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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毒小姨,种田养活福崽崽后续

猫柳春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怎么回事?”沈南微腿都软了。李嫂带着沈南微往家赶,一边跟沈南微陈述下午发生的意外。李嫂家里有一个小孙女,比沈君芋大两岁。小姑娘善良温柔,非常喜欢沈南微做的土豆搅团和米糕,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妹。这才两三天的时间,两个小姑娘就已经如亲姐妹一般。但沈南微救了君祁这事传回巷子里,石头他娘本来看沈南微就不顺眼,一听说立刻添油加醋,说:“你们知道吗?之前沈南微就跟这个男人有往来了。”“那是自然啊,要不然你想,我家男人可是军中的人,沈南微为什么不怕?还不是因为她有这个靠山!”“我是光明正大的,我和我家男人可是拜了天地结了亲的,她算什么?勾搭完城东那个白脸小秀才,现在又开始勾搭糙汉了,啧啧啧。”她嘴皮子利落,平时最喜欢说长道短,又因为她男人在军中...

主角:沈南微沈君芋   更新:2024-12-31 1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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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南微沈君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恶毒小姨,种田养活福崽崽后续》,由网络作家“猫柳春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回事?”沈南微腿都软了。李嫂带着沈南微往家赶,一边跟沈南微陈述下午发生的意外。李嫂家里有一个小孙女,比沈君芋大两岁。小姑娘善良温柔,非常喜欢沈南微做的土豆搅团和米糕,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妹。这才两三天的时间,两个小姑娘就已经如亲姐妹一般。但沈南微救了君祁这事传回巷子里,石头他娘本来看沈南微就不顺眼,一听说立刻添油加醋,说:“你们知道吗?之前沈南微就跟这个男人有往来了。”“那是自然啊,要不然你想,我家男人可是军中的人,沈南微为什么不怕?还不是因为她有这个靠山!”“我是光明正大的,我和我家男人可是拜了天地结了亲的,她算什么?勾搭完城东那个白脸小秀才,现在又开始勾搭糙汉了,啧啧啧。”她嘴皮子利落,平时最喜欢说长道短,又因为她男人在军中...

《穿成恶毒小姨,种田养活福崽崽后续》精彩片段

“怎么回事?”
沈南微腿都软了。
李嫂带着沈南微往家赶,一边跟沈南微陈述下午发生的意外。
李嫂家里有一个小孙女,比沈君芋大两岁。
小姑娘善良温柔,非常喜欢沈南微做的土豆搅团和米糕,也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妹。
这才两三天的时间,两个小姑娘就已经如亲姐妹一般。
但沈南微救了君祁这事传回巷子里,石头他娘本来看沈南微就不顺眼,一听说立刻添油加醋,说:“你们知道吗?之前沈南微就跟这个男人有往来了。”
“那是自然啊,要不然你想,我家男人可是军中的人,沈南微为什么不怕?还不是因为她有这个靠山!”
“我是光明正大的,我和我家男人可是拜了天地结了亲的,她算什么?勾搭完城东那个白脸小秀才,现在又开始勾搭糙汉了,啧啧啧。”
她嘴皮子利落,平时最喜欢说长道短,又因为她男人在军中有些小权力,左邻右舍的女人们,怕也好,讨好也好,单纯愿意说八卦也好,总有一堆人积聚在她旁边附和。
这些说的人听没听进去,信不信不清楚,可她家孩子,石头却信了。
他还记得自己上回和沈君弈打架没占到便宜,刚好赶上沈君芋姐妹两个手拉手出来玩,手里还拿着香喷喷的米糕。
石头一方面是馋虫诱惑,另一方面心里有气,刚好沈君弈不在,他大可以拿沈君芋出气,不由分说挡住两姐妹的去路。
柔柔弱弱的两姐妹怎是膀大腰圆的石头的对手,米糕给抢走了。
沈君芋跟她哥哥是一样的脾气,明知自己打不过,也不肯认输,抓着石头又踢又咬。
石头一生气,将沈君芋拖到小巷子后面有一条小河,将沈君芋压到冰冷的河水里:“你个傻子也敢跟我动手动脚的?
你小姨到处勾搭野男人,脏得很!脏女人的小孩也是脏小孩,让我好好给你洗洗。”
沈君芋年纪小,又傻乎乎的,吓得哇哇大哭。
李嫂家的小姑娘也吓得不行,大叫:“救命啊,淹死人了!”
只有石头在岸上拍手大笑:“哦!洗脏小孩咯!洗脏小孩咯!”
沈君芋已经失去了意识,呆滞地沉入水底。
幸好旁边有出来打鱼的邻居,帮忙把人捞了上来。
可是小孩子泡了凉水,又受了惊吓,虽然很快醒了,痴傻的症状似乎有加重,一个劲儿地哭。
等沈南微赶到的时候,沈君芋嗓子都哭哑了。
她居然还能认出沈南微,哭着张开手:“小姨!小姨!”
她只会说小姨,别的一概说不出来。
好心的邻居去捞她的时候,石头早就吓得一溜烟跑没影了,所以没有人看到石头的暴行,这一切还是李嫂家的小女孩回来一板一眼告诉奶奶,奶奶又告诉沈南微的。
小姑娘吓得瑟缩着肩膀,见沈南微心疼地抱着沈君芋,她凑过来,奶声奶气地同沈南微道歉:“沈姨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妹妹,我太没有用了,你怪我吧。”
沈南微搂着小姑娘:“胡说什么,沈姨怎么会怪你呢。沈姨感谢你都来不及,幸好你及时呼救,要不然芋儿怕是就......
沈姨家里还有包子,你和君弈哥哥去吃小肉包好不好?”
李嫂看出了沈南微眼底的滔天恨意,她安抚:“微微,别做傻事。石头他们家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这么多年咱们邻居们不也就这么忍着?她男人很混的,你孤身一个,跟他们硬碰硬沾不到好处的。”
沈南微笑笑,拍拍李嫂的手:“多谢您。”
沈君弈看了沈南微一眼,很难得地出口叮嘱:“小心一点,别把自己搞死了。”
石头在跟其他小孩子玩官差和罪犯的游戏。
说是玩游戏,当然是石头作威作福,几个小朋友都被当成罪犯,一溜排开被强行按着跪在石头跟前。
石头岁数不大,官威不小,估计平时看惯了他爹在军中作威作福。
正玩得兴高采烈,余光瞥见沈南微过来,石头不过轻哼一声,兀自玩自己的。
沈南微没有任何前摇,大步径直走过去,运一口气,一手拎着石头的领子,一手拎着石头的裤腰。
任凭石头如何声嘶力竭地叫骂,如何扑腾——两条腿提到沈南微肚子上,还挺疼的。
沈南微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只拎着石头往前走。
一开始石头还骂声不绝,都让沈南微意外这样一个幼小的孩子是怎么修炼这么脏的嘴。
随着沈南微越走越偏僻,已经听到流水的声音,石头心里知道是什么事,可还是嘴硬:“你是个大人,怎么欺负我这个孩子,等我告诉我爹,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沈南微笑出声:“好啊,在我被剥皮抽筋之前,我一定先搞死你。”
石头的唾骂声渐渐心虚:“我什么都没干!”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比娘们还没有担当,什么都没干?那我们家芋儿是自己跑到河里去的不成?”
“她脏,我帮她洗洗,你还得感谢我哩!”
沈南微前世今生,最痛恨的就是荡妇羞辱。
身为女子,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那些坏人抓不住一点把柄,但只要污蔑她是荡妇,那么她就输了。
凭什么?
“她脏?比你干净得多!你这种垃圾,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沈南微说着,用力将石头按进水中。
石头拼命挣扎扑腾,沈南微已然红了眼睛,等石头扑腾得差不多了,又从水中提起来。
石头大口大口呼吸,刚吸气到一半,她又把石头按下去。
如此反复再三,石头还清醒着,只是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嘴上不停咒骂,那沈南微手上也不停。
别说什么尊老爱幼,她的字典里只有睚眦必报。
石头终于骂不出来,开始求饶,沈南微当即放下他,石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我就不让你去给芋儿道歉了,毕竟你这样子只会刺激到她。”
沈南微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我希望你能记住,以后看到芋儿躲着走,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懂了吗?”
石头一个劲儿点头。
沈南微回家,芋儿已经在李嫂的安抚下睡着了,只是脸蛋上还挂着泪珠。
沈南微心疼地摸摸她的脸。
虽然不是她的亲外甥女,可是这些天的相处,脑海中都是沈君芋软萌可爱的模样,她这么纯真可爱不记仇,却被家庭拖累。
没有父母,小姨也不靠谱,她就这么被人欺负,成为笑柄。
沈南微也暗暗打定了主意,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这里离沈君弈上学的书肆太远,自己每天做生意也不方便,而且也不能时时把沈君芋带在身边。
她得搬到长街旁边去,而且她还得请个帮手。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君祁的影子。
她其实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觉得颇为可靠。
等她考察考察,让他进家门也不是不行。
沈南微安抚了两个孩子,然后趁着月色开始做明天要卖的吃食,忽然,听到一阵猛烈的砸门声,还有颇为熟悉的叫骂声。
“沈南微!你个小贱蹄子!给老娘滚出来!
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沈南微的摊子,左边是卖米糕的大伯,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须发花白。
右边是一个卖羊肉汤的精壮大汉,虽然已是快入秋的天气,早晚凉了,他依然袒胸,腰里扎一条白腰带。
羊肉汤有点贵。
沈南微看向对面,对面是个看起来挺繁华的楼宇,上书“醉和春”,应当是个酒楼。
楼里挤满了客人和小斯往外瞧。
这个好。
沈南微的眼珠一通乱转,瑟瑟回答:“那,几位爷得收多少钱?”
“你这摊子可是整条街上行市最好的地方,怎么也得给咱爷们三两银子。”
这就是来找事的了。
这条街南北通透,要是南微这个地方要是最好,旁边卖米糕的摊子好不好?那边卖馒头的好不好?
这几个小混混离得近,沈南微一边错开身子,和他们拉开距离,一边陪笑:“几位爷说笑不是,咱们这摊子便是全卖了,也凑不够三两银子,这不是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么。”
沈南微示弱让几个小混混更嚣张,为首的绕过摊子,沈南微正好从摊子绕出来,形成背对后面醉和春的局势。
“你倒是很乖顺,”为首那个笑眯了眼睛,“没钱也行啊,只要你到我们家去,亲手做土豆搅团给我们吃,这钱就免了,你看如何?”
说着来拉沈南微的手,好在旁边的大哥及时拦住:“伍哥,别难为小姑娘呀,人家才来两天。”
汉子是个憨厚汉子,可惜太憨厚了也容易被人欺负,叫伍哥的一瞪眼睛:“说她没说你是不是?你婆娘瞧病欠下的五钱银子你还没还清呢!
告诉你,下个月要是还还不上,老子就带人把你婆娘从土里刨出来配冥婚!”
“这......”大汉一迟疑,也松了手。
“少废话,跟爷们走!”伍哥说着来拉沈南微,沈南微见状眼疾手快,抄起地上快卖空了的桶扣在伍哥头上。
顺手横起扁担一通横扫,精准掀翻了对面的馒头摊。
方才沈南微就观察过了,周围就这么几个人,老伯固然是帮不上忙,旁边卖羊汤的汉子想帮但是矮人一头。
沈南微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一打五势必来不了第二下。
觑了空子跑到对面醉和春,捡了桌子椅子劈里啪啦扔出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水搅浑。
就算醉和春的老板到时候押她去官府,大不了赔钱,那也好过被这帮小混混玷污了去。
她这么一扔,酒楼里的酒保小厮赶紧来拦。
对面的混混打顺了手,连着拦架的一起打,一时场面混乱成一团。
伍哥的脑袋不知道被桌子还是椅子敲破了,捂着眼睛气急败坏:“小娘们!你叫什么?等老子告官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南微头发散乱,抱着一把长凳死不松手:“调戏两家妇女还要戴上一个收摊位费的面具,你也知道你干的这点营生上不得台面呀!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上官南北,你叫司马东西!
我呸!
告官就告官!我就不信这天地之间没有天理王法,容你在这里跟个癞蛤蟆一样蹦跶!今天谁不告官谁孙子!”
她本不是这样疯傻的人。
只是她知道,面对这样的小混混,只能把事情闹大。
“噗。”身后传来一声娇媚的轻笑,回头,竟然是个年轻女人。
看样子三十岁上下,白脸红唇,体态纤细,看起来不像西北人。
她站在醉和春楼梯上,看样子是刚下楼,右手一把团扇,左臂懒懒搭在楼梯扶手上。
“这个小妹妹说话怪爽利的,我喜欢。”
她走过来,旁边的人叫她“屏姐。”
“屏姐”一副笑脸,生得妩媚风流,斜斜地挽着发髻,一绺黑发绕过耳后垂在胸前,那双长长的眼睛扫过沈南微,站在醉和春的匾额下。
那背影让人看得莫名安心。
沈南微有一种“太好了,这家老板是个女孩子”的庆幸感。
“我说小伍子,”屏姐声音柔柔媚媚的,“几日不见你出息了,当着我的店门闹事,不怕我告诉了你姐夫去?”
伍哥变成小伍子,却一点气性不敢有,弯腰赔笑脸:“屏姐,我哪敢!还不是这毛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惹恼了您。
您把她交给我,保准我给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一双手上来要拉走沈南微。
“急什么,你们的事以后再说,她打坏了我的东西,现在就得赔。”
沈南微忙不迭:“赔,这就赔,您说个数,我当牛做马的也还给你。”
屏姐回头瞧她,眼带笑意:“你倒乖觉。”
“你们砸了我的店,惊了我的客人,轮桌送菜安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这桌子椅子看来普通,都是从西域进贡来的好东西——”
沈南微从来不知道西域还能进贡桌子椅子,只听屏姐道,“起码要三百两银哦。”
沈南微心一惊。
心想出门没看黄历,出门境遇坏人。
可她也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中立足有多难,这笔钱怕是必须要花且迟早要花。
一边是贪得无厌的地痞流氓,一边是看起来还算好人的东家屏姐。
沈南微只能赌一把,赌屏姐是好人。
“屏姐,我愿意赔偿。我没有钱,愿意以身抵债,进醉和春做工,抵扣赔款,请屏姐收下我吧。”
伍哥气得龇牙咧嘴:“屏姐,你就这么把人要走了,我们哥几个怎么办?”
屏姐摇着扇子,皮笑肉不笑:“你们几个私底下干什么勾当,打量我不知道呢?再这么嚣张,免得后面我同你姐夫说了,打断你的狗腿!”
回身进门前,沈南微仿佛听见伍哥啐了一口,小声骂了一句:“呸,臭女人,攀上高枝就来爷面前耀武扬威的贱货!”
屏姐身形顿了顿,脸上不见怒色:“你同我进来。”
二楼是屏姐的房间,装潢考究,燃檀香。
沈南微有些意外像屏姐这样的泼辣女子竟然有燃檀香的习惯。
屏姐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兀自去里屋拿出一个小药箱。
“这檀香还是我哥哥送我的,他是个读书人,总喜欢搞这些东西。”
“你哥哥呢?”
“不知道。”屏姐把药酒往沈南微肿着的大包上一按,疼得沈南微龇牙咧嘴。
“你惹了小伍子,往后不要再来这条街了。
他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平日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
往后他要是见了你,一定还会骚扰你的。”
“多谢屏姐,可是我打坏了你的东西,总要赔偿。”
“几张桌子椅子罢了,弄好了伤,我派伙计送你回去。我能保护你这一次,可是我没法次次保护你。
我同小伍子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轻松,为难我也不是因为我保护了你,就算没有你,我们俩的恩怨也不少,他是为他姐姐抱不平呢。”
“屏姐,不瞒你说,我来做生意卖搅团,但没想过一辈子卖搅团,我同你做一笔买卖,如何?”

战争到今天,已经持续了整整四个月。
皇上不知国库空虚,仅仅四个月几乎就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周围原本和大殷交好的边疆部族也开始蠢蠢欲动。
君祁刚刚处决一个临阵脱逃的。
那将领跟着他的时间不算短,他也没有投敌叛国,他只是说:“将军,我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打仗,意义是什么,反正最后都会输。
这次回京,你知道那些贵人们都在干什么,他们......”
他心痛得几乎肝胆俱裂!
他带着兄弟们在西北吃不饱睡不好,冲锋陷阵,回家的时候,当地官员用最高的礼节招待他,美女如云,饮酒作乐。银子水一样花出去。
他是去筹军费的。
但是朝廷说国库空虚,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君祁不知道吗?
可他只是说他动摇军心,当斩。
朝廷的支援迟迟不来,君祁把军费盘算再三,决定去北朔城征粮。
只因为这几个边疆城池,只有北朔城离战争中心稍微远一些,可能还有些余粮。
人刚到城外,影卫便打下来一只信鸽。
信是写给京师杜家的。
君祁大概听说过杜家,做着个六品的小官,不是什么大人物。
但要命的是,信里反复提到沈家,孩子一类的话,还请杜家的当家人在西北一见。
信中的内容极其隐晦,可那段往事旁人不知,君祁岂能不知?
沈家当年被污通敌叛国,是沈家嫡长女沈月如去求了太子殿下,这才救沈家一命。
但沈家下场凄惨,沈府忽遭大火,等太子匆匆带人来看,沈家已经付之一炬,沈家姐妹和她的孩子也不知所踪。
如今的杜家掌门人正是当年沈老将军的门生,也算是沈家姐妹除自家人之外最亲近的人了。
这许多年来,太子一直在苦苦寻找,只是杳无音讯。
君祁不敢怠慢,一面着人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往京师,一面来北朔城中,以调查奸细的名号搜查信鸽来源,顺藤摸瓜,最后摸到了这间书肆。
买信鸽的是一个五岁小儿,长得唇红齿白很是可爱。
问他为什么,他也只是说,看信鸽在笼中可怜,便想买了放飞。
小孩子不懂事,身后必定有大人指使,穆思远把书肆所有人叫来写字,看来看去都不是信上的字迹。
他抬手:“把她带上来。”
沈南微正在人群中急得跳脚,忽然来了两个官兵,一左一右把她架着,拖进书肆里去。
穆思远没有废话:“写字。”
沈南微一个现代人,本来就不太会用毛笔,好在这字迹和她一贯不学无术的身份也对得上,沈君弈没有起疑。
这就奇怪了。
信上的内容极其隐晦,但笔记遒劲有力,看起来十分老道,若没有名师指导抑或是经年累月的练习,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没有证据,只能放行。
沈南微弯腰抱着沈君弈匆匆离开,沈君弈难得乖顺,没有挣脱,就这么任由沈南微抱着,离开穆思远的视线。
他想回到王城,但不是现在,至少他不想回到太子身边去。
沈南微不认得穆思远,还以为真是来抓反贼的,心有余悸。
心里想着,可不能让这些抓反贼的影响皇太孙的命运,嘴里安慰:“君弈别怕,小姨在呢,小姨带你回去吃桂花糖糕。”
等她回到摊子,桂花糖糕已经卖去大半,老伯笑呵呵的:“没事了?没事就好,抓反贼这种事啊总有,跟咱们这种平头百姓有什么关系?
你做的桂花糖糕可真好吃,连我也忍不住吃了两块,这是钱。”
“哪里的事,您帮我看摊子,这些就当我送您吃的。”
两人正寒暄,忽然一陌生男子站在摊子前:“老板,你这儿......”他眼睛看了看,落在最便宜的土豆搅团上,“这个怎么卖?”
沈南微报了价钱,男人仅仅犹豫了一瞬:“那这些,都给我包起来吧。”
说着去掏钱,那掏钱的手却顿住了。
沈南微看他似乎是外地人,那衣服不太合身,好像不是他的,一双手粗糙有力,看起来像是做力气活的。
原以为西北人身材高大,这男人却似乎比沈南微认识的人都要高出一圈,站着跟个铁塔一般,瞧着倒是挺憨厚壮实,口音也怪怪的。
沈南微想到穆思远说的“奸细”,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再一看沈君弈,或许是怕生人,沈君弈早早跑到角落,就差把脑袋也塞到墙缝里去。
呵,男人从小就靠不住!
君祁看出沈南微的窘迫:“姑娘别怕,我只是买点吃食,又听说姑娘的摊子是这附近最好吃的,我想带回去一些给兄弟们。
我们是附近驻军的人,姑娘不信请看。”
说着真的自口袋中掏出军牌。
大殷的规矩,每个士兵必发军牌证明身份,见到军牌,沈南微放下心来,也猜出君祁囊中羞涩。
她记得原文中提到过的,大殷到后期有些青黄不接,大将军君祁不得已只能变卖家产充作军费,甚至还有将领纵兵抢粮。
君祁为了压住这种乱象,废了不少心思。
皇帝不作为,士兵是无辜的,沈南微心软:“各位军爷为国征战,小女子不能上战场杀敌报国,也愿意尽绵薄之力,这些搅团,就请军爷都拿走吧。”
君祁有一瞬间的愣怔,不得再去打量这个女子。
她面庞白净,看起来很年轻,又很疲惫的样子,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一双杏眼。
君祁从来没有从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过这番论断,那一瞬间他可惜她不是个男子,不然必定要成就一番大业。
他掏出荷包,留下所有的钱——也不过是三十多个铜板。
说来惭愧,他堂堂王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手中居然凑不够买土豆搅团的钱:“多谢姑娘,后续我会送钱来给你。”
沈南微不知可否。
她的爱国心就那么点,但如果对方非要给她钱,她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只是她没想到那么快就能再和他见面。
他不是来还钱的。
大概过了三四天之后,沈南微推着车子去摆摊,自那件事之后,沈君弈和沈南微之间的关系似乎和谐了不少,虽然沈君弈还是不太愿意和沈南微说话。
但至少他会帮她把车子推到街市上去——说是帮,不过就是走在前面扶着车子。
这种改变已经让沈南微很惊喜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等开春的时候,太子就来了,她的好日子也快要来了。
然后,她就在路边的沟里,发现了还在抽动的男人。
沈南微凑过去,把他翻过来,呦!这不是头前问自己买东西的那个大汉吗?
沈君弈垂眸看了自己的小叔叔一会儿,问:“你要救他吗?”
沈南微“啧”了一声,摸摸沈君弈的头:“你还是太纯良,小姨告诉你,路边的野男人千万不要捡,容易被灭族。”
虽然他们家已经没有什么族可灭。
沈南微带着沈君弈快快地从君祁身边走过。
君祁:......

“把两个孩子卖了一次不够,还要再卖第二次?”
“就是啊,两个孩子多机灵,才这么大一点儿,费劲周折跑回来的。唉......”
耳边嗡嗡作响,沈南微的意识逐渐清晰,她猛地睁开眼睛,望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愣了片刻。
她......这是穿越了?
脑海中纷涌而出的记忆肯定了沈南微的这一认识。
她不仅穿越了,还穿到了一本团宠文中,但主角不是她,而是眼前这两个即将被她再次卖掉的崽崽。
这两个崽崽幼年丧母,他们的娘亲也是原身沈南微的姐姐。
姐姐怕死后无人照顾两个崽崽,把金银细软都给了沈南微,只盼望她能带大两个崽崽。然而,沈南微收了金银细软却不办事,任由两个崽崽乞讨为生。
两个崽崽分别叫沈君弈和沈君芋,是一对孪生兄妹。
可惜原主对孩子不好。
小半年前。
妹妹生病,哥哥在沈南微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希望沈南微救救妹妹。
沈南微视若无睹,还嫌晦气,拎着扫帚把他们赶走。
使得原本聪慧伶俐的妹妹救治不及时,脑袋出了问题,成了个痴儿。
半个月前,敌国偷袭,爆发战乱。
沈南微挥霍了姐姐留下的金银,所剩无几。
为了和心爱之人离开此地,她又想起了这两个侄儿,打算把他们卖了换银子。
两个崽崽机灵,趁看守他们的人打盹时跑了。
可惜刚出虎口又入狼穴,沈南微抓住他们后,更是要把他们卖入烟花之地,以换取更多的钱财。
然而,就在昨晚,沈南微因为给周余温洗衣服操劳过度,漏夜回家又感染了风寒,后半夜
理清全部思绪后,沈南微沉默不语。
她曾看过这本书,知道书中沈南微并未死在这场风寒。
一年后,两个崽崽的亲生父亲会寻来。
可是这个时候,可怜的沈君芋因为呆呆傻傻,在青楼不受待见,早已死去。
两个崽崽的亲生父亲乃是当朝太子,而沈君弈是他唯一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皇太孙,金贵得不行。
原身这下可是闯了大祸!
知晓沈南微对两个孩子的所作所为后,暴怒不已,令人挑断沈南微的手筋脚筋,关进地牢。
对于护卫、犯人等侵犯沈南微一事,他不闻不问,只要留着她一口气,尽可以肆意折磨。
十几年后,沈君弈长大成人,太子把沈南微交给长子处置。
妹妹惨死的模样如在眼前,沈君弈狠毒了沈南微,一刀一刀地凌迟刮骨......
暖洋洋的天气里,沈南微却打了个寒颤。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伴随着右眼皮的跳动,沈南微被人猛地推了一下。“这两个孩子还卖不卖?”老鸨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不卖。”沈南微忙道,“这两个孩子,我不卖了。”她把两个孩子紧紧地拽到身后。
怕两个孩子跑掉,沈南微和老鸨约在家中交易。老鸨身后跟着两个壮汉,听了沈南微这话,二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老鸨身上。
“嫌我给的钱少?”老鸨蹙起眉头,“八两银子一个,我再给你涨一两银子。”
“不是银子的问题。”沈南微坚定地拒绝。
“无论你开价多少,这两个孩子,我都不卖了。”
这么一烂摊子留给她,她再把两个崽崽卖掉,无论跑到哪儿都会被寻仇。
死过一次后,沈南微并不畏惧死亡,但她不想被活生生地折磨死。
老鸨冷笑:“这大中午的叫我来相看孩子,现在又不卖了。怎么,我三娘在你这儿就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误会了。”沈南微心知今日之事无法简单善了,又叹了声气,紧接着提起精神劲儿道:“我先前是真心想要卖孩子,但......”
“怎么?”老鸨逼近一步,目光如炬。
“三娘清楚,我卖孩子是为了离开北朔城。”沈南微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老鸨自然清楚这一点。临近的两条街道的人也都清楚。
沈南微花光家财,亲外甥都不管,只为一人——城东的周秀才。
沈南微对待周秀才与对待两个外甥截然相反,二者的待遇相差悬殊。
周秀才要什么,沈南微便买下什么送给他。大到几百两银子的毛笔,小到几文铜板的菜钱。
沈南微姐姐留下来的遗产,一大半都叫原主养了小白脸了。
而两个孩子呢,大冷的天气里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有时候惹原主生气了,还要被赶出家门,光着脚站在冰天雪地里。
“她那样的性子,非把两个孩子的价值彻底榨干了才算了事儿,摊上她这么个小姨,两个孩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人与老鸨想到一处去了。
“我说丫头,别太贪。”老鸨语气不善,“你这样的卖家,老娘没见过万个,也见过千个了,你可要认清眼下是怎样的情形,十六两银子,足够买四五个孩子了。
要不是现在年成不好,怎么也不会卖上这个价,何况还带一个傻子。”
“莫不是你今儿就为戏耍老娘?”
老鸨神色一冷,随着她神色发生变化,跟在她身后的壮汉,一左一右站于她两侧。
沈南微逼自己流出几滴泪来,垂眸抽泣道:“三娘莫气,我也是才知道原来那周秀才......原来他和旁人定亲,还是自幼的亲事。
他骗我骗得好惨。原来他从没打算带我一起离开北朔城。”
沈南微拿袖子捂住脸哭得抑扬顿挫。
这个理由虽然突兀,但在老鸨看来却合情合理。
毕竟,沈南微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人看透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周围的邻居们却开始议论纷纷。
“嘿,这周秀才倒是做了件好事。”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这女子也不想想她自个是个什么德行,人家一秀才,好好的能看上她?想来周秀才也是图谋她身上的银钱。”有人摇头叹息。
“活该!”有人直接啐了一口。
在他们看来,沈南微遭到周秀才这么对待是恶有恶报。
沈南微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而是继续对老鸨说道:“经此一劫,我算是看明白了。外人再怎么都是外人,对那些个没心肝的好不如对自己亲人好。
所以对不住三娘,两个孩子我真不打算卖了。他们是我最后的亲人。”
三娘冷笑一声:“我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沈南微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三娘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这银子三娘拿去喝茶。”
这是第一次卖两个崽崽余下的银子。
老鸨接过银子,眼神中却仍带着不满和威胁:“得了吧,你也是个可怜人。被那秀才哄得身家都丢了进去。
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你得记住,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你可没好处。”
沈南微点头应承下来。待老鸨一行人离开后,她又转身对周围的邻居们道歉:“各位乡亲父老,实在对不住。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对,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身后,沈君奕一手护着妹妹,另一只手正努力挣脱她的束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这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还是......她也重生了?
前世,他和妹妹分明被这个女人以不到二十两的价格卖给了刚刚那个老鸨。

处理完前身遗留下的繁杂事务,沈南微轻轻合上了斑驳的院门,手中的两个孩子仿佛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试图驱散心中的疲惫与迷茫。
“咕噜~”一阵饥饿的肠鸣打破了宁静,沈南微的肚子率先提出了抗议,紧接着,两个孩子的肚子也相继发出响声,如同饥饿的小鼓在演奏乐章。
沈南微温柔地抚摸着妹妹沈君芋的发丝,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沈君芋的眼神依旧迷茫,仿佛还未从过去的阴影中完全走出。
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对身边这个像母亲一样的女人有本能的依赖。
她其实有点怕沈南微的,在她面前总是怯怯的。
沈南微怎么了,她不懂。
刚才院子里为什么乱糟糟的,她无法理解。
她只觉得今天小姨的笑容好温柔,小姨的手好温暖,就像满院子的阳光一样温暖。
要是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她的头发黄黄的,稀稀拉拉的,乱七八糟地扎着两个小辫,应该是沈君弈给她绑的。
哥哥力气大,妹妹也不知道喊疼,头皮都揪起来一块。
沈君弈小心翼翼地用脑袋蹭蹭沈南微的手,回应她,好像是一只渴望被人收养的可怜小猫,让沈南微内心软得一塌糊涂,都软烂了。
沈南微都想狠狠抽自己——不,抽原主一个巴掌!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居然不捧在手心上,还如此虐待她!
其罪当诛其罪当诛!
一回头,对上沈君弈那冷峻而警惕的眼神,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小姨去给你们做饭,君弈,你要照顾好妹妹哦。”
沈南微试图拉近与沈君弈的关系,她想也去揉揉沈君弈的头,不知道现在拉好感还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对方躲得极快,还拉着妹妹离她远了些。
沈南微的手悬在半空,尴尬而又不失温柔地笑了笑。
她理解沈君弈的戒备,换做是她,也会躲得远远的。
收回右手,沈南微进了厨房,不到三秒,她神色复杂从厨房出来,她没有想到,厨房会......连个铁锅都没有。
更不要说粮油料菜了。
沈南微默默回想书中的情节,没能找到答案,书中有关她的内容甚少,基本只存活在主角回忆中,充当背景板。
“我们出去吃饭。”
记忆中,他们租的这个小院紧临一条商业街,原主这些天三餐基本上是在那条街解决。
“不用,我和妹妹不饿。”沈君奕把妹妹护到身后,“你去吃吧,少我们两个,你还能省几文钱。”
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会这么好心,带他和妹妹去吃饭。
她一定是在密谋什么,可恨他重生得太晚,不然......妹妹这世不会再烧坏脑子,他还能早早带妹妹远离这个恶毒的女人。
看穿小崽崽对她的警惕,沈南微没有强迫他们,“那好,你们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们带回来。”
“没有。”沈君奕拒绝的果决。
“好~一起去吃饭。”沈君芋慢吞吞,脑袋受伤,她对外界的感知比旁人慢许多,她这是在回答沈南微刚才说的话。
还缓缓伸出手拉沈南微。
“小姨。”她喊声轻软,眉眼弯着。
沈南微愣了瞬,“......君芋和哥哥在家,小姨去外面买吃食,君芋有什么想吃的吗?”说完,她耐着性子等沈君芋回答。
沈君奕站在沈君芋和沈南微之间。
“妹妹不饿,你不用管我们。”
他小手推着沈南微,要她离开,“你若再不去买吃食,你今儿去周家就要晚了。”
“周家?”
闻声,沈南微蹙眉。
好半响,她从记忆中寻到答案,原主觉周秀才念书辛苦,又无人照顾,干脆每天去周家洒扫做饭。
这会儿临近正午,按照往常,她已经要往周家赶了。
“不去了,今日不去,明日后日大后日都不会去了。”
“想吃肉饼。”
沈君芋软乎乎道。
“好~小姨上街给君芋买肉饼。”她怀里还有些碎银块,买肉饼是够的,“君芋听哥哥话,小姨一会儿就回来。”
沈南微锁好院门。
她身处的北朔城,地处甘州,类似蓝星历史上的西域,临近漠北少数民族,势力最大的当属阿耶律部。
在开战之前,大殷与他们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可是在战争之后,这些部族明显蠢蠢欲动了。
原文中交代,还是太子领兵出征,平定西北的叛乱,直接奠定了他的地位。
但此时,双方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两地边民贸易互通,在北朔城,肉食比别处要便宜。
可是战争爆发后,物价一路飞涨,百姓苦不堪言。
沈南微盘算了一下,现在离战争真正爆发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甘州不会直接受到战争冲击,但是作为战略后备粮仓,后面的粮食价格会越来越贵,沈南微必须早做打算。
沈南微买了三个肉饼,又买了两大碗羊汤,总共花费四十文钱,寻常要便宜些。
肉饼四文钱一个,十文钱三个,羊汤五文钱一碗。
买完这些,沈南微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在街道转了一圈,她身上那些碎银块加起来,不过两贯钱。
小院是赁的,每月需得交五百文钱,这月发生战事,怕还要涨一些。
余下一千多文......
他们三个,一顿午饭就要四十文钱,一个月便是一千二百文。
人也总不能一天只吃一顿吧?
那一千多文,只够他们饿不死存活一月。
她还要想办法治好沈君芋,不然等一年后,他们亲生父亲寻来,只沈君芋痴傻这一件事,她便别想好过。
沈南微又又叹息。
不过......
沈南微抬眸,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悬在半空的太阳,暖风裹胁着腥味儿的泥草吹拂。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没有癌细胞的身体。
倒也不错。
“沈姑娘——”听到人唤,沈南微转身,旁边小食肆的伙计,扬着笑冲她挥手,“沈姑娘这是出来买午饭?”
小厮有眼色,见沈南微提着羊汤和肉饼,拿了两个碗,“沈姑娘拿着碗,今儿怎么不见周郎君?”
沈南微没有接受小厮递来的碗,“不了,我这就回家。”
“嗐,两个碗,沈姑娘客气什么。”
小厮直接上手,把羊汤放入碗里,“姑娘下午或明儿抽空送来就是,姑娘是和周郎君闹别扭了?”
“怎么?”听出小厮话里有话,沈南微问。
“也没什么......周郎君在我们店的账不是都记在姑娘名下吗?这......马上要到七月了,五月份和六月份的账......”小厮犹豫,“近几个月城外不太平,咱们是小本买卖......”
沈南微蹙眉。
此前周余温的账,的确是记在她名下。
“他这些日子没来你们店吗?”
“来过,昨儿掌柜的同他要,周郎君说家里银钱都交给姑娘了,让我们同姑娘要。”
不要脸!
周余温何时给过原主银子。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
“五两银子。”
“我能看下账本吗?”两个月便是五两银子,此前花的定然也不会少。
小厮忙道:“我去请示下掌柜的。”
没一会儿,掌柜从楼上下来,应是得了掌柜允许,小厮下来后径直朝着柜台跑去,翻出账本递给沈南微。
小厮所言无误,还给她便宜了些。
周余温五六月份花了五千二百三十文,看过这些,沈南微问了声,又翻到前面,四月份三千六百余文、三月份......最早记录是两三年前。
“我出来得急,身上带的银子不够,下午我陪你们去周余温家要钱。”
这三年,只在这小食肆,原身为周余温花的都不下百两。
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
有账本在,她怎么也能从周余温手中拿回些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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