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巧颜霍金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行之左右瞧了瞧:“没人进来吧?你上午玩什么了?”他看了看摆在桌上的木船,早忘了这是昨天他自己玩的,兴致勃勃问,“这个小船好不好玩?我小时候可喜欢玩这个了,下次弄盆水进来你好好玩这个船。”呦呦仍旧点头儿,眼儿乌亮亮,一直瞅着他。霍行之又道:“点心怎么没吃?都不喜欢吃?我下次给你换几种?”呦呦想了一下,声儿软软:“呦呦等舅舅一起吃。”霍行之哈哈一笑:“没事儿,不用等舅舅,舅舅上课也有点心吃的,呦呦自己吃。”呦呦跑过去捧了一盘过来,然后重新坐回他膝头,拿着小银叉,叉了一个,小手在下头接着,先递给舅舅。霍行之啊呜一口就吃了,然后呦呦自己也吃了一个。这点心,大人吃正好一口一个,小孩吃还是有点大,呦呦撑得小嘴都满了,腮都鼓了起来,跟舅舅对着脸...
《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霍行之左右瞧了瞧:“没人进来吧?你上午玩什么了?”
他看了看摆在桌上的木船,早忘了这是昨天他自己玩的,兴致勃勃问,“这个小船好不好玩?我小时候可喜欢玩这个了,下次弄盆水进来你好好玩这个船。”
呦呦仍旧点头儿,眼儿乌亮亮,一直瞅着他。
霍行之又道:“点心怎么没吃?都不喜欢吃?我下次给你换几种?”
呦呦想了一下,声儿软软:“呦呦等舅舅一起吃。”
霍行之哈哈一笑:“没事儿,不用等舅舅,舅舅上课也有点心吃的,呦呦自己吃。”
呦呦跑过去捧了一盘过来,然后重新坐回他膝头,拿着小银叉,叉了一个,小手在下头接着,先递给舅舅。
霍行之啊呜一口就吃了,然后呦呦自己也吃了一个。
这点心,大人吃正好一口一个,小孩吃还是有点大,呦呦撑得小嘴都满了,腮都鼓了起来,跟舅舅对着脸儿吃,笑得大眼都弯着。
于是,一个下午,霍行之都跟小团子关在屋里玩,到晚上呦呦睡了,他才着急忙慌点上灯补功课。
接连几日。
呦呦很快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舅舅说了,明天休沐,一整天都会在家里陪呦呦玩,所以今天呦呦很开心,钻到条案下头之前,还拿了一块点心。
小团子熟练地爬到最深的角落坐好,小小咬了一口点心,无声咀嚼。
正嚼着,耳边忽然滑过了一点奇怪的声音。
呦呦一下子停下了咀嚼,歪了歪头,用能听到的那边耳朵贴上了条案的腿。
先是轻微地嚓嚓声,然后是吱哑一声。
好像有什么人,从窗口跳了进来。
呦呦害怕得紧紧抱住了自己。
下一刻,室中似乎响起了拍动翅膀的声音,随即是低低鸟鸣,叫着:小孩!小孩!
咦?
呦呦慢慢舒展开身体。
她怕人,但不怕鸟儿,于是慢慢站起来,踮脚够不到隔扇空空儿,就走到门边,伸手把门推开一点点缝,又推开一点点缝,推了好几次,才堪堪能凑上一只眼睛。
下一刻,大乌鸦就飞到了地上,朝她啊啊叫:小孩小孩!你怎么躲到这儿来了!害我找了你很久!
呦呦连忙竖起小手指头,朝牠嘘了一声,瞧瞧左右没有人,这才招手手。
大乌鸦略微展翅,连蹦加跳,到了门边,挤了进来。
呦呦连忙把门关好,迅速跑回她的条案下头,又朝大乌鸦招了招手。
大乌鸦侧头,发出了低低的呜叫。
但乌鸦的嗓子本来就粗,低了还是很吵,呦呦急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大乌鸦满不在乎道:怕什么!人类都很蠢的,根本听不懂智慧的大乌鸦说话!我亲眼见到一只画眉鸟骂骂咧咧,人类还围着牠,夸牠的叫声有气势!
牠兴奋地把鸟脑袋凑近她:你是怎么变成人的,快跟我说说!我也想学!
呦呦歪了歪头头,有点听不懂:“呦呦,本来就是人啊?”
大乌鸦大摇其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可是世上最聪明的乌鸦,你休想骗乌鸦,你肯定是乌鸦变的,不然怎么能听懂我说话!
呦呦摇头:“呦呦不是乌鸦呀!”
大乌鸦:肯定是,你看,只有鸟听东西才会歪头!
呦呦伸手摸了摸小耳朵:“不是的,呦呦介个耳朵坏掉了。”
大乌鸦不信:别骗乌鸦了,耳朵怎么会坏掉!
两边鸦同呦讲了一番,大乌鸦左侧头看看她,右侧头看看她,最终沧桑摇头,唉!原来你是只笨乌鸦。
呦呦也不生气,就问牠:“你叫什么名字呀?”
大乌鸦一顿,认真想了想,又侧头看了看她:智慧的大乌鸦还没有名字,要不你帮我取一个。
陆呦呦点了点头:“呦呦叫陆、呦、呦,那,你叫陆、呱、呱好不好呀?”
大乌鸦想了想,觉得这跟人类的名字很像:好听!智慧的大乌鸦……智慧的陆呱呱,喜欢这个名字!
呦呦也很开心,笑出了小酒窝:“呦呦超会取名字哒!呦呦家里,有一只猫猫,呦呦给牠取名字叫陆喵喵!还有一只大黄狗,呦呦给牠取名字叫陆汪汪!全都可好听啦!”
她一边说,一边小大人儿一样叹了口气:“可惜呦呦走远了,就见不到他们啦!”
大乌鸦跳来跳去,很快就学会了呦呦这种新的说话方式,没事,没事,呱呱陪你玩!
呦呦点了点头。
想坐下时,才发现一只手里还攥着点心,于是摊开小手,自己拿了一小块碎点心,又把手摊在大乌鸦面前,大乌鸦就低头衔着吃。
吃完了,呦呦还帮牠倒了一杯水,自己也抱着一杯慢慢喝。
大乌鸦喝完了水,就把翅膀一敛,迈着四方步,大模大样在里头巡视了一圈儿:呦呦,你的屋子很小,跟你一起来的坏小孩,住的屋子很大!比这个大得多!
牠也不用呦呦问,自己就说个不停:呱呱本来想问问坏小孩,你在哪里,可坏小孩骂我晦气,让我滚,还叫人拿杆子打我,呱呱不能吃亏,就把屎拉到了她头上。
呦呦吃惊地瞪大了眼儿:“坏小孩,是姐姐吗?姐姐打人可疼!”
大乌鸦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坏小孩打不到呱呱,呱呱会飞!呱呱拉得可准了,拉了她一头一脸,坏小孩气哭了!
大乌鸦滔滔不绝。
呦呦在家认识的陆汪汪和陆喵喵,还有村里的狗,全都是老实兽,话很少,偶尔飞过的鸟儿,说话更是从来没超过三个字。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话多的鸟儿,直听得津津有味。
而这会儿,陆巧颜已经气疯了。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大乌鸦拉了一头一脸,眼睛都张不开了,赶紧回来,洗了四五遍,眼睛都洗红了,还是觉得没洗干净,气得直哭。
旁边的婢女忙来安慰,陆巧颜一看她笑,就觉得她们一定都是在笑她,更是气炸了肺,想也不想地一把掀起水盆,就掀到了婢女身上。
铜盆被她掀起一点点,哗一下泼了一地水,但她人小力弱,只湿了婢女一点裙边。
婢女急跪地请罪,陆巧颜冲上去,伸出手,就在她脸上狠狠挠了几下,一边破口大骂:“贱人,你敢笑我!”
婢女也不敢躲闪,忙不迭磕头:“奴婢不敢,奴婢没有……”
陆巧颜又甩了她一巴掌,怒道:“还敢犟嘴!不要脸的贱人!敢笑我,我非得把你卖到窑子里,千人骑万人枕……”
外头,沈方仪急匆匆进来,一进来就听到了这一句,脸都黑了:“颜儿!!”
“可他们是你舅舅的爹娘啊,所以你舅舅和哥哥,全都得听她的,不想跟你分开,也叫人撕扯着分开了,哥哥哭得那叫一个厉害,你还记得不?”
她说得慢,呦呦听懂了,认真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妇人又道:“所以,你就记着,以后避开那个陆巧颜,就啥事儿都没有,就所有人都喜欢呦呦了。”
呦呦空张着大眼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把事情给弄明白了。
姐姐不喜欢呦呦,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就是那个凶凶的胡子老头和漂亮婆婆也就跟着不喜欢呦呦了,只要不让他们找到呦呦,就没事了。
不,还有穿袍子的“大舅舅”,穿红衣服的“二舅舅”,也全都喜欢姐姐,不喜欢呦呦。
呦呦要藏得更好一点,离他们远一点,才能找到舅舅和哥哥。
妇人一直把她送到了庄子里。
呦呦孤零零站在马儿旁边,小身子紧紧贴着马腿,偷偷抓着马上一点绳子,呆呆看着那边。
马儿还朝她呲牙:小矮子!你脖子咋了?上吊了?疼不?
呦呦伸手巴住牠一颗牙牙,轻轻跟牠道:“呦呦脖脖不痛,但是,介里……”她拍了拍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很痛很痛,比坏娘亲踢踢还要痛。”
马儿大张着嘴不敢合起来:啊?
妇人已经跟老婆婆说完话了,笑着回头招手:“呦呦快来。”
小呦呦慢慢松开手儿,慢慢走了过去。
她人小小的,腿短短的,步子却是小大人儿一样的沉稳,平静接受着,接下来不知如何的命运。
二夫人让人把呦呦送到了她的陪嫁庄子,让她的奶娘帮忙照应。
她的奶娘姓安,夫君儿女都死了,年纪也大了,自请在庄子上养老,身板还算硬朗,日子十分悠闲,而且很会照顾孩子,呦呦交给她,二夫人是放心的。
二夫人听完了禀报,当着儿子的面嘱咐庄头:“那孩子胆小,平时不必去打扰,但菜和粮食一定要给够,那些精细的点心、糖块,也要隔三差五送一些,冬日的火炭更是不能忘了,衣裳你们不用管,我会预备的。”
庄头连忙应了,二夫人又道:“除了我们过去,不要叫旁人进去,任何人去问,哪怕是国公爷亲至,也直接装糊涂,说从未见过那孩子,有事我担着。”
庄头诧异看了她一眼,二夫人认真点头,庄头这才应下离开。
等二夫人转回身,果然见两个儿子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二夫人含笑叮嘱儿子:“记住,此事万万不可让人知道,否则,连娘也是兜不住的,那就真的没人能救那孩子了。”
两兄弟都连连点头。
然后霍星湖问:“可以跟二哥说吗?”
二夫人叹了口气:“可以,你二哥是可以说的。路上千万别笑,对着镜子练好了表情再出去。”
霍星海则道:“我们可以去看呦呦吗?”
“可以,”二夫人道:“等过了这两天,风头过去了,府上没人注意了,娘再找个由头带你们去。”
两兄弟欢喜起来,连连点头,然后就对着镜子练表情,练好了,才摆着两张苦瓜脸去了。
霍星河身体已经好了,只是心情不好,还没回国子监上课。
两人一进来,一看他们的神情,霍星河就心头一动,盯着他们。
霍星湖朝他使眼色,霍星河就一摆手,所有下人退了出去。
小胖子立马凑上来咬耳朵,霍星河细细听完,松了口气,一边低声道:“小心,别说漏嘴。”
两小只都认真点头。
沈方仪瞬间哑然。
陆巧颜说这话,完全不关心她,甚至也完全不明白应该表现出关心,而是赤祼祼地担心她自己被赖上。
这已经很可怕了,可,更可怕的是,她是坦然的,理直气壮的,完全不觉得这是错,她认为全天下都是如此,人人都是如此,只是有人会装一装,而她倚小卖小不需要装。
沈方仪伤心极了,掉下泪来:“你娘当年,最是个善良乖巧的孩子,你怎么……就被人教成这样了呢?”
她怕她听了沉心,只掉了几滴泪,便强忍住:“乖孩子,外婆不会害你的,你好生听外婆的话,你才三岁,一辈子还长,外婆护不了你一辈子,你要好好学些东西,才能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啊!”
陆巧颜还想哭闹,但沈方仪随即肃了脸,直接道:“就这样,不必再说。”
从这天之后,行走坐卧,沈方仪都手把手教她,一边时时,事事,处处,掰开揉碎给她讲道理,不管她如何哭闹,反正哭完了继续学就是。
隔了一天,霍二爷把准备好的漂亮首饰送了过来,让她当奖励勾着她学。
为了安抚陆巧颜,沈方仪还答应了她,每隔五天可以让她“姨父姨母”入府一趟。
大乌鸦暗搓搓来偷看了几天,回去立马跟呦呦学了。
呦呦听得十分羡慕:“有人教教,真好呀。”
大乌鸦很奇怪:这样很好吗?我看坏小孩又哭又闹,好像很不乐意学!
呦呦摇了摇头:“不会呀,有人教教,很好呀!呦呦够不到水缸,福婶婶教呦呦踩板凳,呦呦就够到啦,不然打不到水,娘亲会打人!可疼啦!还有,徐婆婆教呦呦,娘亲舅大,呦呦看到舅舅,才叫舅舅哒!舅舅就抱呦呦走了!”
她惆怅地看着自己的小手手:“呦呦太笨啦,什么都不会,呦呦也想有人,什么都教呦呦!”
大乌鸦挥挥翅膀:这还不简单,智慧的呱呱什么都会!呱呱可以教你!
呦呦实诚道:“可你没有手手呀。”
大乌鸦一想也是:那你找舅舅教,或者找哥哥教,我看他们都很智慧,应该比漂亮婆婆教得好!
呦呦十分赞同:“对哒!舅舅,智慧!哥哥,也智慧!”她伸出小手手,点了点大乌鸦的脑袋,“呱呱,智慧!”
大乌鸦昂着头顾盼自雄,觉得她说得对。
这会儿,霍大爷和霍三爷,加上一个霍星河,刚从兰蕙院出来。
霍大爷先问三弟:“你今天中午怎么有空回来?”
“别提了,”霍三爷是个武官儿,任殿前司虞候,笑回道:“昨儿有只猞猁狲,也不知是不是旁人养的,居然闯进城里来了,巡夜的都被惊着了,没能抓住……就在咱们这条街上,我刚带着人搜了一圈,就近回家看看。”
霍大爷点了点头,又转身问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霍星河迟疑了一下,霍大爷抬头看他:“怎么?”
霍星河低着头道:“今日,陆家的七郎过来问我,是不是找到了姑姑的孩子……儿子可能一不小心,露出了些,他大约是猜到了。”
陆家就是霍金枝的夫家,老太太只有陆景默一个儿子,后来陆景默失踪之后,才把庶出的七郎记到了名下,但还没立新的世子。
霍大爷皱眉:“他是如何得知的?”
霍星河没办法,只得道:“据说是小叔找他说的,但小叔时常与他吵,吵起来什么话也说过,他有些不信,就叫人查问了一下,问到爹爹和小叔出过城,才又来问我的。”
霍大爷道:“那你又为何故意露出话风叫他知道?”
霍星河又低下头,好半晌才道:“爹!祖母又开始喝药了,她叫人瞒着……但娘闻到了,与二婶说起时,儿子不小心听到了。”
霍大爷哑然。
霍三爷便道:“大哥,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了罢。陆家若来接,问问颜儿想去,去一趟也使得。本来也瞒不了太久。”
霍大爷长叹一声:“就怕爹会……”
霍三爷忽然看着远处道:“哎,这俩孩子,要去哪儿?”
本来只是随口打岔,说完了仔细一瞅,就是一乐。
不远处,霍星湖兄弟俩,都抱着东西,从主到仆都猫着腰,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对。
霍三爷笑道:“这俩孩子啊,准定没干好事儿!”
霍大爷问下头:“他们要去哪?”
下人忙回道:“去远卓院。”
“去找四郎?”霍大爷更是皱眉:“这三个孩子这阵子怎么天天凑一块儿?没一个老成的,难保不出事!我过去……”
霍星河忙道:“爹,儿子去看看吧。”
霍大爷想了想,点点头:“行,你去吧,这会儿老人病着,叫他们消停些别惹事儿!”
霍星河连声答应着,就慢慢往远卓院来了。
到了一看,一大帮下人都在外头,就差把院里有问题挂匾上了。
一见他来,就有人要去报信儿。
霍星河年纪不大,律下却很有一套,都不用他说,早有随身厮儿上前把人按住了。
霍星河就慢慢走进来,还没走到,就听着里头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霍星河且不进去,在外头驻足听了听,就听到了一道并不熟悉的小奶音,甜丝丝叫着舅舅。
霍星河讶然。
他没见陆呦呦,但是听说了,所以,小叔居然把那个小女娃又接回来了?
他抬步进去,就见三人分据一方,席地而坐,围着中间一个小团子和小狗。
小团子背对着门,抬着小胳膊,正在教小狗跳舞。
团子穿着明显大好多的褂子,明显大很多拖地又被挽了很多圈的裤儿,明显不合脚要趿拉着的鞋子,头发都没扎,就这么散着,就像钻进人衣服的蓬蓬头狗狗,背影古古怪怪,可可爱爱。
而且她怎么做,狗就跟着怎么做,听话极了。
有的对狗来说明显难度很高的动作,狗儿做一下跌一下的,还是努力跟着学。
三人都笑的前仰后合,小团子也跟着捡漏儿格格笑,一边还在努力教,小奶音甜甜软软的。
霍星河就站在那儿看了半天,愣是没人发现他。
就这,还敢搞事情呢?
霍星河长叹一声,上前一步:“小叔。”
霍行之还在:“哈哈哈哈哈……”
霍星河毫无办法,索性直接走了过去,都快走到圈子里了,然后……居然是狗先发现了他,猛然一转头,汪了一声。
大家这才发现了他,各自惊慌失措。
霍行之下意识抱起小团子,一副想把她藏哪儿的样子,而霍星湖兄弟俩居然立马很有义气地挡在了他面前,并且质问他:“二哥,你来干什么!”
霍星河都气乐了。
且别说他都看到了,再藏起来还有什么意义。
就说你们两个小屁孩儿三寸丁,能挡的住小叔这么高的个子不。
他只道:“小叔,陆巧颜要是知道了,闹起来,祖母又要生气的。”
霍行之也反应过来了。
他虽然辈份大,其实也只比这个侄子大两岁而已。
而且在国子监,侄子一去就是座师爱徒,他混了三年还是座师一见就摇头的学渣,所以,在他面前,他一向挺不直腰杆子。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就是!”兄弟俩也都瞪着眼握着小拳头,一副坚定立场指哪打哪儿的样子:“二哥,你不会告密的对不对?告密的是小人!”
陆巧颜眼珠子一转,立马跑过去,拉住了刘氏衣角:“姨母!有客人来了!”
她故意把姨母俩字儿叫得十分清楚,果然就见男子一下子看向了她,眼中多了几许激动。
陆巧颜立马装出怯生生的样子,把头一别,又叫了一声:“姨母,他们是谁啊?”
刘氏咽了咽唾沫,强装镇定,但声音还是忍不住打颤颤:“你们,要找谁?”
霍大爷怔瞧着陆巧颜,眼圈儿都红了,却还是沉着嗓子道:“是陆癞子家吗?”
刘氏道:“是啊!”
后头的少年精神一振,从马上跃入了篱笆,弯腰看着陆巧颜:“你叫什么名字?你娘在家吗?”
陆巧颜娇滴滴道:“我娘,她去世啦……”
霍大爷呆了一下,也跃了进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巧颜攥着刘氏的手,用力捏了捏,然后假装被吓到,扭头就往屋里跑。
她爹陆癞子还在睡觉呢,她得先跟他爹套好词儿。
于是刘氏战战兢兢跟他们说着话,陆巧颜迅速把陆癞子叫醒,附耳跟他一说。
陆癞子听得眼都亮了。
他打小就是个偷鸡摸狗的混混,还在赌场干过好几年,别的事儿不行,坑人害人贼灵精。
当初陆呦呦她娘霍金枝落难,要不是他果断下手,又与婆娘一起,大黑天把人偷抬回家,哪有这三年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而且,为了名正言顺用霍金枝的钱,他早有准备,一直都跟外头说,陆巧颜才是霍金枝的亲闺女。
又因为陆呦呦是早产的,一看就特别瘦小,说是刘氏生的有点不可信,就对外头说是捡来的。
接生的稳婆是他的相好,早都提前打好了商量。
简直处处都合适!
就算这家人去外头打听也没事儿!
连陆呦呦自己都不知道!
陆癞子觉得自己也算是料事如神了,活该他接住这富贵,一时兴奋莫名,飞也似地穿好衣裳出去。
外头,霍大爷正与刘氏说着话。
另一人是霍四爷霍行之,今年才十五,还是一个毛躁少年,在院中来回转着,刘氏生怕他发现了陆呦呦,更是紧张,前言不搭后语。
陆癞子一脸憨厚凑上前:“贵人来我家是有啥事儿?”
霍大爷看了一眼陆巧颜。
陆巧颜在青楼待了十几年,早就历练出来了,怯生生抓着陆癞子衣角,却恰到好处露出了颈间的小石头。
霍大爷更加温和:“我是京城来的,我妹妹是霍金枝,你们可认识?”
“霍金枝?”陆癞子惊呼一声,一拍大腿:“你们是他的家人?哎哟哟,你们怎么才来啊!”
于是他做势抹了把泪,绘声绘色给他们说了,他如何意外发现受伤的霍金枝,把人救回来,如何倾家荡产给她治病……再之后霍金枝如何郁郁小产,又如何死去。
一边说着,他还故作诧异道:“她从未提过你们……”
霍大爷只点了点头,面露悲伤,没有回答。
她们那时遭遇追杀,哪敢暴露身份,一旦暴露了,引来追兵,转眼就是死局。
陆癞子见他不答,也不敢再问,就把陆巧颜拉了过来:“我浑家与金枝妹子亲近,认了姐妹,金枝妹子临死前把女儿托附给我浑家,说是她男人恰好也姓陆,起了个名儿叫陆巧颜,就是她了。”
陆巧颜努力装出天真可爱的样子,看向霍大爷。
霍大爷眼圈儿早就红了,强撑着笑了笑,朝她张手:“颜儿,我是你大舅舅……”
陆巧颜迫不及待扑进了他怀里,欢喜叫道:“舅舅!大舅舅!”
霍大爷抱着她潸然泪下:“乖。”
就在这时,灶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响。
霍行之急回头时,就见稻草塌了一些进筐子里,不由得一皱眉:“什么东西?”
他大步过去。
筐里的陆呦呦,吓得抱紧了膝头。
大黄狗刚才说了舅舅,陆巧颜也叫了舅舅,她听入了神,手不小心松了一下……
刘氏急道:“没啥,没啥,可能是野猫!我家天天有野猫来偷东西!”
霍行之并没停步,随手掀开了稻草。
呦呦吓得猛然一抬头,看到陌生人的脸,更害怕了,抖了一会儿,张嘴轻轻“喵……”了一声。
霍行之:“……”
她可能是想让他把她当成一只猫吧。
可是,没人知道,每天端着酷酷架子的少年,内心是一个绒毛控,一看到猫猫狗狗,都会趁没人疯狂撸那种。
这会儿,筐里的小孩,又瘦又小,其实真称不上好看,可她顶着那头乱蓬蓬的软毛,大眼又圆又大还满满汪着泪,颤颤微微叫出一声“喵……”的时候,真是一下子就戳在霍行之心巴上了。
霍行之声音都忍不住夹了起来,弯着腰问她:“你,你这小孩,怎么藏在这里啊?”
陆呦呦不敢说话,缩成一团,霍行之就伸手把她提了出来。
陆呦呦又瘦又小,看起来远比陆巧颜要小只,也就一两岁大的样子,衣裳单薄褴褛,露出来的手上腿上满是伤痕。
刘氏慌了手脚。
陆癞子反应倒快,急道:“小官人,小心些,这孩子有点疯,爱抓人咬人……”
他飞快解释,“这是我们家收养的孩子,我浑家心善,时常给她些吃食,可她大约是脑袋有点毛病,就爱跟猫狗一起,到处乱窜乱钻,衣裳不几天就扯坏了,我们也管不住,只能由着她了。”
他一边说,陆呦呦就拼命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就是好害怕,所以她一定要听话一点,才不会被打死。
霍行之看手里这一小只,点头点得摇摇晃晃,心里觉得可爱,随手挟在臂弯:“跟个小狸奴一样,还挺好玩儿的。”
陆巧颜一见就急了。
她心里想着沉住气别露馅儿,可是想起自己上辈子过的日子,根本忍不住。
她立刻红了眼圈儿,娇娇道:“小舅舅是不是不喜欢颜儿?为什么不抱颜儿,要抱她?”
霍行之愣了愣。
他身为国公府四公子,虽然脑子不大够使,但脸很俊,天天被小姑娘追着跑,一听这味儿就觉得有点熟悉,下意识皱了一下眉,随即忙道:“这哪能呢,小舅舅哪能不喜欢颜儿。”
一边说一边过来,用另一支手臂抱着她,在院中转了个圈儿,一边向霍大爷道:“大哥,赶紧的,爹娘在家估计数着时辰盼人回呢!”
霍大爷点了点头,转身继续与陆癞子说话。
陆巧颜一听他那意思,是给他们钱就算了,又有些着急。
她如今才三岁多,什么事儿都干不了,手头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人手?
爹娘跟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些私下的事,就得爹娘去办才放心。
所以她必须得把爹娘带走!
她也顾不上陆呦呦了,连忙下了地,一把抱住陆癞子的腿:“颜儿不要跟姨父姨母分开!”
陆癞子立马也嚎了一嗓子,抹着眼泪:“乖颜儿……”
陆呦呦从来没见过凶神恶煞的陆癞子哭,被他这一嗓子嚎得浑身一个激灵,眼儿张得大大的,震惊地看着他。
霍行之觉得她这样儿,真真可怜又可爱,不由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呦呦又吓了一跳。
她一下子转回头,猛然发现自己还被他抱着,顿时缩成了一团,就像一头张惶无处逃的小兽,眼儿都不敢看他,声儿软软:“呦呦,叫呦呦。”
这小奶音也太可爱了,霍行之的心巴又被戳了一下子,伸手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头发。
摸完了,他看看那边抱头痛哭的几人,挠了挠头,有点困惑。
姐姐姐夫失踪三年多了,大家从没断了寻找,可心里也知道凶多吉少。
查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姐姐大约已经去世了,能顺利接回姐姐留下的血脉,已算万幸。
刚看到陆巧颜的时候,他心里激动兴奋又酸楚,可这会儿看着她们哭,不知道为啥,他居然没感觉了,反倒莫名冒出来一个念头……要是这个呦呦是他外甥女就好了,一看就乖得很。
陆呦呦也偷偷看了他一眼。
看他笑笑的一点也不凶,想起大黄狗说的话,呦呦鼓起全部的勇气,颤颤声儿叫:“舅舅。”
少年沉吟了一下,“那就不必查了,我直接过去瞧瞧罢。”
一边说着,他便略微皱眉。
一想起要去应付一个陌生小孩儿,心里就平生出些厌烦,话说完了,半天没动。
暗卫知趣地道:“要不属下去吧。”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此事十分重要,我得亲自去瞧瞧。”
他叫人拿了一身颜色鲜亮花纹活泼的袍子,腰间佩了一枚小小的司南佩,从桂花树下经过时,便随手折了小小一枝,别在了幞头一侧。
人都已经出门了,又皱眉回头吩咐:“我不会哄孩子,从坤字调两个长相好看的过来候着,若我应付不来,就叫她们过来试试。”
暗卫连忙应下:“是。”
此时,
呦呦仰着小脸儿,看着陆喵喵消失,好一会儿,才笨手笨脚开始穿衣服。
小小的心里想着,要是呦呦也有帮手就好啦!
然后她熟练地翻身趴在榻上,小腿腿摇了两下,跳下了榻,穿好鞋子,这才出门找安婆婆。
安婆婆早上冷不丁看到一个死人,受了惊吓,这会儿还觉得心怦怦直跳,见呦呦进来,忙道:“呦呦醒了?包子和粥都在篮子里呢,呦呦自己吃,婆婆要睡一会儿。”
呦呦乖乖点头儿,还帮安婆婆扯了扯被子,拍了拍,软声软气:“婆婆睡吧,呦呦会小小声,不吵哒!”
安婆婆嗯了一声,“呦呦乖。”
呦呦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出来,还费力地关好了门,这才去灶房,拿了粥出来,双手捧着碗喝了几口,又拿了包子,坐在台阶下,一边吃,一边看蚂蚁,心里还在想,要是呦呦也有帮手……
墙外,忽有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道:“有人吗?”
呦呦并不以为是在跟她说话,没有回答,下一刻,一个人影翻身而入。
呦呦一心瞧小蚂蚁,头也没抬,少年便慢慢走到了她面前。
白天看得更加清楚,小团子生得玉雪可爱,两只小手手捧着包子,阿呜阿呜大口吃着。
因为手小,包子显得格外大,已经被她咬成了一个月牙,小脸都沾上了油,看着十分蠢萌。
她小身子转来转去,认真看着脚下的蚂蚁,不时掐一点点放下去,还挨个叮嘱:“不要抢,不要抢,不要打架,呦呦还有哪!”
少年微微凝眉。
自从生出那个离谱的猜测,他就有点跳不出来了。
就连此时,他也忍不住要想,总不可能……她还懂蚂蚁说话?
可蚂蚁,会说话吗?
他静静看着她,呦呦吃完一个包子,一抬头,整个团猛然一呆。
少年忙含笑道:“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经过这儿,口渴得很,想讨杯茶喝……”
呦呦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少年约摸十一二岁年纪,一身福在眼前团花纹锦袍,头戴黑色幞头,两帽脚拖垂于背,就像兔子的耳朵,帽侧别着小小一枝金色桂花,眉目如画,雍容雅致,只含笑站在那儿,便是一幅画。
大昌朝簪花不止是一种风尚,更是一种重要的礼仪制度,皇帝时常会赐花,高官、文士几乎无人不簪花,余者也多有效妨。
若是上街逛逛,满街男女老少,花插满头,美不胜收。
但小土妞呦呦,打小没出过村儿,还是头一次见人簪花,当时就被美了一脸,张大嘴巴,发出了一声:“哇!!”
少年含笑道:“小娃娃,你家大人在家吗?”
呦呦没有回答,猫猫歪头看着他,少年正想再问一句,就见小孩儿忽然亮了眼儿,道:“哥哥,是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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