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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总请留步,桑小姐她不想守寡桑榆薄行止结局+番外

暮色安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桑榆晚漆黑的瞳仁掠出两簇怒火,咬牙,“明朗,你留下来,查清楚了再回去。弦思,上车。”她不等容止再出声,大大方方走到他的座驾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砰——容止刚准备抬脚,她猛地把身侧的车门重重关上了。如此大的声响,把不远处偷看的族人都吓了一跳。容止寒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快速绕过雨幕,从另一侧上了车。弦思坐上了副驾驶。明朗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总感觉不安。他拿出手机,给弦思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夫人。弦思闪回。「放心。」谁知,信息刚发出去,开车的黑衣人就把车内挡板升了起来。弦思的心一下卡在了嗓子眼。后面的桑榆晚见状,脸色顿时不好了。抬手,摁了一下挡板按键。也不知是车型不一样,还是加装了其他的设计。按键都快摁坏...

主角:桑榆薄行止   更新:2024-12-31 14: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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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榆薄行止的其他类型小说《容总请留步,桑小姐她不想守寡桑榆薄行止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暮色安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桑榆晚漆黑的瞳仁掠出两簇怒火,咬牙,“明朗,你留下来,查清楚了再回去。弦思,上车。”她不等容止再出声,大大方方走到他的座驾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砰——容止刚准备抬脚,她猛地把身侧的车门重重关上了。如此大的声响,把不远处偷看的族人都吓了一跳。容止寒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快速绕过雨幕,从另一侧上了车。弦思坐上了副驾驶。明朗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总感觉不安。他拿出手机,给弦思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夫人。弦思闪回。「放心。」谁知,信息刚发出去,开车的黑衣人就把车内挡板升了起来。弦思的心一下卡在了嗓子眼。后面的桑榆晚见状,脸色顿时不好了。抬手,摁了一下挡板按键。也不知是车型不一样,还是加装了其他的设计。按键都快摁坏...

《容总请留步,桑小姐她不想守寡桑榆薄行止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桑榆晚漆黑的瞳仁掠出两簇怒火,咬牙,“明朗,你留下来,查清楚了再回去。弦思,上车。”
她不等容止再出声,大大方方走到他的座驾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砰——
容止刚准备抬脚,她猛地把身侧的车门重重关上了。
如此大的声响,把不远处偷看的族人都吓了一跳。
容止寒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快速绕过雨幕,从另一侧上了车。
弦思坐上了副驾驶。
明朗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总感觉不安。
他拿出手机,给弦思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夫人。
弦思闪回。「放心。」
谁知,信息刚发出去,开车的黑衣人就把车内挡板升了起来。
弦思的心一下卡在了嗓子眼。
后面的桑榆晚见状,脸色顿时不好了。
抬手,摁了一下挡板按键。
也不知是车型不一样,还是加装了其他的设计。
按键都快摁坏,挡板毫无反应。
桑榆晚的脸色更不好了,偏头,看向容止,“升上去。”
“夫人,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一字一顿的蛊惑,透着难言的暧昧勾魂。
容止侧眸,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沉哑的嗓音显出几分疲惫。
跪坐了一个通宵,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桑榆晚见状,心中生出一丝不忍。深深呼吸了两口,身体朝后靠了靠。
容止这辆车,比她的那辆还要宽敞。
两人之间,留出一人有余的空间。
滴滴答答的雨点落在车顶和车窗上,四面八方都是凌乱的声响。
桑榆晚的心越发乱糟糟的。
亦如她和容止的关系。
身份敏感的两人,却在那一日,发生了男女关系。
她和他,终是不清白的。
碍于他们的关系,桑榆晚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她靠着椅背,微微侧眸,看了过去。
容止好像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他的眉头微微往中间收拢,双唇也抿得很紧。喉结格外的凌厉清晰。
那一晚沉沦的画面再次浮出脑海。
“帮我拿一下毯子。”容止突然出声。
桑榆晚心脏瑟缩,红了耳朵。随后坐直了身体,看向他。
容止双眸微阖,并没有睁眼。
差点被抓包的桑榆晚松了一口气。取了薄毯,都没打开,直接扔到了他的怀里。
容止轻笑了下,压低了声音,“好大的脾气。”
桑榆晚心跳蓦地漏了半拍,呼吸微微一颤。
容止闭着眼睛展开毯子,刚准备盖上,开车的黑衣人突然点了一脚刹车。
始料未及的桑榆晚剧烈地晃了两下,无法自控地朝旁边倒去。
不偏不倚,扑在了容止的怀里。
姿势,暧昧又亲昵。
清爽凛冽的松木香,混合着淡淡的檀香,猛地窜进桑榆晚的鼻腔,入了肺腑。
她心脏狂跳,面红耳赤。
容止好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一动不动,喉咙发紧。
桑榆晚紧咬下唇,挣扎着准备爬起来。两只手正要找一个受力点。车子飞快过了一长串的减速带。
轻微的颠簸,她愈发慌乱,右手不知怎么就探到了他的胸膛。
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指端漫向四肢百骸,激起一阵心悸。
容止眼帘微垂,身体紧绷。某些念头越来越强烈,“肆意”的姿态也越来越明显。
他轻轻滚动了一下喉结,“要我帮你吗?”
“不用。”桑榆晚深深汲气,左手用力撑着座椅,慢慢坐好。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胸口仍在微微起伏,“二爷,该换个司机了。”
容止嘴角半勾,“我倒觉得他车技不错。”
桑榆晚心气往上涌,太阳穴抽搐了两下。“二爷的用人标准,还真和我不一样。”
容止偏过头来看她,眼底划过一抹意味莫名的笑意,“我的标准,忠心就行。”
桑榆晚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容止攥紧的手指慢慢松开。
雨点愈发密集,纷纷扰扰。
两个人的心跳,都乱了。
-
薄家陵园距离老宅有些距离,加上大雨,耗时比以往要久一些。
车子刚停稳,薄家下人就撑着黑伞走了过来。见到桑榆晚,立马毕恭毕敬道。
“家主,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桑榆晚站在伞下,秀眉微蹙,问了一句,“什么事?”
下人摇了摇头。
桑榆晚回头,对着下车的容止开口,“二爷,谢了。”
容止抿了一下唇角。
-
“晚晚......”
宁婉珍见到桑榆晚,立马挣扎着坐起来。一把抱住她,又哭了。
桑榆晚耐着性子安慰她,“好了,妈。不要难过。行止走了,你还有我......”
“晚晚,我只有你了......”宁婉珍哽咽,“不对,我还有孙子......”
桑榆晚心口跳了跳,手臂轻微的颤了一下。
那个凭空捏造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
宁婉珍握住她的双手,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睛红肿。
“晚晚,这可是行止唯一的骨血,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着说着,她又落下泪来。
桑榆晚有些心烦,却又不能发火。
不论薄行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宁婉珍来说,他是她唯一的儿子。
白发人送黑人,一般人都承受不起。
更何况,还是独子。
宁婉珍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桑榆晚眼角眉梢也沾染了不少水雾。
肝肠寸断得哭过一场,宁婉珍的情绪才稍好一些。喝了两口水,一边擦眼泪,一边开口。
“晚晚,别怪妈妈多嘴。以后有些场合,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桑榆晚心中一颤,有一瞬的失神。
宁婉珍不等她出声回应,又道,“容止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尽量离他远一点。”
桑榆晚喉咙里像梗了一根刺,呼吸又闷又沉。
过了数秒,她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讪讪点头,“妈,你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今天......”宁婉珍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哽回去了。
桑榆晚眼皮莫名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
丧夫的嫂子多看小叔子两眼,都会说闲话。
更何况她还和容止同坐一辆车。
大概某些好事者,把这事传话给了宁婉珍。
桑榆晚的心凉了一大片。
“唉......”宁婉珍叹了一口气,“当年,我就不同意远山收养他......”
桑榆晚胸口一滞,睫毛微微一颤,“妈,他和京城容家......”

“薄誉衡与薄寒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这个孩子必须存在,你也需要尽快怀孕。”
这句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桑榆晚脊背绷紧,愤怒的火焰在血管中燃烧,一张俏脸,烧成了紫红色。
“不用二爷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的孩子,才是最安全的。”
低沉的音色浸染了水汽,有些暗哑。
桑榆晚的心跳莫名与之共振。
她不想与他再纠缠下去,绷着俏脸,走了出去。
砰——
重重的关门声,惊得一楼的下人惶恐不安。
与平易近人的薄行止比起来,薄家这位新任家主非常严厉。
下人们私下给她取了个外号。
“灭绝师太”。
偏偏,这样一个性格强势的女人,却深得薄远山和宁婉珍的喜欢。
薄行止对她更是一心一意,宠爱无边。
弦思听到声响,心头一震,急忙上楼。
她在楼梯中间遇到桑榆晚,错愕道,“夫人,怎么了?”
桑榆晚阴沉着脸,低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去清荷苑。”
“好。我马上通知明朗。”弦思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手指紧了紧。
五分钟后。
汽车引擎声响起。
桑榆晚离开了薄家老宅。
于此同时。
一名黑衣人出现在桑榆晚房间左边的窗口。
他轻叩了一下玻璃窗。
有人打开窗户,伸手接过了他递进去的纸袋。
几分钟后,一个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得从窗户离开。
-
一路上桑榆晚都阴沉着脸色。
坐在副驾驶座的弦思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犹豫了许久。不安道,“夫人,按薄家规矩,出了五七,才算真正出了孝期。这段时间,夫人都应该住在老宅。”
明朗脊背一僵,双手攥紧了方向盘。
桑榆晚靠着座椅椅背,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按你这么说,我还得为薄行止守寡一辈子。”
弦思愣了半秒,连忙解释,“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桑榆晚厉声打断,“弦思,容止给了你什么好处?”
哧——
明朗惊愕地踩了一脚刹车。
桑榆晚身体朝前倾了一下,脖颈间的青筋隐隐暴起。
“对不起,夫人,我......”明朗慌了神,吓得脸色发白。
桑榆晚没有责备他,而是重新坐好,幽黑的眸看向后视镜。
明朗重新发动了车子,狠狠瞪了身边的弦思一眼,“你居然敢背叛夫人。”
弦思扭头,急急辩解,“夫人,是二爷拿孩子的事要挟我,我才不得已放他进去的。”
明朗听到这话,想起兰熙雅的交代,愤恨道,“他果然不甘心。”
“好好开车。”桑榆晚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对着他冷斥了一声。
“是。”明朗不敢再说话。
弦思攥紧安全带,忐忑不安。
“你们记住了,以后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你们脖子上,也不要妥协。除了我,没人能命令你们。还有,不主动惹事,但也别怕事。”
桑榆晚身体朝后靠了靠,双眸微阖,缓缓开口。
弦思和明朗同时一怔,心底生出一股暖流,慢慢流向四肢百骸。
无论外界把桑榆晚传成了什么样的人。他俩很清楚,她是一个内心温暖善良,且独立坚强的女人。
“是,夫人。”
弦思收回视线,坐好,扯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
明朗对她笑了一下。
“车子故障,查清了吗?”桑榆晚又问。
明朗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底又多了一抹暗色,“点火线圈被人剪断了。”
桑榆晚脸上霜色渐重,“谁干的?”
明朗胸膛里燃烧的熊熊烈火,一下燃到了他的眼睛里,“那一块没有监控,只能一个一个排查。”
桑榆晚沉默。
明朗紧绷着脸庞,“夫人,这事八成是薄誉衡和薄寒山干的。”
桑榆晚深吸了一口气,淡声道,“查清再说。”
明朗咬了一下腮帮子,“是。”
车子很快到达芙蓉路路口,红灯跳起。
明朗点了一脚刹车。
这个时候,车流不是很多。
弦思见桑榆晚好像睡着了,便把车内温度调高了一些。随后,偏头看了一眼窗外。
右侧车辆的车窗摇落下来,司机的手肘搭在车窗上,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弦思正要收回视线,司机偏头,弹了一下烟灰。随后,目光瞟过来,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意。
“明朗。”弦思瞳仁一缩,嗓音发紧。
明朗脸色一沉,握紧方向盘,压低了声音,“什么情况?”
弦思小声说道,“右边这人,是之前采购部的江韩波。”
明朗下颌线绷紧,问道,“一个月前辞退的那名员工?”
“嗯。”弦思抿了抿唇,“他之前扬言要报复夫人,你小心点。”
明朗眸光冷冽得扫向那人,视线里带着警告,“他要敢动手,我让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伙?”弦思又看了一眼反光镜。
后面跟着的车,是一辆粉色的迷你宝马。
看样子,司机应该是个刚成年的小女生。
明朗没再说话,绷紧神经,眼观六路。
绿灯跳起。
他发动了车子。
左右两侧的车子也相继发动。
那辆粉色的小宝马,慢了半拍。
江韩波迅速变道,跟在了桑榆晚的座驾后面。
弦思心跳漏了一拍,叫了一声,“夫人。”
也不知是桑榆晚太累,还是低血糖症又犯了。
她依旧睡着,眼皮都没动一下。
弦思一瞬不瞬地看着右侧的反光镜,额头上浮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明朗紧紧攥着方向盘,全身的细胞都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他屏住呼吸,找准机会,安全超车。
江韩波跟着也超了车。
目的昭然若揭。
两车之间的距离,已经十分危险。
弦思急忙扭头,拔高音量,对着后座的桑榆晚喊道,“夫人,快醒醒。”
“慌什么。”桑榆晚缓缓睁开眼睛,轻扯唇角。
弦思双眸微微瞪大,“夫人,是江韩波。”
桑榆晚瞳仁微缩,唇边浮出一抹淡淡的讽笑,“明朗,这个废物都解决不了,你也不用待在我身边了。”
明朗眉梢一挑,“夫人,你坐好了。”
弦思还是一脸紧张。
明朗深吸了一口气,按了一下喇叭,示意前车注意。紧跟着,他打了一下方向盘,快速朝右侧变道。
江韩波不达目的不罢休,跟着也变了道,一直紧咬着不放。
“这个疯子。”弦思忍不住骂道。
“坐好。”明朗眸光炯炯,额上青筋凸起。
话音落下,他朝左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掉头,开到了对面车道。
江韩波来不及变道。
两车擦身而过。
几乎同时,一辆大货车从东面驶来。
江韩波的车迎面撞了上去。
轰——
巨大的撞击声,空气猛然撕裂,迅速弥漫起浓重的橡胶味、汽油味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嗡——
手机震动声,在静谧的空间无限放大,周遭空气都在隐隐颤动。
容止拿出手机,扫了一眼,直接挂断。
一连三次,他都没接,却也没有把对方拉黑。
桑榆晚漠然看着,嘴角噙出一抹冷笑。
“二爷,需要我回避吗?”
容止眉心轻蹙,低声应道,“不需要。”
他的声线染了香火,微微暗哑。
桑榆晚身体朝后靠了靠,眼皮渐渐发沉,没一会儿竟睡着了。
醒来,已是凌晨五点半。
浅浅晨光透进了灵堂,灯光柔和了许多。
容止依旧跪坐在蒲团上,双眸微阖,侧颜轮廓硬朗分明。
桑榆晚抿了抿唇,稍稍活动了一下,起身。
黑色的素服从身上滑落。
定睛一看,是容止最外面的外套。
桑榆晚身体僵硬了一瞬。
弯腰,把外套拾起来。走到容止跟前,递过去,轻抿了下唇,“给。”
容止抬眼,伸手接过。
两人手指若有似无的触碰了一下。
桑榆晚无端端心慌,急忙撤手。
容止面色平静,似没有感觉到了什么。
他接过衣服,重新穿上。
淡淡的冷香从衣服里漫溢了出来。
容止勾了一下嘴角。
桑榆晚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去检查了一下水晶棺下的长明灯。
人死如灯灭。
大法师说,长明灯灭了,薄行止就投不了胎,以后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
这几日,桑榆晚也想过,灭了灯,让他魂游四方。
转念一想,还是让他投胎去,下辈子和顾景恒好好在一起。
毕竟,他和她虽没有夫妻之实,但他在事业上对她却是帮助颇多。
她能走到今天,有一部分是他的功劳。
“夫人。”弦思急匆匆走进来,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桑榆晚接过手机。
垂眸。
八卦新闻掠入眼底。
「薄家前任家主意外离世,绯闻女友低调现身吊唁堂。」
配图:
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身穿黑色大衣,带着墨镜,走进了薄家大门。
桑榆晚瞳仁微缩,眸中寒气四溢,“明媚。呵。”
法师正好进场,容止随即站了起来。
安静了一晚上的灵堂,又一次喧闹起来。
弦思压低了声音,“夫人,我查了。偷拍的狗仔是明四小姐自己找的人。这消息,也是她自己放出去的。”
桑榆晚看了容止一眼,便往灵堂外面走,“为了热度,她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咱们二爷的感受。”
弦思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常理来说,明四小姐没必要这么做。真要为了热度,直接曝光她和二爷的恋情,不是更好吗?”
桑榆晚冷笑,“她存心就是为了恶心我。”
弦思一怔,恍然。
桑榆晚继续向前,“‘新语’那边,尽快拿下。”
“是。”弦思跟上她,“明四小姐这条热搜,我先想办法压一压?”
桑榆晚神色淡淡,“二爷都不急,我急什么?”
弦思说,“我怕拖久了,有损夫人颜面。”
桑榆晚嘴角扯出浅浅的弧度,“我的脸面,早就让薄行止糟践完了。”
弦思心头一紧,不敢再出声。
-
桑榆晚回到房间,吃了一点东西。
随后,简单洗漱,化了个淡妆。
一头长发用桃木发簪挽好,冷绝高贵。
身上,依旧是黑色的素服,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一寸寸凉下去。
薄行止去世之后,便多了一些身份。
薄家家主。
薄氏集团掌权人。
还有,丧夫的新寡妇。
最后一个,令她倍感耻辱,又愤恨交织。
如果薄行止性取向正常,且真心爱她。哪怕两人只生活了三天,她都能坦然接受这个身份。
他的欺瞒和利用,她永远都不会原谅。
为了薄家和“薄氏集团”,让他体面的入土,已是桑榆晚忍耐的极限。
她深深呼吸了两口,调整了一下情绪,下楼,去往灵堂。
距离薄行止正式发丧还有半个小时。
灵堂里已经站满了人。
宁婉珍哭声悲恸,引得不少人落泪。
桑榆晚劝了几句,眼眶渐红。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憋了太久的恨意。
薄太夫人拄着拐杖过来了,嚎啕了两声,便再无动静。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平日就没什么感情,实在是哭不出来。
二房、三房的人都过来了。
就连薄誉衡刚满周岁的孙子也穿上了孝衫。
他们来与不来,桑榆晚对此毫不在意。
反正薄家家主之位,没有旁落,还在大房手里。
她对薄远山的承诺,也算实现了一半。
外人并不知情,薄行止没有和她办理结婚证。
这个秘密,将跟着死去的人一同入土为安。
过去,现在,未来,她都是薄家无可争议的夫人。
弦思绕过人群,走到桑榆晚身边,附耳,悄声道,“夫人,明四小姐刚才发了一条微博。”
“说什么了?”桑榆晚眉目清绝,淡声道。
弦思回道,“你看。”
桑榆晚垂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错过的不是时机,而是说不清的犹豫。怎么会不遗憾呢?」
配图:
黑白色的照片,男人和女人的手,十指紧扣。
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评论很快999+。
跟帖和点赞最多的一条。
「他们之前一定深爱过。」
桑榆晚嘴角浮出浅浅的讽笑。
这大概是明媚和薄行止最为“亲密”的照片。
或许,五年前,薄行止有考虑过她。
毕竟,同妻而已,无关乎爱与不爱。
后来,他改变主意,选择自己。大抵是因为听取了薄远山的意见。
桑榆晚眼角的余光落在左侧的容止身上,微不可察得勾了一下唇角。
几乎同时,容止微微侧目,看向她。
桑榆晚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空气,淡淡得侵入他的心底。
他移了一步,靠近她,轻轻开口,“夫人,有事?”
清凌凌的声音,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的沙哑,有些撩人。
桑榆晚眉角一沉,变了脸色,“你叫我什么?”
容止双手交握,很自然地垂落,抿了一下唇角,反问,“我叫你夫人,不可以吗?”
他叫她“夫人”,倒也没什么问题。
弦思,明朗,下人们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只是,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桑榆晚唇角微抿,眸色深沉近墨,酝酿起一场风暴。
“二爷,今天真精神。”
后面还有一句,没说出来。
头顶绿油油的。

滴——
桑榆晚刷开了盛世酒店3699套房的大门。
许是心情不佳,平日酒量还不错的她,今天一杯红酒下去,竟有了醉意。
踢掉磨脚的高跟鞋,她赤脚停在玄关处,脱掉了紧身礼服。接着,开始摘首饰,边走边扔。
今天这酒,后劲真大。越往里走,越口干舌燥,汹涌的热浪让她快要窒息。
“哗啦啦”的流水声,隐隐传进耳中。
她怔了一下,摇摇晃晃走了过去。用力推开浴室的玻璃门,眯起了眼睛。
水雾弥散中,男人正在洗澡。见她进来,随即扯过浴巾裹在了腰间。
她冲他莞尔一笑。“行止......”
男子身形一僵,凌厉的五官凝上了一层寒霜。
她看着他结实贲张的肌肉,心口憋闷得愈发厉害,一把扯掉防走光胸贴。好看的杏眸染了撩人的红,“好热......”
春光乍泄,妩媚中带着蛊惑。
男子眸光一紧,喉结无声滚动。
她见他不出声,唇弧上翘,醉意盈盈的走过去,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行止,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你叫我什么!”男人低沉寒漠的声音,如隆冬的冰雪。
她抬起下巴,眉心微蹙,似想了一下。勾唇。改口。
“老公......”
“桑榆晚,你好好看看,我是谁!”男人盯着她,神色阴戾,目光冰冷如薄刃。
她眼神迷离,娇媚一笑,“你是我老公......薄行止......”
男人额上青筋跳起,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正要扯开。
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小声嘟哝了一句,“行止,我们都结婚三个月了,你还没有碰过我......”
男人瞳仁骤然一缩,眸色晦暗莫测。
绵软无力的女人如藤蔓缠上来,呼出的温热气息烫得他心口发紧,那双冰冷的眸翻涌出腾腾欲念。
“桑榆晚,再问你一次,我是谁?”
“你是我老公......”
男人眉心一沉,双手掐住她的细腰,低头吻了上去。
炙热的情火,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
急促的电话铃声猝然响起。
“喂......”
疯狂之后,桑榆晚的嗓音沙哑疲惫。
“夫人,薄爷出事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助理弦思。
“他怎么了?”
桑榆晚浑身像是车轮碾压过一般。没想到,一场男女情事,竟比谈十桩生意还要累人。
“薄爷他......他......”助理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说。”桑榆晚杏眸瞪大,加重了语气。
“薄爷死了......”
“你说什么!”
桑榆晚猛地坐了起来,昏沉的脑子霎时清明。加速的心跳强烈得撞击着胸膛。
“薄爷和顾秘书,昨晚在沧澜山庄双双殒命。”
桑榆晚听得心惊肉跳。
如此炸裂的消息,一时之间没法消化。她头疼欲裂,喘息着打断,“你别说了。”
吧嗒——
手机从耳边砸落。
“薄行止和顾景恒,他们昨晚在山庄......那我......”
桑榆晚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倏然,心脏剧烈瑟缩,惊慌失措地低头,看向身侧。
垂落的眸光里,是一张与薄行止七分相似的峻脸。
她失声尖叫,“啊!!!”
那一声,嗓子沁出血来。喉间涌出一抹腥甜,唇角染了一抹妖冶的红。
男人幽幽睁眼,黑眸如箭,狠戾而冰冷。
桑榆晚浑身一颤,捂住起伏的胸口,惊魂道,“你......你......是谁?”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没有回答。起身,去往浴室。
桑榆晚看着他挺括光裸的背影,神情有些崩溃,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住。
昨晚,丈夫薄行止让秘书送了一张房卡过来,说给她准备了惊喜。
没想到,他送给她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心动魄。
她嫁入薄家三个月,与薄行止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不仅各忙各的,就连晚上也是分房睡。
男欢女爱,一次都没有。甚至,拥抱接吻,这样的亲密举动都为零。
她只以为他工作繁忙,精力不足,性事有些冷淡。原来,他娶她,只是为了掩盖他的断袖之癖。
说简单点。
她做了同妻。
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形婚。
如今,薄行止与男子双双毙命。这个消息一旦曝出来,世居江城之首的薄家定会名声扫地。
“薄氏集团”更会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身为“薄氏集团”总裁,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缓了足足十分钟。
桑榆晚才从这碎裂三观的惊魂中抽脱出来,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给助理打电话。
“全面封锁沧澜山庄,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所有知晓真相的人,立刻签订保密协议。另外,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把顾景恒送走......”
话未说完,男人推门而进,手里拎着一个高定成衣的纸袋。
他身上的墨色衬衣量体修裁,领口略开,露出白皙脖颈下的锁骨。斯文,却带着毒蛇般的侵略性。
桑榆晚急忙挂断电话。
男人睨了她一眼,眸色疏冷。放下纸袋,就要转身。
“等一下。”桑榆晚叫住他,随后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来,伸手递过去,“卡里有三百万,作为你的补偿。昨晚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
男人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三百万就想打发我?”
桑榆晚咬牙,拿出支票本,签上自己的名字,“要多少,你自己填。”
男人唇边浮出一抹讥诮的笑,神色愈发凉薄起来,“薄夫人,我要的,你恐怕给不起。”
桑榆晚心一惊跳,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你认识我?”
男人眉角轻轻一压,转身就要离开。
桑榆晚的心如同灌满了冷铅,一点一点往下沉。
这个男人,非常危险。
为避免节外生枝,必须让他封口。
“你站住。”桑榆晚裹着被子站了起来,“说吧,你想要什么?”

门外的人,还在“纠扯”。
“晚晚......晚晚......快开门。”
“明太太,夫人真的睡了。”
容止目光一沉,眼底划过一道微光。
桑榆晚见他还没动,急忙走过去,推了他一下,低声警告。
“进去给我老老实实待着,我不叫你别出来。”
他的脊背,宽阔而坚实。她一推,肌肉紧绷了起来。
桑榆晚心下焦灼,恨不得挖个地缝,一脚把他踩进去,然后拿水泥把缝填起来。
容止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勾唇,慢条斯理道,“我见不得人?”
桑榆晚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说呢?”
“晚晚......晚晚......快开门。”
“明太太,你别这样。”
“你们真是心大,叫了这么久都不开门,晚晚一定出事了。”
“明太太,夫人就是太累,睡着了。”
“就算睡着了,也该醒了。”
“明太太,这里是薄家......”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晚晚屋里藏了男人。”
桑榆晚听得心惊肉跳,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恨恨地瞪着容止,咬牙切齿道,“进去!”
容止垂手而立,神色宁和淡漠。
他的脚底好像生了根一样,定在了那里。
门口的谈话一波波地又传了进来。
“明太太,你怎么能这么想?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弦思,你如此推三阻四,一看就有问题。明朗,过来,给我把门踹开。”
“太太,你打死我也不敢啊。”
“你......你们......晚晚......”
叮铃铃——
桑榆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猝然响起。
容止睨了一眼,神色淡然,不急不躁。
桑榆晚的情绪在暴怒的边缘游走,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好。”容止侧眸,盯着她浮着怒意的俏脸,挑了挑眉。
桑榆晚气得头晕目眩,扶额,“记住我说的话,没叫你别出来。”
“嗯。”容止轻喟一声,迈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咔嚓——
洗手间传来清脆的关门声。
桑榆晚这才弯腰拿起手机,重新躺在了沙发上。
深深呼吸了两口,缓了缓情绪,摁下了接听键。
“小姨......”
“晚晚,快开门。”
桑榆晚轻咳一声,佯装才被吵醒,声音微微有些哑,“小姨,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你房间门口。”
桑榆晚手心微湿,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弦思在你身边吗?”
“她和明朗都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给我开门。”
桑榆晚心口沉了沉,压着心底的惊涛骇浪,低声道,“进来吧。”
“好。”对方惊喜出声。
桑榆晚挂断电话,慢慢坐了起来。用手把头发抓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刚醒来的模样。
吧嗒——
房间大门打开,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一名身穿驼色大衣的中年妇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拎着两个礼盒。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桑榆晚,她眼圈倏然一红,“晚晚,你还好吧?”
“我好不好,你都看到了。”
桑榆晚羽睫微微一颤,大起大落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换做旁人在门口如此吵闹,她早就让明朗好好教训一顿了。
唯有这位,她无法下手。
因为,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还有血缘的长辈。
她妈妈的亲妹妹。
她的小姨,兰熙雅。
明家家主明聿的第二任妻子。
当年,父母意外离世,要不是小姨恳请明家收留她,她只能去孤儿院。
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这份血缘和养育之恩,终是割不断的。
“小姨,你怎么来了?”桑榆晚身体朝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薄爷一出事,我就想来看看你。你不让明家参加丧礼,我强忍着没有过来。”
兰熙雅放下礼盒,坐在了桑榆晚身边,握住她的双手,有些心疼道,“晚晚,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叫医生过来看看。”
桑榆晚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拿开,眉目间有淡淡的疏离,“想好好睡一觉,都被你吵醒了,脸色能好吗。”
兰熙雅尴尬地笑了下,又道,“我应该提前跟你打个电话的。”
桑榆晚右手握拳,轻轻捶了一下发胀的额头。
兰熙雅眼底掠出一抹心疼,“晚晚,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桑榆晚冷声拒绝,“不用了。”
跟进来的弦思绞着双手,四下看了看。
桑榆晚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去,给明太太倒杯水。”
“是。”弦思应了一声,注意到打翻在地的那碗水果粥,心口倏然一紧。
兰熙雅眼神一晃,也看到了,怔了怔,“这是怎么了?”
桑榆晚心尖一缩,莫名的心虚。攥紧身上的毯子,瞟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
“急着接你的电话,不小心碰翻了。”
继而,抬眸,对着弦思训斥,“以后没叫你,别送东西上来。”
弦思低头与她对视,眸光一晃。
“夫人,我是见你低血糖犯了,想让你吃点东西填一填。没想到,送上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还不打扫干净。”
桑榆晚眼尾一挑,眼底划过一抹莫名的光,转瞬即逝。
“夫人,我马上处理。”弦思心领神会,急忙转身,退了出去。
兰熙雅看着地毯湿哒哒的一片,愧责道,“都怪我,惊扰到你了,你手没受伤吧?”
“没事。”桑榆晚脸上无波无澜,心里却是浪潮汹涌。
洗手间里还“藏”着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小叔子”。
这要让人发现了,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兰熙雅若是撞见这一幕,一定会像六年前一样,不给她一丝一毫的体面。
“没事就好......”兰熙雅挽唇笑了笑。
桑榆晚汲气,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小姨,人也看了,你可以安心了,回去吧。”
兰熙雅有些失落,“晚晚,我知道你还恨我,但是当年我......”
“过去那么久的事,我已经忘了。小姨,我有些累,想要好好睡一觉。”
桑榆晚侧眸,眼底有着明显的红血丝。
兰熙雅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晚晚,看到你这么累,小姨真的好心疼。薄爷走了,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说着说着,她眼角含起了泪花。
桑榆晚秀眉皱起,眸色暗了暗。
兰熙雅话里有话,她岂会听不出来。
只是再怒,再恼,自己也不能把她强行送出去。
可洗手间里的那个男人,不知道能在里面安静得待多久。
万一待不住,推门出来。
那场面,桑榆晚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毁天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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