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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

指尖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第二天,吕律老早起床。将仙人柱里面放着的灰狗子皮、兔皮和野鸡尾羽装袋子里,做好去区上的准备。回到地窨子,给自己煮了早饭,又给元宝娘四个熬了苞米面喂好。事情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左右。原本,他是想早点去区上的,可昨天刚安置好的黑蜂还得观察一下,也就选择稍作等待。眼看气温提升,吕律来到蜂桶前,看到不断有黑蜂进出,绕着蜂桶飞舞,然后高飞而起,投向山林。渐渐地,绕着蜂桶飞舞的黑蜂越来越多,嗡嗡嗡地,不断地起落盘旋,在巢门口进进出出。这阵势越来越大,吕律都开始怀疑,这蜂群是不是准备飞逃了。大约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声势渐小,吕律看到了第一只带着花粉返回的黑蜂。接着,很快就看到第二只,第三只……都已经采集花粉回来了,这蜂群应该稳住了。刚...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5-01-07 1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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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吕律老早起床。将仙人柱里面放着的灰狗子皮、兔皮和野鸡尾羽装袋子里,做好去区上的准备。回到地窨子,给自己煮了早饭,又给元宝娘四个熬了苞米面喂好。事情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左右。原本,他是想早点去区上的,可昨天刚安置好的黑蜂还得观察一下,也就选择稍作等待。眼看气温提升,吕律来到蜂桶前,看到不断有黑蜂进出,绕着蜂桶飞舞,然后高飞而起,投向山林。渐渐地,绕着蜂桶飞舞的黑蜂越来越多,嗡嗡嗡地,不断地起落盘旋,在巢门口进进出出。这阵势越来越大,吕律都开始怀疑,这蜂群是不是准备飞逃了。大约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声势渐小,吕律看到了第一只带着花粉返回的黑蜂。接着,很快就看到第二只,第三只……都已经采集花粉回来了,这蜂群应该稳住了。刚...

《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精彩片段


第二天,吕律老早起床。

将仙人柱里面放着的灰狗子皮、兔皮和野鸡尾羽装袋子里,做好去区上的准备。

回到地窨子,给自己煮了早饭,又给元宝娘四个熬了苞米面喂好。

事情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左右。

原本,他是想早点去区上的,可昨天刚安置好的黑蜂还得观察一下,也就选择稍作等待。

眼看气温提升,吕律来到蜂桶前,看到不断有黑蜂进出,绕着蜂桶飞舞,然后高飞而起,投向山林。

渐渐地,绕着蜂桶飞舞的黑蜂越来越多,嗡嗡嗡地,不断地起落盘旋,在巢门口进进出出。

这阵势越来越大,吕律都开始怀疑,这蜂群是不是准备飞逃了。

大约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声势渐小,吕律看到了第一只带着花粉返回的黑蜂。

接着,很快就看到第二只,第三只……

都已经采集花粉回来了,这蜂群应该稳住了。

刚才飞舞的声势大,应该还是属于认巢定位。

只是蜂群群势大了,进出的蜜蜂数量多,造成了飞逃的假象。

确定蜂群没问题了,他轻轻松了口气,起身返回地窨子,挎上双管猎枪,那枚熊胆装怀里,取了弹弓和侵刀放怀里藏着:“元宝,我们走!”

这个时候,前往区上的小火车早已经离开,只能选择步行。

一路上穿山越岭,花了两个小时左右,来到区上,已经临近中午。

他先到了国营店,看到收购处正在出手山货的就一人,他将麻袋里装着的皮毛一股脑地倒在收购处的桌上,一水的全是黄皮子,看样子得有三十多张,感情是个夹黄皮子的专业户啊。

收购点工作人员,一人翻看着一张张黄皮子,一边进行点评报价,旁边有人做着记录。

吕律也没有急着过去,眼睛四下扫了扫,看看上次向他兜售枪支的男子在不在,准备找他问问子弹的事儿。

现在手头这把双管,可就只有一发独弹,得补充一些。

见人不在,吕律也不失望。

各商店虽然禁止公开售卖枪械,但是,子弹还是能搞到的。

区上还有专门的猎具售卖店,售卖的是专门从猎具厂弄来的各种猎具。

反正还要去买猎具,到时候也是顺带的事儿。

待出手黄皮子的那人离开,吕律看了下周边没什么人后,他才走向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吃饭的收购员。

收购员瞟了吕律一眼,见他扛枪带狗,神色稍微有些警惕,但见吕律还提着麻袋,里面有野鸡尾羽从袋子口伸出来,知道他是来卖东西的,也就暂时停下收拾,笑问道:“爷们,都卖些啥?”

这大荒里边,扛枪带刀的人多了,人员更是形形色色。

那怕他是国营点的收购员,也得注意态度,可不敢像有些地方的人,态度恶劣不说,还敢动手打人。

禁止动手打人,这样的牌子,绝对不会出现在东北大地上。

吕律笑笑:“都是些小货!”

他将袋子往桌上一放,将里面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灰狗子皮、兔皮和野鸡尾羽取出来,放在桌上。

收购员翻看了一下:“都是些完好的皮子,价格可以给高一些。”

见吕律点头,收购员开始清点记录。

这段时间脚伤耽搁,他打到的东西并不多,也就得了二十三块钱。

钱付给吕律,见吕律没有离开的样子,收购员连忙问道:“爷们,对价钱不满意?皮毛完好,已经是给的最高价了。”

吕律四下瞅瞅,摇头道:“不是这个事儿,现在的熊胆价格咋样?”

“草胆六百左右,铁胆七百,若是铜胆的话,起步就是八百,看成色、大小,价格有波动,咋地,爷们有熊胆?”

听到吕律问起熊胆,收购员的神色都变得越发恭敬。

熊胆可是大货,在收购业绩中,向来占大头,这玩意儿,太难弄到了,可不是谁都有胆气干熊的。

吕律点点头,从怀里取出用布包着的熊胆,将布揭开,送到收购员面前。

“铜胆,还那么大!”收购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爷们厉害啊……是拿来卖的吗?”

“不拿来卖,我带着来干啥?”吕律笑道:“赶紧给评估一下。”

收购员连忙将熊胆接过,细细看了看,又用小称称了下:“胆是好胆,分量也足,可是,这熊胆还没阴干透,我们收来以后,还会缩水,所以这价格会稍低一些。”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多少?”

“九百!”收购员见吕律神色有些异样,赶忙又改了一口:“最多能给到九百二,不能再高了。”

“行吧!”

吕律点点头。

一个熊胆九百二,这钱听上去不少。

可一想到弄这玩意儿,那是在玩命,那也高兴不起来。

人活着,这钱才是钱,一个不小心人没了,这钱也就没了意义。

收购员面色一喜,将熊胆小心翼翼送往收购站里面,回来的时候递给吕律一叠大团结:“你点点!”

吕律接过来数了数,一共九十二张,他将钱揣怀里内袋中,转身就走。

刚走没几步,斜里快速跑来一人。

元宝很是警觉,立马掉头朝向那人,发出呜呜的凶声。

这收购站附近,经常有人蹲守踩点,见有人得了大钱,半道上行凶抢劫的事情时有发生。

就在这收购站门口,立马将人放翻,抢了钱就跑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由不得吕律不提防,加上昨天的事儿,他这一路,走得相当谨慎。

玩命换来的钱,在自家口袋还没捂热,就成了他人的东西,连带着自己受伤或是丧命,那可就亏大了。

所以,在一有人靠近的时候,吕律立马将双管猎枪端了起来,指头搭在扳机上。

吕律的举动,顿时将那人吓了一跳,他赶忙将双手举了起来,叫道:“爷们,是我,别紧张!”

“是你啊!”吕律稍稍松口气,将枪放了下来:“我刚才还在找你呢。”

来的,正是上次向他兜售枪支的男子。

见吕律放松下来,他也松了口气,朝着吕律走来。

只是,中间还有元宝和三条狗崽呢。

他一动,元宝朝着他龇牙了,又将他吓得退后两步。

见吕律也没有让元宝让开的意思,他能摊摊手,示意自己真没恶意。很快,他眼睛就落到了吕律带着的双管猎枪上了:“哟,舶来品啊!”


“老吕,你艳福不浅,城里来了两个女知青,队里让你帮扶一下。”

“那两姐妹花长得比山里的野老婆可水润多了。”

吕律看着眼前的赶山人陈老汉,一脸的不信。

这里是东北森林最深处,就他们这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妹子会主动来这?

怕不是又被什么盲流土匪抢过来的吧。

而陈老汉之前被自己救过命,所以妹子送给自己,即算报恩也是给妹子找靠山。

“带来吧,我瞧瞧。”

吕律也没指望啥,结果见到人后,眼睛就瞪圆了。

两姐妹脸蛋用泥巴糊住了,但五官很标致,胸脯鼓鼓的,少说C。

对于八零年代来说,这身材在城里都算顶级了。

“可以,留下吧,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吕律想了想同意下来,如今冰雪交加,这两个人手不能扛的,自己至少能照应一二。

“我叫王梅,这是我妹妹王芯,吕大哥,我们两个吃的少,不会给你添负担的。”

两个妹子走进小木屋,没了外人两人开始介绍自己,全然没有刚才的羞涩。

吕律点点头,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我一个人住惯了,洗澡的热水烧了一暖壶,你们可以简单洗洗。

明天我给你们去供销社换点衣服,你们先凑合穿我的。

这边就一张床,你们两个将就睡,我打个地铺就行,明天我去找木匠....”

王梅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没那么矫情,点点头拉着妹妹就去洗澡了。

屯里没啥讲究的,就这么大个屋子,两姐妹褪掉衣物,把热水混着缸里的河水倒在盆子里,用瓢往身上浇水。

吕律背过身子不去看,虽然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血气方刚的,屯里女人比东北虎都难见到,但他还是忍住了。

王梅偷偷转过身,看到吕律坐在椅子上正经的削着弓箭的箭头,嘴角不由轻笑一下。

这一大片荒郊野岭的,能碰到个老实男的属实不易,要知道这一路上,没少被那些流氓觊觎,哪怕脸上涂着厚厚的泥。

要知道这年头山里没啥讨媳妇的说法,基本晚上灯一吹,被子一盖,睡了觉就是媳妇。

两人身不由己的进了这深山,终于碰到个值得托福的好心人,而且赶山的猎户都是精壮汉子,浑身充满了男人味。

而且各个都是会打枪的主,安全感满满。

想到这里,王梅哎呀一声,假装摔倒在地,扶着自己的额头。

王芯连忙扶住王梅:“姐咋了,你别吓唬我啊,姐...”

吕律听到声响,也是大惊失色,连忙拿起墙上挂着的鹿皮,裹住王梅的身体,抱到了床上。

王梅做出表情痛苦的样子,声音却极其妩媚,“吕大哥,我着了风寒,好难受,好冷啊,你抱住我,好吗...”

看着王梅的样子,吕律不疑有她,他可不想妹子刚送过来,就大病一场,轻轻地将王梅抱在怀里。

“不要,搂紧一点,这里好冷。”

王梅靠着吕律的胸膛,小手却在轻轻抓着老吕那强健的胸肌。

吕律此时脑海里都在想着家里还有什么草药可以治风寒,还在思考明天带妹子去找那个赤脚医生看病。

一旁王芯穿好内衬,看到王梅在吕律怀中不老实的小手,马上明白姐姐这是在玩美人计呢。

怎么可以吃独食,想到这。

王芯瞬间扑到床上,小脸通红,身体也靠到吕律身上。

“吕大哥,我也好冷....”


“我们今天就是为你来的。屯子边上来了个外乡人,总得过问一下,我作为治保主任,得为屯子的安全考虑一下。”

张韶峰冲着吕律点头,他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想在这地方耽搁时间,直接说明来意:“我回到家就听人说了你不少事儿,很地道的一个爷们,也想过来认识认识!”

吕律点点头,也不墨迹。

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离开海城后,一直小心保存的身份证明资料,递给张韶峰:“你看看,这是我的资料。”

张韶峰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下:“知青,农场里呆过八年……里面评价很好啊。”

“是我当时所在农场场长雷蒙给的评价,他对我比较照顾,跟你一样,也是个转业军人,在完达山那边雁窝岛分场,可以随时核实。”

吕律有意提及雷蒙,那是因为军人跟军人之间有着天然的亲近,更容易借此打消张韶峰的疑虑,拉近关系,因为,在部队呆过,都接受过差不多的训练,行事准则,看人等方面,更接近。

张韶峰点点头,随手将资料递给陈卫国:“叔啊,你看看,我觉得这资料没问题。”

陈卫国偏头看了看张韶峰:“你看过就行了,我有啥好看的。”

“还是看看吧,你可是屯长!”张韶峰认真说道:“万一到时候有人问起,说不出来可不好,总不能说不清楚,不知道,或者干脆推给我吧?”

很显然,张韶峰是清楚陈卫国为人的,早早地把一些路给堵住。

“也是!”陈卫国干笑着,接过吕律的那些资料。

张韶峰则是看着吕律,问道:“既然回了海城,为啥还回来?有在农场工作的经验,也有熟人,应该直接回农场啊,怎么跑到我们这旮沓来了?”

对于这样的问题,吕律一点都不意外。

这是大多数人在初步了解他的时候,都会有的疑问。

陈秀玉、陈秀清、王德民,包括周方敬都曾问过。

当下,他又将自己回到海城后的过往以及返回北大荒的原因说了一遍。至于直接到兴安岭,他只说自己觉得这地方挺好,想换一种生活。

说完后,吕律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在那活不是活,不如选个自己喜欢的方式。”

对此,张韶峰点点头,他也知道,经历海城那些破事儿,心情不会好。至于来到这里,则被他认为是吕律不好意思去麻烦熟人。

毕竟,知青回城,那可是跟逃回去没什么区别。

逃也似地离开,又腆着脸回来,这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很正常。

张韶峰倒也能理解这种心理,毕竟也经常跟外面接触,听闻过很多知青返城混不走的消息。

他倒是挺欣赏吕律那句“在那活不是活,还选个自己喜欢的方式”,那种随性的好心态。

“叔啊,我问完了,觉得没啥问题。”

张韶峰侧头抬头看着陈卫国:“你觉得咋样?”

“听上去是没啥问题!”

陈卫国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资料还给吕律:“但归根究底,他这也是盲目流动的人,现在可不允许,这种情况,按照政策,那是得上报,接受管教然后遣返的。”

一听这话,吕律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暗道:就知道这老东西会出幺蛾子,来了……

吕律正想说上两句,没想到,张韶峰倒是先开了口:“叔啊,政策是那么个政策,可主要面对的是那些盲目流入城市的人,城里工作岗位紧张,人员不容易安排,还不好管理,这想得通。但咱们这是大山里边,有的是地儿,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

这山里的屯子、林场、矿区、农场等周边,就有不少外乡人落脚,也没见谁动不动就上报遣返啊。

谁都会有个难处不是?

既然容得了那么些人,怎么就容不下这爷们,我看这爷们挺好,留下来,对咱们屯是件挺好的事儿。

屯里懂打猎的就没几个,不时有野猪、狼、熊等野物下山祸害,这爷们才多长时间,接连就干了两熊,杀个野猪啥的,自然也不在话下,多打掉一些,对咱们屯的祸害会小一些,人畜也能更安全,而且,大伙也能跟着沾点光,分点肉,肉油紧缺啊。

再说了,区上为啥每年给屯里安置外乡人的名额,这就很能说明上边的态度了。

叔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也是吕律想说的,只是没那么直接,会更委婉一些。

陈卫国听了以后,点点头:“不愧是当过兵的年轻人,头脑就是灵活。要留下也行,不过,还是得按规矩来,得让屯里的人认可才行,大伙都认可了,我自然也没话说。这需要时间好好考察考察啊,老话常说:日久见人心。相信大伙的眼睛是雪亮的!”

主要是要让你认可吧!

吕律心里不屑地一笑。

这话说得漂亮,两人明知道他心里有鬼,但无论是吕律还是张韶峰,都不好去挑刺。

有些话,就不好放在明面上来说。

而且,盲流想要融入屯里,就得得到屯里绝大部分人的认可,这是规矩没错,但其实到头来就他几句话的事情。

吕律倒也不急于一时,总之,今天这次碰面,也算是一次不小的进步,省了登门拜访的麻烦。

“那就按照规矩来吧,我相信大伙会认可我的,只是麻烦屯长和主任还大老远往我这边跑一趟……要不,跟我到我地窨子里面去喝点水。”吕律笑道。

“就别去了,事情已经了解了,这时间也不早,天黑了回来的路可不好走,以后也有得是机会对不对,就省得来回跑了……对了,爷们,我看你扛着枪、别着斧头,还领了狗,这弄得全副武装地,这么晚出来,是要干啥去啊,总不能晚上还去打猎吧?”

陈卫国上下打量着吕律,笑着问道。

“我就是想到屯里清子家去问问,看他们家有没有木板架子,借两个来用用。这不天晚了,等回来的时候得走夜路,就把吃饭的家伙都带上了,这山里危险啊,得防着点。”

吕律这可不仅仅是在防野兽,更是在防人。

“是得防着点,既然是到屯里,那就一起走吧。”

三人一路朝着秀山屯走去。

“爷们,你这借木板夹子,是要打什么呀?”陈卫国边走边问。

“还能打啥,就是些兔子、黄皮子之类!”吕律随口说道。

他可没傻到告诉别人自己准备去弄水狗子,那值钱东西,容易招人眼红,尤其是像陈卫国这种,真知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捞点甜头。

想想前世经历的种种,吕律可不想让他再占自己的便宜。

有便宜,那也得看是谁。

有的人,就不配!


吕律随着陈秀玉进了屋子,被招呼着坐到炕上。

早已经准备好,一直在灶上温着的菜很快被马金兰和陈秀玉两人端上炕桌。

整整八道菜,早些天被送来的熊掌被他们生生留到了今天,烀得烂熟。

陈秀玉已经过世的父亲,也是顶好的猎人,以前没少吃熊肉,对熊掌这道菜,娘俩都很有心得,味道绝对不比吕律自己做的差。

他们还把家里的母鸡宰了一只,用去年晒干保存的榛蘑炖出来,妥妥的小鸡炖蘑菇,东北名菜。

这算是两道硬菜了。

另外就是生腌的小根蒜、凉拌的婆婆丁,一碗荠菜炒蛋,一份焯水凉拌的刺嫩芽,炒土豆丝和一碗熊腿肉炒大葱。

八道菜,别看野菜占了半数,但这也是待客极高的规格了,而且,这些野菜都是时鲜山菜,每一样都是好东西。

陈秀清见菜已经上来,立马将今天出去散步顺便到小卖部买来的北大仓酒盖子打开,先给吕律倒酒。

这酒酒质清亮透明,呈微黄色,幽香纯正,入口柔和绵甜,是款不折不扣的好酒。

以北大仓命名,是因其见证了北大荒开垦的过程。

这款酒,在后世可是黑龙江的地理标志产品。

大概是东北冰天雪地时日较长,喝酒有驱寒作用的原因,东北人大都善饮,就连不少女人也酒量惊人,有的时候两口子在家,经常能碰上几杯,胡天海地。

吕律盯着酒,在差不多二两的时候,赶忙让陈秀清止住:“酒是好东西,但喝适量了就行……你身上有伤,你也少喝点。”

“这怎么行,怎么也得满上。”陈秀清继续押酒。

满酒待客,这是规矩。

吕律很干脆地伸手将碗口盖上:“我酒量不行,喝多了怕是都回不去。”

“回不去就回不去呗,跟我一起住不就完了。”陈秀清笑道。

“那也不行……”吕律很坚决。

在东北,少不了酒,吕律也很好酒。

眼前的北大仓酒,他前世往来海城和东北,没少喝,兴起的时候甚至能对瓶吹。

不过,那是前世的事儿了,他可没忘记,自己最终弄得倾家荡产,就在酒桌上,这事儿,刻骨铭心,这一世,他不想重蹈覆辙。

见吕律坚持,陈秀清也不勉强,给自己也倒了差不多二两的样子,招呼吕律动筷。

旁边,陈秀玉和马金兰伺候着,吕律看了看她们,见她们没有丝毫上炕一起吃的意思,便招呼道:“大娘,老妹,一起吃啊,家里有客女人不上桌,这规矩可不太好,这是把我当外人呐。”

他直来直去。

终究要成为一家人的,他实在见不惯这种见外的规矩,毕竟是重活一世,这习惯在后世早已经被摒弃,那有哪么多讲究。关键是这桌上,就他和陈秀清两人,未免也太冷清。

想了想,吕律又说道:“王大爷这段时间,没少来给清子诊疗,他那么照顾,清子这能下地了,也得把人叫来,好歹也算是表示一番心意。”

陈秀清憨厚实在,不善言辞,吕律只能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帮忙指点张罗。

听到吕律这么说,陈秀玉立马明白他的用意,屯里唯一的一个赤脚医生,关系得维续好。

而且,这段时间,王德民有事没事就会过来溜达一趟,原本那些换药之类陈秀玉或是马金兰就能完成的事儿,他都亲自上手,陈秀清才会恢复得那么快。

就冲这一点,就该请。

对,关系就得靠维续,多走动,才能四面开花。

陈秀玉立马应了一声,出了屋子去请王德民。

十数分钟后,王德民请到,笑呵呵地上了炕。

吕律更是叫上陈秀玉和马金兰,一起动筷,当然,也没忘记跟王德民说:“大爷,我是外地人,我们那边没那么多规矩,在我认为,都是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我心里可没什么三六九等的说法,您老也别介意。”

他自己无所谓,不代表王德民这个老东北也无所谓,不少东北人家,哪怕到后世几十年,这样的规矩依旧遵守着。

殊不知,王德民点点头说道:“就该这样。说起来,这秀山屯的人,其实都算不上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可以说是来自五湖四海,讲究那些干啥。”

吕律微微一愣,这一点他还真从未听说过,连忙问道:“大爷,这有什么说道吗?”

“其实啊,咱们屯里最开始住着的老辈人,是清朝那会儿平定三藩后,流放到这边的驿站站丁,又叫站人。

那时候老毛子侵入外兴安岭(雅克萨战役),所以,出于驻守和军事的考虑,清朝从吉林到瑷珲,设了不少驿站,促进边防,这些驿站,用的就是我们祖上那些没什么罪,被事情牵连而被流放的人。

东北这边,被清朝视为龙兴之地,他们入关后,就将这边封了起来,不准外人进入。

这一封就是两百多年,所以,明明是好地方,却没什么人,鄂伦春、满族人等,才是这里的原住民。

再后来,闯关东来的人更杂,小日子为了掠夺咱们这的资源,更是将分布四处的人汇集到一起逼着为他们卖力。

所以,细细说起来,咱们这屯,祖上云南人、广西人、广东人,山东人、河北人……都有,真正的五湖四海是一家!我祖上就是云南人。”

王德民说起这些,如数家珍。

吕律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原先只知道,清朝对这边进行长达两百多年的封禁,所以,孕育出了东北这大好的资源。

只是可惜了这大片的黑土地,明明种啥长啥,却两百年闲置。

没想到,秀山屯还有这样的来历,而且,似乎有不少屯也是这样形成的。

却听陈秀清说道:“我曾听我爸提过,我祖上也是云南的。”

吕律又是微微一怔,前世入赘陈秀玉家里,他可从没听这么说过,他顿时笑了起来:“我也是云南人,小时候随母亲流落到海城的。”

这一说,还凑一块儿去了。

屋里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这一顿饭吃下来,有说有笑,就真的有滋有味了。

大半个小时后,桌上只剩下些许残羹,吕律只喝那二两,但王德民被他和陈秀清轮番敬了不少,吃饱喝足后,跟几人打过招呼,哼着小调优哉游哉地回去了。

吕律也准备走,却被陈秀清拉住。

“还有事儿?”吕律问道。

陈秀清点点头,小心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将里面半干的熊胆取了出来:“这熊胆,本该就是你的,我不能要。”

“别忘了那个规矩,山财不可独享,何况,我就是捡了个便宜。”吕律推了回去。


那是一头至少也有六百斤的棕熊,熊霸级的存在。

它此时就站在水潭边缘的石头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水塘。

正因为不动,又有稀疏林木遮掩,加上棕熊的毛色,粗略瞟过,更像是块大石头,不易察觉。

哪里,吕律之前瞟过一眼,就以为是块石头,等到再靠近些,突然辨认出是头棕熊的时候,心头的惊骇更甚。

尼玛,再往前走,就送到棕熊面前去了。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捏了一把。

兴安岭的山里,水流纵横。

而这些清澈的河流中,滋养着上百种鱼类。

独特的环境加上优良的水质,让这些生活在其中的鱼类有了更为丰富的营养,也更为鲜美。

其中不乏名贵鱼种,在后世,那得是花大钱才能吃上的好东西。

这棕熊,显然就是在河沟里捕鱼。

猫了一冬,入春了,正是它急需补充能量的时候。

这么大块头,又是饥不择食的时候……惹不起,也不敢惹!

吕律很清楚,硬上的话,那是嫌自个命长。

所以,他在隔着几十米,看到那头棕熊的一瞬间,立马蹲了下来,藏在山石后面,将元宝的嘴巴捏住,生怕他发出声音惊到棕熊。

可元宝的嘴巴被捏住了,三条狗崽却是无法顾及。

见吕律躲了,反倒一个个呜呜地发出凶声,声音不大,但几十米的距离,即使有水流声遮掩,也很容易被听觉敏锐的棕熊听到啊。

他猫着腰稍稍从石头后探头,看到棕熊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他这一探头,也让自己暴露在棕熊的眼前。

“完犊子了!”

吕律神经一下子绷得更紧。

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个时候转身就跑,对于棕熊而言,就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反倒会成为棕熊的追击对象,可不跑的话,遭到攻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饿极了的棕熊,很容易将见到的活物当成猎物。

偏偏三条狗崽还在奶凶奶凶地呼噜着,这就有些要命了。

对于棕熊而言,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轻易就能将它激怒。

果然,棕熊扭转身形,从石头上跳下,冲着吕律的方向就是一声瘆人的咆哮,听得吕律心脏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既然已经被棕熊看到,躲也不是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动声色地慢慢后退,期盼棕熊不发狂,不追击。

至于吹嘘的装死不动,以吕律对熊的了解,知道那纯粹是在找死。

他面色上看着平静,实则心里慌乱无比,平生第一次碰到这种糟糕透顶的情况。

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砰砰砰鼓动着,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的心脏,他猫着腰,右手紧紧地抓着大斧斧柄,左手则搂着元宝,双脚轻缓地,一点点后退。

这一秒秒的时间,似乎一下子被放大了千百万倍。

见到吕律领着元宝在在后退,三条狗崽也跟着跑了回来。

河湾处不过十数米的一段距离,此时遥远无比。

突然,棕熊动了,朝着吕律所在方向,甩动着粗壮的膀子,靠近几步,然后人立而起。

那一刻,吕律的心凉到了极点,不敢再乱动。

然而,棕熊只是凝立几秒钟,双掌重新落地,一步步继续靠近。

眼看着棕熊越来越近,吕律终于绷不住了,他现在完全能肯定,自己被棕熊盯上了,他没法多想,转身就跑。

棕熊哪会轻易放过他,立马跟着狂冲过来。

人哪里跑得过熊啊。

固然此时熊掌不够厚实,踩在河滩的石砾子上会疼,影响行动,但吕律也好不到那里去,他脚上的伤一样没有痊愈。

就在他都以为自己会有灭顶之灾的时候,元宝却是狂吠着朝棕熊冲了出去。

三条狗崽也不忘凑热闹,跟着元宝冲。

只是,它们毕竟还太小,根本就跟不上,很快被元宝甩在后面一大截。

吕律往前冲了一段,脑袋里很慌很乱,但听到元宝的吠叫声却是如同有一道闪电在脑袋中闪了一下。

这些日子的相处,元宝已经不知不觉地在他心里扎了根,如兄弟一般,被他视为自己在这荒野山岭扎根的最大助力。

而且,元宝这样的举动,纯碎是为了拦下棕熊护主啊。

如此灵性的猎狗,损失了必然是终身的遗憾。

吕律在那一刻,不知哪来的勇气,猛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朝着棕熊迎面冲过去的元宝,脑袋也跟着清明了很多。

他很清楚,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元宝在它面前有多么脆弱,但凡是被扫中一巴掌,非死即伤,何况,还有三条凑热闹的狗崽。

前世,他可是见过五条训练有素的猎狗,为护主想要拖住熊霸,分分钟内被团灭的惨烈情景的。

熊霸皮糙肉厚,生命力极强,即使猎狗下口再狠,所能造成的伤害,也大都是皮外伤。而往往在这样的撕咬中,发狂的熊霸不管不顾起来,绝对凶残,其灵活程度也绝不能小觑。

要知道,这还得是几条狗围攻,创造出机会才能咬到。

而猎狗被棕熊拍到,往往只是一爪子的事情。

棕熊锋利的爪子,得有十厘米那么长,一巴掌的威力,能轻易拍死一匹马。

吕律甚至还听闻过有东北虎被棕熊拍死的事情。

单独一条猎狗,很难寻找到下口的机会。

看着元宝冲到面前,棕熊迎面一巴掌扫去,被元宝灵巧地跳到一旁避过,棕熊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继续朝着吕律狂冲过来。

无论是野猪还是熊,有人在现场的时候,它们攻击的首要目标,往往是人。

在这年头,对于这个原因,很多猎人都说不清道不明。

吕律好歹也在后世生活了几十年,尤其是手机、互联网的兴盛,了解了不少知识的他倒是知道。

那是因为,不少动物,是以高矮来判断强弱。

直立行走的人,在这些动物眼中,就是最具威胁的存在。自然成为首要解决的目标,是它们的本能。

见没有拦下棕熊,棕熊继续朝着吕律冲来,元宝瞅准机会,紧追其后,冲着棕熊屁股上就狠狠地捞上一口。

棕熊吃痛,这下,它无法无视元宝了,猛然转身就是接连两爪拍扫过去。

元宝警觉,早已经松口跳向一旁,堪堪避过。

可就在这时,三条狗崽已经跑到了棕熊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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