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界还在沸沸扬扬地讨论。
小歌智慧语音系统,是如何入口柔,一线喉,后劲儿猛的时候。
北辰大学数学系。
吴慎独的团队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
今天已经是研究的第五天。
整个团队,在高度亢奋、极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小心求证。
陈星留下的六页手稿。
前三页,已经被成功论证。
可那后三页,却是迟迟没有寸进。
那里面充满着大量的原始结论。
都要一一证明。
众人心里,越来越心惊。
这个人在素数领域知识,尽管看不出北辰国任何一脉的体系。
却仿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就像是个踽踽独行的旅者。
自己走出了一条路。
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不少数学家头发乱得像鸡窝,还在执拗地推导其中一个公式。
韦神盯着第四页的第三个步骤。
面无表情啃着馒头。
吴慎独还在纸上做着验算,就这么几天,他又瘦了一圈。
黑眼圈重得吓人。
学生们多次劝吴老去休息。
可都遭到了拒绝。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束久违的光注入。
“吴院士,教育司那边,今天必须回话了。”
吴慎独的思路被打断,叹了口气,将铅笔头扔在一边。
“不是说了,这期间不要打扰我嘛!”
难得的,吴老骂出了声。
“吴院士,已经是第五天了。”
周围沉浸在自己数字世界的数学家都是一滞。
时间,居然过得如此之快。
这手稿,真是让人如痴如醉啊。
“抱歉。”吴慎独撂下铅笔,“诸位,每个人最长半小时,讲讲这几天的论证心得吧。”
一年轻学生上前,拉下上下排列的双层黑板。
将上面不知是谁留下的潦草板书擦掉了一角。
一个倔老头急匆匆跑上来。
“擦我的板书作甚!”
“崔教授,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谁随意打的草稿。”
崔和教授没有理会,垫着脚,去把那公式补充完全。
才缓缓说道。
“那就,我先来吧。”
四个教学助理同步记录。
或录像,或手录,或键盘敲打。
崔和教授,论证了第一页的全部内容。
而后的韦神和其他几个青年数学家。
论证了第二页。
吴慎独院士的思路和论证过程。
由他的学生孙徽代为汇报。
陆陆续续有学者上前,
证明零星四个步骤。
大家配合还算默契。
前面都无比顺畅。
可到了第四页,便迟滞下来。
只有一两个零星的步骤,得到了验证。
几个小时后,吴慎独看向周围。
“还有要发言的吗?”
没有人说话。
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整理得怎么样?”吴慎独回头。
“已经全部记录下来了。”
“是得给北辰教育司一个交代了。”吴慎独问诸位,“诸位怎么看呀。”
在这几日的交流中,大家都陆续知道。
这份惊世骇俗的手稿。
并非出自院长之手。
“这份手稿的主人,能否抽出时间,开堂授课?”
“此人素数领域的成就,从证明的过程中,已经可见一斑。”
“是啊,没有小半年的功夫,无法证明这个猜想的全貌。”
“我认为这份证明过程,有很大的研究意义。正确与否尚不可知,但真实性方面,我敢打包票。”这是孙徽的发言。
“大家都觉得,这份黎曼猜想的手稿,有继续研究的价值?”
四十多人,一起点头。
“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准备联名信吧,给教育司递过去。”吴慎独感慨了一句,“得见高山,此生无憾!”
孙徽拟好了北辰大学数学系有关黎曼猜想陈星方案的看法。
极可能为真。
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更多大学的联合,
来验证证明过程的可行性。
由院士吴慎独带头。
四十余名全程参与的教职员工,在联名信上签名。
他们有一个诉求。
恳请北辰国各个大学,对素数颇有研究的专家教授,都可以来北辰大学,共同破解这个难题。
这可能是素数领域向前的一小步。
可对于北辰国来说,却是需要拼尽全力才能迈出的一大步。
联名信递交上去。
吴慎独的工作还没有停止。
“教育司如何做是他们的事,我辈数学家,还是要有自己的初心和使命。”
“诸位,黎曼猜想证明,道阻且长。但自己的教学和科研任务,不可松懈。”
“这间会议室,我已经和学校申请,全权租给我们数学院使用,全部从我的特殊人才津贴里面出。”
大家的身子也都不是铁打的,
“吴院长,西川国克雷研究所,两天前给您发了邮件。”
“有这回事?”
吴慎独带上老花镜。
克雷研究所,是一个专注数学人才培养和数学知识传播的研究所。
比较纯粹。
前些年也邀请过自己去做讲座。
只不过年龄大了。
不喜欢奔波。
也就作罢。
“小韦、孙徽过来下。”吴慎独招招手,“你们看看这封邮件。”
孙徽的外语基础比较好,直接口译出来,“这是封邀请函,邀请您的团队,辅助验证黎曼猜想的......陈星方案???”
“他们狗鼻子吗?这么灵?”韦神眉头一皱。
“可能是直播看到的吧。或许,陈星偷偷直播,就是想让这件事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吧。”
“刚刚才看到孟晓菊和吴文钰发来的消息,水木大学和福星大学,都没有把陈星方案当回事儿。”
“那就通畅了。”吴慎独叹了口气,“陈星是院士不假,可大家对他的身份,都有颇多猜测。知情者三缄其口,不知情者那是颇有微词。”
“加上大家都在专心自己的研究,对于这份真实性未知的手稿,自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过孟晓菊和吴文钰,都申请了来我院的短期交流,她们也希望,能加入这边的验证团队。”
吴慎独展眉,“欢迎欢迎,多一个人便能多一份力,这些青年学者,倒是有着大多数教授都丢掉的赤子之心。”
孙徽补充到,“克雷研究所这次采用全程线上合作的方式,他们现任首席研究员,保罗,亲自牵头。邮件里没有明说,是否还有其他研究单位,但是看那措辞,他们对此,相当重视。”
“把今天的论证记录,好好整理下,一并给克雷研究所发过去,备注好每一位教授的贡献就是。”吴慎独感觉克雷研究所真是雪中送炭。
有这么一个大家都比较信服的全球机构牵头。
论证过程,想必会顺利许多。
“老师,我们五天通宵才得出的部分论证过程,直接送给克雷研究所,会不会有些不妥?”孙徽有些舍不得。
“若是人人都敝帚自珍,那么数学怎么进步?”
吴慎独吹胡子瞪眼。
“小孙啊,你和陈星还是同学呢,怎么思想境界,差如此之多?”
“陈星完全可以将论证过程事无巨细地写出来,或者是直接投稿给数学界最权威的杂志,名利双收,不在话下。”
“可是他没有,他选择广而告之,将他的论证思路,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全北辰,乃至全球的数学研究者,让我们可以参与探索,可以从中,体会到素数的奥妙。”
“他知道数学的意义,在于启蒙和自我探索。若是直接填鸭式教育地喂给我们,那么对于我等,没有太多的启发和裨益。”
“陈院士,如此大义,我吴慎独,自愧弗如。”
“等黎曼猜想的证明过程验证完毕,我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