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前给我留的一匹红布丢了,那是我的嫁妆。
我找了一天一夜后,却看到红布做成衣服穿在了林柔和她女儿的身上。
“孟大哥说你有块特别好看的红布,非要送给我。”
“果然穿在我和孩子身上非常好看!”
老公孟宇下意识地挡在林柔身前,他皱着眉道:“一匹红布而已,她娘俩过冬没有衣服穿。”
“许灵,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娘俩受冻!”
我没有像从前一样大吼大叫。
就在今天上午,我收到搬去广东邻居张大姐寄回来的信了。
她再次郑重地邀请我去广东,跟她合伙做生意。
还有一张半月后的火车票。
孟宇,我马上就跟你此生再无任何关系。
......
“许灵,你知错了吗?”
身后的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收留我三日的王大娘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暗叹一声转身离去。
就因为我扒下林柔身上用红布做得棉袄。
丈夫孟宇就坚决在大冬天把我赶出家门。
他一脸严肃道:“让她这个没同情心的人,也感受一下冬天的寒冷。”
见我沉默不语,孟宇主动开口道:“被我赶出家门这三天里,知道错了吗?”
他伸出温热的手掌牵住我的手,往家里走去。
可我看着面前的握在一起的双手,内心再无欢喜。
以前,哪怕是他站在我面前温声说话,我都会激动地红了双耳。
现在我对走在前面的这人内心再无异样的情绪。
甚至有一些厌恶。
一想到是这双手亲自把母亲留给我的红布送给林柔时,我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
他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空落的手掌。
转而将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穿得这么单薄,小心冻感冒了。”
我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他当时把我赶出家那三天里,怎么不担心无处可去的我会被冻感冒了。
我抬头冷眼看着他:“不需要。“
孟宇手一顿,带着几分无奈和不耐烦地看着我:“许灵,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亲自接你回来了,你还想怎样?”
“你能不能像林柔学学女人温柔的模样,改改你的暴脾气。”
“幸亏你父母离世得早,不然早晚都会被你气死。”
此话一出,我脸色骤变。
自知触碰到我逆鳞的孟宇立刻闭上了嘴,目光小心翼翼对看向我:“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他像是为了弥补刚才发生的事,一回到家里他就主动进厨房做饭。
连菜都未买过的男人,切起菜来格外地笨拙。
好几次都差点切到手指。
站在厨房门口的我一言不发,转身朝里屋走去。
掏出一直省不得用的澡票,拿着换洗的衣服打开了房门。
这澡票是厂里特意发给优秀员工的。
孟宇是厂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向来爱干净。
每次发下来的澡票,我都省下来给他用。
而自己则是拎着两个暖壶,拉上窗帘,站在偏屋里擦拭身体。
一年四季皆是如此。
可现在我不想再给他留了,只想自己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
当我顶着冻得发硬的头发从厂子的澡堂回来时,孟宇已经做好一桌子的饭菜。
他坐在桌子旁似乎等了许久,看到我开门走进来,他冲我招了招手。
“我做好饭后就没看到你身影,正打算出去找你呢。”
孟宇拉着我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往我的碗里夹菜:“快尝尝,这一桌子我做得都是你爱吃的。”
摆在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里都加了许多青红辣椒。
完全符合我爱吃辣的口味。
孟宇胃肠虚弱,向来吃不得辣。
与他结婚后,我改掉吃辣的口味,桌子上从未出现过一块辣椒。
我把碗推倒一旁道:“不用了,去澡堂前我与和厂子里的女同事一起吃完馄饨了。”
我站起来,无视孟宇略有些失望的脸色,转身朝房间走去。
关门前,我对他说道:“孟宇,今天我想自己睡,你去别的地方将就将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