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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时分全局

五度米酒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简柔感觉灵魂一颤!她飞快跑过去阻拦魏若雪。力气没收住,魏若雪摔在了地上。她正要去扶,却被一声厉喝喝住。“不许动!”易安然慌张跑进来扶起魏若雪,对着简柔喝骂。“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不就是一个房间吗?至于对你嫂子动手?”魏若雪眼中一片愧疚,“那间房离安然太远了,我想换到这间,没想到这是你的,对不起,我马上走。”说完,魏若雪低着头就要往外走。易安然叫停了她的脚步。然后,视线落在后面的简柔身上,表情冷了一个度。魏若雪握着他的手,“安然,我不是故意跟阿柔抢房间的,我是真不知道。”易安然眼中带怒,指着简柔,“若雪是这个家未来的主人,她想要这间,你就让给她。”他紧紧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如从前那般闹起来。可是她一直没出声,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

主角:易安然简柔   更新:2024-12-21 1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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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易安然简柔的女频言情小说《七日时分全局》,由网络作家“五度米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简柔感觉灵魂一颤!她飞快跑过去阻拦魏若雪。力气没收住,魏若雪摔在了地上。她正要去扶,却被一声厉喝喝住。“不许动!”易安然慌张跑进来扶起魏若雪,对着简柔喝骂。“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不就是一个房间吗?至于对你嫂子动手?”魏若雪眼中一片愧疚,“那间房离安然太远了,我想换到这间,没想到这是你的,对不起,我马上走。”说完,魏若雪低着头就要往外走。易安然叫停了她的脚步。然后,视线落在后面的简柔身上,表情冷了一个度。魏若雪握着他的手,“安然,我不是故意跟阿柔抢房间的,我是真不知道。”易安然眼中带怒,指着简柔,“若雪是这个家未来的主人,她想要这间,你就让给她。”他紧紧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如从前那般闹起来。可是她一直没出声,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

《七日时分全局》精彩片段




简柔感觉灵魂一颤!

她飞快跑过去阻拦魏若雪。

力气没收住,魏若雪摔在了地上。

她正要去扶,却被一声厉喝喝住。

“不许动!”

易安然慌张跑进来扶起魏若雪,对着简柔喝骂。

“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不就是一个房间吗?至于对你嫂子动手?”

魏若雪眼中一片愧疚,“那间房离安然太远了,我想换到这间,没想到这是你的,对不起,我马上走。”

说完,魏若雪低着头就要往外走。

易安然叫停了她的脚步。

然后,视线落在后面的简柔身上,表情冷了一个度。

魏若雪握着他的手,“安然,我不是故意跟阿柔抢房间的,我是真不知道。”

易安然眼中带怒,指着简柔,“若雪是这个家未来的主人,她想要这间,你就让给她。”

他紧紧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如从前那般闹起来。

可是她一直没出声,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给我五天时间,我搬出去。”

见简柔如此乖顺,易安然一时愣住了。

离开后,魏若雪并没有去隔壁的房间,她转身进了易安然的房间。

简柔伏在桌子上,往纸上写着治胃病的中草药名字。

当年,她爸爸下海前曾做过易安然的启蒙恩师,易安然感念恩情,在事故后,收养了她,易家却不同意,说易安然一个没长大的少年怎么能带个累赘?

易家为了逼他,甚至断了他的资金。

他靠自己白手起家,当他跃身成为科技新贵后,易家才来求和。

他是个工作狂,不幸得了胃病,从前,一直都是简柔替他熬中草药,以后,她不在了,只能将药方留给魏若雪。

忽然,手机震动一声。

魏若雪发来一张自拍照,她的锁骨上一颗新鲜的小草莓。

简柔握着手机,面无表情。

从前,看到他们亲昵,她会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如今,大概是已经死了,她的心没有那么痛了。

一分五十九秒后,照片被撤回,紧接着魏若雪发来一条消息。

“不好意思,我发错了,我是想问问,安然喜欢什么颜色的领带,过几天是他的生日,我想送他礼物。”

简柔不会再被魏若雪刺激到,她平静地将链接转发过去。

然后,她走到床边,捏碎了一个风铃。

虽然还没到零点,但是这一天可以提前结束了。

距离回魂结束,只剩四天了。

第二日清晨,简柔听到楼下的人在商量家宴,易安然要带魏若雪去见家长。

沙发上,魏若雪搂着易安然的腰,“要不让阿柔陪我一起吧?”

听到家宴,简柔怔了怔。

八年来,她从未去过易家,因为不受欢迎。

为了避免她的难堪,易安然也不愿她去。

这一次,易安然迟疑片刻,依旧拒绝。

“去见家长我有些紧张,有个熟人陪着能好一些。”

在魏若雪哀求的目光中,易安然败下阵来。

他对魏若雪有求必应,看来真的很爱。

看到楼梯转角处的简柔,魏若雪挥了挥手。

“阿柔,我没有合适的礼服,可以借你的吗?”

易安然也回头看向简柔。

简柔浅浅一笑,带着魏若雪去衣帽间。

十五分钟后,她出来时,却看到易安然握着她的手机,神色古怪。

“你订做墓碑干什么?”




闻言,简柔汗流浃背,眼神躲闪。

易安然自然注意到了简柔的异常,忍不住问:“你为谁做的?”

简柔小声,“明天是我父母忌日,她们的墓碑旧了,我想替他们换新的。”

提到去世的人,易安然有些伤感,“明天我陪你。”

简柔愣住了,自从三年前表白后,他再也没主动说过陪她的话。

易安然掠过她,去替魏若雪整理裙子。

晚宴上,易家人都围着魏若雪,直夸美貌才情。

简柔孤独地躲在角落,有些失神。

曾经,易家指责她学跳舞玩物丧志,对易安然没有任何助力。

如今,他们却将同是舞蹈演员的魏若雪捧上天。

简柔苦涩,原来易家只是不喜欢她这个人。

吊灯投射下来的光,晃花了她的眼。

简柔看着摇得越来越剧烈的灯,疯了一般奔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推开了站在灯下方的易安然。

易安然顺手拉走了身边的魏若雪。

坠下的吊灯重重地砸在简柔身上,鲜血溅到了不远处易安然的脸上。

他怔愣片刻,要跑过去扶她,身后的魏若雪痛苦地开口:“安然,我的脚受伤了。”

易母及时赶到,催促着易安然,“魏若雪是舞者,脚可是她的命!”

易安然站在原地犹豫不决,简柔微弱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哥哥,你的腿也受伤了。”

这时,易安然才发现自己身上流了血。

易母焦急地劝他,“你快和魏若雪去处理伤口,简柔交给我吧。”

易安然不再犹豫,转过身扶起魏若雪。

待他们走远后,易母看向地上趴着的简柔,满脸傲慢和嫌弃。

“你就自生自灭吧!死了最好,死了就不会拖累安然!”

简柔独自一人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家。

躺到床上后,她发呆了许久,直到风铃破碎,才打断她的思绪。

距离回魂结束,只剩三天了。

三天后,她再也不会是易安然的累赘了。

简柔一夜未眠,凌晨四点,楼下传来轻微的悉索声。

她从门缝中看到客厅的画面。

易安然举起一瓶猛烈的白酒往喉咙里灌。

简柔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

她下意识想下楼。

从前,发现他不顾身体去喝烈酒,她便会去安慰他。

可刚走两步,她的脚就被胶住了。

易安然已经放下酒瓶,她又退了回来。

即将掩住门之时,她看到易安然将白酒往腿上的伤口上浇。

而他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易安然醉了,倒在沙发上,而简柔的双脚早已站得麻木。

一阵烈风呼啸,吹开了客厅的窗。

怕易安然感冒,简柔下楼将他扶回房间。

她将他放在床上。

易安然却突然起身,拉住了她的胳膊。

简柔僵愣住了。

易安然却快速扒下了她的外套,将她扯到了床上。

床榻上。

易安然用手指轻轻描摹简柔的面庞,满眼爱意。

他的唇凑近她的脸。

简柔惊慌地推开他。

他不满地叫了一声,“若雪......”

瞬间,简柔石化在原地。

易安然竟然将她错认成了魏若雪!

她落荒而逃。

一整夜,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直到晨光微熹,她带着骨灰盒去了墓地。

她跪在父母的墓前,“爸妈,您们去世后,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他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他,我根本活不到21岁,所以,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可是,还没来得报答他,我就死了。”

“看到他的寿命只剩半年时,我的心真的很痛,既然生前没有机会回报他,死后我总要为他做点什么,我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替他换了七十年寿命,您二老别怪女儿不孝。”

“他遇到了想结婚的人,我爱他,怎么忍心看他刚过上幸福生活,就早早殒命!牺牲自己来救他,我甘之如饴!”

说完后,简柔去附近将她的骨灰盒下葬了。

摸着墓碑上她的名字,简柔有些恍惚。

冰凉的触感提醒她,原来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她在自己的墓前站了好久,一回头,对上了易安然的视线。

“说好一起来看叔叔和阿姨,你怎么不等我?”

简柔慌了。




一场突然的大火,夺走了简柔的双亲。

是易安然从天而降,将她养大。

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成人礼那天,她不顾一切跟他告白。

他却视她为洪水猛兽,骤然出国。

三年后,他带着女友甜蜜归来。

被歹徒绑架谋财时,她向他求救。

他却忙于照顾女友的狗,将她的电话一遍遍挂断。

后来,她被肢解惨死!

黄泉当铺,使者问她:“你要用魂魄换什么?”

她看了眼易安然仅剩半年的阳寿,毅然决然道:

“我要用魂飞魄散为代价,换易安然七十年阳寿!”

如此,她与他便两不相欠。

易安然的养育之恩,她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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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柔刚换掉满是血迹的衣服,易安然就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明显放松下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眼中竟然藏有担忧。

可很快,易安然就将她发送的紧急救助短信展示在她眼前。

“21岁,长本事了,我不接你电话,你就发SOS来吓唬我?”

他带着愤怒,声音微微发颤。

简柔小声地辩解,“我没有......”

易安然却冷声打断她的解释,“我不是跟你说过,若雪的狗病了,我要帮她照顾,你非要找到我是要干什么?!”

简柔低着头,沉默不语。

易安然却不离开,质问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僵持半晌后,简柔终于出声,“对不起,安然哥哥,是我误触了。”

易安然听到简柔对他又换回了从前的称呼,有些失神。

他严厉警告:“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简柔乖乖点头。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易安然转身往楼上走,却在垂眸的瞬间,看到简柔手腕上深深的伤痕。

这时,易安然才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他眼神复杂,既有惊慌又有愤怒,最后化为对简柔的指责。

“想用割腕来逼我吗?告诉你,不可能!我马上要和若雪结婚了。”

“冷落你三年居然还没学乖!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我有不伦的念头,就从我家里搬走!”

说完,易安然没再看简柔一眼,径直上楼,重重摔上房门。

简柔心底酸涩。

她并非闹自尽,手腕上的疤,那是死前被砍断手臂留下的痕迹。

她喃喃低语,“安然哥哥,我不会了,因为我早就已经死了。”

易安然像是感知到什么,脚步一顿,偏偏此时窗外刮来一阵大风。

简柔的话被风吹散,易安然没有听清。

简柔默默回到自己房间,在窗边系上了七个人形风铃。

那风铃里面,装着她的七魄。

一天一散。

七天之后,七魄散尽,她就会彻底消散。

系好风铃,简柔下意识看向桌子上的合照。

照片上,十七岁的易安然牵着比他矮很多的简柔,晚霞洒在他们身上,暖意洋洋。

那年简柔才十岁,没有易安然,她根本活不下去。

而易安然,也是她生命中的救星。

佣人嘲笑她是寄生虫,苛待她的吃食,易安然发现后,一向好脾气的他大发雷霆,辞退了所有人。

后来他亲自照顾她,即使学业再忙,也要每天回家陪她,亲手给她做饭。

她被烟熏坏了眼睛,易安然便给她念课本上的东西,念到声音沙哑,他也因此伤了嗓子,再不能唱歌。

那时候简柔愧疚得要死,易安然却温柔地安慰她,“哥哥不怪你。”

八年后,她被易安然养得很好,已经亭亭玉立,但她的目光,却始终只追随着易安然一个。

十八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她不可救药爱上了养大她的大哥哥。

那年,易安然为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成人礼。

席间,易安然喝得迷离。

简柔第一次碰酒,迷糊间望着俊朗风流的易安然彻底迷了心窍。

她没忍住吻上他红润的唇。

易安然却瞬间清醒,狠狠咬了她。

简柔嘴角挂着血,却依旧执着地向易安然表白。

可易安然拒绝了。

那是易安然第一次对她说重话。

“简柔,我比你大七岁,而且我是你的哥哥,爱上我,是错的!”

可是......

简柔眼中的火焰不减反增。

“我姓简,你姓易,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行?”

她不理解。

她也不愿理解。

易安然举起酒杯,一把泼在简柔的脸上,彻底浇灭了她的欲望。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仅此而已!”

那一夜,易安然喝了一夜的酒,她也一夜未眠。

她想跟他道歉,可是助理却说,易安然一早就出国了。

简柔每天都等他到深夜,这一等,就是三年!

再见面,易安然轻轻搂着魏若雪的腰,要她叫嫂子。

她不甘心,凄凉地问他,是不是故意找个女人来让她死心。

易安然冷眼看她,“别自作多情了,在舞台上我对若雪一见钟情。”

魏若雪是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而易安然最喜欢看舞蹈。

这半个月里,易安然经常带女友出现在她眼前,当着她的面亲密。

被歹徒折磨之时,她的电话也曾有一次被接听,是魏若雪。

她率先开口打断了她的求救。

“阿柔,安然正在给狗吹毛,一会我让他联系你。”

简柔的惨叫被吹风机掩盖,魏若雪直接挂断了电话。

可是,直到尖刀剜出她的心脏,易安然都没有回电话过来!

地府里,简柔看到易安然只剩半年阳寿的时候,还是毅然决然当掉魂魄给他换了七十年。

那时的她就该魂飞魄散的。

是阴司可怜她一片痴心,先收下三魂,留她七魄回人间去了却执念。

指针划过零点,风铃坠下一个,摔得稀碎。

“安然哥哥,这是我和你道别的第一天。”简柔轻声低语。

睡梦中,易安然被碎裂声惊醒,心颤个不停。




在易安然询问的目光下,简柔随口一说,“去舞蹈室。”

被领养后,她发现易安然喜欢看舞蹈。

于是,当易安然问她,你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她坚定地回答,舞蹈演员。

八年来,她苦练舞蹈,即使肌肉拉伤,打完止痛针后仍旧要继续练习,一天假都没请过。

终于,在今年,她通过艺考考入了本地最好的舞蹈学院。

曾经,易安然鼓励她,“我相信你将来会是最出色的舞蹈演员。”

现在,她的光芒都被魏若雪掩盖。

易安然回国的那天,她激动地拿出录取通知书,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跟他分享喜悦,他便拉着魏若雪上前,满眼爱慕地介绍。

“我和魏若雪是在剧院相遇,她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舞蹈演员。”

易安然果然很喜欢魏若雪,一路上他都在跟简柔介绍她舞蹈的特点。

简柔乖顺地应声,许是已经死了,她的心不像从前那样痛了。

简柔这么听话,易安然有些意外。

前段时间,只要一提起魏若雪,简柔的反应都很激烈。

“你嫂子舞蹈跳得好,还是前辈,你多跟她请教一下。”

“好的,哥哥。”

这一次她是真心实意称呼他哥哥。

她也是真的高兴。

魏若雪能和他兴趣相投,就算将来她离开,他也会幸福。

舞蹈室和销户的地方是两个方向,迈巴赫刚刚驶过岔路。

简柔看了眼腕表,还有时间,一会等易安然走后,她再折返。

江魏雪的视频电话打来,易安然秒接。

“安然,我好想你。”

“晚上不就见面了吗?”

两个人聊得热络,在憧憬结婚后的未来,聊到情浓时,魏若雪隔空比了个心,然后给易安然一个飞吻。

简柔偏过脸,看向窗外,窗外黑沉沉一片,暴雨将至。

车马上要到舞蹈室的时候,突然,江魏雪说想吃城西的小酥肉。

而舞蹈室的方向在城东。

看着只剩三公里的导航,易安然一脚刹车停下。

对后座的简柔说道:“不顺路,你下去吧。”

简柔心头苦涩,默默开门下车。

她刚要抬脚离去,易安然降下车窗,把雨伞递给她。

“要下暴雨了。”

已经好久没有被他关心过,简柔微愣,心中升起丝丝暖意。

易安然偏过脸,不再看她,语气中意味不明。

“你要是淋雨发烧了,我可没空照顾你,我忙着和若雪筹备婚礼呢。”

迈巴赫疾驰而去。

简柔在原地又站了好久。

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着易安然刚刚的话。

这么快就要结婚了,看来哥哥是真喜欢魏若雪。

简柔心头苦涩。

擦干脸上的泪痕,迈步向前。

可刚走几步,天就下起暴雨。

暴雨太急,即使撑着伞,她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

由于路途太远,她赶到户籍时,已是正午,门锁了。

她在漫天风雨中独自站立,看上去十分孤寂。

直到户籍下午上班,她才推开门。

目前易安然还是她名义上的监护人,为了替他减少麻烦,她先一步来给自己销户了。

工作人员惊掉了下巴,哪有活人来给自己销户的?

简柔苦笑,“因为,我马上就死了。”

工作人员表示为难,没办过这种业务,要去请示上级。

上级听说她的事后,要她去会议室单独谈谈。

简柔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的人是她初中的班主任。

两个人寒暄几句后,班主任奇怪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死了?你哥哥知道吗?”

简柔无奈扯谎,“我得了绝症,没敢告诉哥哥。”

看到她哀伤的眼眸,班主任不再追问,但还是忍不住劝她:

“你哥哥待你不薄呀,当年你明明文化课成绩很好,却非要去当舞蹈生,老师和校长都不同意,你哥哥来学校后,二话不说鼎力支持你;你的比赛名额被别人顶替,你哥哥连跨国项目都放弃,替你去讨回公道......”

班主任喋喋不休的感慨,将简柔的思绪跟着一同拉回到过去。

说到最后,班主任轻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

“我劝你还是将病情告诉你哥哥吧,免得将来遗憾。”

简柔默默地点头,“过段时间我会亲自跟他说,请您暂时替我保密。”

班主任无奈应允。

简柔终于松了一口气。

去火葬场的路上,她脑海里一直放映着过去的画面。

她和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有了新欢,而她已经死了。

火葬场里,翻滚的火舌刺痛着简柔的眼。

火焰烧在残骸上时,她依旧会感到痛。

处理完一切,她抱着骨灰盒,低着头往前走。

没想到遇见了熟人。

易安然与魏若雪并肩走着。

看到简柔的身影,易安然显然一愣,脱口而出问道:

“你不是去舞蹈室了吗?”




说罢,魏若雪揉着脚踝,神情痛苦。

易安然咬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

“简柔,本以为你学乖了,没想到这么恶毒,真是没教养!”

他绝情的话朝简柔一字一字砸来。

顿时,简柔喉咙哽咽起来,嘴唇忍不住哆嗦。

血一点点流入眼中,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清易安然了。

这还是那个视她如宝、爱她如命的哥哥吗?

从前上学时,一些恶劣的同学嘲笑她是孤儿,户口本只有一页,有娘生没娘养,易安然跑到校长办公室,逼家长带着口无遮拦的孩子给她鞠躬道歉。

如今,这话却从他口中说出!

简柔直感觉心脏仿佛活生生被捏碎!

望着易安然搀扶魏若雪离去的背影,她想到什么,用尽全力嘶吼:

“不是我做的,可以查监控。”

师玄却上前一步,“监控昨天刚坏。”

舞台下,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昨天她来过,该不会是她弄坏的吧?”

顿时,肆意的讥讽和辱骂如潮水般传入简柔的耳朵,她被千夫所指!

明明昨天还对她和善的伙伴和恩师,今天全都对她恶言相向!

易安然临走前,那句“你太让我失望了”回荡在她的耳旁,久久不能消散。

鲜血彻底糊住了她的视线。

那一刻,简柔感觉她被全世界抛弃了。

用了八年时间,直到今时今日,她终于学会了独立。

当只剩下孤身一人之时,不得不自立。

不过,她很快要魂飞魄散了,不必孤单地活在世间。

简柔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直到天黑,家中依旧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烧掉了曾经的照片,打包了所有衣服,约了快递明天上门。

做完这一切后,她如释重负地躺在床上,摩挲着手中的贝壳手串。

明天,将亲手做的生日礼物送给易安然后,她就能安心离开了。

不一会,别墅的门被人推开,易安然搀扶着魏若雪回来了。

看到简柔的身影后,易安然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扶着魏若雪径直上楼。

简柔一直在走廊等着,目光执着。

“哥哥,明明从前你很信我,为什么现在不信了呢?”

她不懂。

易安然眼中冰冷。

他说:“从前的你很乖很懂事,是你先变了,不仅不懂人伦,还学会撒谎害人了。”

简柔死死攥紧衣角,小心翼翼问出口:“那你......明天还会回来吗?”

亲手将生日礼物送给他,是她最后的遗愿。

易安然没想到简柔突然转换话题,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记起和她的约定。

他道:“要是你诚心和若雪道歉,明天我就允许你给我过生日。”

简柔眼底的绝望顿时化为希冀。

她时日无多,浪费不起时间。

转身要去叩魏若雪的门,易安然却叫住了她。

“你嫂子睡了,明天再道歉吧。”

风铃又碎掉一个,只剩最后一天了。

清晨,简柔恭敬地给魏若雪鞠躬道歉。

当着易安然的面,她一笑置之,“小孩子不懂事,我哪会跟孩子一般见识。”

她故意加重“孩子”两个字,意在提醒简柔的身份。

趁易安然不注意,魏若雪将简柔拉到角落。

“阿柔,怕你难过,我特意求安然给你一个出演的机会,不过伴舞都已有了人选,怕是不行,我觉得道具石头不逼真,不如你来客串一下?”

简柔怔住。

易安然他要,要她演石头被魏若雪踩在脚下吗?

为什么,易安然不仅要践踏她的爱情,还要践踏她的尊严?

她直截了当拒绝。

抬眼对上了魏若雪的嗤笑。

简柔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双腿麻木。

她很想冲上去问问易安然为什么。

但是,目光触及易安然和魏若雪牵在一起的手后,她摇摇头。

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她的心已经麻木。

原来痛到一定程度后,真的不会再痛了。

这一天里,她反复擦拭着贝壳手串。

等到晚上十点,易安然依旧没有回来。

她拨通了易安然的电话,却是魏若雪接的。

“安然在试婚服呢。”

简柔固执地问:“他多久能完事?”

魏若雪语气讥讽,“简柔,你哥哥都要结婚了,你还纠缠他,你要不要脸?”

说完后,电话被挂断。

简柔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笑,提笔写下了绝笔信。

哥哥,祝你新婚快乐!

桌子上,冰淇淋蛋糕开始融化,奶油花朵枯萎。

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径直走到室外,将手机关机扔进草坪。

漫天风雨送一人。

最后一个风铃破碎,她的身体消散在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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