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虞月谢景澜的其他类型小说《姜虞月谢景澜的小说钓系长嫂守寡后,残疾小叔子强宠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五月微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驸马爷?那不就是谢云齐吗?姜虞月心中不觉冷笑,公主果然对他情深意重,竟还纡尊降贵替他拿药。“血心芝……”掌柜的听到这话有些为难,指了指一旁的姜虞月,“公主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敝店只有一株血心芝,可这一株昨日这位姑娘便下了定金要下了,恐怕……”闻言,宋锦婉斜睨了姜虞月一眼,但在看清姜虞月容貌之时眼底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转为了不易觉察的阴冷。姜虞月依旧身穿一身素衣,即便是裁剪并不那么完美的衣裳也并未掩去曼妙的身姿,粉黛未施也不掩底子的秀丽,一双美目若秋水,此刻正不卑不亢地望向她。京城里何时有了此等姿色的女子?宋锦婉自诩貌美,可见如此素净打扮依然姿色过人的姜虞月,没由来升起一丝敌意。“下了定金又如何?”宋锦婉双臂交叉于胸前,就差把...
《姜虞月谢景澜的小说钓系长嫂守寡后,残疾小叔子强宠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驸马爷?那不就是谢云齐吗?
姜虞月心中不觉冷笑,公主果然对他情深意重,竟还纡尊降贵替他拿药。
“血心芝……”
掌柜的听到这话有些为难,指了指一旁的姜虞月,
“公主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敝店只有一株血心芝,可这一株昨日这位姑娘便下了定金要下了,恐怕……”
闻言,宋锦婉斜睨了姜虞月一眼,但在看清姜虞月容貌之时眼底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转为了不易觉察的阴冷。
姜虞月依旧身穿一身素衣,即便是裁剪并不那么完美的衣裳也并未掩去曼妙的身姿,粉黛未施也不掩底子的秀丽,一双美目若秋水,此刻正不卑不亢地望向她。
京城里何时有了此等姿色的女子?
宋锦婉自诩貌美,可见如此素净打扮依然姿色过人的姜虞月,没由来升起一丝敌意。
“下了定金又如何?”
宋锦婉双臂交叉于胸前,就差把盛气凌人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这血心芝本公主要了,你开个价便是。”
姜虞月不欲与这身份尊贵的公主起冲突,可也不会将这口气就这么咽下。
“公主殿下还是去别处买吧,这一株我昨个便定好了,凡事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
“先来后到?”
宋锦婉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想要坐地起价也该换个说法,想要多少银子直说,不管你要多少本公主都给得起。”
瞧着宋锦婉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姜虞月暗叹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谢云齐和她在一起,也称得上是佳偶天成了。
“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我已先下了定金,那这株血心芝便是我的。”
姜虞月仍旧是不肯松口,声音同时也提高了几分,
“总不能因为您是公主殿下,便要强抢过去吧?”
药铺子的动静本就吸引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姜虞月这句话更是引起了人群中的窃窃私语。
宋锦婉虽说是公主,但也还是要顾及几分颜面的,若是她当街抢人药材的事情传扬出去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果然,宋锦婉听着外边的七嘴八舌的讨论声脸上也是红一块白一块的,见着姜虞月不肯松口,便将压力给到了掌柜的身上。
宋锦婉面色阴沉的开口道,“你这药铺子里今日压根就没有血心芝,你也该把定金退给她。”
掌柜的顶着她的目光,背后是止不住地冒冷汗,
“可是……可是血心芝分明就……”
“本公主说没有便是没有!”
宋锦婉居高临下盯着掌柜,轻飘飘落下威胁,“你这破药铺子还想不想开了?”
掌柜的霎时汗流浃背。
眼看宋锦婉以权压人,姜虞月心知肚明这血心芝要不来,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捞一波油水。
正当掌柜要改口之际,她率先开口,“罢了,既然这血心芝公主想要,那不如出一千两银子买走吧。”
一千两银子?
饶是她贵为公主,这一千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个女人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宋锦婉脸色一变,似有恼羞之状,一旁的侍女则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道,
“公主殿下,外边的人可都看着您呢。”
姜虞月不经意勾起唇角,美眸中似有狡黠闪过,“公主莫不是付不起这个银子?可你先前分明说得清清楚楚,不管多少都给得起。”
这话一出,宋锦婉胸口更是气闷不已。
可偏偏她堂堂公主,金口玉言,断不能当众自打脸面。
“一千两就一千两!”
宋锦婉自小金尊玉贵,从未受过这样委屈,瞪着姜虞月,咬牙切齿般应下来。
“那就把钱拿来吧。”
姜虞月倒是毫不客气地朝着宋锦婉张开手,“既然公主说了要给,那现在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若是等会人都散了我又没证据,岂不是平白吃亏?”
“你……!”宋锦婉一时语噎。
她平时要什么没有,别人都是自愿奉上的,哪有像姜虞月这么伶牙俐齿,还不识抬举真让她给钱。
没想到姜虞月竟然伶牙俐齿到了这个地步,若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依照着她的脾性,宋锦婉早就叫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打出去了!
可一千两银子又不是小数目,她怎么可能随身携带?
宋锦婉只想快些摆脱掉她,也等不及叫人来送银子,只得伸手往头上一摸,拔下两根金簪就扔到了姜虞月怀里。
“这两根金簪便赏给你了,价值必然是超过一千两银子的,这下你满意了?”
“公主殿下赏的东西,民女怎敢不满?”
姜虞月打量着这两根金簪,这金簪倒恰好是一对,纯金打造的簪子掂在手里便是颇有分量,上头雕刻的蝴蝶栩栩如生,周身还镶嵌着数颗宝石,将奢华二字刻画得当真是淋漓尽致。
虽是一笔意外之财,但宫中之物根本动不得。
不过留着,往后说不准也有用处。
姜虞月心安理得收了下来,笑意盈盈道谢。
看着姜虞月这样子宋锦婉便是来气,转头看向一旁的掌柜,怒喝道,“还不赶紧把血心芝拿出来?!”
掌柜的被这么一吼也是吓得一激灵,赶忙在柜台里翻找了片刻,这才取出来了个药盒子将其双手奉上。
“公主殿下,这便是血心芝。”
药材虽已抢到手,宋锦婉却不觉得解气,反倒是心疼起了她那两根簪子。
那可是皇兄送给她的生辰贺礼,不成想今日竟便宜了这贱人!
姜虞月得了好处本是打算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可瞧着这公主殿下似乎是个受不起激的性子,顿时计上心头。
既然都已经得罪了,那何不捞一波大的?
想到这个姜虞月随意指向了柜台上的一排药材,“掌柜的,你这几样药材多少钱?帮我包起来吧。”
宋锦婉此刻正在气头上,见姜虞月还要买别的药材,便立刻开口截胡,
“那些药材本公主也要了!”
看来姜虞月进京城给他治病不过是幌子,逃离谢家到京城来扎根做生意才是她的目的?
想到这些,谢景澜扯了扯唇,无波无澜的眼底若有一潭化不开的浓墨。
回神也有片刻的恍惚,他似因姜虞月牵扯情绪太多。
谢景澜背过身,冷淡声色渐远飘来。
“以后有要事再来禀告。”
吉祥盯着眼前男子漠然的背影,挠了挠头。
现在这关头,大少夫人的事…不算要事吗?
另一边。
“阿嚏!”
不知情的姜虞月猛地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小柳赶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眼底里带着些心疼,“莫非着了风寒?小姐定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也该好好歇歇才是。”
姜虞月则是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无妨,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编排我而已。”
不过这两天她着实是忙的够呛。
不但要去采买百里子玄指定的药材,还抽时间反复考察了一下周围几条街的生意,总算是敲定了两家价格不错同时经营情况尚可的铺子买下,现下能稍微歇口气了。
回到宅子里,姜虞月提着买好的药材,走进了谢景澜的院子里。
一进来就瞧见吉祥推着谢景澜轮椅,在亭子旁晒太阳。
“今日的药买回来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姜虞月轻车熟路地拿起一旁的药罐子就准备开始煎药,吉祥见状赶忙上前。
“大少奶奶,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奴才来做吧。”
“不必了。”
姜虞月摆摆手,这还真不是她想献殷勤。
“这药材金贵,火候这些都要细细把控,若是稍有不对药效便大打折扣,煎药这活你是外行,还是我来吧。”
见着她这么说,吉祥也只能退下。
正午光辉顺势而下,将谢景澜苍白的面容镀上暖光,显出几分气色。
姜虞月瞧见这幕,定了睛。
谢景澜本就姿容过人,沐浴在阳光之下,若无视那腿疾,当真如天上的仙人般好看。
只可惜,谢景澜一张口,便生生折煞了这份仙气。
“我瞧着大嫂平日里不是比那朝廷命官还忙,怎的今日得了空还亲自过来煎药了?”
他语含暗讽,墨眸敛在光影之下,深不见底。
周遭的气息,一瞬骤降。
“忙?我忙还不是为了给你找药材。”姜虞月戳了戳药罐子,没好气道,“你以为百里子玄开的药方子都是什么便宜货吗?他可是专奔着那些珍稀又昂贵的药材开的。”
就算她是自我感动式付出,谢景澜也没必要如此不给她面子吧?
“我每天都要跑遍几乎整个京城的药铺子才能给你找齐,且这药材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你以为我在忙什么?”
吉祥下意识瞅了眼谢景澜的神色。
姜虞月口中那些珍稀药材,主子的库房里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虽然吉祥是站在谢景澜这边,但想着姜虞月数日奔波,也不免有些同情。
“你理由倒是不少,若是真嫌麻烦,那就不该带我上京城。”
谢景澜语气里的漠然不减,许是气色好了些,瞧着褪却不少冷淡。
姜虞月见他这个样子眉头一挑,如今她也算是把谢景澜的脾性摸了个七七八八,听他这话便知道是心情好了不少了。
这嘴倒是比什么都硬。
谢景澜坐在一旁的轮椅上,看似闭目养神,却是没错过姜虞月的任何一个动作。
煎药当真是个苦差事,姜虞月细细把控着火候,药液由冷到热再逐渐沸腾,而后又改为小火慢慢熬煮,使得汤药逐渐浓缩,独属于药材的气味逐渐弥漫至整个院子。
等到姜虞月把药煎好,就是一个多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看着呈上来的又是黑乎乎的一大碗,谢景澜蹙着眉,下意识往旁回避了一下。
姜虞月紧盯着他的举动,“怎么?莫非三弟还跟小孩子似的怕吃药不成?”
谢景澜面上划过一丝不虞。
然姜虞月恍若不察,舀起一勺汤汁,递到他唇角,“是不是得要大嫂哄着你才肯喝?”
谢景澜:“……”
懒得跟她辩驳,夺过碗便直接一口闷了。
见状姜虞月又是夸奖似的,“这才对嘛,别跟小孩似的。”
吉祥在一旁看着谢景澜脸上这微妙的表情,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这还是头一回见殿下被吃得死死的!
但隐约察觉到杀意,吉祥连忙寻个由头回避。
“我去给三少爷倒杯茶漱漱口。”
而姜虞月瞧着吉祥转过身去,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蜜饯塞进了谢景澜的嘴里。
谢景澜瞳孔微缩,还没等他开口,只见姜虞月的脸迅速靠近,柔软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嘴唇上轻贴了一下,而后又立刻拉开了距离。
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他微怔的片刻,只见她笑意盈盈,仿若方才只是幻觉。
如果口中蜜饯不曾存在。
口中弥漫着甘甜的味觉,将喉间的苦涩压下。
他将蜜饯咽下,状似无意般别开脸,撇下一句警告。
“我劝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什么得寸进尺?”姜虞月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那登徒子般的行为不是她做的一样。
“只是三弟嘴巴太毒了,想尝尝你的嘴到底是不是那么硬,结果不是还挺软的嘛!”
听着她这番谬论,谢景澜启唇欲相讥,余光却瞥见吉祥端茶而来。
不知是按捺的思绪再次躁动,还是何种状况,谢景澜只想眼不见为净。
“吉祥,送客。”
吉祥不知这又是怎了,只能按令去做。
对此姜虞月并不在意,弯唇笑着,“看来三弟面子还挺薄,就不劳烦吉祥了,我自己走就是。”
说完,仅留下一抹潇洒离去的倩影。
吉祥满头雾水,看了眼谢景澜,却不料根本没有他所想的震怒之色。
虽还是一副冷面,但谢景澜的雪白耳尖,此刻红得发烫。
而隐匿在暗处的暗卫目睹了方才发生的种种,心中则是有些说不清道明的滋味。
从未碰过女人的殿下,竟被一个看似娇弱的女子突袭了。
不知殿下是否会论他们失职……
……
次日。
许是有了昨天的突破口,姜虞月睡得相熟,起身精力满满,一大早醒来便是直奔药铺。
谢景澜的药方里有一味血心芝是最难寻的,所幸昨天那个药铺掌柜的说今日还会到一株,姜虞月便早早的就预定好了,今日只要去取便是。
可姜虞月刚一走到药铺子门口,便看到了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虽说这京城里达官贵人云集,华丽一点的马车也是寻常,但如此招摇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掌柜的,我来取昨日定好的血心芝。”
姜虞月这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位一道高扬女声,打断了她。
“血心芝?本公主要了。”
公主?
姜虞月眼眸微闪,转过头去一看,竟和谢云齐攀上的那位公主宋锦婉撞上了!
不过这前世里她和这位公主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当初谢云齐刚一回家便急不可耐的把她给弄死了,但这公主知不知道她姜虞月的存在,她还真有些说不准。
“原来是华锦公主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莫怪。“
掌柜的见状赶忙迎了上去,语气里尽是恭维。
“方才听说你这里有血心芝?本公主要了。”
宋锦婉甚至懒得瞧他一眼,婉转如莺的语调,口吻却极为不善。
“未来的驸马爷身子尚未痊愈,正是需要这种好药材补一补。”
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姜虞月也真是敢说。
谢景澜眉头微跳,看着面前对着他巧笑嫣然的女子,心里又恍然几分躁意。
“既然如此,你另寻一个好看男子便是。”
“那怎么能一样,要选便要挑个顶好看的,其他人比不得你。”
这番话,谢景澜自认定力十足,淡漠神情也不免产生一丝裂痕。
可心底深处,却是微微一动。
起码在姜虞月看来,他是独一份的,并非可代替。
姜虞月见他神情略有松动,只以为有希望,而后她又是软磨硬泡了一番,但始终没能从谢景澜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她灵机一动,故作黯然转身,仅留下一个落寞背影。
谢景澜眸光瞥去,直至那抹身影彻底消失。
躲在屏风后的蒋非离半是震惊半是看好戏般走了出来。
他刚刚这是……撞破了谢家叔嫂的奸情?
整理了一下思绪,蒋非离收起玩味,坐在椅子上翘腿思考。
“我说,你应该也知道谢云齐还活着吧?这个姜虞月可是你现如今的大嫂啊!你要是真答应了她,你这连个名分都没有不说,而且你们这还是乱……”
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出来,谢景澜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蒋非离便识趣的立刻噤声了。
看着谢景澜跟个没事人似的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姜虞月送来的粥,蒋非离也开始仔细琢磨这两人的关系。
若是谢景澜没那个意思,被一个女人如此死缠烂打的话,他必定早就除掉对方了,而谢景澜竟然容忍她到今日,难不成……
对于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这个推断,蒋非离只觉得有些惊悚。
他这样的人,也会对女人动情?
也真是巧了,姜虞月这边前脚刚回自家的院子,姜桓曦后脚就来了她的院子。
没见着人,小柳急得团团转。
好在燃眉之急时,姜虞月从房檐上轻飘飘落下。
“小姐您可回来了!”
小柳顿时松了口气,“小少爷刚回来就急着要见小姐,奴婢推脱说您睡下了,眼下他在厅内正等着呢!”
姜虞月面上不慌不忙,心底却暗自庆幸。
若是再在那边多耽搁一刻,她夜会谢景澜就要被姜桓曦给发现了。
小柳赶忙帮着姜虞月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又将准备好的茶水递给她,姜虞月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端着茶水便走了出去。
“见到百里神医了吗?他怎么说?”
姜桓曦猛灌了一口茶水,这才缓缓开始回答她的问题,“见是见到了,可百里神医不愿为谢景澜看诊。”
“不愿意?”
姜虞月挑眉,这倒是意料之外的答复。
想了想,她道:“你可有跟他说我的名字?百里子玄之前可是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我忍痛让了味珍稀无比的药材给他,他连这个忙也不肯帮?”
“他倒也不是说不肯帮忙。”
姜桓曦摇头,表情略显为难,“他的意思是这三个月的时间内他还要忙着诊治别的病人,因此实在是无暇分心,说是让咱们三个月之后再去。”
三个月之后……
姜虞月咬唇思忖,谢景澜的身子可耗不起三个月的时间,真拖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正当她考虑如何打算时,姜桓曦开口试图劝退,
“要不这事就算了吧,我看谢景澜也不一定能活到三个月后,咱们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行。”
姜虞月一口回绝。
她带着谢景澜千里迢迢上京城,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不多想,她转头去收整行囊,打算亲自去会一会百里子玄。
而当姜桓曦看到她翻找出来的那个物件时瞳孔骤然紧缩,赶忙上前一把护住盒子,
“姐姐!你该不会想拿这个做交换吧?!”
姜虞月手指轻轻摩挲着药盒子,眸光飘忽,喃喃出声。
“这号称能医死人活白骨的九曲灵参当时有两支,我私心藏了一支,另一支让给了百里子玄。”
“原想着把这一支留给祖母,但祖母推脱拒绝了,便留到了现在,眼下也是该派上用场了。”
前世她珍藏这只灵参,却被谢家人将她害死后夺了去。
她便清楚,再珍贵的宝物派不上用场,到头来反徒增遗憾。
现在既有用处,那便无需不舍。
姜桓曦看着她是要动真格的,顿时心如刀割,“这九曲灵参可是能让快死的人续命一月的神药,竟然就要浪费在谢景澜这个不知好歹的废人身上!姐姐,这真的值得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姜虞月拿开了姜桓曦紧握着药盒子的手,神情坚定。
“左右这药材留着也是为了救人的,救谁都一样。”
姜桓曦知她意已决,说再多也无益。
只能祈求这谢三少不会是那白眼狼,白白浪费了姐姐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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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夜色中一女子轻快的身姿在房檐上穿梭着,偶有还未入睡之人瞥见她的身影,却只得看见一瞬,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来到了百里神医的府邸门前,姜虞月毫不客气叩响了大门。
“谁啊?”
良久,睡眼惺忪的小厮这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把这个交给你们家主人。”
姜虞月干脆利落将一个盒子抛过去,言简意赅,“他看了便知道了。”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小厮嘴里虽嘟囔着,但也还是接过了盒子,来到卧房门口看灯还亮着,便轻轻敲响了房门。
“公子,外边来了个姑娘,让小的把这盒子交给您。”
里面的人影晃动,定了一瞬,起身开门。
他只身里衣,在夜色摇曳中尤显单薄,这传闻中的百里神医,逐渐展露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庞。
百里子玄恰好也还未入睡,凝了凝神多看了小厮片刻。
“来者何人?”
今日他刚拒了前来为谢景澜求医的人,该不会半夜又遣人来?
小厮摇头,“那姑娘未表明身份,只说您看了便知。”
百里子玄将接过那盒子,并未察觉风险,遂让小厮打开,当看清盒中物件之时双眼猛然瞪大,眼底里满是兴奋的光芒。
“九曲灵参?!”
他倏地将那盒子攥到手中。
一看这东西他就知道必然是姜虞月送来的,他和姜虞月也算是旧识,当初便是因为姜虞月让了他一株九曲林参而结识,不过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一支?
那果然是为谢景澜求医来了。
百里子玄目光流转,眼神中满是对九曲灵参的渴望,虽说这谢景澜的病没什么可治的,但东西都送上门了,他焉有拒绝的道理?
“东西我收下了,你去告诉那位姑娘,我白日里便去帮她看诊。”
小厮得了答复,便返回门口去向姜虞月回话,
“东西我家主人收下了,说是让姑娘先回去,明日我家公子再来帮姑娘看诊。”
姜虞月默了一两秒。
她都把这么珍贵的药材送上门了,百里子玄竟然还摆谱,非要白天才肯去?!
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咽下不悦,扯出一抹笑,“行。”
只要能请动百里子玄便是万幸,眼下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
“那京城外的避暑山庄,就恭候百里神医大驾了。”
第二日一大早,一辆马车便慢悠悠的停在了避暑山庄门口。
百里子玄倒也还算是守信,早早的就带着小厮过来了,不过刚一下马车,就对上了姜虞月目不转睛的视线。
“百里神医,好久不见。”
姜虞月可是早就等着了,皮笑肉不笑地向百里子玄打着招呼。
而百里子玄自知占了便宜,干笑了两声缓解了下尴尬,“还是先去给病人看诊吧。”
一行人来到了谢景澜的院子,百里子玄和谢景澜眼神相对,虽说寻常人很难注意,但姜虞月却是发觉了这两人的表情略有些微妙。
莫非……他们以前见过?
“这位就是百里神医。”
姜虞月还是稍稍介绍了一下,“就是那个号称能起死回生的大夫,必定能将你的身子治好。”
“哦?”
谢景澜对此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那百里神医请吧。”
百里子玄伸手探上了谢景澜的脉搏,神色顿时就变得凝重了起来,片刻后收回了手,摇了摇头。
“没救了。”
“掌柜的,你确定你这里真的没有血心芝?!我加价买也行!”
姜虞月再三询问,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掌柜的无可奈何摊了摊手,“姑娘,真不是我不肯卖给你,是因为铺子里边是真的没有血心芝了,即便是有,也早早的被人给预定走了。”
“被人预定走了?”
姜虞月眉头皱起,看来果然是宋锦婉干的!
至此姜虞月也是稍有了些懊悔,这宋锦婉在她身上栽了跟头,那势必是不会将此事轻轻揭过的,可没想到她居然肯下这么大的功夫!
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宋锦婉有心想跟她作对,那这京城是留不得了。
想到这个,姜虞月望向一旁的小柳,“谢景澜剩下的药材还够吃几天?”
小柳闻言赶忙算了算,“最多还能吃上个三四天。”
“三四天么……”
姜虞月眉头紧锁,看来该盘算盘算接下来去什么地方了。
……
次日一大早,姜虞月便直奔谢景澜的院子。
“吉祥,给你家少爷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去京城外边的水镇住几天,小柳已经先我们一步过去安顿了!”
谢景澜神色如常,吉祥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没开口,便替自家主子问了。
“大少奶奶怎么突然想起要搬出去?这宅子住着不是好好的吗?”
“是挺好的,但多少有些吵闹。”
姜虞月虽说的是真话,点却并未明言最关键的原因,
“此处地段太好了,紧挨着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从一大早开始到夜深了都一直吵吵嚷嚷,这对一个病人来说可不太适合将养身子。”
“我前些日子打听到了水镇这个好去处,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景色雅致,对三弟的病情也定然是有好处的。”
说完这话,姜虞月又询问起谢景澜的想法,“你觉得如何?”
谢景澜对此自是没有太多意见的,慢条斯理道,“全凭大嫂安排。”
而姜虞月一行人这才刚刚动身,消息便传到了谢云齐的耳朵里。
手下趁着宋锦婉午间小憩,这才匆匆前来汇报道,“主子,谢景澜他们坐马车刚出了京城。”
出京城了?
谢云齐淡淡的面色浮现一抹欣喜,唇角压不住。
当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这些时日谢云齐一直都忐忑着谢景澜与姜虞月这两个变数,如今这两人是对他的地位威胁最大的人,一日不除去他便一日不得安枕。
“原想着在京城里不好动手,不成想他们竟自己乖乖出城去了。”
谢云齐面上尽是喜色,但话语里却是杀意翩飞,
“让那些人准备好,此次若是再像上次那般失手,便别想拿到赏钱!”
“是!”
……
今日恰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微风吹拂起马车的帘子,阳光打在谢景澜的身上,竟像是给了他塑了尊金身一般浑身贵气。
谢景澜眉目低垂,收起了平日里的淡漠,竟不知为何让姜虞月心中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而吉祥看着姜虞月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家主子,要说是不尴尬都是假的。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马车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可偏偏马车正在行驶,她又没法子出去,因此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谢景澜虽是在闭目养神,但姜虞月那赤裸裸的目光他想忽略都难。
姜虞月诚实道:“好看。”
谢景澜:“……”
他睁开眸子,便对上那双顾盼流转的美眸,目不转起好似含情脉脉。
“老夫人,打听到了,大少爷战死疆场,尸骨无存……”
一句话让谢府众人寂静了片刻,随着一声啜泣声响起,谢老夫人霎时回过神,接着气血翻涌,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老夫人!”
“快叫大夫!赶紧把老夫人扶进去。”
一阵兵荒马乱,有人悄悄望向一言不发的大少夫人。
大少爷同少夫人成婚方才不足一月,就死了夫君,成了寡妇,换做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只是少夫人表现得未免过于镇定了,姣美如月的瓷白面庞不见哀恸,仿佛死掉的只是一只老鼠,勾不起她心里半点波澜。
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痛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哭不出来?
姜虞月确实哭不出来,反而想笑。
前世,谢云齐死讯传回,姜虞月郁郁寡欢了半年,虽悲痛却也为夫为国战死而骄傲,为夫家尽心竭力,上尊敬侍奉老人,下照拂夫家弟妹。
她支撑起了整个谢家,短短三年,让谢家成为了江南一带的富庶之家。
然而三年后,谢云齐风光回来了,以驸马的身份,阳事不举的他孩子都生了两个。
姜虞月这才明白,他哪里是死了,是救了公主,被公主看上,尚了公主,那方面毛病也治好了,从此平步青云。
谢云齐回来第一件事便是休妻,理由是她三年无出,私藏财物,不顺父母。
不顺父母就是个笑话,她用嫁妆为谢家赚了一摞摞的白花花的银子,自己只规矩领府中月俸,却说她私藏财物,贴补娘家。
最可笑的便是无出。
新婚当夜,姜虞月才知道谢云齐阳事不举,尚未治好他便离家上了疆场,三年不见踪影,她同什么鬼一起生孩子。
偏偏被她侍奉照顾的谢家众人眼瞎耳聋了一般,对谢云齐休妻之事没有半句意见。
姜虞月付出了三年,哪甘愿就这么被休,她只是提出要和离,同时带走所有她为谢家赚的银子以及开的所有铺子。
谢云齐贵为驸马,依旧贪心不足,半个铜板都不愿吐出,让她净身出户,最后将姜虞月杀了抛尸荒野。
姜虞月重生半个月了,当天是她和谢云齐的新婚之夜,她没有提和离,亦没有张扬谢云齐不举之事,更没有阻拦谢云齐上战场。
但她提前做了一件事。
在谢云齐出发后,雇了杀手彻底废掉了谢云齐的第三只腿,彻彻底底。
只是没想到,谢云齐还是和前世一样,传了个假死讯回来,难不成废了那玩意儿还是入了公主的眼?
那真是有趣,她倒是要看看三年后谢云齐能带几个孩子回来。
思忖间,姜虞月忽地和一双平静却深不可测的黑眸对视上,神色微怔。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乌发被一条青色缎带轻绾,身着素色布衣,仅腰间一块鱼形玉佩的配饰,却掩不住一身清靡风华,往上的一张脸棱角分明,俊美非凡,五官细看粗看都让人惊艳,但苍白的脸色与古井无波的眼眸却有种淡淡的威慑力,让人不敢多看。
谢景澜,谢家庶子,排行老三,自幼体弱多病,一年前不小心摔下山崖,双腿也废了。
姜虞月对他印象不深,前世谢云齐死讯传来后三个月,谢景澜也病逝了,那几个月她还因丧夫悲痛,跟谢景澜可以说毫无交集。
严格来说,谢家人里,也就谢景澜真不欠姜虞月什么。
姜虞月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暴露了眼里的恨意与漠然,但想到眼前人活不过三月,干扰不了她什么。
她弯了弯唇,“三弟节哀。”
谢景澜瞥她一眼,“大嫂亦是。”
两人一个死了新婚丈夫,一个是亲生大哥,却说不清谁表现得更加平静淡然。
至少,谢景澜觉得姜虞月笑得一点不勉强,反而挺快意。
姜虞月确实挺快意的,此时心里的想法是:谢家老三生得好看,声音也如白玉干净纯粹,真是蓝颜薄命。
叔嫂二人没有再交流,各自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大夫来后,诊断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谢老夫人醒来后,哭得眼皮子都肿了,瞥到姜虞月平静的脸庞,火气腾地上来了。
“有些人冷血得很,夫君身亡,竟不见半点哀恸,怕是恨不得赶紧找下一家把自己嫁了,可怜我儿尸骨无存,连个后都没留下……”
谢老夫人越说越心凉,又狠狠瞪了一眼姜虞月的肚子。
姜虞月侍奉谢老夫人三年,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心情不好便喜欢迁怒责罚他人,别人痛苦她心情便能好些。
“夫君是为国牺牲,我心中哀恸,却也为他骄傲。我既嫁进谢家,往后便是谢家人,除非谢家没了,我终身不离。”
谢家众人一惊,姜虞月这话说的,意思是不会改嫁,一辈子为谢云齐守寡了?
唯有谢景澜眼带深意,她这话,分明更像是咒谢家早日灭亡。
谢老夫人听姜虞月铿锵有力的话,却觉得她这是在表忠,对她的不满褪了大半。
只是谢云齐无后,让她心里沉重。
谢家这一代三个男儿,长子谢云齐是个正常人,老二谢进博是谢二爷一脉,是个好色荒唐的,大概是身体亏空太多,屋内妻妾成群,几年都无所出,老四年纪小,才四岁。
老三和谢云齐同父,但是外室的私生子,还是病秧子一个,还废了双腿,说不定哪天就不行了。
如今谢云齐也不在了……
谢云齐生母大夫人掩面而泣,还是安慰了谢老夫人一句:“齐儿命薄,但他一向孝顺忠义,说不定老天眷顾……”
她看了一眼姜虞月的肚子,意思不言而喻。
谢老夫人一怔,眼底多了一些光亮,看姜虞月都顺眼了一些。
姜虞月想笑,前世她悲痛十足,还真没注意到她们这般期盼她肚子里已经怀了谢云齐的种。
她若真怀上了,他们敢养吗?
姜虞月眼睫垂下,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其实倒也不是不行。
就是孩子爹找谁合适呢?
姜虞月抬眸,正正看向了轮椅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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