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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乘风破浪(薛家良李群)

阿诸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宋鸽披着一个被单,无精打采地开开门,见门口站着薛家良,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淡下去,淡淡地说道:“你来干嘛?”宋鸽的脸色差极了,昔日那个活泼伶俐、俏媚乐观的小姑娘,此时却是眼睛浮肿、面色潮红,嘴唇干裂,精神极差。薛家良挤进房门,他看着桌上摆着的早点,说道:“你同学说你生了重病,怎么都不肯吃药,让我过来看看你。”宋鸽听到薛家良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古怪,她明白肯定是同学‘帮了’她一把,心底窃喜之余,还不忘趁薛家良不注意,悄悄将拆开的药盒塞进抽屉,接着,她对薛家良道:“薛大哥,谢谢你,我就说你不可能对我那么无情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有我的……”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哽咽着抽泣起来。他转过身,故意向后退了一步,赶忙摆手说道:“哎哎哎,我说...

主角:薛家良李群   更新:2025-01-04 09: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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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家良李群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乘风破浪(薛家良李群)》,由网络作家“阿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鸽披着一个被单,无精打采地开开门,见门口站着薛家良,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淡下去,淡淡地说道:“你来干嘛?”宋鸽的脸色差极了,昔日那个活泼伶俐、俏媚乐观的小姑娘,此时却是眼睛浮肿、面色潮红,嘴唇干裂,精神极差。薛家良挤进房门,他看着桌上摆着的早点,说道:“你同学说你生了重病,怎么都不肯吃药,让我过来看看你。”宋鸽听到薛家良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古怪,她明白肯定是同学‘帮了’她一把,心底窃喜之余,还不忘趁薛家良不注意,悄悄将拆开的药盒塞进抽屉,接着,她对薛家良道:“薛大哥,谢谢你,我就说你不可能对我那么无情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有我的……”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哽咽着抽泣起来。他转过身,故意向后退了一步,赶忙摆手说道:“哎哎哎,我说...

《小说乘风破浪(薛家良李群)》精彩片段


宋鸽披着一个被单,无精打采地开开门,见门口站着薛家良,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淡下去,淡淡地说道:“你来干嘛?”

宋鸽的脸色差极了,昔日那个活泼伶俐、俏媚乐观的小姑娘,此时却是眼睛浮肿、面色潮红,嘴唇干裂,精神极差。

薛家良挤进房门,他看着桌上摆着的早点,说道:“你同学说你生了重病,怎么都不肯吃药,让我过来看看你。”

宋鸽听到薛家良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古怪,她明白肯定是同学‘帮了’她一把,心底窃喜之余,还不忘趁薛家良不注意,悄悄将拆开的药盒塞进抽屉,接着,她对薛家良道:“薛大哥,谢谢你,我就说你不可能对我那么无情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有我的……”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哽咽着抽泣起来。

他转过身,故意向后退了一步,赶忙摆手说道:“哎哎哎,我说丫头,这可是两码事,你病了,而且我又知道了,不能不管,你可别多想!”

宋鸽的神情黯淡下来,她垂下了头。

薛家良知道她在意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忍,但又不能给小丫头造成错觉,就说:“对不起,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嘴臭,说话直来直去,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这一点不用你哥告诉你,你就该了解了。”

宋鸽低着头,闷声说:“我知道,你就是想斩断我对你的感情。”

薛家良摆摆手,示意宋鸽跟自己一起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宋鸽说道:“宋鸽,我知道你个好姑娘,通情达理,聪明伶俐,我真的配不上你……”

“为什么……”宋鸽含着泪花说道。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说我孝顺,天下的子女都会孝顺自己的父母。再有,我说话尖酸刻薄,别人很难跟我相处。另外,我不善与人合作,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自命不凡,这是极其浅薄愚蠢的,所以我活该倒霉,活该一辈子都不顺,这是我的命。你这样善良单纯的女孩是驾驭不了我,因为我不是一个性格健全的人,我是一个潜在的性格分裂症患者。”

听他在自黑,宋鸽反驳道:“不对,你和那个高个的女人谈恋爱,难道她就能驾驭你,她就不正常吗?”

薛家良淡淡一笑,说道:“你真是个孩子,我只是打了个比喻,她是什么样的人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今天跟你说这样的话,就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这辈子,你是我唯一说这话的人,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因为你是个好姑娘。”

宋鸽看着薛家良,目光坚定地说道:“薛大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认定你了。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正常的平凡的女人,可能不会让你有新鲜刺激的感觉,但是我相信,大多人的人生都是平凡而正常的。打小我妈妈就告诫我,女人,不要要求太高,平凡一点好,容易满足和幸福。

我高考的时候,分数也是可以报医学院的,但是我感觉,要是报了医学院成为大夫,就要不断地学习,这样的人生太累,所以我就报了一个培养护士的学院。不过,如果你嫌我过于平凡的话,我可以继续上学……”

薛家良连忙说道:“打住、打住,宋鸽,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改变你自己,那样我就会有负累感,我良心会不踏实。你该找一个同年同辈的人,去追求属于你们这个年龄段人的幸福,我已经是一块朽木了,行将就木之人,不值得你这样……”

薛家良话还没说完,宋鸽就哽咽着说:“薛大哥,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难受。我宋鸽认定你了,你一天不结婚,我就要追求你一天。”

薛家良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就故意嘲讽着她说:“我说丫头,难道你妈妈没嘱咐过你,别轻易招惹男人,小心吃亏。”

宋鸽的脸红了,她毫不示弱地说道:“我妈妈还真没告诉过我,而且我不听别人的,只听自己的,按照自己的感觉走。”

薛家良没办法了,只好说:“你说什么呢?想以身相许是不是?”

宋鸽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我就以身相许了,怎么着吧……”

看着宋鸽坚定地眼神,薛家良坚冰一般的心忽然有些软了……


“辞职,为什么?”侯明惊讶地问道。

“我母亲去世前跟我说,让我往远处飞飞。”

说完,他郑重其事地冲侯县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要走。

“站住!”侯明站了起来,说道:“薛家良,你在这里,照样能放飞梦想。”

薛家良冷笑了一下,说道:“我本来就志不在此,这里,不少我一个混日子的人。”

“哈哈,果真是薛家良,如果我不放你走呢?”侯明笑意颇深地看着他。

“我已毫无价值。”

侯明还要说话,这时秘书进来了,说道:“侯县长,市政府电话,外线。”

侯明看了薛家良一眼,低头去接电话。

薛家良趁这个机会悄悄退出县长办公室。

“薛家良,回来,你给我回来……”

薛家良毅然决然地关门离去,他大步走过接待室,走过会议室,走过他曾经熟悉的一道道门口,当经过打印室的时候,他没有犹豫,更没有停留,直接下了楼梯,走出机关大楼,径直赶往火车站。

半小时后,这趟直达省城的火车,载着心灰意冷的薛家良,驶出平水县车站,向着茫茫的前方驶去……

薛家良辞职的消息,不到半天时间,就在整个机关大楼传开了。

胡晓霞有些失魂落魄,她显得心事重重,这时,程忠推门进来,将一封信交给胡晓霞。

胡晓霞拆开,就见上面两行半劲秀的字,写道:“小霞,我辞职了,你看到这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平水。我的路,前途未卜,你的路,会越走越宽,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薛家良。”

寥寥两三句,就了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胡晓霞拿着信,慢慢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黯然……

薛家良到达省城的时候,省城的天还很亮,夏天北方天黑的晚。

对于薛家良来说,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他对这个城市的感情甚至超过家乡的小县城。这里,有他七年的求学生涯,有他的第一次恋爱,有他未竟的理想和抱负。

如今,这个城市早就不记得他青春的身影了,一转眼自己都30岁了,30岁,他一事无成,其他同学早就小有建树,不是开公司,就是生儿育女。

而他,这个学校里的高材生,而今混得却不如人。

尽管他没能实现当初的远大理想,但是他尽了一个儿子应有的反哺责任和孝心,这一点他从不后悔。妈妈常说,什么人什么命,你没那命,就得认命,人不能跟命争。

好久好久都没仔细看看这个城市了,如今发展得越来越现代化了,高架桥、直冲云端的建筑、四通八达的道路,在他的眼里多了几许陌生。

记得最后一次来省城,是和赵志华一起来的,是会见一个客商,这个客商有意来平水县投资搞旅游,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赵志华出事了,客商再也没露面。

还是找个便宜的旅店先睡个觉吧,他现在太需要休息了。

以前来省城办事,他们不是住豪华的商务宾馆就是住省政府招待所最好的豪华酒店,现在,他可不敢住那些地方,能供他支配的钱很有限。

连车都舍不得打的他,只好迈开长腿,急匆匆地向前赶去。

就在他匆匆走在省城街头的时候,一辆奥迪车从他身边驶过,车里的人看见了这个似曾相识的高个男人,正背着包走着,不时地抬手抹着额头上的汗。

车里这个人觉得薛家良的身影很熟悉,连忙示意司机开慢点,等他回头看清那个人的确是薛家良后,他便掏出了电话,给平水县县长侯明拨了过去。

“喂,老领导,您有什么指示?”侯明的声音传来。

“侯明啊,我看见薛家良了,他不上班在省城转悠什么?”

侯明说道:“他呀,辞职了,两个多小时前,他来我办公室,冲我鞠了一躬,撂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我正好接电话,叫他都不回头。”

“他辞职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满意对他的安排呗。”

侯明接着向这位老领导、省纪委副书记,也是赵志华专案组组长的龚法成汇报了平水县委对薛家良前前后后的安排情况。

龚法成一边听一边点着头,这历来就是官场相同的套数,在每天、在每一个地方都在上演,一点都不新鲜。

龚法成说道:“他年轻气盛,心傲志高,对这样的人,不能磨砺过了头,我还是挺欣赏这小子的,眼下在平水县,恐怕只有他敢跟你结盟。”

“他太傲慢,我正接电话的空他就走了,怎么叫都不回来,难道还让我追出去拉他回来?”侯明说到这里仍然很生气。

“他傲慢是有资本的,你想想,薛家良是田教授的得意门生,如果不是他老妈瘫了,他就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吴教授的博士生了,前途不可估量。他但凡有点辙都不会回家到政府机关当一个小秘书、一个小副主任,平心而论,他能看得起谁?另外,他的志向可能不在平水。”

“您说对了,他今天就跟我说,志不在此。老领导,您怎么把他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

龚法成笑了,说道:“别忘了,我可是面对面研究了他七天七夜,就连他睡觉我都在研究他。我跟你说,我非常欣赏薛家良,就像当初欣赏你一样。其实薛家良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做纪检工作的,他有着纪检干部的一切特质:为人耿直、宁折不弯、思维敏捷、敢于坚持真理,恪守底线……”

侯明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打断了老领导的话:“我明白了,那您先帮我拦住他。”

“拦?我都离他好几里路了,上哪儿去拦?这样,你跟田教授联系一下,薛家良来省城,他一定会和田教授联系的。”

田教授,就是薛家良曾经的女朋友的同乡姑姑,薛家良回平水县工作,也是田教授帮的忙。

“好,我马上跟她联系。”

挂了电话,龚法成看了看车窗后面,薛家良早就被他的四个轮子甩没影了,此时,他的目光变得深不可测……


薛家良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一个被县委一免到底的人,居然一跃成为县长助理,而且主持高新区全面工作。

他眨着眼,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头天晚上,我已经私下请示了市领导。”

薛家良明白,县长助理其实就是一个内部馅饼,不在县领导的编制之内,只要县级党委决定了,市里一般不做干涉。

薛家良被免职前,他的职务只是政府办常务副主任。

深知平水官场生态的薛家良,试探着问道:“您的这个决定,上会研究了吗?”

侯明岂不明白薛家良话的意思?

他所谓的上会研究,就是提交县常委会讨论研究决定,常委会谁说了算,当然是管春山啊?

管春山在平水县的常委会上,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常委会研究大小事的时候,常委们还不都是看他的脸色表态?

人事问题,向来是党委一把手说了算,更何况涉及到他薛家良,这个名字如同赵志华的名字,只要听到,他管春山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会警觉起来,薛家良是他打压报复泄愤的第一人,怎么可能由着侯明提拔他?

哪知,侯明却果断地说道:“如果你同意,我回去后就提议召开会议研究,我刚才说了,昨天晚上我已经跟市里有关领导沟通过这事,我今天是特地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薛家良听明白了,他这是从上往下走,这样兴许上会讨论的时候,阻力会小些。

薛家良抑制住内心的惊喜,说道:“县长,家良何德何能,让您如此看重?”

侯明一摆手,说:“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我欣赏你的为人,还是那句话,我需要你,高新区需要你,平水需要你。我对你没有其它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高新区搞好,给我搞成平水的硅谷。”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说:“您高估了我。”

侯明说道:“甭管高估还是低估,我看好你,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我明天上午回去,你明天早上答复我就行。”

侯明喝了酒,明显露出疲惫,薛家良不想耽误他休息,便起身告辞。

侯明让程忠送他。

在回去的路上,薛家良跟程忠说了侯明对自己的安排。

程忠惊讶地说道:“太好了!这下可以扬眉吐气了,跟县长助理比,政府办主任算什么!还让你去高新区,尽管安了一个主管,但真正的主管还是县长本人。”

薛家良说:“连你都感到意外,说明没有多大的准谱,目前,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真到了会上研究,指不定会是什么情况呢。”

程忠说:“那就不是你考虑的事了,你需要考虑的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薛家良长出了一口气,头靠在椅背上,说:“你说得对,但是我不希望侯明因为我跟管春山闹掰,我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再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是省城最大的软件公司,全国连锁。”

薛家良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是虚荣心吗?

下车前,程忠交给他一个小方盒,薛家良接过一看,是一款崭新的手机。

“什么意思?”

程忠说:“是侯县长。他说这是别人送的,他用不着,让我处理掉。我琢磨肯定是他买来,想让我送给你的,因为你手机一直无法接通,自尊心又强,他不好直接说给你。”

薛家良说:“我不要。我有手机,只是没电了。”

“行了家良,就当是哥们我给你的还不行吗?”

薛家良想明天要答复侯明的事,就收了手机,装进背包,说道:“那我谢谢程哥的好意。”

薛家良望着程忠开着车消失在车流中,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整个人都轻盈起来,不管能否顺利回去任职,他的心里仍然掩饰不住被重用的喜悦。

他迈着轻快的脚步上了楼,从宋鸽房间经过的时候,他停住脚步,不知这个丫头退烧了没有?

他很想敲门进去看看她,但是想到她对自己的举动,还是忍住了没去敲她的门。

回到房间后,薛家良打开手机包装盒,发现里面有一张手机卡和两张充值卡。

六点左右的时候,薛家良新开通的电话响了,目前知道这个新号码的人只有侯明,兴许程忠都不知道。

果然,接通后,侯明的声音传来:“薛家良,以后咱们单独联系的时候就用这个电话,我这个号码也是私人号码,你的那张电话卡也是私人号码,是我让司机特地给你选的。”

“谢谢侯县长,您想得太周到了。”

侯明又说:“晚上如果没有安排的话,我让程师傅去接你,帮我撑个酒场,我中午喝了不少,一会恐怕应付不来。”

薛家良没有犹豫,说道:“好的,您告诉我在哪儿,我自己打车过去。”

“就是我住的酒店,包间号1206。”

“好,我马上就到。”

等薛家良赶到宾馆的时候,侯明宴请的客人已经陆续到齐了。

席间,薛家良听出来了,侯明是在为枫树湾水利工程来跑后续资金的,省里年初的时候就答应给拨款,只是拨了一半,另一半迟迟不到账,为此,赵志华也要过多次。

士为知己者死,薛家良这顿酒也豁出去了,加上一段时间以来发生了这么窝心的事,也需要找个机会宣泄。

他在劝客人喝酒的时候,也拿出了看家本领,跟他们轮流喝,直喝得天昏地暗。

散席的时候,赵副厅长红着脸,拍着侯明的肩膀说:“老弟,放心,明天一上班我就安排拨款的事。”

侯明说:“拨款的事,我今天跟您说了,就不再惦记了,您不拨都没关系,以后我都不找您了,直接去家里找婶子要……”

赵副厅长一听,一阵大笑。

薛家良这时就注意到,侯明在跟赵副厅长握手的时候,似乎往他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赵副厅长继续笑着,很自然地将手里的东西握住,然后坐上车离去。

看来,都没喝多。

当程忠把薛家良送回宾馆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了。

尽管酒醒了不少,但还是醉意很浓。当他再次经过宋鸽门前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开门,一看表才知道太晚了,两个女孩子可能休息了。

就在他要走开的时候,门开了。


薛家良接过服务人员递给他的字条,一看那个熟悉的号码,就知道是程忠,至于所谓的美女,应该就是小嫂子庄洁了。只是,程忠怎么知道他的落脚处。要知道,连田教授都不知道他住哪儿?肯定是宋鸽这个丫头走了嘴。

果然是宋鸽。程忠告诉他,今天偶尔听李群跟别人聊天说起他,他混得不怎么样,住在一个破旅店里,程忠就记住了这个旅店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这家小旅店的电话号码。

程忠还告诉他,天舜集团的老总钱义,被市经侦局的人带走后,第二天就神奇般地被取保候审,但是没过两天,就被抓走了。

程忠又说:“家良,回来吧,侯县长现在都没把你的辞职信往上递呢。管书记问过这事,县长说你只是请假外出了,没提辞职的事,所以管书记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在你我多年的情谊上,我劝你回来上班,也可能,不久的将来平水不是现在这个平水了。”

薛家良知道他话的意思,就说:“何以见得?”

“钱义进去出来又进去,有人坐不住了,这两天明显就慌了。天舜在银行所有的账号都被冻结,而且今天又把那个财务总监带走了,谁能说平水的形势不会变?”

程忠给别人的印象总是笑呵呵老好人的样子,多一句话不说,更不谈政治,任劳任怨,是领导的好司机。但是在他薛家良眼中却不是这样,他们俩无话不说,有时还向薛家良通报一些他不知道的情况。

放下程忠的电话后,薛家良反复在脑海里琢磨程忠说的话。他所说的“有人坐不住”这话里的“有人”,显然是管春山,甚至还有党政部门等一干人。

在平水,没有谁比管春山跟天舜集团走得更近了,某种程度上,都不是一个“近”字,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甚至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据说当年管春山这个书记还是钱老爷子去省里给他跑下的,后来,管春山和几任县长合作出现问题,上级几次有意要调走他,都是钱老爷子去市里省里活动,才没把他调走。

这次是不是要有所不同?因为管春山最大的金主出现问题,最该慌神的就是他管春山了。

在维护天舜利益方面,管春山也不含糊,多次力排众议、甚至往上跑指标,给天舜谋取了巨大利益。

这有点像美国竞选总统的套数,总统竞选成功,出资者也都能得到相应的好处。

薛家良知道,程忠之所以给他透露这个消息,其实还是希望他回去,说不定哪天平水县就换了大王旗。但他已经厌倦了官场上的世态炎凉,更厌倦了写不完的大材料,真不如让他干点具体的事情。

就因为这一点,赵志华给他的待遇超过了所有的副主任,甚至比主任的待遇都高。机关里他有单独的办公室,宾馆里也有他的独立休息室,如果他写得不顺利,还可以到任何地方放风,反正只要他能把材料写出彩,赵志华一切都由着他。

赵志华执政县政府工作以来,的确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赢得了一个又一个令人称道的政绩,最大手笔还是高新区和枫树湾风景区的建设,不仅争取到了省、市两级政府在政策上的支持,还争取到了数目可观的资金,这在偏远的基层县中几乎是不多见的。

相比之下,管春山却没有看得见摸得着的政绩。

坊间就流传这样一句话:管书记卖帽子,赵县长搂票子。

赵志华在平水的这几年,财政收入达到了历史最好水平,再也没有出现拖欠教师工资的现象,而且在全市的排名中,跳跃式地上升。

官场早就有传言,说赵志华有望接任管春山,成为县委书记。这让赵志华不但有资格和管春山平分秋色的资本,也膨胀了他个人强势的性格,动摇了管春山在当地的影响力。

哪知,在他仕途的关键时刻,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断送了他大好的前程,也连累了他薛家良。

其实,论内心来讲,薛家良始终不相信赵志华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他在仕途的野心,远远高于对财富的渴求,但铁证如山,赵志华受贿事实已经被认定,本人也供认不讳。

官场,就像一个竞技场,虽然没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但却有着充分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其凶险程度,一点都不比战场厮杀弱。

薛家良的同学余海东就曾经说过他,以你薛家良的聪明才智,你不该每个月只拿两千多块钱。尽管余海东向他关闭了大门,但是他说的话有道理。自己回来的这几年,所挣的工资刚够给母亲看病,还欠了债,而余海东的个人财富却不是数字能说明问题的了。

所以,他不为程忠的话所动,第二天,继续出去找工作。

当他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就看见跟宋鸽同房间的那个女孩子手里拿着两盒药从外面进来。

她看见薛家良下楼,眼睛一亮,冲他打了个招呼,说道:“薛大哥好。”

薛家良冲她点微笑点头,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女孩子就飞快说道:“薛大哥,我们宋鸽病得很重,可是怎么劝都不肯吃药,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她很崇拜你的,你的话她一定会听。”

薛家良奇怪道:“病了?几天了?”

“闹了两三天了,昨天下午就没上课,给她买了药,可就是不愿意吃。你快去看看吧。”

薛家良一时无话。

那个姑娘冲他神秘一笑就跑上了楼。

薛家良想了想,走出旅店,去路边的水果摊买了两三样水果,回到旅店,敲开了宋鸽住的房间。


很快,侯明就从书房出来了,他表情严肃,全然没有了刚才激扬文字的兴奋,看着薛家良说道:“我恐怕要回去了,谢谢你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这一切。怎么样,你是跟我一块回去还是在省城多放松几天?”

薛家良故意说:“我已经辞职,单位里已经有人传开了。”

“李群听见我大声喊你,就进了办公室,他看到了你辞职信,机关里肯定有一部分人知道了。但是只要我不正式向党委汇报,你的辞职信就是废纸一张。”侯明板起面孔,认真地说道:“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不会再留。但是,世上没有哪个职场比官场更能施展男人的雄心和抱负,也许,你一觉醒来后就会发现,你更高的天空不是在远方,而是就在你的家乡,平水。”

“谢谢您了!”薛家良不想跟他争辩什么,向他拱手致敬。

当侯明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说道:“天舜集团的钱义刚才被市经侦局的人带走了。”

“啊?”薛家良惊得张大了嘴。

侯明看着他吃惊的样子,说道:“本来我还想去这个企业调研呢,日期都排好了,看来平水还真不平静。”

薛家良送走侯明,他陷入了沉思。

天舜集团是平水县老牌的乡镇企业,创始人钱天舜无论是在当年还是现在,都是平水乃至全市的风云人物。

三年前,老钱去世,他的大儿子钱义接管了集团大权,今年50岁,天舜到了他手里正赶上房地产业兴旺的好时候,企业迅速壮大,一跃成为省内的知名企业,并且横跨地产、交通、贸易等多个行业,其中,地产是天舜集团的重头戏。这几年平水县开发的较大楼盘,差不多都是天舜集团的作品。

无论是管春山还是平水县的各级官员,都跟天舜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天舜出事,那将是一个重磅炸弹,所引发的的巨大震动,将远远超出赵志华。

蓦地,薛家良忽然想,钱义被公安带走,跟赵志华案有没有关联呢?

这时,房门被打开,田教授回来了。

田教授在薛家良的搀扶下坐在沙发上,用手拢了拢两鬓有些花白的卷发,说道:“小薛,侯明走了,说说你的打算吧,你真的要辞职?”

薛家良给导师倒了一杯水,说:“是的。”

田教授说:“我接触过很多官员,他们一边抱怨体制内的种种不是,一边却在舒服地享受体制带来的种种特权,他们从未想过要离开。你怎么说辞职就真的辞职了?”

“我离开官场,自信能混出个人模狗样儿,他们辞职可能连饭都吃不上。我就是去澡堂当搓澡工都能养活自己,可能比别人还干得好,何况我本身还有一技之长,别的官员却却不行。”

“哈哈。”田教授大笑,说:“你呀,还是老样子,自信。那么,你打算去哪儿工作?”

“我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就注册了一个公司,后来我考上研究生,公司的事就都归他了,他现在做得不错,我想先去他的公司打工,积累一定经验后再单干。”说到这里,薛家良起身,再次给导师的杯里续上水,说道:“老师,侯明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田教授神秘地一笑,说道:“是一个神秘人物告诉的他。”

薛家良一听,立刻问道:“神秘人物?谁呀?”

田教授微笑着说:“目前不便于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

薛家良一听,就不再问了,因为田教授尽管是教授,但她在省城跟官场上的一些官员联系也很密切。

“家良,侯明一大早找到我家,你一点不动心?”

薛家良说:“老师,说心里话,人都有虚荣心,他直接来您这等我,我的确很感动,也很领他的情。但是,我还是想换个活法,我性子直,瞧不起不学无术投机钻营的人,与其说我不适合官场,不如说官场排斥我。所以,不打算吃回头草。”

“可是我听说这几年你做得不错呀?”

薛家良说:“那是我和赵志华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他能包容我的缺点,能扬长避短地使用我。但是您懂得,他只是县长,上面还有书记,而且他跟书记天生就是一对冤家。”

“这个我懂,你是县长的人,县长倒霉,当然没有你好果子吃,弄不好会成为别人发泄私愤的牺牲品。但是家良,我敢打保票,侯明会比你原来的县长高明。”

不知为什么,田教授说这话的时候,薛家良从她的眼中感到一丝神秘。

他说:“我知道,上午我跟他聊了半天,能看得出他很不一般。赵志华在后期,为了抗争管春山,太意气用事,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这些我都清楚,但这并不损伤我们俩的感情,他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非常照顾我,多亏了有他,我才踏踏实实照顾了我母亲四年多。”

“你妈妈有福气啊,有你这个大孝子。我都不敢奢望临了能有她这样的福气。”

田教授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自己这间偌大的屋子……

薛家良知道她唯一的女儿在国外读书,后来就定居在国外,家里只他和老伴,老伴在省气象局工作,是省内权威气象专家。

看到田教授眼里出现的落寂神情,薛家良赶忙说道:“将来您退休后也可以去国外定居的。”

田教授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薛家良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班点了,他不能再赖在导师家吃晚饭了,就说道:“我约了人,得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您。”

田教授听他这么说,干脆地一挥手:“既然约了人就走吧,你要是没地方住就来家里住吧。”

出了教授家,薛家良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刚刚开业的新世纪电脑动漫科技商城,想进去看看,哪知,他刚一迈步,正好一辆轿车驶过来,吓得他赶紧缩回身子。

这个车子急刹车后,并没有立刻驶离,反而停在了他的面前,薛家良等待着司机的发泄,哪知,车窗降下来后,他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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