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旬属实好奇。
自那日李兼在朝堂上请求前往匈奴被拒后,匈奴逼城一事萧文清便没在提起过。
仅是次日便派年覆司率人前往匈奴。
依照他对萧文清的了解,总觉得萧文清派年覆司前往匈奴,怕是另有他意。
听陈旬提及,萧文清面上神色一动。
“不过是给匈奴送份大礼而已。”
“爱卿若是好奇,可待年爱卿归来后亲自去问。”
闻言,陈旬默了默,终是没说什么,起身告辞了。
陈旬刚会都督府不久,家中下人便来禀报。
“老爷,王大人来了。”
“呦?”
陈旬眉梢一扬。
他还不等找王鹏志,王鹏志便自己找上来了?
可见王鹏志对王廖还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思索片刻,陈旬开口。
“就说我公务繁忙,不见。”
“是。”
下人退下后,陈旬自桌旁坐了下来。
少时后,下人却再度返回。
“老爷,王大人说,他耽误不了您多少时间,愿意等您处理完公务再谈。”
总之,今天是必须要见到陈旬。
明白他的意思,陈旬不由笑了笑。
挥了挥手。
“那便请进来,让他等着吧。”
说罢,直接起身,去了书房。
直到天色渐暗,陈旬才自书房中走出,前往了前厅。
王鹏志耐心在前厅等着,略显颓败的面上没有一丝不耐。
于李兼一党,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现今官职屡次被降,他在李兼一党中的价值也在疯狂褪减。
即便在不愿,他也不得不承认。
现在能救自己儿子的,怕是只有陈旬等人了。
就算可能被拒绝,他也要试一试。
王家,不能在他手里断了。
“哎呦,实在是失礼。”
“近些日子事情多,让王大人等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来人,上茶!”
听到声音,王鹏志连忙起身,向陈旬施了一礼。
“陈都督言重了。”
“陈都督最近筹备临时军营建造一事,本就繁忙,多等些时候,也是情理之中。”
陈旬看了王鹏志一眼,笑而不语,走到主位上坐下,再度开口。
“王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所谓何事?”
王鹏志沉默一瞬。
“不瞒陈都督,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我儿......”
“王小公子?”
陈旭眉头一蹙。
“王大人这可找错人了。”
“现今陛下命人对王小公子可谓是严加看管,在下不过一小小的五品都督,能帮你什么呢?”
“陈都督,现在能帮在下的当真只有你了!”
“都督若是今日相助,在下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都督的恩情。”
“还望都督大人大量,助我一番......”
陈旬眉头蹙起,没说话。
见状,王鹏志心一狠,直接跪在了陈旬面前。
“陈都督,在下知以往做了诸多错事。”
“都督想如何待在下,便是都督想就此砍了在下的脑袋,在下也毫无怨言,只求都督帮帮在下。”
“王家一脉,不能在我手里绝后啊......”
王鹏志一阵老泪纵横。
所谓人情冷暖,这些时日他可是体会了个真切。
萧文清最近不断对他贬官。
只需在贬一品,他便会离开朝堂。
到时候在想救王廖更是难如登天。
陈旬已成了他手里能抓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大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陈都督,在下求你,救小儿一命!”
陈旬拉了王鹏志两番无果,最终叹了口气。
“王大人,当真不是我不不愿帮你,实在是你求我也是无用啊......”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若当真想救王小公子,当求的并非在下啊......”
王鹏志闻言,眸子一亮,抬头看向陈旬。
“陈都督的意思是?”
陈旬见此,叹了口气。
“陛下如今并非残暴不仁之辈。”
“王大人以为,倘若陛下当真想杀了王小公子,岂会容他至今存活于世?”
王鹏志微微一愣。
“王大人。现今王小公子在陛下手里,你若想救他,还得去求陛下。”
陈旬说罢,站起了身。
“话已至此,王大人想如何做,也非我等可以左右。”
“不过若是王大人想要入宫,明日此时,可在来寻我。”
“天色不早,王大人也先回吧。”
王鹏志看了陈旬少时,点了点头。
起身道了声告辞,转身离开了都督府。
陈旬看着王鹏志的背影,不由笑了。
如果明日王鹏志接连在来,那意味着的可不仅仅是求他帮忙那么简单了。
而是意味着,他加入了他的阵营。
如何选择,就看王鹏志了。
......
匈奴,位于大乾边塞之外。
此时,匈奴王皇宫。
年覆司不苟言笑的站在大殿中央,周围,则是围了一众匈奴重臣。
“早便听闻大乾江济大将军有勇有谋,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匈奴王坐于王座上,面上神色阴鸷一片。
年覆司面上神色未变,向匈奴王抱了抱拳。
“王上谬赞。”
“想必匈奴两万精兵临城之事,王上已有所耳闻。”
“自是已然听闻。”
匈奴王声音沉沉。
“所以阁下前来,是来认罪的?”
“不过你大乾陛下杀的可是我匈奴两万儿郎,仅凭你们几人,怕是还不清罪责吧?”
一众匈奴大臣呈包围之势,不善的盯着年覆司。
年覆司面上神色不起波澜。
“王上言重。我等此次前来,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为王上送礼。”
说罢,身旁跟着的士兵上前一步,将手中木匣向上举了举。
“送礼?”
匈奴王嗤笑一声。
“怎么?惊扰了我匈奴,大乾陛下又认怂了?”
“不过此时送礼,会不会太晚了些?”
“要想让我等不计较也无不可,只要你将大乾两万士兵头颅送于寡人,寡人便可考虑一下,暂且让大乾安生一段时间。”
匈奴王面上满是讥讽,眸中神色狠辣异常。
年覆司眸色深了深。
“匈奴王还请慎言。”
“慎言?年将军莫不是忘了,此地可是匈奴!”
“碰!”
声音落下,匈奴王一掌猛然击在案上,声音骤然拔高。
下一瞬,猛然自殿外涌进上百匈奴士兵,将年覆司等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