦煜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魏小姐,那日的事不必提,我......”
“其实我喜欢法师,非常喜欢!”
魏无双赶紧打断他的话,“只是不想我爹这么早就将我嫁出去,我很害怕离开他,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微风吹过,高大的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魏无双见秦煜怔住的样子,赶紧趁热打铁,蹲在地上,晃着两根小犄角,“哇”的大声哭了起来。
既然时间紧迫,那唯有单刀直入,快刀斩乱麻了!
一方素色手帕递了过来。
魏无双眼中闪过狡黠。
秦煜温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缘分之事,不可强求,我从未生过魏小姐什么气。”
“真的?”
魏无双接过手帕,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然后微微低头,娇羞道,“那让我推你去吃晚饭可好?”
秦煜叹了口气。
“魏小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罢。”
魏无双抬头,看到平日温润的人,眼里是有一层薄冰的。
她露馅了。
是啊,前几日还指着人家鼻子骂,如今又卖萌讨巧,这么天差地别的变化,又怎么会不让人起疑?
可她只是想报答他收尸之恩啊!
但魏无双没办法这么说。
于是斟酌一下,说出了一个让人无法质疑的理由:“我爹爹说我性格顽劣,只有嫁给你这样品性高洁的人,将来才不会挨打。”
秦煜:“......”
风起,梧桐树又发出了一阵簌簌声。
沉默却在两人之间叫嚣的很张狂。
“......阿弥陀佛。”
好半天,秦煜似乎才双手合十,眉目低垂,“魏小姐你还是先推我去吃饭吧。”
魏无双心内窃喜——
看来是有戏了!
魏家很大。
虽不是什么权贵人家,但也是极尽奢华。
魏无双为了绕路,故意跑到厨院外:“君子远庖厨,法师在这里等着,我去吩咐一声。”
“嗯。”
秦煜点点头,看着魏无双离开的背影。
夕阳西下,天色的幽暗在他金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他闭上眼睛,轻捻手里的佛珠:“阿弥......陀佛。”
厨院。
“今天晚饭全素,但要丰盛一些。”
魏无双大声吩咐。
江婆子正好扛着一只羊腿进门:“可是魏少说他想吃炙羊肉。”
魏无双直接道:“听不懂全素是什么意思?还有,我今日不是刚同你说过,我不喜羊膻味?厨房为何还要入羊肉?”
江婆子将羊腿往案子上一放:“无双丫头啊,要我说,你就别和魏少怄气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谁和他是一家人?”
因为秦煜还等在外面,魏无双不想浪费时间,只是严厉警告道:“砸了我的事,你给我卷包袱滚蛋!”
众人没敢说话,江婆子却瘪着个嘴摸着羊腿上的纹理,一副不屑的样子。
魏无双赶紧走出厨院,推着秦煜继续逛。
临近晚饭的时候,药行突然有点急事,魏老爹被叫走了。
“无双啊,你可千万不要怠慢了秦公子啊。”
魏老爹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吧,爹。”
重活一世,魏无双不放过任何一个跟老爹撒娇的机会,“家里一切有我,保证完成任务!”
魏老爹笑笑,然后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因天气炎热,魏无双将晚饭地点定在湖中心的凉亭里。
过去时,四周早已布置上驱蚊的艾草和菖蒲。
凉亭中的小桌子上,则摆满了丰盛的吃食和瓜果。
可是远远地,魏无双便闻到一股羊膻味。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
走过去一看,果然一大盆炙羊肉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中央,且周围的素菜都有一股子羊膻味。
过来伺候的齐管家生气道:“厨房怎么回事!不是叮嘱今日食素吗?怎么有羊肉!”
“阿弥陀佛。”
秦煜垂下头,念了声佛。
魏无双额头上的青筋瞬间蹦的老高。
她本想等稳住秦煜后再收拾宅子里的这些腌渍泼皮货,可没想到蹬鼻子上脸,一个个给脸不要脸!
“好香的炙羊肉味。”
魏义庭也从斜对面的小道上走过来。
他冷冷的瞟了魏无双一眼,径直入座。
“起来!”
魏无双生气道,“谁让你过来吃饭的?没看见我今日要招待贵客?”
魏义庭理都没理,拿起筷子:“表妹,你闹够了没有。我都懒得和你计较今日马球场的那些事情了,要知道,女子善妒,拈酸吃醋,绝不是什么好品性。”
然后吃了一口,啧啧称赞道:“江嬷嬷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道炙羊肉真是深得我心。”
呵。
前世她果然是瞎眼的太厉害,老天都看不下去才让她重活一世的!
“来人,叫江婆子过来。”
魏无双咬牙切齿道。
小丫鬟腿脚快,很快就将江婆子喊了过来。
她远远看见自己宝贝儿子在大口的吃着炙羊肉,简直开心的不得了:“味道不错吧?用了上好的羊羔腿肉呢!还用好几两银子一筐的香柴火烧的,做出来真是又嫩又香!”
魏无双冷眼瞧她:“看来你是认了。”
江婆子不明所以:“认什么?”
“这是你亲手做的炙羊肉。”
“当然啦。魏少最喜欢的就是我做的炙羊肉!外面的那些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江婆子颇为自豪。
“那就行了。”
魏无双直接道,“齐管家,带她去收拾东西,赶出府去,永不复用!”

“哈哈。”
魏东岭满面笑容,一边拎着小秤检拾药材,一边道,“将来陪在你身边的只能是你的夫君,况且爹爹也老了,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死的。”
“不行!我才不要什么夫君!”
魏无双想到前世,眼泪盈眶,“我要一直陪着爹爹。”
“那你不想嫁给那个魏义庭了?”
魏无双瞬间恶心的要命:“狗才想嫁给他。”
魏东岭意外的挑挑眉。
自己这女儿对那个出身贫贱的“表哥”一直袒护的不行,今天便是将他赶走了,他也觉得搞不好是闹脾气,没几日又会屁颠屁颠跟在人家后面。
这是终于转了性子?
魏无双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以前是我瞎了眼,女儿在此立誓,将来便是一根白绫吊死,也绝不会和那魏义庭有半分关系!”
见她说的果决,魏东岭终于松了口气:“你终于明白我的用心了,那小子虽然有些相貌才华,但门不当户不对,绝非良配。”
魏无双心中酸涩。
老爹早就识破他的真实面目,却因她的任性,一步步将这庞大的家业都葬送了进去。
魏东岭话锋一转:“那你真的也不喜欢秦煜?”
魏无双没说话。
魏东岭捋了捋胡须:“爹爹都给你打听清楚了,安宁伯爵人口众多,几十年没立战功,虽有祖宗荫庇,却是个花架子。
这秦煜排行老三,出生不久便送去佛门清修,听闻这些年伯爵府一直不闻不问,可见他在家中地位尴尬至极。
我魏家虽无功名在身,却是人尽皆知的大贾之家,将独女嫁与他们一个不器重的儿子,安宁伯爵府想必是一百个愿意。
况且,本次我救下秦煜,他们感激不尽,想要报答,若我借此提了婚事,说不定还会将秦煜送过来入赘。儿啊,这样的人家,才是好的姻缘。”
魏无双哭笑不得。
不是安宁伯爵府不器重秦煜。
而是秦煜压根就不是伯爵府的孩子,他就是个挂名躲灾的。
一直都是辰王府罩着呢。
老爹竟然算计着人家堂堂世子来魏家当个赘婿。
“不过,要不要入赘,爹爹其实也根本不在乎,爹爹只想你这一世富贵荣华安居乐业,别受窝囊气才好。”
魏东岭看了魏无双一眼,低声道,“最重要的是,他这次受伤,其实有些伤了根本......”
魏无双古怪的看了魏东岭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他不举了?”
“嘘嘘嘘!”
魏东岭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巴,“小点声!”
这点魏无双倒是十分震惊。
原来秦煜这个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那爹爹为何还想让我嫁给他?”
“你母亲便是生你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没几年就丢下咱们走了,我只你一个女儿,根本不在乎绵延那劳什子子嗣,既是他的问题,长辈也不会怨你什么,也根本不会抬什么妾进门扰你烦心。”
魏东岭做贼般到处看看,确定无人才道,“秦煜性子温和,将来只要你体恤关爱他,他必定不会让你太受气,你再从旁支过几个顺眼的孩子养在身边,又有嫁妆傍身,和他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过些清闲富贵的日子,岂不美哉?”
魏无双眼睛发酸。
他知道父亲视她如掌上明珠,但没想到竟为她打算到这样的地步。
在这三妻四妾重视家族人丁兴旺的世道里,他父亲为她筹谋的,却只是一世平安顺遂。
什么权势富贵,什么光宗耀祖,统统都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唯有女儿的幸福安康,才是他的算计。
可怜父亲精明至此,前世却落得那样的下场,真真叫她心痛难耐。
“女儿一切愿听父亲安排。”
魏东岭没想到一向固执的女儿突然这么上道,不禁高兴道:“那你有空多关心他一些,像他这种常年爹不亲娘不爱的孩子,最是容易被家人的关爱打动。”
“恩!”
第二日刚走到学堂门口,远远就看见魏义庭站在不远处。
见她过来,魏义庭赶紧迎上:“你昨日功课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魏无双皱眉:“你已经不是我的伴读书童了,离我远一点。”
“那怎么可以。”
“你听不懂人话?”
魏义庭隐忍的握了握拳头。
士农工商。
要不是娘老子逼着他过来哄,他才不想理这种商贾人家出来的大小姐呢!
可娘俩都没了差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要喝西北风吗?
况且全云州,去哪里找能像魏府一样这么大方对待下人的?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表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有病吧。”
魏无双直接撞开他,先一步进门,径直将他扔在后面。
这一幕,正落在了远处马莺莺和她的好姐妹陆芝儿眼中。
陆芝儿忍不住道:“奇怪,魏无双昨天都那德行了,魏少不但没将她赶出府去,怎么还搭理她?”
魏义庭正好转过头。
马莺莺立即藏起原本和陆芝儿同样疑惑的神色:“魏少,早上好。”
魏义庭脸上浮现出春光,笑道:“早上好,莺莺。”
陆芝儿笑着揶揄:“你们小两口聊着哈,我先走了。”
马莺莺脸色一红:“芝儿!”
见她走远了,才害羞的走近魏义庭,装作闲聊:“芝儿以为,你会把无双赶出府。”
魏义庭叹了口气:“到底是我表妹。”
马莺莺抿了抿嘴:“虽轮不到我插话,但主仆有别,魏少可莫要因为心善就将一个奴才惯得无法无天。”
“没办法,长辈让我哄她。”
“不过是拐着十八个弯的远房表妹,魏少不能因为她年龄小就什么都不计较,这是在害她。”
马莺莺摇摇头,“看她那趾高气昂的做派,比你更像个主子呢。”
魏义庭又叹了口气:“长辈的话,我不能不听。”
便撩开袍子,也跟着进了学堂。
马莺莺看着他的背影,不悦的抿了抿嘴。
......
这边魏无双刚坐下,陆芝儿就走过来,故意将她刚摆上的书撞落在地。
前世这个陆芝儿便是马莺莺的马前卒,可谓坏事做尽。
魏无双挑了挑眉:“你走路不长眼?”
“我没长眼,总好过有些人不要脸!”
陆芝儿大着嗓门道:“天热酷暑,你竟把魏家送来的平安汤给摔了,都不让魏少喝一口,真是混账行事!”
魏无双冷笑一声:“我魏家特意给我送来的汤,我是想摔了还是想喝了,轮得到你管?你算哪根葱?”

“闹?”
魏无双直接甩开他,“本小姐才没有那个闲工夫!你不是说我纠缠你吗?如今不理你,你又缠上来做什么!”
魏义庭气的满脸通红。
“还有瞧,你心仪的女子正在看着你呢。”
魏无双冷笑一声,“你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拉拉扯扯,就不怕她误会?”
魏义庭抬起头,果然看到马莺莺站在窗口边,两只手捏着手绢,正紧张的看着他俩。
手一下子松开。
魏无双笑着上下打量魏义庭:“你和马莺莺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一定要白头偕老哦。所以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然后讥讽一笑,学着他的口气:“毕竟,士农工商,咱俩可不是一路人!”
“我以后不再管她的事便是了!”
魏义庭急了,赶紧又追上来,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无双,你还是来参加诗会吧,少了你,诗会不完整。”
魏无双挑了挑眉。
啧,这厮。
原来也会服软。
但不是因为心有愧疚,而是怕自己的移动银库不好使了!
天天满嘴之乎者也,天天喊着自己的是读圣贤书的清雅人士。
实际上,极度虚伪!极度自私!极度狠毒和不择手段!
她本想让这坨屎自生自灭,接受原本的命运。
如今看来,不能太便宜他!
于是转了转眼珠,笑道:“我不会吟诗作赋,元晦法师也还在宝元斋等我吃饭,这样,我待会儿让怡红院的舞姬过去跳支舞,给表哥你助助兴,当做给你捧场了,如何?”
听到“表哥”一词,又听说他要给他请舞姬,魏义庭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很好,这女人还是在她的掌握之中。
于是立即恢复了原本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嗯,你有客人,我便不勉强你,但女子善妒是大忌,将来你想嫁给我,这毛病还是要改的。”
魏无双龇牙笑了笑,然后回了宝元斋。
进包间之前,问齐管家:“清耀楼那边知道咱们家今年不包楼了吧。”
齐管家立即点头:“是的,王掌柜派小厮来咱们府上询问安排的时候,我已经说明了。”
魏无双目露狡黠:“那就好。”
然后推门而入。
秦煜坐在窗口旁,听到声音转过来:“你和那位表哥和好了吗?”
听这话,秦煜刚才是瞧见了楼下的八卦。
魏无双摊了摊手:“他就是个伪君子,鬼才和他和好。”
秦煜不置可否:“可你看样子很高兴。”
魏无双当把烤地瓜放在桌子上:“当然啦,瞧!我买了什么好东西!”
秦煜有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东西。
“噗嗤。”
魏无双忍不住笑:“怎么样,你没吃过这个吧?”
秦煜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红薯吃过,但确实没吃过烤红薯。”
“看着有些不上台面,味道却是很好的。”
秦煜点了点头,直接拿起一个。
黝黑的地瓜皮揭开,里面却是冒着热气的橙黄果肉,香甜的味道一下子蔓延在整个包间。
他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
魏无双有些惊讶。
大夏尚文,文人雅士吃东西向来讲究个优雅。
尤其是贵族,管它吃什么都要雕出个花来才算配得上身份。
所以烤地瓜这种做法粗糙的食物贵族是不屑吃的,更何况秦煜这种皇亲国戚。
他虽是个和尚身份,在寺庙里修行,但肯定也是养的金尊玉贵。
所以魏无双就没有直接给他。
但没想到......
不愧是能从那场灭顶之灾走出来的大夏最年轻的宰相,他虽是矜贵身份,却多了份坚韧和随性。
魏无双目光灼灼。
她可真是捡到宝了。
这一世,只要牢牢抓住眼前之人,魏家药行必然能被她发扬光大!
秦煜将手里的地瓜快要吃完,才注意魏无双一直盯着他:“怎么,我脸上沾了脏东西?”
魏无双回过神,将计就计,深情款款的伸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秦煜:“......”
然后急忙后倾身子:“阿弥陀佛。”
那慌乱的样子活像个被狐狸精玷污的得道高僧,嘎嘎。
宝元斋的素菜果然很美味。
两人白天施粥也是累的够呛,都吃了不少。
两个人正吃的热火朝天,外面响起吵闹声。
“我要找无双表妹!魏无双!你给我出来!”
魏无双狡黠一笑:“来了!”
然后赶忙站起身走到门外,样子甚是焦急:“怎么了表哥?是江婆婆出了什么事吗?”
魏义庭正在楼梯上和齐管家他们拉拉扯扯,见魏无双出来,一噎:“谁说我娘出事了?”
“哦,我以为向来风度翩翩的义庭表哥,只有遇上奔丧的事,才会如此慌张呢。”
魏义庭脸色一黑,赶紧将袖子从小厮们手里拽出来,黑脸道:“魏无双,少给我来这套!我且问你,为何不结清耀楼那边的账?”
“结账?结什么账?”
“当然是诗会的账啊!”
魏无双自上而下看着他,一脸纯真:“什么诗会,我都没参加,为什么要去结账?表哥你是在跟我要钱吗?”
魏无双的声音很大。
大到楼下堂食的客人们纷纷抬头往这边看。
魏义庭生怕有人认出他,惊慌的赶紧偏过身子,怒道:“你就因为吃醋,便拿这种方式来作践我?要不是看在大祖母的份上,我早就不搭理你了!”
魏无双笑了笑。
“表哥不必搭理我就是,我饭还没吃完,先回去了。”
“等等!”
魏义庭慌了:“魏无双,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诗会的账平了?”
魏无双转过头,扶着栏杆自上而下看着魏义庭,脸上是笑着,眼里却是极致的冷淡。
“要不,你求我吧。”
魏义庭一怔。
他认识魏无双七年,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这般令他心悸的神情。
怎么这一向唯他是从的丫头忽然让他感觉到了可怕?
魏义庭反应过来,恼怒不已,破口大骂:“魏无双!你是不是疯了!我十四岁中举,便是见了官老爷,都可以不跪,你竟如此无礼!真是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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