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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溪亭陟李杳全局

白鹤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只要她跟在溪亭陟身边一天,那红衣女子迟早有一天找上门来。与其被人刁难,李杳觉得还不如逃了算了。“红衣姐姐是谁?”霜袖问。“喜欢他的人。”霜袖顿时傻眼了,“那你怕她做什么?你才是正房好不好,那红衣姐姐最多算是小妾——小妾都指不定当不上,你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三妻四妾的样子。”“你这副怂兮兮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是你男人的娘呢。”李杳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抱着包袱道:“什么正房什么小妾,我都不想争——这只是围绕男人的一个虚名而已,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是抢男人。”李杳活得通透,她知道她如果把那件事和溪亭陟坦白,溪亭陟会相信她,甚至可能会因为替她出气而与红衣女子反目。溪亭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不会冤枉任何人,也不会偏袒任何人。她甚至有理由相信...

主角:溪亭陟李杳   更新:2024-12-29 21: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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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溪亭陟李杳的其他类型小说《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溪亭陟李杳全局》,由网络作家“白鹤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要她跟在溪亭陟身边一天,那红衣女子迟早有一天找上门来。与其被人刁难,李杳觉得还不如逃了算了。“红衣姐姐是谁?”霜袖问。“喜欢他的人。”霜袖顿时傻眼了,“那你怕她做什么?你才是正房好不好,那红衣姐姐最多算是小妾——小妾都指不定当不上,你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三妻四妾的样子。”“你这副怂兮兮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是你男人的娘呢。”李杳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抱着包袱道:“什么正房什么小妾,我都不想争——这只是围绕男人的一个虚名而已,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是抢男人。”李杳活得通透,她知道她如果把那件事和溪亭陟坦白,溪亭陟会相信她,甚至可能会因为替她出气而与红衣女子反目。溪亭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不会冤枉任何人,也不会偏袒任何人。她甚至有理由相信...

《生子后,我死遁逃离他的视线溪亭陟李杳全局》精彩片段


只要她跟在溪亭陟身边一天,那红衣女子迟早有一天找上门来。

与其被人刁难,李杳觉得还不如逃了算了。

“红衣姐姐是谁?”

霜袖问。

“喜欢他的人。”

霜袖顿时傻眼了,“那你怕她做什么?你才是正房好不好,那红衣姐姐最多算是小妾——小妾都指不定当不上,你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三妻四妾的样子。”

“你这副怂兮兮的样子,我还以为她是你男人的娘呢。”

李杳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抱着包袱道:

“什么正房什么小妾,我都不想争——这只是围绕男人的一个虚名而已,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是抢男人。”

李杳活得通透,她知道她如果把那件事和溪亭陟坦白,溪亭陟会相信她,甚至可能会因为替她出气而与红衣女子反目。

溪亭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不会冤枉任何人,也不会偏袒任何人。

她甚至有理由相信溪亭陟会站在她身边,但是那又如何?

今天有红衣姑娘,明天就会有绿衣姑娘黄衣姑娘,李杳一辈子跟着溪亭陟,就会一辈子被这些女子的恶意所包围。

不说累不累的问题,最现实的一个问题是李杳菜。

在谁手底下都过不了两招,随随便便一个捉妖师就能把她杀了。

菜鸟李杳对自己有充分而又深刻的认识,走之前,她还把手镯放在桌子上了。

她狗狗祟祟逃出客栈,霜袖趴在她的肩膀上。

“你要去哪儿?”

“出城。”

今日在街上的时候李杳看见了许多捉妖师,能让这么多捉妖师汇聚在城里,要么是城里有大妖,要么是有人召集捉妖师共同商议抓妖。

溪亭陟半夜离开,更是验证了李杳的猜想。

这城里绝对不太平。

她这样的菜鸟,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这么晚了,城门早就关闭了。”

霜袖如是说。

“我知道,城门边有乞丐棚子,我去那儿挤一挤,明天一早就出城。”

李杳又不傻,她当然知道城门关了。

她今天从城门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城门内的乞丐棚子挺宽敞的,虽然就是几块破木板搭在一起的,但是好歹地上铺了稻草堆。

屋子虽然不能挡风,但是稻草盖在身上应该也不会冷。

霜袖炸毛了。

“你带我去住乞丐棚子?”

李杳一愣,“你需要住吗?”

她以为四脚蛇随便找个墙角都能睡。

她思量了片刻,“那你有银子吗?有银子的话我们去客栈。”

反正李杳是舍不得钱开房间的。

就算有钱,她也宁愿攒着。

“我一个妖怪,哪儿来的银子?算了算了,乞丐棚子就乞丐棚子吧,好歹比睡在大街上强。”

参商城有宵禁,一到半夜,夜里就安安静静的。

这个时间点还在街上走的,要么是更夫,要么是捉妖师,还要么就是像李杳这样鬼鬼祟祟的人。

夜风从李杳的背后吹来,李杳一顿,立马转身看向背后空荡荡的街道。

街道两边的房屋很安静,没人点灯,窗户也黑黢黢的。街道上寂静又空荡,只有一阵风扬起了她的发丝。

背着小包袱的李杳捏紧了包袱带子,转身就是一阵狂奔。

趴在她肩膀上的霜袖差点被掀翻,她死死抓住李杳的衣服。

“你干什么?跑这么快做什么?”

李杳一把抓住她,两根手指捂着她的嘴。

一边跑她一边四处张望,路过一家客栈的马厩时,李杳动作利落地翻了进去。


沙妩看向溪亭陟。

“你何时成的亲?又何时有的夫人?”

“婚礼已经定下,只是还未行礼罢了。”

溪亭陟缓缓道。

“原来如此。”

沙妩轻抚着自己微卷的长发。

“你说我威胁你夫人,可有证据?”

“师姐莫不是觉得我认不出噬魂丹的痕迹。”

溪亭陟道:“噬魂丹乃师姐独门药,除了师姐以外,莫不是还有别人有。”

“这可说不准,这药虽然只有我能制,但是我可卖给了不少人,他们有何用处,用在何人身上我又如何知晓?”

“师弟怎么就认定她身上的噬魂丹是我所下呢。”

24.

“我信她。”

溪亭陟如是说。

沙妩轻笑:“信她就是不信我了?”

溪亭陟轻抬眼眸,比起他看李杳的眼神,眼睛多了一抹疏离与冷淡。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师姐在她身上放了一只追踪灵虫,然后她被人扔进了秘境里。”

沙妩猛地看向他,“你……”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你也在那秘境里?”

难怪。

难怪李杳能在半年就从那秘境里逃出来,难怪这半年都没有看见溪亭陟的身影。

原来竟是她给两人制造了独处的机会。

“你为何会在那秘境里?”

沙妩如是问。

“解药。”

溪亭陟这下连“师姐”也不愿意叫了。

沙妩咬咬牙,向溪亭陟扔了一个瓶子。

溪亭陟握紧瓶子,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侧身道:

“你我同门情谊一场,我不愿意把师姐逼上绝路,望师姐回去后自己向长老禀明前因后果,依门规处置。”

溪亭陟走后,沙妩气得掀翻了桌子。

好一个李杳,好一个不自量力的凡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沙妩气得捏紧了手里的拳头,她要是不弄死这个凡人,难平她心中怨气。

……

李杳房间里,李杳昏昏沉沉的醒来。

还没有什么动作,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姑娘。

姑娘长着一张圆脸,扎着两个丸子,丸子下面是两条小辫,看起来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你是谁?”

姑娘歪着头道。

李杳坐起身,抬头看了四周,确定这是溪亭陟定的客栈房间后,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姑娘。

“你是谁?”

“我是溪亭哥哥的师妹,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李杳一顿,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姑娘。

“你就是陆凌?”

陆凌皱着眉,“你认识我?”

李杳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听别人提起过。”

别人还让她杀了她。

陆凌盯着李杳,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出现在这里,又睡在他的床上,你到底是谁?”

李杳沉默了片刻,忽然不知道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以前,她可以开玩笑的说“不认识溪亭陟是他的丫鬟”,可是今天的李杳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是溪亭陟的谁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他的谁。

“她是我未过门的夫人。”

门口响起溪亭陟的声音,引得房间里的两个女子纷纷向他看去。

比起李杳的惊讶,站在床边的陆凌眼里多一丝异色。

溪亭陟走到李杳身前,确认李杳无事后,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陆凌。

“师妹寻我何事?”

陆凌看了李杳,又看了看溪亭陟。

咬牙道:“师兄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师兄未过门的夫人,那我是谁?师兄把凌儿的心意置于何处?”

坐在床上的李杳身子一僵,缓缓抬眼看向陆凌。

捉妖师表白都这么硬核吗?红衣女子一口一个“我看上的男人”,这位凌儿姑娘更是觉得这未婚妻的位置应该让给她。


15.

李杳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坐起身,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脑袋。

怎么回事,为什么白天的时候这两处会那么疼,竟然直接把她疼晕了。

“你醒了。”

溪亭陟掀开青竹色的窗帘,看着床榻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脑袋的姑娘。

“胸口疼和头疼?”

李杳立马收起手,摇了摇头。

“不疼。”

溪亭陟看着她的神色,确定她的神色不似作伪后,拿过一旁的外衣替她穿上。

“吃饭吧,我做了你喜欢吃的清蒸鱼。”

李杳僵直身子,胳膊僵硬地像木头,任凭溪亭陟怎么举也不动。

溪亭陟看向她,李杳眼珠子盯着地板,小声道:

“我自己来。”

心上人给他穿衣服什么的,还是让她有点兴奋地无所适从。

她好想原地变成一只猴子,抱着溪亭陟乱叫。

——但是她又想要脸。

溪亭陟看着李杳,他有种错觉,要是不打破僵局,李杳可能一辈子在他面前都会保持着这副害羞又害臊的模样。

他低头,轻声道:“李杳。”

李杳“嗯”了一声,但还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着地面。

“抬头看我。”

溪亭陟如是说。

李杳一顿,缓缓抬起头,抬一只眼睛,贼眉鼠眼地看了一眼溪亭陟又快速垂下眼睛。

就跟偷看男人洗澡的未婚小娘子一样。

狗狗祟祟又心虚感十足。

站着的男人无奈,他抬起李杳的下巴,低头亲了下去。

李杳瞪大眼睛,两只手抓着大腿

——用力过猛,疼得她差点飙泪。

于是溪亭陟稍一退开,就看见了李杳满眼泪花的样子。

溪亭陟不解地擦去她眼角的湿润。

“为什么要哭?”

要是别人可能会卖个惨,说以前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之类的。

可是直女李杳是怎么做的呢。

她说:“我想变成猴子。”

溪亭陟看着满眼泪花说自己想变成猴子的姑娘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问:“为什么?”

李杳咬着唇不说话。

因为不是人,可以自由地很变态。

溪亭陟看着李杳不说话的样子,一时间认为李杳是因为没办法变成猴子才伤心的。

于是他安慰李杳说:

“做人也很好,做人很自由。”

被困在小秘境失去了自由的李杳:“……”

从来没有觉得面前这个人说话这么难听过。

李杳的衣服最后还是自己穿上的,穿上以后就被溪亭陟抱出去吃饭了。

她坐在饭桌,头顶炸毛的头发都在癫狂。

她的头发丝在咆哮:

她居然又被溪亭陟抱起来了!

好想好想变成猴子怒吼三声!

李杳本人(表面)则是十分平静,疯狂压抑着嘴角。

“你待在这里会觉得无聊么?”

李杳抬起头看向溪亭陟,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没有明白溪亭陟的意思。

她只能听懂表面上的意思,然后摇摇头,乖巧道:

“不会。”

在这儿可比过去在溪亭府的三年好多了。

虽然也看不到车水马龙行人瘦马,但是最起码她能每天在山上疯癫地像个大猩猩,还有霜袖陪她说话。

就是比外面冷清了一点。

“明天我给你做风筝如何?”

李杳拿筷子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溪亭陟。

风筝?

做给她的?

好想要!

但是理智克制住了李杳。

她小声道:

“不会耽误你修炼吗?”

“不会。”

在溪亭陟眼里,李杳真的很好懂。

时而害羞,时而兴奋,时而抿着唇不敢说话。

她的悲欢都像浮在水面的落花,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跌宕起伏。

李杳听见溪亭陟的回答后,克制住心里的狂喜,小声说:

“谢谢。”

“不用和我说谢谢,日后你想要的都可以和我说,我能办到的自会为你取来。”

那天晚上的风明明很凉,可是李杳还是觉得很热,热得她捏着筷子的手心都在冒汗。

脸上贴着两片热云,怎么吹也吹不散。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很亮,月光照亮了她的侧脸,溪亭陟能够看见她因为高兴而闪闪发光的眼睛。

趴在窗台上的霜袖甩了甩尾巴,不屑地切了一声。

不就是风筝吗,也值得那个傻丫头那么高兴。

等他们出去后,要多少就可以买多少。

霜袖不懂李杳的喜悦,就像她不懂李杳的纯情。

李杳会在晚上的时候小心翼翼跟溪亭陟商量,能不能做把她的风筝做成燕子形状。

溪亭陟会答应她,然后问她为什么想要燕子形状。

李杳会说:“喜欢。”

她以前在溪亭府的院子里的时候,抬头看着燕子飞来飞去,十分自由,那时候她觉得很羡慕。

可是现在,她不羡慕了。

因为她更喜欢猴子了。

第二天,李杳得到了一只燕子形状的风筝。

因为脚踝受伤了的原因,李杳只能牵着线在原地放风筝,看着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心里止不住地傻乐。

趴在她肩头的霜袖看着李杳傻乐的模样。

“不就一只风筝吗,有什么傻乐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风筝,这是他给我做的。”

李杳强调,“他亲手给我做的,我亲眼看着他亲手给我做的。砍竹子,糊纸,缠线,我一点一点看着他亲手给我做的。”

霜袖“哟哟哟”了几声,化身阴阳师:

“那可真是不得了。”

李杳听懂了她话里的打趣和酸意,她一顿道:

“没事,你不用羡慕我,等出去以后你自己也可以买,还可以买一个比我这个更大更好看的。”

“谁羡慕你了!”

霜袖炸毛了,一尾巴扇李杳后脑勺上。

李杳手握着风筝线,刚想说什么,霜袖打断她道:

“再说翻脸了!”

李杳一顿,默默把会伤到这位单身女妖怪的话憋了回去。

她看着不远处练剑的溪亭陟,忍不住扬起嘴角,活像一辈子没有见过男人的傻丫头。

“李杳。”

霜袖喊她的名字道。

李杳眼珠子黏在溪亭陟身上,心不在焉道:

“咋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哪……有……”

第二个字的时候李杳卡壳了,说得又轻又低。

李杳一愣,思考了片刻,一只手拎着霜袖的尾巴把她倒吊在半空中。

“我看起来这么好收买?一个风筝就能收买我?”

她又不蠢,男人和自由之间,她必然终身选自由。


李杳不太懂她们理直气壮抢别人男人的底气从何而来——难道只是因为占着溪亭陟夫人这个位置的人是一个平凡的人?

溪亭陟垂眼,看着李杳怔愣的神色,低头亲吻了一下李杳的额头。

亲完之后,不仅李杳愣了,旁边的陆凌也愣了。

溪亭陟看向陆凌,“师妹,我与你之间只有同门情谊。”

陆凌捏紧了拳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同门情谊?”

她踉跄着身子后退一步,“若是只有同门情谊你以前为何与我同游乞巧节,为何我送你的香囊你也收下了,还有我生辰礼那天,我阿爹把我托付给你,你为何也答应了?”

李杳在心里默默回答,因为他是一个好人,一个烂好人。

烂好人溪亭陟说:

“乞巧节那天,我以为你无人陪伴。香囊是因为在众师兄弟面前我不愿意拂了你的面子。至于答应师父的嘱托,我拿你当妹妹看,即便师父不说,我也会照顾好你。”

李杳抬头看向溪亭陟。

那我呢。

你是因为什么才对我好的。

是因为婚约还是因为双修?

因为双修过了,占了她的身子,所以才把她当夫人看?

陆凌眼睛通红,“你骗人!”

溪亭陟看着她眼睛通红的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

“师妹,擦擦眼泪吧。”

“这世界上会有比我更厉害的捉妖师,师妹也会遇见比我好千百倍的人,不必执着于我。”

陆凌袖子下的手捏紧,“你骗人的!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比你更好!”

哭着的姑娘猛地扑过去抱住溪亭陟。

“师兄,你方才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她只是一无是处的凡人,跟在你身边只会是累赘!”

后半句话李杳无比赞同,但是她没敢插话。

要是这个时候她插话了,她都能猜到这位陆凌姑娘的反应。

肯定是狠狠瞪她一眼,然后说:“你闭嘴!这里没你插嘴的份儿!”

所以李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自己化成一颗米,眼前的两个人统统都瞧不见她。

溪亭陟看着李杳垂着头的模样,心里也有了些异样。

为何别的女子抱她,她竟一点也不生气?

溪亭陟推开陆凌,看着哭得眼眶泛红的人,耐心道:

“师妹,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谁哭谁就有理。李杳早已经与我有婚约,我和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一定会成亲的。”

何况李杳有他的孩子。

陆凌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向李杳。

李杳在她眼睛看见了熟悉的恶意。

和在红衣女子眼里看见的一样。

她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消失。

陆凌最后还是走了,被溪亭陟亲手送走了。

两个人在房间门说了好久,最后李杳听见陆凌仍然是哭着离开的。

溪亭陟进屋,关上房门,看向李杳道:

“她自小性子有些娇贵,若是冒犯到了你,我替她向你赔罪。”

25.

李杳摇了摇头。

比起一言不合就要杀了她的红衣女子,陆凌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女孩,不值得李杳放在心上。

溪亭陟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药瓶递给她。

“这是解药。”

李杳刚要伸手接过,却发现自己拽不动。

她抬眼看向溪亭陟,男人眼里藏着一丝李杳根本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

“方才陆师妹抱我的时候,你为何不生气?”

溪亭陟如是问。

生气?

原来她还有生气的资格么。


溪亭陟要死了。

被一只大妖捏碎内丹和心脏,生机已然断绝。

被送回来的时候,只凭借全身的修为还吊着一口气。

李杳站在人群后,看着以往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被抬进溪亭府,听见全府的人都在低声哭泣。

这些漠视了她三年的人都在为溪亭陟真心哭泣。

她想,溪亭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仅她喜欢他,这个府里所有的人都喜欢他。

可是这样的人却因为除妖要死了。

李杳回到院子,看着小院里四四方方的天空,想啊想,想了好久,终归抬脚朝主院走去。

她想啊,去救吧,去救溪亭陟吧,去用她的命换一个更好的人的命。

就当……

就当是给溪亭陟这三年有家不能回的赔偿吧。

溪亭的夫人看见她来的时候,这位远近闻名的女捉妖师,顿时泣不成声。

她不断给李杳说着对不起,说溪亭家对不起她。

李杳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其实啊,她可介意了。

她介意这个家的人不理她,介意这些捉妖师看不起她,还介意没人和她说话。

更介意这些人限制她的自由,打着保护她的名义,把她关在小小的院子里。

李杳真的可介意可介意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是远近闻名的捉妖师家族里唯一的寻常人,那些妖怪都要找她报仇的。

她的爹爹和叔叔,还有整个李家就是这样灭门的。

只是因为他们一个凡人家庭和捉妖师家族定亲了,所以大妖灭了她满门。

那时候李杳真的可恨可恨溪亭陟了,可是恨过之后还是爱。

爱溪亭陟的温柔,爱他的体贴,爱他这个人,爱关于溪亭陟的一切。

可是她的爱给溪亭陟造成了负担,因为娶了她,因为这个家有她,溪亭陟三年来归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好几年前,李杳就后悔了。

她不该嫁给溪亭陟的。

不,不对,她不该爱上溪亭陟。

她就应该是一个人,哪怕亡命天涯也比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强。

溪亭夫人禀退了所有人,房间内只剩下了李杳和溪亭陟。

李杳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但是依旧风光霁月的男人,李杳缓缓坐在地上,头靠在床沿。

她的眼睛看着溪亭陟的手,手指动了动,终归还是没有去碰。

抬眼看向溪亭陟的脸,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苍白的小半个下巴。

“溪亭公子,好久不见了。”

李杳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缓缓道:

“我其实好久好久以前就想给你写信,写信和你说,我们和离吧,可是信写好了我也不知道给谁,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最后我只能烧给你了。”

“不过你好像没有收到我的信,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我等了很久很久。”

“原先我还担心你回来后会看不见你最喜欢的梨花,后来不用担心了,梨花直接没了,都变成了梨子,我还吃了两个,挺涩的,不太好吃。”

李杳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勾起嘴角,小声道:

“溪亭公子,有一句话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你长得真的很好看,也很好。”

比其他人好看百倍千倍万倍。

“不过就算你很好,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李杳在她空荡荡的脑子搜刮了很久,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直起纤细的肩膀,缓缓从自己的胸膛里取出赤魂果。

这是李家和溪亭家共同的秘密。

李家的极少部分人生而带有赤魂果,他们不知道这个果子的由来,只知道这个果子可要肉白骨活死人。

李家先辈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家族的捉妖师灵力低弱,到后面几代更是以凡人为主,根本无力自保。

于是李家先辈把这件告诉了赫赫有名的溪亭府寻求庇佑。

两族共同约定,每三代之内,必有一个溪亭府的人与李家联姻。

李杳和溪亭陟的婚约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李杳是唯一的李家族人,是唯一一个可以救溪亭陟的人。

李杳看着赤魂果融入溪亭陟的身体,她笑了笑:

“溪亭公子,我死了以后,你可以回家了,这里没有你讨厌的人了。”

赤魂果一旦离体,人死魂消。

李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她和溪亭陟的缘分因赤魂果而起,也因赤魂果而消。

赤魂果离体后,李杳像一朵路边的小野花,被烈日暴晒之后快速枯萎。

李杳觉得她应该是不能死在溪亭陟旁边的,于是费力地撑起身子,缓缓往门外走。

打开房门,门外的妇人看着她。

李杳冲她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是她相信夫人能懂她的意思。

溪亭夫人眼里一喜,视线止不住往李杳身后看。

李杳从溪亭陟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围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她慢慢地穿过人群,沿着空荡的长廊走啊走啊,轻轻松松就走到了溪亭府的大门口。

没人盯着她了,也没人拦她。

她缓缓推开溪亭陟的大门

——她原以为门外是车水马龙,是行人摊贩,可是她却看见了一大片白。

好多人穿着白衣,好多人拿着白幡。

他们披麻戴孝,他们神情哀恸,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在大门前保持静默。

李杳僵直在原地,她的眼睛一寸一寸扫过他们的脸,最后终于明白,这些人都是来给溪亭陟哀悼的。

他们也许蒙受溪亭陟的救命之恩,也许为溪亭陟的品行所感动。

——看,她救了一个多好的人,有这么多人关心他。

李杳缓缓穿过人群,没有阻拦她,也没有询问她——他们连哭声都很小,唯恐惊动了里面的亡灵。

那一段路,李杳走了好久好久,走了好久才穿出人群,朝着自己一直喜欢吃的馄饨摊走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吃馄饨,她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限制自由的,也记不清她有多久没出门,没与人正常交流了。

她坐在小木桌前,对着摊贩主说:

“来一碗小馄饨。”

摊贩主说“好嘞”。

他已经不记得以前那个经常来这儿吃小馄饨的小姑娘了。

他端着馄饨走到李杳面前,把馄饨放在桌子上。

“您小心烫,慢点吃。”

李杳太久没与人交流,有些怯生生地掏出六个铜板递给摊贩主。

“谢谢。”

摊贩主接过,抬眼看向李杳:

“姑娘,我们这馄饨七个铜板了,你是以前的老顾客吧?看着有些眼熟,想必许久没来吃了,不知道这价钱涨了。”

李杳一愣,他还记得她?

随即她微窘道:“我只有六个铜板。”

“没关系,剩下那一文就当我请姑娘的,姑娘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李杳看着摊贩主离开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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