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规梵清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伽蓝如梦情如尘(林清规梵清)》,由网络作家“塔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神女清规,情劫难渡,愿返回天界受罚。”林清规又哭又笑,含泪捏碎了手里沾血的玉符。屋内朔风平地而起,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虚空响起。“历劫未成,回天界须受八十一道天雷惩戒,有魂飞魄散之险,你可知?”“知。”“斩断尘缘,凡间肉体死亡,再无回头之机,你可知?”林清规面无血色,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开口:“......知。”一念花开,一念花落。她太执拗,红尘苦海这样多的人,她却偏偏爱上了一位佛子。想要渡佛渡劫,万事两全。可最终还是为这爱疼痛难忍,入赘阿鼻。自惭多情污梵情。想到一个时辰之前,他冷漠要求自己的场景,林清规眼泪潸然而下。“你是玉瑶的血亲,只有你的血,可以温养她的身体。”“从今天起,你需每日取血,给她做药引。”梵清的表情平静,像是在说一件...
《小说伽蓝如梦情如尘(林清规梵清)》精彩片段
“神女清规,情劫难渡,愿返回天界受罚。”
林清规又哭又笑,含泪捏碎了手里沾血的玉符。
屋内朔风平地而起,一道冷漠的声音在虚空响起。
“历劫未成,回天界须受八十一道天雷惩戒,有魂飞魄散之险,你可知?”
“知。”
“斩断尘缘,凡间肉体死亡,再无回头之机,你可知?”
林清规面无血色,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开口:“......知。”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
她太执拗,红尘苦海这样多的人,她却偏偏爱上了一位佛子。
想要渡佛渡劫,万事两全。
可最终还是为这爱疼痛难忍,入赘阿鼻。
自惭多情污梵情。
想到一个时辰之前,他冷漠要求自己的场景,林清规眼泪潸然而下。
“你是玉瑶的血亲,只有你的血,可以温养她的身体。”
“从今天起,你需每日取血,给她做药引。”
梵清的表情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还有你母亲,她生你养你,如今只是要你一点血而已。”
“我不明白。”
林清规声音哽咽:“为什么给她和母亲治病,需要用我的血。”
看着面前表情冷漠的男人,她流泪摇头:“日日取血,我会死的。”
“只用你那么一点血,怎么会死。”
梵清表情平静:“林清规,你要是还有点廉耻之心,就不该拒绝。”
他一身白衣胜雪,眉眼如画,看过来的眼神却冰冷如刀。
都说佛渡无量众生,可是梵清身为佛子,对她只有恨意。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耳鬓厮磨,做尽男女间最亲密之事。
他紧紧抱着她,求着她不要离开。
明明他们七日后就要成亲了。
圣上赐婚,佛子还俗。
林清规凝视着他俊秀的眉眼,心中酸涩难言。
“梵清,我们就要成亲了,我是你的妻子啊。”
她看着满桌的喜帖,红纸热烈,金字醒目。
就在刚才,她还满怀欣喜的往上面写着名字。
下一瞬,他就要提出了荒唐的要求。
“神医说了,补药加了你的血,事半功倍。”
人有多少血可以取。
而她被日日取血,又有几日可以活?
“当初我被人追杀,是玉瑶舍命救我,落下心疾。你却趁我虚弱,下药引诱我破戒......”
“你坏我修行,破我佛法金身。即便这样,我也答应陛下娶你,对你负责。你还想要什么?”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襟。
“是不是还想要我拿身体来换?”
林清规浑身发抖,屈辱涌上心头:“别脱了!”
她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梵清,不管你信不信,你被人追杀,救你的人是我,不是玉瑶。”
“我们两个发生关系,也不是我给你下药,是你主动的。”
她闭上眼还能想起,那天晚上他是如何面无表情扔掉袈裟,如何用佛珠缠住自己的脚踝,如何......一步步拉着自己沉沦。
可是。
“如果救我的是你,为何你身上没有伤口,反而玉瑶被一箭穿胸,我醒来的时候,你安然好眠,毫发无伤。”
因为我体内还有最后一丝神力!神力恢复了我的身体,我是被活活疼晕的。
她想开口解释,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天道限制,关于神力的事,竟是一点都说不出来。
“如果是我主动强迫你发生关系,为何你不挣扎呼救,反而顺水推舟。”
梵清声音冷淡:“你如何解释。”
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愿见你痛苦挣扎!
林清规紧紧握着拳头,手心几乎攥出了血。
她本是上界神女,奉天命下凡历劫,前八世世世圆满,唯独这第九世,懵懵懂懂长到及笄,都不知道自己要渡哪一劫。
直到她在佛法大会上,看到了垂眼看人间的梵清。
先天佛骨,不染尘埃。
一眼心动。
她当下就明白了。
这一世渡的是情劫,与她有关的,正是那清高出尘的佛子。
那一晚他抱着自己,竭尽全力抵死缠绵,脸上却全是忏悔和泪水。
“我心有魔障,罪孽深重......”
他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眸泛红,绝望悲伤。
在累极晕倒之前,她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死志。
也正是那一刻,林清规下定决心替他隐瞒。
“佛子高洁,定是你下药引诱他犯错!”
面对第二日众人的指责,林清规选择了沉默。
而梵清看向她的眼神,也由愧疚变成了痛恨。
他恨她给他下药,恨她破他金身。
“我解释不了,总之我没有撒谎。”
林清规口中发苦,努力压下心里的痛楚。
“勿要多言,快些取血吧,玉瑶还在等。”
梵清递过手里的匕首,取出一个玉碗。
“日日给她和母亲取血,我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林清规面无血色,死死咬着牙齿,嘴里几乎泛出血来。
“哪怕这会要我的性命,你也不在乎?”
她满怀期翼,又问了一遍。
梵清面色一变,最终还是冷淡开口:“只用你那么一点血,怎么会死。”
“好......好......”
林清规胸口泛起尖锐的疼痛,她颤抖拿起匕首,在腕间狠狠一割。
鲜血从雪白的腕间汹涌而出,很快流满了玉碗。
看着梵清匆匆而去的背影,她边笑边哭,从怀里掏出一枚泛着微光的玉牌。
鲜血浸透玉牌,她用力一把捏碎。
“神女清规,情劫难渡,愿返回天界受罚。”
......
即便回去后要遭受八十一道雷劫,即便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她也该走的。
一道惊雷炸响在天空中,窗外黑云压城,暴雨瓢泼。
“允神女清规,七日后回归天界。”
虚空中的声音消散,林清规手心突然出现一个泛着金光的“七”字。
腕间的伤口狰狞,她怔怔看着消失的金字。
就这样吧,七日后,她会抛弃一切,永远离开。
什么情劫,什么梵清,都无所谓了。
林清规看着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纯良无害。
鱼纹,这是在嘲讽她多余。
她当真没有恶意吗。
见林清规沉默不语,林玉瑶眼神微变,下一秒捂着脸哭了起来。
“姐姐,对不起,那件金凤嫁衣正好是我的尺码,我不是故意不给你的。”
“姐姐你不要怪我......”
梵清皱眉,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不过一件嫁衣而已,穿什么不是穿?你至于迁怒玉瑶吗?”
他唇角威压,眼神不悦:“玉瑶身子不好,你何必惹她伤心。”
林清规自嘲一笑:“从你们进门到现在,我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明明也看到了前因后果。
自己什么都没说,可是仅仅因为林玉瑶几滴眼泪,他就慌了心神。
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她。
“姐姐,我知道你怨恨我,因为我插在了你和梵清中间,可是我是真心爱他,如果你怪我......”林玉瑶看着梵清,哭的梨花带雨:“你别娶我了!那嫁衣给姐姐穿吧!”
梵清脸色微变,嗓音透着冷意:“别胡说,婚期都定了,我一定会娶你。”
“金凤嫁衣本就是给你的,除了你,别人谁也不配穿。”
林清规脸色霎白,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指尖忍不住颤抖。
“两位想亲热,我给你们腾个地方。”
林清规起身下床:“我去给母亲献血,这床......你们随便用。”
梵清不可置信抬起脸,脸上清冷尽退:“清规,你在胡说什么?”
“还没有成婚,我怎么能......”
话没说完,玉瑶突然晕厥在他怀里。
“玉瑶,你怎么了?”
他顾不上再继续说话,急忙低着头查看怀里的女人。
林清规不愿再听他们的声音,快步离开。
进到母亲屋子的时候,还没开口,就迎来了当头一喝。
“跪下!”
永昌侯夫人脸色阴沉,眼底划过阴霾:“听说你为了一件衣裳,把你妹妹气晕了?”
林清规跪在床前,不答反问:“从小到大,妹妹抢了我那么多东西,衣服,首饰......母亲可曾帮我说过一句话?”
“妹妹给我的嫁衣选了鱼纹,嘲讽我多余,母亲可曾跟她说过不妥?”
她本以为母亲会心中有愧,多多少少安慰她几句。
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只茶杯。
瓷杯狠狠砸在她的额头,林清规眼睛一闭,头上传来剧痛。
“你这是在质问你的亲娘?我生你养你,竟轮得到你来审问我了?”
永昌侯夫人勃然大怒,胸口剧烈起伏:“你这个畜生!”
林清规缓缓睁眼,鲜红的血液淌过眼角,眼前血红一片。
“那天晚上,不是我给梵清下药,母亲你比谁都清楚。”
“回房休息之前,我一直都在给你捏腰捶背,根本没有时间下药。”
她脸上沾满了黏稠的血污,此刻全被泪水淹没:“是玉瑶吧。”
“只有玉瑶,才有下药的时间。”
“也只有她,才会让你们这样急于隐瞒。”
“啪!”
永昌侯夫人脸色骤变,一巴掌甩在了林清规脸上:“你给我闭嘴!”
还没等林清规反应过来,又一掌狠狠掴在了她的脸上。
“我是你母亲,我说是你就是你!你妹妹自小乖巧听话,怎么会做出那种下作的事情?”
“也只有你这样毫无廉耻,撒谎成性的人,才那般下作,上赶着爬床!”
永昌侯夫人接连甩了三个耳光,直到林清规的嘴角流出血渍,这才停了手。
林清规脑海一片空白,脸颊高高肿起。
她似哭似笑,伸出手腕轻轻一划,鲜血流了满满一碗。
“母亲,你生我养我,我该割血报母恩。”
她将盛满鲜血的碗,放到床头:“是我无能,得不到母亲的喜爱”
“以后我会让画屏来送药。”
她被打的头发散乱,身上血迹斑斑,满身狼狈。
往后退了几步,林清规重新跪下,磕了三个头。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看着她踉跄的离开的背影,永昌侯夫人冷笑一声:“装模作样!”
一计不成,这又装起了可怜。
说什么最后一次,她真就不信了。
三日后大婚,她还能不来给自己这个当母亲的磕头?
林清规再也没有过一次拖延,每天到了取血的时候,都顺从配合。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每次取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血液流的太慢了。
“这是补血补气的汤药,我喂你喝点吧。”
梵清轻轻舀起汤药,递到她唇边。
林清规虚弱靠在床头,讽刺一笑:“如果不是因为我取血困难,你也不会这么温柔对我吧。”
她曾经做梦都想他关心她,爱护她。
如今终于等到了他温柔呵护她的时候,可是他却只是因为,需要她的血。
说到底还是因为林玉瑶。
毕竟供血不足的时候,林玉瑶假装孝顺,要先紧着母亲。
梵清动作一顿,脸上愧疚:“对不起。”
“我自己会喝,不劳佛子辛劳。”林清规端起药碗,仰头将汤药喝个干净。
汤药滚烫,一路从喉间烧进心里,呛得她咳嗽不止。。
“你放心,定不会耽误给林玉瑶供血。”
她将药碗扔回桌上,避开他复杂的目光。
梵清并没有走,他在床边坐了很久,轻轻握住了林清规的手:“你救玉瑶,就等于救了我,你我两不相欠,我也不再恨你了。”
“等成亲后,我也会好好待你。”
“梵清,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欠你。”
林清规默默收回手,平静看着他:“从来都是你欠我。”
看着她心如死灰的眼睛,梵清心中一痛,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躁。
“这串佛珠伴我十余年,能够定心安神。”他褪下腕间的佛珠,套在她的手上:“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林清规怔然看着珠串,鼻尖檀香缠绕。
那一晚他不知在哪里误饮了春药,迷失了神智,就是用这串佛珠,绑住了自己的脚踝。
情到深处的时候,佛珠也随着动作晃动。
——“你知道他有多喜欢我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不忍心让我难过,跟我亲热的时候,体贴温柔,唯恐不能令我快乐。”
玉瑶的话回荡在耳边。
林清规脸色陡然一白,将手里的佛珠扔到了地上。
永昌侯府就这么大,那晚究竟是谁给梵清下药,她不信父亲母亲查不出来。
他们捉奸当天,迅速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是下定决心要舍了自己的。
她看着前院的方向,泪水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能够让他们这样在乎,不惜舍弃自己的,也只有玉瑶了。
明明自己也是他们的孩子......
林清规郁愤难发,胸口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既然他们这样不喜欢自己,那么走的时候,也没有必要留下自己的东西。
她吩咐画屏,将自己的东西归拢,全部摆到了桌子上。
东西实在不值钱。
好东西都被林玉瑶以各种借口借走了,再也没有还回来。
“取个炭盆来,全都烧了吧。”
画屏看着她面色苍白,形销骨立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小姐,你......”
林清规对着她微笑:“好画屏,你放心,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在这一世的时光里,父母偏心玉瑶,梵清误她恨她。
只有自小伺候她的画屏,坚定站在她这一边。
被父母斥责打骂的时候,是画屏挡在她面前,替她挨了不少打。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时候,也是画屏相信了她的话。
她就要死了,不能把画屏留在永昌侯府。
“这是你的身契,我已经去官府给你办好了手续,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我给你准备了二十亩良田,还以你的名义,在银装存了八百两银子。”
林清规眼眶微红:“好画屏,你别嫌少,我卖了所有的首饰,也只得了这一点。”
“我不走!”
画屏哭着摇头:“我要一直伺候小姐!”
林清规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傻姑娘,我就要死啦,哪里还用得着人伺候。”
画屏跪在地上,一边烧着她的衣服,一边痛哭。
“呀,这是怎么了。”林玉瑶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
画屏抹了抹眼泪,端着炭盆匆匆离开。
“姐姐,我是来谢谢你给我献血,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林玉瑶抿嘴一笑,笑容单纯。
“为了感谢姐姐,我和阿清刚刚去了绣坊,定了嫁衣。”
她笑眯眯打开桌子上的包袱,露出火红嫁衣。
“可惜龙凤呈祥,只剩下一套了。阿清做主,把金凤嫁衣给我了,只能委屈姐姐穿鱼纹了。”
“姐姐不会生气吧?”
这是她割腕放的血。
林清规不可置信看着母亲,她忍受疼痛,放了满满一碗。
母亲竟然这样毫不珍惜的摔在地上。
永昌侯夫人丝毫不觉得心疼,反而生气斥责:“你这是怨上我和你妹妹了?”
见林清规沉默不语,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梵清是高僧,你们的婚事是皇上亲赐,怎么能说让就让?你闹什么不嫁,这是抗旨!你这是置全家的性命于不顾!”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命鬼!你害你妹妹伤心,把我气病了都不够,还想拉着全家去死!”
她坐在床上捶着胸口:“我和你妹妹生病,用你一点血,你百般不愿,如今还用抗旨威胁我!”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生下来也该把你掐死,也就没有今时今日受的气了!”
字字戳心,难听至极。
林清规跪在地上,泪水流了满脸。
“你又惹你母亲伤心!”
永昌侯从门外大步踏进来,面色铁青:“你撒谎成性,如今还心狠手辣,不气死我们,你是不是不甘心!”
“父亲,不是这样的。”
林清规哭着摇头:“我从来都没有对你和母亲撒过谎。”
“当初是我救了梵清,我也没有给他下药,现在我愿意成全他和妹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也没有不愿意给母亲治病。”
“我懒得再听你辩解!你要是还有点孝心,就赶紧给你母亲做献血!”
永昌侯粗暴扯起林清规的胳膊,将她提到床边。
“放血!”
林清规刚放了一碗血,情绪激动之下头晕眼花。
又被猛地拉扯,一头撞在床沿上。额头青紫一片,瞬间沁出血珠。
手腕被再次割开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恍惚一片。
“六日后举办婚礼,你和玉瑶同时出嫁。你给我老老实实,不要再搞事!”
永昌侯的脸色难看。
林清规只觉得耳朵发懵,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口中血腥气一阵阵泛上来,被她强行压了又压。
直到被父亲赶出房门,她终究是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画屏惊呼一声,半拖半扶着她回到房间。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被一股大力用力提了起来。
“你在这装什么柔弱!我用你一点血,你就在这睡起了大觉!”
母亲的怒吼声响起在耳畔:“你为什么不去给玉瑶送血!”
她狠狠抓着林清规的衣襟,一拳一拳捶打在她胸口。
“你不去送血,你妹妹昏迷了,你就是不想让你妹妹好,你巴不得她死是不是!”
“跟她废话什么,赶紧取血!”
父亲烦躁催促:“快去拿碗。”
林清规还未回神,只觉得腕间一痛,一阵眩晕袭来。
等到父母急匆匆离去,她已经面无血色。
有人走近,给她轻轻包扎腕间的伤口。
林清规恍惚睁眼,看见梵清俊秀的侧颜。
“为什么不包扎伤口?”
林清规惨然一笑:“包了做什么,反正每天都要割开。”
他既然恨透了她,又何必假惺惺在这装关心。
梵清动作一顿,面色复杂:“清规,我们以后会是夫妻,何必非要针锋相对。”
“你做了错事,我愿意原谅你。等到玉瑶身子恢复好了,我们三个好好过日子。”
玉瑶,玉瑶,又是玉瑶。
他给自己包扎,是怕自己出事,不能再给玉瑶献血了吧。
林清规默默收回手,喉间腥甜。
这副身子本就在渐渐失去生机。
每一次取血,都在加速她的死亡。
她就快死了。
他还指望着六日后二女嫁一夫,完成圣上赐婚,三个人好好过日子。
可惜到时候成亲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窗外暴雨渐小,天色也暗了下来。
“大小姐,侯爷喊您去给夫人献血。”
自小跟着的丫鬟画屏,在外面小声提醒。
恍恍惚惚起身,林清规朝着母亲的院子走去。
路过玉瑶院子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屋内传来林玉瑶的声音:“阿清,这药太苦了,我喝不下......”
“怎么能不喝药,我来喂你。”
梵清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端起药碗,一勺一勺喂到她唇边。
耐心,温柔,充满深情。
一向冷淡高傲的佛子,为了她,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面。
林玉瑶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碗,笑着凑上去吻他。
他不闪不躲,眼神宠溺。
林清规僵在原地,任由雨水落在身上。
隔着珠帘,她却清清楚楚看见屋内紧紧拥抱的两人。
自从玉瑶拼死救他之后,自从知道玉瑶心中有他之后,自从陛允他娶妻之后。
“我会娶你,但同时我也会娶玉瑶。”
梵清面色坦然:“玉瑶身子落下病根,以后亲事艰难,她心中有我,我不能负她。”
他握紧手里的佛珠:“你放心,玉瑶心善,愿意容你。”
容你。
林清规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如同钢刀刮骨,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事你母亲也已经答应了。”
或许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痛苦,梵清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
他只是皱眉看着面无血色的林清规。
直到林清规咬牙妥协。
从那天之后,他们便毫无顾忌,肆意亲近。
那天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喉咙一阵发紧,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告诉母亲,我今日不舒服,怕是不能过去了。”
林清规头晕眼花,紧紧捂着胸口,对着画屏叮嘱:“明日我去给母亲献血。”
等到回屋,她呜咽一声,狂喷出数口鲜血。
当初这副身子受伤濒死,全靠神力支撑修复。
如今即将回归天界,维持身体的神力也要渐渐消散了。
随着神力消散,被神力掩盖的伤痕和疼痛,也会日日加重。
七日后,这副身体便会气绝身亡。
她努力擦干净血迹,捂着心口浅浅入睡,时不时疼的抽搐。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去前院看望母亲。
“你还好意思过来?”
刚走进院子,就被林玉瑶拦住了脚步:“为何昨日不来给母亲献血!”
“母亲生你养你,你怎么忍心看母亲生病受苦!”
“不过是一点血而已,你竟也吝啬,当真是白眼狼!”
林清规脸色一白:“玉瑶,你何苦这样刻薄。
“我刻薄?”林玉瑶嗤笑一声:“你怎么有脸批评别人?”
“梵清根本就不喜欢你,要不是你下药毁了他的清白,他会娶你?”
她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他有多喜欢我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不忍心让我难过,跟我亲热的时候,体贴温柔,唯恐不能令我快乐。”
她的话好像一把刀,搅得林清规的心骤然疼痛起来。
她停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进到屋里的时候,永昌侯夫人脸色铁青,躺在软塌上。
“母亲,孩儿来给您送药。”
林清规露出还未愈合的手腕,再次割开,让鲜血流入碗中。
“昨日孩儿没来,还请母亲不要责怪。”
“你若是怨我,不想来,便不用勉强自己。”永昌侯夫人眼神锐利:“让我死了你也称心如意!”
“母亲,我没有!”
林清规面色惨白,顾不上捆绑伤口。
“我生你养你,用你一点血,你竟推三阻四!清规,你真让我失望!”
“母亲,昨日我想来的。路过妹妹院子的时候,看见她和梵清正在亲热......”
林清规勉强笑道:“梵清要娶瑶儿为妻。”
永昌侯夫人脸色一僵:“清规,你是姐姐,她是妹妹,你本来也该让着她。”
“更何况,玉瑶和梵清两厢情愿,她又救了他一命。如果不是你下药横插一脚,他们早就成了好事了。”
姐姐应该让着妹妹。
玉瑶救了他一命。
是你横刀夺爱。
“你放心,梵清愿意对你负责,同时娶你和玉瑶。你们姐妹娥皇女英,也是一段佳话。”
“这本就是你欠他们的。”
林清规失魂落魄跪在床边,只觉荒唐可笑。
盯着木雕床上的花纹,她怔怔点头:“母亲说的对,我欠他们的,我该还。”
“不用我和妹妹同嫁了,我愿意退出,成全他们。”
话音刚落,只听“啪”得一声!
永昌侯夫人将手里的碗狠狠砸到了地上。
鲜红的血液洒在金砖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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