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时风许听雨的其他类型小说《禁止离婚,夫人你休想独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青岑可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听雨有些僵硬地坐着,低头看祁野给自己上药。药水涂在皮肤上,有些凉,有些刺痛。祁野低头的时候,侧颜看着跟祁时风有五分像。都是看了就挪不开视线的高颜值。但客观来说,祁时风容貌更出色优越。许听雨第一次见他时。他还不是现在的冷漠,身上有股公子哥不羁肆意。就那样吊儿郎当地坐在栅栏上晒太阳。听到脚步声,懒懒地抬眸,漫不经心地朝她看了一眼。“你就是那个老爷子安排给我结婚的小可怜吗?”只一个随意的眼神,便叫人心旌动荡。情不自禁地跌入他那双比星辰还要好看的眼睛里。......她越回忆,心里的洞就越大。“晚上回去之后不要碰水,洗过澡后,让张妈帮你再处理一下。”涂完药,祁野抬起头看她,语气温和,目光关切。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又很快恢复正常。“好的,谢谢大...
《禁止离婚,夫人你休想独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许听雨有些僵硬地坐着,低头看祁野给自己上药。
药水涂在皮肤上,有些凉,有些刺痛。
祁野低头的时候,侧颜看着跟祁时风有五分像。
都是看了就挪不开视线的高颜值。
但客观来说,祁时风容貌更出色优越。
许听雨第一次见他时。
他还不是现在的冷漠,身上有股公子哥不羁肆意。
就那样吊儿郎当地坐在栅栏上晒太阳。
听到脚步声,懒懒地抬眸,漫不经心地朝她看了一眼。
“你就是那个老爷子安排给我结婚的小可怜吗?”
只一个随意的眼神,便叫人心旌动荡。
情不自禁地跌入他那双比星辰还要好看的眼睛里。
......
她越回忆,心里的洞就越大。
“晚上回去之后不要碰水,洗过澡后,让张妈帮你再处理一下。”
涂完药,祁野抬起头看她,语气温和,目光关切。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又很快恢复正常。
“好的,谢谢大哥。”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祁野还是那样温和地笑,又接过了司机刚买来的鞋子。
“你先穿这个,别再让伤口雪上加霜了。”
他顺手从鞋盒里将平底凉拖拿出来,就要帮她穿上。
动作自然到,好似本该就这样。
许听雨却下意识避让,随即立刻弯腰去接过鞋子,“大哥,我自己来。”
祁野也没有强求,只是站起身,看她换好鞋子后,朝她伸手。
“走吧,我送你。”
“你要是不想回家,去哪里都可以。”
许听雨没有扶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朝他笑了笑,“我回家。”
现在除了家,她还能去哪里呢?
更何况,她现在要回去翻翻,自己还有什么能处理掉还钱的。
祁野不动痕迹地收回手,光风霁月的俊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
“好,那我送你回去,不过,回去之前,先陪我吃顿饭可以吗?”
他明明是看出她许久不吃东西,脸色苍白憔悴。
却处处照顾她的心情,说是陪他吃饭。
许听雨也没多想,横竖也不着急这点时间,便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在附近找了家餐厅。
席间,祁野讲了自己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幽默风趣,引人入胜。
让许听雨这段时间的痛苦,终于有了一个喘息的停歇。
说到最后的时候,祁野有些感慨。
“听雨,当初如果你没有选择结婚,而是选择出国进修的话,现在......”
他没有说完,又自知失言,很快转移掉了话题。
可许听雨还是低头,淡抿下唇,有些自嘲。
如果?
她不愿意问自己这个问题。
因为那时候,结婚,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两个人吃完饭,祁野将她送回。
在她下车的时候,又柔声嘱咐她。
“听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说。”
“我们是一家人,不要不好意思开口,知道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路灯下,祁野那双如春日的湖水般平静温和的眼中,有着对她的怜惜和担忧。
她的心上划过暖流,点头,“知道了,谢谢大哥。”
说完,她又朝他微微一笑,“大哥路上慢点,再见。”
她看着祁野的车驶入黑暗中,嘴角的笑一点点垮下来,才转身往家里走。
谁知道刚转身,便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抬眸,路灯下的男人身姿欣长,优越的眉眼清绝淡漠,充斥着料峭寒意。
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衫,宽肩窄腰,一身薄肌将面料撑得满满当当。
脸色是利落的冷淡,但配上身材,所传递出的气场,竟有些禁欲的撩人。
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许听雨,我真是小瞧你了。”
“昨天一帮男人,今天又是我大哥,怎么,你预备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娶了朵交际花?”
结婚这三年来,他虽然对她如冰川般冷淡,但这种言语上直白的讽刺也是不多的。
可现在,连菲薄的唇,都轻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
好似,这段时间,做错事的人是她。
许听雨不想跟他做言语上无用的争辩。
她绕开他,要往家里走,却被他给拉住了手腕。
随后,被狠狠扯进了他的怀里,腰上也多了一只手。
“怎么,觉得我大哥能给你撑腰,所以便可以对我视而不见了是吗?”
低哑讽刺的笑从男人喉咙里溢出。
像是调情似的黏腻,又带着一份不着调的调侃。
骨节分明的手握在她的腰上。
只暧昧地揉了两下,无需用力,气场就压得她动弹不得。
他的目光从她白皙的脸上扫过,一路向下,最终落在了她提着的鞋盒上。
再往下,是一双高奢品牌的新鞋。
他想起,下午跟谢语离开时,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路边。
脸色苍白,神情屈辱。
裙摆下,踩着双裸色细高跟鞋,光洁纤细的小腿似乎在微微发颤。
想只在风雨中轻颤的蝴蝶,破碎又有种绝美。
任是谁见了,都忍不住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来。
他发信息给自己的助理,让他开车送她回家。
可等助理到的时候,刚好见到她上了祁野的车。
他的好太太,不仅上了别的男人的车,还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许听雨,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天生离不开男人是不是?”
家里出了大事,在他面前半个字不露,葬礼都没叫他这个丈夫参加。
转脸,就又是跟别的男人喝酒,又是跟别的男人逛街的。
他这话怒气和攻击都太明显,倒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了。
许听雨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有些许迷茫。
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就又惹恼了他?
还是说,他对她,永远都只会从最坏的方向去想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优越的五官都沉在夜色之中。
她看不清,身心俱疲下,也无意弄清,只想早点回去找东西。
可落在男人眼中,便是对他的无视。
他原本就不悦,现在更被激怒,却不动声色,在她的惊呼声中,直接将人单手扛上了肩。
走了两步,又略显粗暴地脱去她的鞋,朝远处远远丢开。
看到那双五位数的新鞋翻滚两圈,落进了草丛里,他似乎这才顺了气。
钱秘书没给明确回答。
但是许听雨已经回过味来。
父亲选择跳楼,追债的人不断上门,房子要被收走......
都是因为祁时风答应借的钱,并没有到账。
“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总怕你难做,所以没告诉你,你不要自责。”
钱秘书安慰着她。
她则瘫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是告诉她了的。
她想起父亲最后的那通电话,电话里的小心翼翼。
原来,那是在向她发出最后的求救吗?
可她没用,什么都没帮上。
不仅没帮上父亲的忙,连家都没钱来保住。
章秋说她是白眼狼,还真没说错......
“钱叔,公司那边的事情,拜托你先帮忙处理,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她打起精神。
噩耗接踵而来,她甚至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
钱秘书看着她,有些担心,“你想保住这处房子?许氏负债太多了,这处房子就算还清了银行抵押,也会被其他债权人盯上的。”
言下之意,也是同意她刚才的建议,放弃这处房产,搬去别的地方住。
这样,对章秋母子的人身安全也好。
可章秋一听这话,就立马又激动起来。
许听雨也点头,“我知道的,我再想想办法。”
她就是知道会这样,所以刚才才会建议母亲和弟弟先搬去自己那套房子。
可她总要做点什么。
不然内心那破了洞的地方,灌进的风,几乎要将她湮灭了。
钱秘书没再说什么。
她安顿好章秋,“妈,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好好想办法的,这些事儿,你先不要告诉嘉嘉。”
许嘉是她亲弟弟,今年十六岁,在上高中,平时住宿。
因为从小心脏不好,所以连许建民跳楼去世这件事,都还没敢告诉他。
章秋听到儿子的名字,情绪才稳定了些。
“听雨,你一定要保住房子,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房子的回忆跟嘉嘉了。”
“要是房子没了,我们就连家都没有了,你是姐姐,要替嘉嘉保住家,好吗?”
许听雨想起小时候,每次章秋想要偏心许嘉的时候,都会说“你是姐姐”。
只要听到这四个字,她就知道,她要被迫让出自己的利益了。
就算她跟许嘉关系还不错,也很排斥这四个字。
可这一次,她头一回心甘情愿地点头,“我会的,妈妈。”
她会的,会替爸爸扛起这个家的责任的。
从许家老宅出来后,她接到了陈春遥的电话。
“听雨,你不是说想出手藏品吗?我联系了几位大佬,在浅水湾一号,你先过来认个人。”
陈春遥是她最好的朋友,娱乐圈的十八线小演员。
知道许建民去世后,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剧组,没能赶回来。
她了解许听雨在这段豪门婚姻里的窘迫,也知道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好,我马上过去。”
许听雨一口答应下来,先回去取了几幅字画,又换了身衣服,赶到了浅水湾一号。
这里是京都有钱人最喜欢去的会所,光富不贵都进不去的那种。
祁时风也喜欢来这里。
她没来过。
陈春遥在门口接她,见她拿着画,便让她先放在车上。
“这次先认认人,东西在这里也看不好,还显得你很急迫,卖不了高价的。”
她一想觉得有道理,便折返,将东西放回车上。
等进入会所里面后,陈春遥半路遇到了一个熟人,便站着聊了两句。
许听雨稍微退开了几步,站着等她聊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旁边没关严门的包厢里传来了说话声。
“听说了没,蔡澜那小子最近发了笔大财。”
“吃了许家那么多,他不发财谁发财?可把我羡慕死了。”
“哎,真让人唏嘘,许家那么大座山,说倒就倒了,许建民也算是个人物,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他倒是一死百了,留下孤儿寡母才要受老罪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许家这么大动静,祁家竟然一点帮扶都没有。”
“你也不看看现在祁家谁是话事人,那位可对许家恨之入骨,早就放话出来......”
后面的话放低了声音,她没再听清。
正好这时候陈春遥已经说完话,过来拉她。
“发什么呆呢,快走。”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拉进了隔壁包间。
包间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一眼看过去,都气质非凡。
陈春遥轻笑,“姐本事还可以吧,这几位都给你拉来了。”
这几位里有名导,有演员,甚至还有资方大佬。
她迅速调整状态,对着几个人笑着走了过去。
爸爸曾教过她,越是落魄的时候,越是要笑得漂亮。
那几个人看到她,眼中都划过惊艳。
她皮肤白,回家换了一件新中式清雅兰花印花旗袍,衬得她更是白得发光。
红唇细眉,长发松散挽在脑后,戴了一副同色宝石耳坠。
像是从画里走出来,又纯又妖。
一众人都看直了眼,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纷纷打起了招呼。
“许小姐当年斩获金奖的时候,我就坐在台下,多年未见,许小姐还是这么漂亮。”
其中那位名导李旸,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说实在的,许听雨对他没印象。
但她还是笑得得体,“多谢夸奖,李导最近的综艺节目,可是全网第一呢。”
她是在家当了三年的全职太太,却并非完全跟外界脱轨。
李旸被美女怼脸直夸,竟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几个人一阵寒暄之后,她才入座,开始推杯换盏。
“听说许小姐有几幅画要出手,但是现在这行情,可不太好卖啊。”
酒过三巡,终于进入正题。
说话的,是那个投资方大佬,他眸中满是戏谑,似是想看一出好戏。
随着话音落下,一排酒杯被排放整齐,全都斟满了白酒。
“不过,我看了图片,还挺喜欢的。”
“甚至也可以给许小姐一个面子,按照你开的价格买。”
“不过许小姐要给个面子。这样,你喝一杯酒,那每幅画多给20万!”
这话带着高高在上的讥讽,连旁边的陈春遥都变了脸色。
许听雨忘了,即便是张妈,也不可能随意出入他们的卧室的。
可她现在心思也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匆匆洗了个澡,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衣帽间。
现在画一时半会儿追不回来,她也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那些奢侈品上。
作为众人艳羡不已的祁家二少奶奶,她其实很神秘,不怎么出现在公众面前。
但也有必须要跟祁时风一起出席的场合。
所以她衣帽间的高奢并不少。
但这些东西,有一半是来自祁家。
尤其是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她只有使用权,没有处置权。
她不能动。
只能变卖一些她自己的。
还不能被发现。
不然,又会成为其他人耻笑许家的一个谈资。
就在她筛选那些低调又容易出手的首饰和包时,陈春遥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听雨,我查过了,砸你车的,绝对不是那几个人。”
“我找了几个当时也在会所的人问了,有人刚好当时出去吐,看到几个拿着棒球棍的混混,围着一辆车在敲敲打打。”
“然后有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不知道对他们说了什么。我那朋友怕惹祸上身,便赶紧回去了,没看到接下来的。”
陈春遥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股脑倒了出来。
果然是有预谋的。
许听雨的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若是被临时起意偷走的,大概还好追一点。
毕竟临时起意多有纰漏。
可如果是有预谋的,一定会做得很干净,一时半会儿肯定追不回头。
尽管她昨天做笔录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这一刻却还是难受得浑身无力。
“听雨,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我朋友昨天看到的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很像是祁氏集团总裁办的,就是经常跟在你老公后面的那个男助理。”
陈春遥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刺激到她。
“什么?会不会看错人了?”
许听雨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祁时风这人虽然对她算不上好,但也算个光明磊落的人。
对她的厌恶和瞧不起,从来都是放在明面上的。
他有得是方法让她难过,不会在背后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确定,我朋友也不敢肯定,但是,你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你那老公,伤害你的事情还做得少吗?”
陈春遥跟她是发小,性格也一直大大咧咧的。
话出口了才又觉得过了,赶紧往回找补。
“我的意思是,他会不会是想逼你到绝路,让你去求他,再来拿捏你,逼你跟他离婚......”
这个找补,不如不找补。
陈春遥知道自己说错话,声音越说越小。
许听雨虽然不相信祁时风会恶劣到这种地方。
可陈春遥的话,还是点醒了她。
是啊,自从许家出事以来,他一直不闻不问,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是不是在等她去求他,将她的自尊骄傲全部践踏在脚下?
就像是谢语说的那样,为谢语讨回公道?
将亏欠她的,都弥补给她?
又或者,像刘宁说的那样,是要在离婚谈判中获取主动权?
“不会的,不会的......遥遥,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许听雨喃喃出声,说给陈春遥听,更是在说服自己。
可她太没有底气了。
以至于陈春遥甚至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一定脸色惨白。
好似输得一塌糊涂。
陈春遥跟许听雨认识多年,又有着类似经历。
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都没用。
解决燃眉之急才是真的。
“我这里有300万,你先拿着,把最着急的债务先还了。”
许听雨一听到这话,心头暖暖,却不想要这钱,“你哪来这么多钱?”
陈春遥跟她曾是邻居。
不过跟他们这些老钱家族不一样,陈家是京都新贵。
在那些有姿态的家族面前,这叫暴发户,文化水平和道德素质还没跟上。
所以即便是住在一个别墅区里,也没多少人愿意跟陈春遥玩。
而且她从小就大大咧咧的,脾气又火爆,横冲直撞的,像个假小子。
许听雨跟她熟悉,是有一次,刚出生不久的许嘉怎么都哄不好,章秋烦不胜烦。
她一弄出点声音就被骂,最后被赶出门反省。
她坐在后花园里,不明白弟弟哭闹,自己为什么需要反省。
她又没去惹他。
不过,即便是小孩子,她也还是感觉到了,妈妈好像更爱弟弟。
她有点难过,不知不觉就哭起来。
陈春遥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像是个泼皮的小猴儿一样,挂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上。
夏天的阳光将她晒黑了一圈,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许听雨。
“别哭了,吃枇杷吗?特别甜。”
四颗橙黄清甜的枇杷是这段友情的开始。
后来,陈家的生意遭遇了滑铁卢,陈父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陈家从新贵再度沦为了普通人家,也搬出了别墅区。
但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没变过。
陈家最困难的时候,许听雨明里暗里给陈春遥塞了不少钱。
甚至连她的衣服鞋子,都是许听雨给自己买的时候,给她带上一份。
再后来,陈春遥念了艺校,大二的时候签了公司做艺人。
这两年,也拍了不少戏,却始终不温不火。
女演员行头置办要花不少钱,她不是一线,挣得也不特别多。
除了养活自己,剩下的,都拿去给陈家还债了。
所以许听雨才会问她哪来的300万。
“嘿嘿,我拿了个恶毒女二的角色,这是我预支的片酬。”
“姐姐我苦熬多年,终于要翻身了。”
陈春遥故意让语气显得轻快。
“恶毒女二?你不是不演这类角色吗?”
许听雨还是存疑。
陈春遥的公司给她的定位是清纯小花,在剧本上一直有所限制。
“啧,什么定位不定位的,有钱不赚王八蛋。”
“你别担心我了,钱给你转过去了,你快去忙吧,等我拍完这部剧,咱俩出去散散心。”
陈春遥生怕她不要一样,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随之而来的,就是账户里的300万。
许听雨盯着这串数字,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她卡里本来还有些钱,在爸爸葬礼后,全部给了钱秘书,让他来处理最棘手的账目。
毕竟,有些债权人拖着一家老小出现在葬礼上,是个人都不忍心。
六月的暴雨天气,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急骤而猛烈。
许听雨呆呆地跌坐在泥水里,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雨滴打在身上很痛,可远不及心里的痛。
一个小时前,她赶到许氏大厦楼下。
周围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她冲进去时,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不远处,一个殓尸袋放在地上,周围还站着几个警察模样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惊惶地扑过去,却被钱秘书拦住了。
“大小姐,不要看了,许总,他、他......”
他说不下去,眼圈发红地别过了脸去。
从三十楼一跃而下,血肉模糊,残缺不全。
任是谁看了,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许听雨跟父亲的关系一向都很好。
可许听雨坚定地扑到殓尸袋旁边,她不信父亲真的死了。
只见颤颤巍巍地伸手,拉开了拉链。
里面,露出她父亲满是血迹的脸。
她父亲腿部先着地,头部相对完整。
她摸他的脸,皮肤相触,是麻木的冰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触感,趴下去听他的心跳,可她什么都听不到。
父亲的温度和心跳,都不知所踪。
她呆呆地抬起身,侧脸耳朵沾满了血迹,着急地质问钱秘书,“为什么不送去抢救?”
钱秘书眼中一痛,连忙过来拉她,“大小姐,救护车已经来过了。”
宣布当场死亡。
不等许听雨说话,便听到四周传来喧嚣。
“许建民自杀了?那我的五千万债务谁来偿还?”
“天杀的,他倒是一死百了,欠我们这么多钱怎么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想死了就算了,父债子还!”
......
一帮追债地要冲过来,但在看到满地飞溅的血肉后,又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谩骂不止。
钱秘书连忙将许听雨护住,带到了无人的安全通道。
“大小姐,外面都是债主,你现在出现不安全,先躲一躲。”
“夫人和少爷那边,我还没通知,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钱秘书在许氏工作了二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许听雨长大的。
此刻他看着许听雨,眼中满是疼惜和担忧。
娇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该如何担起风雨?
许听雨脑子很乱,但还是在一片混乱中,抓住了重点。
“不要,先不要通知家里,我、我来处理。”
她母亲是个比她还要娇柔的人,弟弟更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都受不得惊吓。
她稳了稳神,对钱秘书道:“还要先麻烦钱叔…送我父亲去殡仪馆。”
钱秘书点点头,又看了她一眼,道:“大小姐,祁总呢?有他在,那些人不敢乱来的。”
祁时风?
她接了钱秘书的电话,疯了般下楼时,他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赶来这边的路上,她惴惴不安地给他打了无数电话。
无一例外,全都没人接听。
现在,在钱秘书的提醒下,她再次拿出手机,给他拨了过去。
人在溺水的时候,总会想抓个救命稻草。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对面接通。
然而,迎接她的,仍然只有机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她在幽暗的通道里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朝外走。
外面,暴雨又开始了。
看热闹的人群都被驱散,警戒线和地上的殓尸袋也都被收走了。
她接过保安塞过来的伞,麻木地走进雨里,朝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地上,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水,然后汇成一小股暗红,往排水孔流去。
她浑浑噩噩,没有注意,脚下一滑,便跌坐在了旁边的绿化带里,溅了一身泥水。
伞也被风刮走了,如注的暴雨倾泻而下,打得她睁不开眼。
“咔嚓”一声。
天空掠过一道闪电,随后便是接连不断的雷声。
她在这轰隆隆雷声里,终于痛哭出声。
她没有父亲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难以名状的悲痛几乎要将她湮灭。
......
暴风雨停了,天空放晴。
许听雨穿了一袭黑裙,胸前别了朵白色的孝花,站在崭新的墓碑前。
是许建民的墓,旁边站着一帮人,都是许家亲属。
他负债自杀,一群债主怨气冲天,灵堂都没法设,只能匆匆焚化下葬。
从人死到入殡,还不到24小时。
许听雨双眼红血丝密布,脸色发白。
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疲态却那么明显。
她半蹲下身,给父亲献上最后一朵花。
一转身,便看到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冲了过来。
“祈太太,您父亲负债跳楼,您丈夫祁总却去看了前女友演出,对此,你怎么看?”
“今天您父亲入殡,祁总也没来,你们夫妻二人是不是准备离婚了?”
......
不怀好意的问题如雪花般砸来。
许听雨还没弄清他们说的什么前女友,什么演出。
旁边的母亲梁怡便再度受了刺激,晕倒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
那群记者也怕闹出人命来,只是闪光灯闪个不停,并未再提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来。
将母亲送去医院的路上,许听雨终于知道了那些记者在说什么。
她的手机在大雨中进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所以没有看到,在她父亲跳楼上了新闻的同时,祁氏二少捧着一束鲜花,坐在第一排看舞蹈比赛的新闻也上了热搜。
能让祁二少捧场的比赛,必定大有噱头。
果不其然,当比赛结束,祁时风上台给比赛冠军谢语献花。
两人的新闻分裂出数条热搜,将许氏破产,负责人跳楼的新闻挤出了排行榜。
此刻,许听雨看着手机上,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
祁时风穿着熨帖板正的中国风黑西装,袖口处绣着银丝祥云,高挑清瘦,矜贵扑面。
而谢语则是一身中式黑裙,不堪一握的腰身处,同样有着银丝祥云,冰清玉洁,优雅高贵。
这条新闻下面,全是夸赞。
“哇,还是情侣装,暗戳戳秀恩爱的小心机我爱了。”
“温柔多金霸道总裁VS轻盈灵动舞蹈家,一看就想磕。”
“听说两个人认识多年,差点就结婚,但是谢语要追求梦想,执意远赴国外求学,两个人才闹别扭,然后被人钻了空子。”
“听说祁总家里那位就是联姻,没有感情的,这么多年了,他心心念念的,还是谢语。”
“老天爷,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
许听雨心口传来钝痛,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缓了好一会儿后,才将手机还给了钱秘书。
“钱秘书,我爸,有没有什么话留给我?”
“你答应了,为什么又食言?”
她不被他干扰,继续问着自己要问的。
要哭不哭,又要逞强装镇定的样子,看得祁时风心烦。
食言?
她还真的觉得许家破产,是他没借钱?
祁时风觉得她有些可笑,嗓音混着夜色的淡漠。
“许听雨,你知道好几个亿现金流,对一个企业来说,是什么概念吗?”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背后复杂又繁琐。
他也本可以不解释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到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后。
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
“我不知道,”许听雨生硬地回怼他,“你不愿意借,大可以一开始就直接告诉他,为什么出尔反尔呢?”
他知不知道。
给一个人希望,又亲手毁灭,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
祁时风被她的说辞给气笑了。
他撩起眼皮看她。
如深潭的黑眸中,似有光影掠过,转瞬即逝,捕捉不到。
果然,有他哥给她撑腰,她就觉得自己厉害了是不是?
“许听雨,你在教我做事?”
祁时风仍旧坐在半边阴影里,五官立体,轮廓深邃。
这是一张叫她迷恋到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脸。
可这一刻,他瞥过来,眉梢轻挑。
眼底的不耐和戾气,她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忽视了。
她笑了,一直笑到眼角被生理性的泪打湿。
“祁时风,原来你一直恨我。”
是陈述句。
“所以毁了我最后的希望,也是你报复我的一种方式,是不是?”
知道那四幅画是她保住家的最后希望,所以精准地下手。
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宁愿跟钱过不去,也要撕掉那些画来报复她。
哈哈,多可笑。
她如往常一样,站在他面前,眼角潮湿,脸上却带着笑。
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不错。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绝望的气息。
祁时风不喜欢这种感觉,从阴影里大步踏出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止住了她那怪异的笑。
也迫使她仰头,眼中只倒映出一个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低沉凛冽的嗓音如冰川融化后的水波,层层荡开。
撞进她的耳膜,冻得她遍体生寒。
他结婚的时候,就告诉过她。
既然她执意要嫁给他,那就要承受他的阴晴不定。
那时候她怎么说来着?
“我这人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
“或许到时候,南墙也会为我心软呢?”
那时候不是装得很乖吗?
才短短三年,就装不下去了吗?
许听雨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每个字都化作利剑,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祁时风,看我这么狼狈,你高兴了吗?”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是他做的。
一点要遮掩的意思都没有,是吃定了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吧。
亏她还在陈春遥怀疑他的时候,帮他说好话。
现在真相大白,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最可笑的是,下午的时候,她竟然还动了去求他的念头。
祁时风低头凝视着她。
她也仰着头看他。
左边脸上,还能看出跟刘宁那场“婆媳恶战”的痕迹。
那双妩媚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正沿着眼角不断滑落。
“我高兴,你哭什么?”
他的指腹沿着她漂亮的脸部轮廓往上,揩去眼角的泪。
扎心的话却问得这样慵懒松弛,恶劣至极。
是啊,哭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极致的痛之后,是麻木。
麻木之后,还有些许茫然。
祁时风见她失神,清澈漂亮的眸子倒映着他,却不聚焦,光是散漫的。
小巧的鼻尖哭得红红的。
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实在是太蛊惑人心了,漂亮得不得了。
让人想要更狠狠地欺负她。
“你在对我不满?”
他靠近她,低沉的嗓音像是来自地狱。
“世上对我不满的人多了去了,唯独你不行,因为这一切,是你求来的。”
客厅里安静得不得了。
祁时风的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可许听雨却什么都听不清。
她莫名开始耳鸣,尖锐的鸣笛声像是要刺穿她的耳膜。
“祁时风,我后悔了。”
“我确实不该嫁给你,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总会下意识逃避。
在南墙撞到头破血流的人,终于生出了丝丝悔意。
“后悔?”
亲耳听到这两个字,早隐隐动怒的祁时风,黑眸越发阴森森。
“我允许你后悔了吗?还是说,因为什么人给了你勇气?”
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祁时风的眼中,又成了另外一种刺眼。
他觉得刺眼,就要毁掉。
“你要便死缠烂打,厌烦了就说后悔。”
“许听雨,我是什么贱东西吗,任你予取予求?”
这些年,外界都说祁家新任掌权人矜冷腹黑城府深。
做什么都看似不动声色,实际上强势伏击,稳操胜券。
极少会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可许听雨,好像是个例外。
甚至,某种程度来说,祁时风对许听雨堪称分裂。
床上床下简直两个人。
床下永远是冷淡。
可在床上时却很多变。
有时候热烈到禽兽不如,有时候又冷静得让人害怕。
好比这次,他被点燃怒火,却不再多说一句。
只带着情绪,一将人扔在床上,便低头吻了过来。
撑在她身侧的手臂,青色脉络凸显在白色皮肤上,冷淡又性感。
整个过程,即使把许听雨折磨得死去活来,失声尖叫。
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也没什么太多可以深究的情绪,只是矜冷地观察她的情绪。
像是要将她看穿。
可许听雨能有什么情绪呢?
她像是块木头,毫无生机,连眼神都是散的。
祁时风面对这样的她,也没什么兴致。
可他偏要让她知道,谁才是她丈夫。
这桩婚姻是她强求来的,那便受着。
一夜折腾,快要天亮时,才“好心”放她睡去。
许听雨太累了,所以没看到,男人在晨曦中,凝视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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