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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by云思贤云暖青

阿彻撤不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真的来了,怎么这么快。”一道黑影箭一般飞快地划过黄泉界,本来无人注意到,可惜身上携带的一缕生魂气息让他变得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似的显眼,路过的鬼魂无不侧目。他本是极普通的一个小魔,活着时为祸一方,死后侥幸入魔,然而天赋普通,被处处打压。前些日子在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这块自称魔君的奇异矿石。本来不信,可魔君上来便赋予他蛊惑和影行这两项奇异的天赋,这令他一下子将其奉若神明,马首是瞻。几个月前,沉睡的魔君忽然醒来,让他去哄骗了凡间王爷的命魂来,说此物可供他恢复至巅峰的实力,但取来却不见他用,又说要设局,界面神会出现,让他不要慌乱,免得坏事。这几天他心里本来就惴惴不安,今早忽然听魔君说她来了,猛的一下慌了神,这才带着命魂逃窜起来。藏在他发髻...

主角:云思贤云暖青   更新:2024-12-19 0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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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思贤云暖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by云思贤云暖青》,由网络作家“阿彻撤不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真的来了,怎么这么快。”一道黑影箭一般飞快地划过黄泉界,本来无人注意到,可惜身上携带的一缕生魂气息让他变得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似的显眼,路过的鬼魂无不侧目。他本是极普通的一个小魔,活着时为祸一方,死后侥幸入魔,然而天赋普通,被处处打压。前些日子在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这块自称魔君的奇异矿石。本来不信,可魔君上来便赋予他蛊惑和影行这两项奇异的天赋,这令他一下子将其奉若神明,马首是瞻。几个月前,沉睡的魔君忽然醒来,让他去哄骗了凡间王爷的命魂来,说此物可供他恢复至巅峰的实力,但取来却不见他用,又说要设局,界面神会出现,让他不要慌乱,免得坏事。这几天他心里本来就惴惴不安,今早忽然听魔君说她来了,猛的一下慌了神,这才带着命魂逃窜起来。藏在他发髻...

《完结版小说界面神入世修行中by云思贤云暖青》精彩片段


“她真的来了,怎么这么快。”一道黑影箭一般飞快地划过黄泉界,本来无人注意到,可惜身上携带的一缕生魂气息让他变得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似的显眼,路过的鬼魂无不侧目。

他本是极普通的一个小魔,活着时为祸一方,死后侥幸入魔,然而天赋普通,被处处打压。

前些日子在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这块自称魔君的奇异矿石。

本来不信,可魔君上来便赋予他蛊惑和影行这两项奇异的天赋,这令他一下子将其奉若神明,马首是瞻。

几个月前,沉睡的魔君忽然醒来,让他去哄骗了凡间王爷的命魂来,说此物可供他恢复至巅峰的实力,但取来却不见他用,又说要设局,界面神会出现,让他不要慌乱,免得坏事。

这几天他心里本来就惴惴不安,今早忽然听魔君说她来了,猛的一下慌了神,这才带着命魂逃窜起来。

藏在他发髻中的石块悠悠开口:“怕什么,与她战便是。”

“您可知道她什么样的凶神?”小魔又惊又惧,却不敢发怒,压低了声音,语气颇有些神秘,好像怕魔君沉睡了太久没听过这位的传说似的,“她可是一人杀了数千名上位魔将的存在!”

魔君散漫道:“这个么,本座自然明了。”他的声音渐渐低微,“当年,魔界怕是只有本座与她有一战之力。”眼看着又要陷入沉睡。

那小魔急了:“魔君大人,您可不能置我于不顾,我并非她一合之敌啊!”

“自然是……打乱不了本座的计划……”他的声音渐渐消逝,小魔一怔,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魔族真没一个好东西,魔君也不管别人死活,却不想本就是他贪心受了天赋,主动提出要替魔君办事。

心惊肉跳之余,他扭头看了眼身后,除了来往游魂外,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并没有象征着神族的那点金光,刚稍微放下心,一扭头,便径直撞上透明的空间壁垒,撞得他头晕眼花。

他猝不及防往后一跌,抱怨了声:“这什么……”话到一半,就给缓步来到他身前的人影吓得咽了回去,“界面神大人。”

他生前便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一看来人神情疏离淡漠,虽无神力护体,好像凡人,但目前有理由在冥界追击自己的也就那位了,当下立即跪了下来,连声道:“久闻界面神威名,小的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这给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曲常幽下意识地侧身后退半步,抬眼看她,神情复杂,斟酌半晌才艰涩开口:“你是,界面神?”

“怎么跟主神说话的!”云音缈还没开口解释,清姬就强行挤进两人中间,尾巴环绕住她,龇牙露出蛇信。

云音缈刚现身便被小魔点破了身份,不虞地蹙起眉头:“谁告诉你的。”

“界面神大人神明降世,气质不凡,小的一眼便看得出来。”小魔看似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虽然相处的这些日子,她认为曲常幽并非多嘴的人,可她本就是下凡历劫来的,实力大不如前,多长个心眼总没错,于是对曲常幽道:“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会将此事与旁人说的,对吗?”

曲常幽仍处在不敢置信中,但嘴已经快于脑子的反应一口应下:“对。”这话出口,便觉得识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禁制,明白这是神明的手段,欲言又止。

云音缈看出了他的困惑和莫名的焦躁,安抚一句:“回去了我自会向你解释。”接着她转头看向小魔,“若你现在交出陈凌锐的命魂,我便留你个全尸,准你入轮回。”

果然要被杀么?小魔紧紧地咬住发抖的牙关,试图讨价还价:“小的入魔以来再没做过天大的恶事。都说来生事与今生人无关,还请大人留小的一命,小的也可改过自新,弥补过去的错处。”

“且陈凌锐的命魂,如今不在我身上,需要些时间去取。”他故意留了个心眼,意思是只有他知道陈凌锐的命魂如今在何处。

但就在刚刚逃窜之时,石头便把命魂吞噬进去了,他也不知陈凌锐的去向。

然而这瞒不过清姬。她属蛇类,对生物感应最为敏锐,她看着云音缈摇了摇头。

“你身上业力滔天。罪无可赦。”

那双清冷淡然的瞳仁中闪过一线金光,再出口的话语已经带上了浓得化不开的厌恶。

强烈的危机感闪电一般劈过大脑,小魔知道今日在她手底下必然不能活着了,积蓄已久的魔气一刹那间爆发开来,却还未来得及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时便被骤然缩紧的空间壁垒紧紧卡在方寸之中。

逃?没有人能从界面神的手中逃出去。她掌控时空之力,足以扭转整个战局,更何况对付区区一个下等魔。

那只攥紧的消瘦的白净小手,要比世间最残忍的刑罚还恐怖。

他的魔气、乃至一丝神识都无法传达出去,骨骼被扭曲的空间挤压得嘎吱作响。

他开始感到一阵绝望如同潮水一般从头顶倒灌下来,恐惧的泪水毫无知觉地从扭曲的面容上滑落。

就在这时,他猛然想起那块矿石——既然魔君残魂寄身其中,想必里面也蕴藏着可观的魔力。

反正他活不下去了,但如若裹挟着这股魔力一同自爆,就是界面神也要吃不小的苦头。

疯狂的神色迅速取代了他脸上的绝望,满脸狰狞的条条横肉不断跳动,极为不详:“魔君,界面神,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自爆?”曲常幽毕竟是凡人国师,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倒提起几分好奇。

云音缈却眉头紧锁:“情况不对。”区区小魔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魔气?那魔气几乎要凝为实质了,浓郁得令人心惊。

海量的魔气将她的结界都撑开了几分,小魔的须发散乱飞扬,三人这才看到他原本发髻间的诡异石块此刻正喷涌出瀑布一般的魔气。

“什么鬼东西?”

待看清,云音缈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双手同时飞快掐印试图加固空间封锁。

她如今实力不济,结界被破恐怕得被反噬,再加上自爆的威力,昏个一年半载也不稀奇。可以逃掉,可她现在身后还有两个人。

饶是曲常幽见情况不对立刻辅助她,但空间封锁还是气球似的膨胀起来。

她的额角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余光却突然瞟到一道青影嗖地飞了过去:“清姬!!”

化作原型大蟒蛇的清姬罕见的没有管主神的呼唤,张开巨大的蛇口将结界连同明显愣住了的小魔一口吞下。

心神震颤的瞬间,结界自己便解了,自然反噬不了云音缈。

但她此刻却比之前更加恐慌,捏碎了避世珠直接塞进蛇口中,声音颤抖着命令道:“吞下去。”

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失去侍神的无助了,那样难言的空洞比万年的枯寂还要可怕。

避世珠是异宝,可是现在海量的魔气已经撑的清姬根本无法口吐人言,自爆的威力更不是她能承受的,就算吞下了避世珠,能不能活还是两说。

好在两人之间结着侍神契约,云音缈不容拒绝地强行单方面打开了分摊伤害的通道。

雷鸣一般的炸裂声在清姬庞大的身体里接连响起,痛得清姬连哀嚎都发不出来。云音缈亦是瞬间脸色惨白,猝然喷出一口血。

没了避世珠,血中带的星星点点的神力顿时引来了一些无主游魂的窥视,潜藏在冥界的魔族们也敏锐地察觉到界面神不仅来了,还受伤流血了,俱都蠢蠢欲动地往这飞奔而来。

同样失去了庇护,冥气压迫得曲常幽很不好受,他的脸色也没比云音缈好到哪里去。

咬着牙强忍住不适,他打横抱起云音缈:“那条大蛇怎么办?”

云音缈手中浮现出法阵,将奄奄一息的清姬收入其中,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她的血色又消失几分,整个人白的像纸。

就在几个胆大的魔物已经近身的一刻,曲常幽咬破舌尖,吐出心头血,终于第一次画出了云音缈常用的传送阵,二人险而又险地逃出冥界,重重地落在竹青的小药园里。

“……厉害。”

可惜曲常幽刚想回句什么,便看见云音缈说完这句话,比了个大拇指,就失去了意识。


他究竟在幻阵中看到了什么?怎么会知道神殿的主人是她?

强忍着把人叫起来问个明白的冲动,云音缈明白他的神魂刚刚历经损伤,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于是只缓缓地将精神力抽出来,尽量不扰乱他本身的识海。

然而她的神力温柔,隐含生机,可滋养万物,对于一个重伤的人来说再诱人不过,于是……

失去意识的曲常幽在她的食指离开之际,十分丢人地、非常委屈地、哼唧了两声。

“咳咳。”

本来关切地盯着自家主子的暗卫们顿时不约而同地齐齐扭过头去,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甚至恨不得钻进土里数蚂蚁,生怕主子知道后把他们统统捂死。

倒是云音缈很奇怪地看了眼他们。

这有什么丢人的,她的神力就是自然属性,生灵眷恋再正常不过,换他们来他们也哼哼。

她直起腰,从袖中拿出帕子抹了抹手,吩咐道:“把刚刚跑掉的那个大夫抓回来,让他开点补元气的药。”

话音刚落,她身后忽然扬起了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哎,来了来了,不劳诸位抓了。”

刚刚全神贯注地给曲常幽缝补识海,没有分心探查周围,冷不丁这么一声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你现在不怕了?”

“夫人说前半句时,确实怕得不像话。”这大夫眨了眨眼,“但既然不是要罚我,我便出来了。”

得益于他清隽干净的皮相,一个挺油腻的动作,硬是给他做得有几分可爱。

嘴巴也碎,一面给曲常幽检查身体一面跟云音缈碎碎叨叨的把家底全抖落出来了。

他名为竹松,是师父捡到他时给他取的名,没有姓。

师父是世外高人,二十余年相貌一直没有变化,儒医仕乐商农无一不精,除了气质阴郁点外没什么不好的。

当初他让竹松择一道而从之,竹松想都没想就选了医——

“我怕死的。”他这么说着,咧嘴笑了一下,憨憨的,又显得很干净。

好熟悉……云音缈心头忽然一动。

她一开始之所以愿意在这里听他说废话,正是因为莫名的熟悉感。

此刻见到这笑,更觉得他像极了某个早已淡出她生命的器灵,那个在千年前便折损的玉笛。

可他明明早已魂飞魄散,便是能入轮回,此生也只可做沧海蜉蝣,朝生暮死。

或许,这世间生灵亿万不止,有灵魂相似的很正常。

但心有不甘,她正待开口再问,曲常幽却忽然睁了眼,眼神幽幽地望着他们:“竹松真是好雅兴,本座昏迷,你倒和我的夫人相谈甚欢。”

这毫无起伏的语气,配上那面如金纸的脸,让竹松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正午,突地打了个寒颤。

“那不是你没醒么。”他略显底气不足。

云音缈突然发现他刚刚跑开并不是怕曲常幽,而是怕自己迁怒。

见她若有所思,鸦羽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主子待我们都很好。”所以大家虽然很尊重他,却并不怕他。

“是么?”这倒是超出她的预料了。

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虽然神色疲倦,但总算不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了。

左右有竹松照看,便起身准备走了。

衣角却忽然又被人拽住,扭头一看,还是曲常幽。他没看她,憋了半天,总算从唇缝间挤出一句:“谢谢你。”

“客气什么,这不是怕你死了么。”

“…”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还是多谢了。”

“没事没事,”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好休养,我去睡个回笼觉。”

这具身体正在神力的影响下飞速蜕变,不出几个月,外貌和实力都会趋向她的神体,只是蜕变期容易倦怠。

“等等。”

“怎么了?”

“大后天的回门,我恐怕不能与你同去了。”

曲常幽说得有些愧疚,可他的情况他自己也清楚,醒是醒了,却没什么自主的能力,下地走路都晃荡,这样出现在外人面前实在有损国师的形象。

“知道,问题不大。”

云音缈觉得没什么,他却仍微微蹙眉:“你那爹和妹妹……”

“他们不敢难为我了,毕竟您可是一座大靠山。”

话虽这么说,她脸上可一点没有抱大腿的意思,倒全是揶揄。

“你…”曲常幽失笑,“你可真不像个姑娘。”

“我的年纪当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了。”小声地嘀咕了一声,临走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倒回来补充道,“那神殿,你不要去了,太危险。”

“你知道我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他望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云音缈耸了耸肩,“不知道,我猜的。”说罢转身走了。

谁要留在这跟他扯犊子,还是睡觉要紧。

奇怪的人。

曲常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耳畔却仿佛还回响着她不含恶意的玩笑话。

自然到毫无自知的熟稔,显得他们像是一对旧日挚友。

回到新房,祝璨儿已跪在门口,低垂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如同乖顺的小鹿。

见到云音缈来了,膝行两步,一迭声道:“夫人,夫人您回来了,您是要歇息吗?”

经过这么一遭,她早就想通了,知道自己即便想嫁给国师,也得先攀上云音缈的大腿。

这要是换个人,早就心软了。

可惜云音缈一向果断,看清她眼底未褪的野心,只觉得麻烦。

这样的人难以调教,便是养出来也是一个不忠不义的白眼狼,于是直截了当道:“你走吧。”

“为什么?!”祝璨儿深受打击,不可置信地抬头,眼中满是恨意。

可对方的眼神却仿佛正说她不过一粒尘埃一只蝼蚁,眼看打动不了她,她眼一闭心一横孤注一掷道:

“就算奴婢是您的人,要不要我也不是您说了算!既是国师大人安排奴婢服侍您,走不走也要他来定夺!”

“也行啊,你随我来。”

一抹喜色在祝璨儿面上一闪而过。她就是在赌,赌国师见了她后要她。

云音缈领着祝璨儿慢慢悠悠地晃到了竹松所居住的苍灵小筑,推门她便对着曲常幽直截了当道:“这小姑娘想做你妾室,你要她不要?”

“哪来的?”曲常幽正闭目养神,一睁眼便看见云音缈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身后还有一个满眼期待的陌生女子,不明所以地问道。

待看清后,不免露出嫌弃的表情来:“豆芽菜似的,不要。”

就是他以前娶进来灭的妖,哪个不是倾国倾城前凸后翘的?这么个小丫头,他还真看不上眼。

祝璨儿脸色刷地变白了。

“找个护院把她扔出去?”

“行啊。”

当装满家当的包袱和她一起被扔出来的时候,祝璨儿依旧处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

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挑衅,那个看起来就神经大条的夫人竟然就直接把她赶走了。

虽然包里有很多金银,奴契也销毁了,但她仍觉得愤怒和茫然。

这时肩膀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登徒子,仓促回身,却看到一个风度翩翩十分儒雅的青年,手执一柄折扇,笑眯眯地向自己问话:“你是从这府中出来的么?”

祝璨儿以为他是来笑话自己的,警惕十足地道:“是又怎样!”

“别害怕,我可不占你便宜。”那人举起手以示诚意,接着问,“府中近日可有什么陌生人进来?”

“……国师夫人云音缈。”鬼使神差的,祝璨儿连名带姓地说出了云音缈的名字和身份,“之前是相府的大小姐。”

那人显得很感兴趣,扇子一下一下敲在手心里。

他看了眼国师府道:“哦?你可知道相府的路怎么走?”

“有些远,在城中。”

“我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姑娘且随我来,到了相府,必有重谢。”

祝璨儿已经隐隐明白他是专程来找云音缈麻烦的了,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面上潮红,兴奋极了。

她几乎没有多加思索,报复的急迫已经盖过了理智,毫不犹豫跟着这莫名出现在山上的青年上了马车,又一路指引他到了相府。

青年撩开马车的帘,看了眼相府大门,又放下,和颜悦色地道:“多谢。”而后,一道利刃毫无预兆地穿透了祝璨儿的胸膛。

脸上的幸灾乐祸还未褪去,她震惊地低下头,看了眼发着光的利刃,下一瞬,化为一堆齑粉。

青年却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笑盈盈的,掸了掸衣袖上的灰,下了马车。

“相府。”

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径直走了进去。


不合乎逻辑的地方太多,昙蕊一时不知从哪里骂起比较好。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明轩王不会蠢到跟情敌的女人纠缠不清?”

她刚刚睡醒,眼角还带着迷蒙的湿气,说“女人”二字时黏糊糊的简直要勾丝——

不过这些都是谭鹤声眼中的情景,而若他仔细看,不难看出昙蕊眼中满是大写的“傻X”二字。

若非他早心有所属……不,瑞应王朝如今仍是一夫多妾,此间事了,纳她为妾其实也无伤大雅……

再度垂下眼咳了一声,谭鹤声逼迫自己回想雪魄的脸,这才压制住心头蠢蠢欲动的火苗,端给她一杯茶,高深莫测地笑道:“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配合就好了。”

昙蕊将信将疑,一面想着一面无意识地接过茶水。

可杯壁刚沾到唇瓣,便觉得什么异常滑溜的东西钻了进去,快得她几乎来不及闭上嘴。

似乎是,活的?

意识到这点,她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可干呕半天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谭鹤声抱着手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直到觉得这些天在她身上受的气全都撒出来了,才假惺惺地弯下腰,擦了擦她的嘴角,怜悯地说道:“不是谭大哥故意想害你,但你信不过我,我也不敢信你。”

“你喝下的是我好不容易从日落国的蛊女手中要来的子蛊,母蛊在我手中。若不想受苦,就乖乖的。”

说完,他便带着满意的笑容站了起来,挥挥手道:“来人,给云姑娘更衣。”

志得意满的他并未看见昙蕊眼底流过的一抹暗色。

她是感觉到有东西潜入了她的身体不错,但紧接着就发现它死了。之所以干呕连连,是她无法接受胃里有个未知生物的尸体。

谭鹤声自以为制住了她,却不知她在将计就计,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毕竟只有知道了他的计划,才能破坏啊。

两日后,流风节。

回雪流风,这是民间为了纪念雪魄衍生出的节日。在萧禹云和周况的默许下,一年办得比一年隆重。

若非雪魄,望都早在五年前便覆灭了。

因而在这个日子里人人皆平等,不管平日被人如何鄙夷的行当也在这天有了干干净净崭露头角的机会。

宝卿楼平素是达官显贵寻花问柳之处,虽被人唾弃,可歌舞确实一绝,在流风节,往往是由他们的花魁独舞一曲,纪念雪魄的救世之举。

前些日子周况略输一筹,被萧禹云寻了由头软禁在家,不得上朝,因而这日他才有逛逛灯会的闲暇。

正瞧着珠钗,惋惜雪魄在时未能为她亲手挽上发髻,忽然发现人群呼啦啦地往月弯河边涌去。

人都有好奇心,周况点了个一个侍卫:“他们去往何处?”

这侍卫除保护的职责外兼任了情报使,闻言立即道:“王爷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宝卿楼来了个新花魁,花容月貌冰肌雪骨,人人都说她是天上来的仙子。今夜是她第一次于人前献艺,大家自然想看这个热闹。”

周况听了嗤笑一声。什么仙子,庸脂俗粉比不上雪魄的一根头发。

但人都去了月弯河,街道上顿时空空荡荡,好没意思。

思量片刻,他拍板道:“走,我们去月弯河,看看这所谓的‘仙子’。”

月弯河原先是望都的护城河,后来望都人口渐多,往外扩了一倍有余,这河也便成了横穿望都的大河。

宝卿楼接待的都是显贵,多少得了些面子,在河中建了座水上楼阁,只在流风节开放。

说是楼阁,其实并没有顶,平日光秃秃的,只像个高出水面两米的大柱子,柱子四面镂空雕出云纹,牡丹穿插其间。到了流风节,便会在四方角落安上梨花木杆,撑起高悬的夜明珠和软罗轻纱,地上也会摆些造型别致的花灯衬托氛围。

楼阁两侧搭起高台,一共两个雅间,用来招待贵客,其他人只能在岸上遥遥欣赏。

周况去的晚,雅间本来被占了,但老鸨认出他的身份后,只跟其中一人说了几个字,那人自己就让出了位置。明轩王的人情,谁不想做?

高座软枕,前方的楼阁却久久没有亮起,只有四颗夜明珠幽幽的光华。

这新花魁好大的排面。周况等得有些不耐烦,正想派人去催,忽然看见远方飘来一团华光。

她自水面上掠过,撩起一道长而绵的水波,水波漾开,所过之处溅起星星点点的银芒,好似星辰碎落。

两道缥缈的烛火沿着她所过之处接连亮起。

足尖再度轻点水面,她直奔楼阁而去,裙袂飘飘,如同壁画中的飞天。

随着她落地,以她落足之处为圆心,一蓬粲然的光芒倏然铺满整个平台,波光粼粼的碎光升腾而起,映亮了她远山叠墨般幽深超然的眉眼。

刺眼的光芒悄然隐去,只留下平台上一圈又一圈宛如神秘图腾般的光轨,余下的似乎全被她纳入身体,她成了唯一柔和而醒目的光源,如同月神降落。

反弹琵琶。

她稍稍抬眼,那双眸子中盛满莹莹光辉,剔透若琉璃。

两米长的水袖却就化作缭绕的云水一般,却无法掩盖其分毫绝色,仿佛只是在承迎天上神女。

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

周况不自觉地坐直身子。

霓裳舞曲,她跳得中规中矩,可姿容气质均超凡脱俗,加上出场设计巧妙,无疑比往届花魁更勾魂夺魄。

一曲终了,台上光华湮灭,像是烟花耀眼一瞬后归于寂静。

突然暗下来,众人的视线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百姓哗然,张望之际,宝卿楼华贵的花船已从远方驶来,再度吸引了旁人的视线。

周况却只想找到那个花魁。

他正准备吩咐下人找老鸨将花魁找来,却借着微弱的光忽然发现窗户边倚着一道倩影。

周况心下一惊,警惕起来。

似乎发现了他在看她,昙蕊回过头,明明是平视,却让人觉得她在睨着他:“若我没猜错,你是想找我?”

“你怎么知道?”

“若我没猜错,”她的笑意不达眼底,“你应当也觉得我与雪魄有几分相像。”


九年前秋,言清十六,蝉冬十四。

阳光通透清明,秋日薄薄的云层筛去了燥热,只余暖融融的温热,像是披了薄绒毯子。

言清刚从书房里辞别先生回来,一面走一面沉着脸回想着着他的训斥。

心性不定、意志不坚……不如他大哥。

……这个老东西。

正想着,一道小巧的人影悄悄地从后方斜着溜了过来,他的脸色稍稍缓和,肩膀被小手轻轻拍了一下。

脸蛋圆圆的少女猛地背着手蹦到前面来,一对显得格外出色的杏眼亮晶晶的:“哈!”

言清无奈地笑一下,配合她装出惊讶的模样:“呀,你可吓坏我了,何时来的?”

“我估摸着你该放学了。今日是你的诞辰,王公子刘公子早来找你了,见你不在,缠着我问东问西的。我可不乐意应付他们,便说来接你了。”

蝉冬见他的反应很是得意,小嘴又快又碎,步子轻盈,幼鹿似的。

她是一贯如此,即便刚被人牙子卖来言家时,也仰着瘦脱相了的小脸傻乐呵,老管家觉得她人讨喜又没心眼,五官也清秀,才问过主子把她分给了言清养着。

言清对她好,虽谈不上锦衣玉食,但也从来没有短了她的吃穿用度。

这四年下来,小姑娘便长得粉糯白净,眼睛更是格外精致,算是小美人了。

王游锋和柳付竹是言清之前上私塾的时候玩得比较好的同窗,加上他,这个小团体共有五人,剩下的陆源和俞平渡一个经商一个家道中落,都与他们断了联系。

王游锋年纪轻轻便是花花公子,见了蝉冬就爱调笑,惹得她时常气恼羞愤,烦不胜烦。

“他们来了?”言清这才想起晚上约了的活动,有些心虚地伸手拉住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将她的碎发绕到而后,“还有一年就是大姑娘了,不要咋咋呼呼的,免得落人口舌。”

突出起来的触碰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蝉冬条件反射般地在他的手碰到脸的瞬间便乖觉地贴近,安静了下来,嘴却闲不下来,好奇地问了句:“待我及笄你就纳我了么?”

“咳咳咳咳咳。”言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蝉冬慌忙来拍他的背。终于缓了下来,他才问,“谁跟你讲的?”

“荷夏,她也是十五被大公子收进房里的,前些日子我们去扑蝴蝶了,她跟我聊天时讲的。”蝉冬如此道。

其实她是为荷夏伤心的。

荷夏喜欢的不是大公子,她喜欢老是在言家旁边的那条街上摆书画摊的小书生,可自从她和大公子好了,就再也没出过府。

也不是出不去,但她说不好意思。

蝉冬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觉得,毕竟他们从未说过话,小书生又不知道她许了人,看他两眼又能怎么呢?

但这些不能告诉公子。

蝉冬虽然大大咧咧,可也不是缺心眼。

言清脸上笑容微敛。

又是大公子,真能给他找事。

表面上,他仍是温和地轻声道:“若她说的是真的,蝉冬你是怎么想的呢?”

蝉冬想了想,粉圆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你待我很好,若是成了你的通房,想必也不会亏待了我。”

看她如此可爱的模样,言清忍不住抱住了她。少女的身体软绵绵的,他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

深吸了一口她的发香,他承诺道:“我会纳你做贵妾,如果未来成为我夫人的女子好说话,必定抬你为平妻。”

蝉冬的小脸被挤压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离自己那么近,结结实实地贴在她耳边跳动,即便心中横亘着“夫人”这一根刺,她也不得不相信他此刻的真心:“……好。”

两人拉着手去见王游锋二人时遭了他们一番揶揄,柳付竹还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人可千万别说一套做一套,我们都看在眼里。”

蝉冬不解其意,抬头看了眼言清,却只看到他锐利的下颌线和小半张侧脸。

他似乎有意避开这话题:“晚上我与他们一同出去,他们不带侍女,我也不便带,今夜不必等我回来,你先睡就是了。”

“哦。”她乖巧应下,不多问也不多猜。

他那“不便带”的聚会,在今夜游湖的花船上举行。

王游锋怀中倚着软玉温香,饮下一口美人渡过来的酒,提起下午的事时连连感叹:“我是没想到,言清你这么狂的家伙有一天还需要编幌子骗女人。”

“我何时骗了?她可没有追问什么。”此时已酒过三巡,虽然怀中并没有女子,醉意朦胧的言清也忍不住频繁看向献舞的女子裸露出来的肌肤。

王游锋嗤笑:“那不是她懂事么?你以为女人猜不出来?她们可聪明着。”

他怀中的女子叮咛一声,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力道跟小猫挠痒似的,嗔道:“爷可不能在我面前夸其他女子。”

王游锋对此很是受用,拿小玉簪挑她的下巴,两人腻歪成一团。

相比之下,柳付竹是三人中意识最清醒的,他上这花船简直像是奔着零嘴来的,口中的糕点没断过,大大小小吃了四盘子了,看样子还得继续吃。

“先不管你那小丫鬟了,我问你,周家那个小祖宗,你还娶不娶了?”说话时他口中还有糕点,但一点不影响别人听清。

“嗯?”言清骤然听到周家两个字,下意识地收回了视线,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周家于官场的地位挺高”,短暂地空白了两秒后才想起周家二小姐周茹惠。

“她啊……”说起她就有些头痛。

周茹惠可能是看多了话本,十岁那年女扮男装化名周如去念私塾,跟着他们上蹿下跳,没有一个人发现哪怕有一丝不对。

十三岁那年,她突然来了初潮,恰巧被言清看到了,倒是将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替她掩饰好,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是个女孩。

此事终究纸包不住火,周茹惠被她家大人领回了家,然而言清却就此被缠上了。

周茹惠仿佛是不要名声一般对他纠缠不休,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虽然言清其实并不反感她,甚至可以说她男装时两人很合拍,但她俨然一副已经是正妻的模样,对他管东管西,实在让他很憋屈。

“你可别说她了,我怕她又冒出来。”言清头痛欲裂般捧住脑袋,其他两人正想笑他呢,却感到船忽然一震,像被什么勾住了,又听到门口珠帘叮啷作响。

他们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袭青衣的少女面若寒霜快步走来,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们怎么天天带他来喝花酒?!”

柳付竹悔不当初。

哎……说曹操曹操就到。


言清重伤,她们不敢随意搬动。商量了一番,周茹惠留下照看他,蝉冬去城中叫人来。

“少爷就在这!!”

天蒙蒙亮时,她终于领着言家家丁,扯着刚睡醒不久的老大夫到了岸边。

数百人都看到了,周茹惠唇颊苍白,眼圈泛红,却依旧颤抖着手捏紧帕子,仔细地为言清一点一点擦去额角冷汗的模样。

周小姐痴情的名声彻底传开了,虽还有长舌的妇人嚼舌根,说她即便这样倒贴,人家还不娶她,却没人再说她只是轻浮好色。

而数日之后,言家向周家下聘,彻底堵住了旁人的嘴。大家再提起周茹惠,都说她用情至深,苦尽甘来。

“蝉冬觉得茹惠怎样?”下聘的晚上,言清温书时忽然想起这事,顺口问了句。

这会聘礼都送去,人家也收了,问她的想法,不过是求个自己心安。

烛光昏暗。

蝉冬本在一侧小口吃着糕点,脸上烛火光影一晃。她怔了怔,旋即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似的,道:

“我觉着周小姐人很好。”

纳征后,自然要请期。言家老爷不知从何处听说城里来了个活神仙,不着道袍不着僧袍,却能掐会算十分灵验。

打听了住处,知道活神仙正住在离湖边,正巧便是当日混战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那夜那样大的动静,官府竟然生生压下来了,对外说是有艘花船上夹带大量火油,又因用火不善爆炸了。

一副事息宁人的姿态,无人敢去深想。

活神仙好请,备一桌上好酒肉他便来,也没什么架子,不提些花里胡哨的要求,要了言清和周茹惠的八字便闭着眼掐算起来。

不过片刻后,他睁开眼,盯着手指,有些惊喜和不解:“咦?”他瞧着言清,招招手,“你来,我看看。”

言家老爷不免紧张起来:“神仙,我言家可是有什么劫难?”

“没有,不过小友跟我瑞云谷有缘。以后若……机缘巧合,倒是可以找我。”他本想说走投无路,但大喜的日子,这样说总不太好。

只是他也没想过,那眼中只有钱权的人,从不将子女安危放在心上,养儿女如同养蛊,怎么可能在乎孩子的吉凶呢?

言老爷子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

却不曾发现言清的眼神一下子冷了。

蝉冬悄悄看着活神仙,他刚刚步入中年,看起来并不很老,但气质沉稳,且又似乎仍带着清冽天真的少年气,很是矛盾,却令人无端信服。

此刻他正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指,眼神悠远,她才敢如此打量他。

可谁知下一秒,活神仙竟忽然望向她,只是对视了一瞬间,蝉冬连忙低下头去,唯恐他觉得自己冒犯。

竹隐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人,自然没觉得和人对视有什么不妥,但他看看蝉冬的面相,又看了看言清,发现这俩人虽命理纠缠,却并没有夫妻缘分。

而先前他便发现,言清姻缘宫运势并不好,他的财运与其相冲,便是结了姻缘,也不长久。

当然,这话也是不该说的。憋得难受啊。

他的指头在桌上敲了两下,留下一小节竹枝嘱咐言清贴身带着,推算出吉日,便提出离开。

言老爷还想留他几日,说请他喝喜酒。实际上,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言家未来如何。

不过竹隐哪里敢留。

前些日子他在这的消息泄露出去已经招致魔教中人追杀,闹得沸沸扬扬,如今他察觉出自己和此地羁绊已断,还不快马加鞭的离去,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从大婚到回门省亲,事情都极为顺遂。

周茹惠从未想过少年时的梦竟这样轻易实现了,连着几天都觉得脚下软绵绵,有如踩在棉花里,有种不踏实的虚幻感。

她的夫君是很好,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仿佛自带着光环,虽然并不很不近女色如同和尚似的,也爱做些风流事,可房里还是干净的。

不过就在这日,她的陪嫁丫鬟为她梳妆时,忽然酸溜溜地说道:“少夫人这样的可人,言清却不珍惜。清早上我听人说,他给那从小养着的丫鬟过了手续,入了房了!”

周茹惠望着铜镜中的人影,不紧不慢地插着珠花:“哦?那她今天该来给我请安啊。”

却听到陪嫁丫鬟恨恨地道:“还不是少爷给那个小贱人免了!!”

听这话,她的手忍不住一抖,珠钗不可控制地勾出一缕发丝。

瞥了眼似乎是为她打抱不平的丫鬟,她强压下眼底的嫉妒,轻声道:“那不是很好吗。”

母亲说的没错,嫁了人果然不能求事事顺心。便是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也因为主子没看上她,不想纳她而怀恨在心,处处拱火。

不管蝉冬身份多么低贱,多么魅主,但至少那日,她照顾过失去意识的他们。这并不是她的底线,而是言清的。

总算嫁给了他,她不能留任何把柄。

可一连两天,周茹惠都没见到言清的身影。去书房找他,却险些绞碎了帕子。

房内两人,少女衣衫凌乱粉面含春地倚在榻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刚刚经历了怎样一番情事,她的好夫君倒衣冠楚楚,眉眼含笑地念着书。

这念的是什么书?!

“呀,小姐。”陪嫁丫鬟故作心疼地一把扔了手中的汤,揽住脚步不稳的周茹惠。

汤碗当啷滚了好远,才引起他们的注意。

言清抬头,见是周茹惠,揉了揉眉心道:“你来做什么?”蝉冬则是匆匆收拾了衣衫,乖顺行礼,“见过夫人。”

“来……送些鸡汤,夫君这两日忙于学业,我担心……小丫鬟手抖洒了,回去我责罚她。我先走了,晚些再熬了鸡汤,给夫君送来。”

说罢,不等两人回应,关了门便走了。

嫁了人,她反倒愈加谨小慎微。言清不明白她的变化,只觉得不适应。

这时再与蝉冬缠绵下去,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了:“蝉冬,你晚上便不要来了。”

“少爷要陪夫人吗?”蝉冬一面系衣裳,一面轻声说道。她的嗓子有些哑了。

“嗯。”

短暂地沉默了一瞬,她看似轻松地笑道:

“是呀,您确实该多陪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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