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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府的大奸臣她娇滴滴全文

懒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几位若是没钱,赌坊可以给打欠条,之后从利钱里扣就行。”陆昌对挣钱一事格外热衷,兴致勃勃地翻着册子,找到许澄宁那一页,发现被着重标记了。他笑嘻嘻地拿给许澄宁看,用调侃的眼神斜睨着她。吴老三一看,啊呀一声拳头捶在掌心:“公子好眼光啊!这位举人老爷可是长安府的解元,还拿过小三元,买他没错儿!”陆昌哈哈笑:“他啊,我比你......”一大筷子豆芽塞进了陆昌嘴里,许澄宁举着筷子道:“大哥不是最爱吃这个菜吗?再不吃可就凉了。”那也不能太烫啊。陆昌瞪眼,另一边李少威也往他碗里夹菜:“对,快吃吧,吃完再说。”陆昌心大,好在能听得进话,便婉言谢绝了吴老三。吴老三倒很大方,把册子塞回怀里:“兄弟想买的话,就到朱雀街的摘星楼,我在那里摆摊子,找吴老三,...

主角:谢琼韫谢允伯   更新:2024-12-14 15: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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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琼韫谢允伯的其他类型小说《寿王府的大奸臣她娇滴滴全文》,由网络作家“懒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位若是没钱,赌坊可以给打欠条,之后从利钱里扣就行。”陆昌对挣钱一事格外热衷,兴致勃勃地翻着册子,找到许澄宁那一页,发现被着重标记了。他笑嘻嘻地拿给许澄宁看,用调侃的眼神斜睨着她。吴老三一看,啊呀一声拳头捶在掌心:“公子好眼光啊!这位举人老爷可是长安府的解元,还拿过小三元,买他没错儿!”陆昌哈哈笑:“他啊,我比你......”一大筷子豆芽塞进了陆昌嘴里,许澄宁举着筷子道:“大哥不是最爱吃这个菜吗?再不吃可就凉了。”那也不能太烫啊。陆昌瞪眼,另一边李少威也往他碗里夹菜:“对,快吃吧,吃完再说。”陆昌心大,好在能听得进话,便婉言谢绝了吴老三。吴老三倒很大方,把册子塞回怀里:“兄弟想买的话,就到朱雀街的摘星楼,我在那里摆摊子,找吴老三,...

《寿王府的大奸臣她娇滴滴全文》精彩片段




“几位若是没钱,赌坊可以给打欠条,之后从利钱里扣就行。”

陆昌对挣钱一事格外热衷,兴致勃勃地翻着册子,找到许澄宁那一页,发现被着重标记了。

他笑嘻嘻地拿给许澄宁看,用调侃的眼神斜睨着她。

吴老三一看,啊呀一声拳头捶在掌心:“公子好眼光啊!这位举人老爷可是长安府的解元,还拿过小三元,买他没错儿!”

陆昌哈哈笑:“他啊,我比你......”

一大筷子豆芽塞进了陆昌嘴里,许澄宁举着筷子道:“大哥不是最爱吃这个菜吗?再不吃可就凉了。”

那也不能太烫啊。陆昌瞪眼,另一边李少威也往他碗里夹菜:“对,快吃吧,吃完再说。”

陆昌心大,好在能听得进话,便婉言谢绝了吴老三。

吴老三倒很大方,把册子塞回怀里:“兄弟想买的话,就到朱雀街的摘星楼,我在那里摆摊子,找吴老三,交一两银子,我就告诉你所有举人的事,并且教你怎么买能赢钱。”

陆昌呵呵道好,人一走远就对两个同窗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利金很高呢!”

许澄宁和李少威倒是无不可。赌博固然不值得提倡,但应科举而开的赌局是讨彩头的,官府不会禁止,达官贵人也爱买来玩玩。

于是吃过饭,几人便前往摘星楼。

摘星楼楼如其名,建得很高,上窄下宽,像拔地而起的春笋,雕栏飞檐,营建得十分别致,一看就是一掷千金的销金窟。

楼里人满满当当,有许多跟吴老三一样的荐官包一张桌支起了摊子,被一群人围着,滔滔不绝地讲押注的门道。

这一科凡是排名靠前、稍有点才名的举子从出生到中举所有的事迹荐官都如数家珍,一个个讲完,还分析近几年国政以证明圣上是更愿意点官家子还是寒门子为状元,然后从众多才子中挑出一个他们觉得最有望夺魁的。

“沈耘在江南一带是最富盛名的才子,十岁作过一首诗,被朝中阁老大加赞赏,至今连街上的小儿都在传诵。”

“十五岁就考中秀才,然后游历治学数年,因为守丧又耽搁了几年,如今年三十一,正是盛年,读了二十多年书,还会考不过二十上下的书生?”

他们随便走走听了听,发现有大半荐官力荐的都是江左才子沈耘,而另外大半,说的竟是许澄宁。

荐官像个说书人一样舌灿莲花:“长安府许澄宁两岁识千字,五岁能作诗,十岁就考中秀才,十一岁拿得小三元,每逢下场必拿案首,从无例外。其母向云游道士为子批命,道长言此子乃文曲星下凡,命中注定是魁首。果然许举人去岁下场,又是第一。”

又拿出许澄宁做过的文章,大声读了起来。

会围在这里听荐官讲解等着下注能有几个读过书的,一篇文章读完半句没听懂,晕晕乎乎全部都夸好。

陆昌竖着耳朵听,乐得拿胳膊肘碰了碰许澄宁:“你真的两岁就已经能识千字了吗?”

许澄宁一脸无奈:“两岁我还不记事呢。”

云游道长给她批过命,她怎么不知道?

厅堂中间摆了一个长长的大台子,上面用细麻绳挂起一个个写着考生名字的竹牌,名字底下标注着赔率。

京城人士对外地举人认识不足,大约名气较小,背着同样数目的注金,赔率比京中才子要高个两成。

牌子后面还有个榜子,记录了一甲上榜的热门人选及下注人次与金额,谢容斐这个名字高居不下,其次是梁兆琦,而沈耘紧追其后。

许澄宁注意到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隐有后起之秀,超越前人的强势劲头。

她心中思虑着,目光在竹牌子上搜寻了一阵,一个牌子一个牌子地看过去,然后注意到角落一个年轻荐官似乎行情不大好,刚送走稀稀拉拉几个赌客,正端着碗喝茶。

许澄宁走过去问道:“这位大哥,听闻合州佟景学问极好,买他胜算几何?”

年轻荐官抬头看她一眼,心道又是个想买冷门才子发大财的,便懒洋洋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许澄宁忍痛拿出了一两银子。

荐官收了钱,笑呵呵地请许澄宁坐下,因为只有一个人,他说话声音就小了怕别人偷听了去。

“说到合州佟景,那可真是个生错人家的天才。祖上世代为农,到了他曾祖父这一代,入仕当了县官,而后两代因为合州天灾不断都没有参加举业。

“佟举人继承了其曾祖父的天分,从小天资聪颖读书灵慧,五岁识字,十岁就饱读诗书,有一回在学堂上与先生文辩,把先生辩得掩面自惭,留下一句后生可畏离去,从此再不教书......

“十八岁就被委任点头官,主掌鹭州两港大小吏官数百人,还在码头教人读书写字,官衙上下无不称赞......”

这个荐官生意不好是有道理的,没什么好口才,讲得也平平淡淡没有抑扬顿挫,把佟举人从三岁到三十四岁,小到锄田作诗,大到数破奇案,颠三倒四说成一桌流水账。

不过流水账有流水账的好处,许澄宁见缝插针地问了几个问题,荐官理不清思路,把知道的全都事无巨细说了。

听了小半个时辰,许澄宁起身离开,拉住一个人问道:

“兄台,请问平安赌坊是谁的产业?”

“郑家七爷郑业承啊,郑贵妃的娘家侄子,绝对可信!”

皇亲国戚啊。

许澄宁道过谢,心慢慢沉了下来。




许澄宁捏着墨锭的手顿了下,砚台里映出她眼底一片潋滟的清光。

看着那截骨节凸出的细腕,燕竹生记起当年他到胥县县学授课,底下有个豁牙的小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举手发问,句句问到他的痒处。

胥县穷僻,不是什么人杰地灵之处,没想到竟有小小年纪就如此才思敏捷的学生,他觉得十分新鲜,看着小家伙解答得很详细。

隔日他在学里闲步又遇到了那个小包子。这次他没有前一日的意气风发,反而躲在花架子底下,眼睛红得像兔子,抹了满脸的泪。

右手裹着纱布耷拉着,左手捏着一角硬邦邦的黄馍馍放进嘴里艰难地咀嚼着。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小包子兔子似的撒腿跑了。

然后是在书肆,他随便一逛又看到了那个小孩。

短手短脚的小包子端坐在一张旧书案后。案上放了一个砚台,半根墨锭,一摞书。他面前摊开了一本,和一沓宣纸。

他两只袖子都卷了起来,裹着厚纱布的右手几个手指微微弯曲压在书上,左手细伶伶的捏着两支旧狼毫,在宣纸上一页页地抄录。

两支笔,写出的是全然不同的两行字,却同样是清隽端正的字体。

明明是跟所有稚龄孩童一样幼稚奶气的一张脸,神色却比大人还要沉稳认真。

每翻过一页书,几乎只是看了一眼,便目不斜视一字不差地默出来,然后飞快地默下一页。

他拿手指在书案上叩了叩:“这里有《春秋繁露》第十五卷没有?”

小包子头也不抬:“乙架未组左数第十三卷便是了。”

再问两本,一一答来。

明明是读诗经千字文的年纪啊。

他觉得有趣,便仿佛随意地说道:“既鹿无虞,以纵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穷也。在哪里?”

“《周易》第一卷前两日被借走了,还没......”

包子脸抬起来,愣住了。

“燕先生?”

他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许南。”

“哦,许南,你连《周易》都读过了?”

“回先生,只是抄过,并未看懂。”

“那你可要跟我学一学。”

他带走了许南,赐名许澄宁,作为这半生来唯一一个学生。

而这位学生的天赋也确实一次一次地令他震撼。读过的书过目不忘,教给他的举一反三,总能切住要领,经世策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学得精,比自己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止一次地感慨,有些人便是天选的骄子,那样惊人的天资聪慧,真是旁人十辈子也学不来的。

他心里正暗暗夸自己的学生,却听见小徒弟倔头倔脑地说:“所谓母慈子孝,母不慈,我自然也是个歹竹。她若不仁,待我弟弟大了,我就单独分出来。”

燕竹生挑眉:“还有所谓高徒见名师,近墨者黑。你是个歹竹,那为师是什么?”

许澄宁摇头晃脑:“自然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啦。”

插科打诨闲聊半晌,许澄宁自告奋勇地给先生煮了一碗面,趁着燕竹生半眯着眼吃面的时候,向他请教春闱的事宜。

燕竹生没有考过科举,但历年进士的文章却看了不少,简单提点几句就把徒儿轰走了。

许澄宁回城后径直去了陆家的商铺,她早与李少威约好了在这碰面再一起去京畿府核对考籍。陆昌是个好热闹的,也闹着要跟着去。

“先生说,近年南地频发天灾,民生凋敝,圣上重视民生实务,不喜空谈,少卖弄之乎者也,要务实言之有物。四书五经必不可少,但更要在时务策上下功夫。”

论诗词文采,李少威在同科举人中也能属中上游,但在策论上就远远比不上有四年游学阅历的许澄宁了。与许澄宁同窗后,他的策论也明显较从前进了一大截。

许澄宁一边走一边跟李少威说着,走到长街中央被乌压压一群人堵住了去路。人群里热闹得很,嗡嗡作响,还有高喝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何曾碰过她,你们血口喷人!”

“睡了还不承认!芙蓉楼头牌的姑娘从来卖艺不卖身,秋芙姑娘可是安王殿下相中的,你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从我们殿下手里抢人!”

“清者自清!在下从不认识什么秋芙姑娘,那日也不过一面之缘......”

许澄宁三人没想凑热闹,刚要从一旁绕开,不知是谁动了手,人群里突然飞出了一名穿着月白衣衫的年轻男子,好巧不巧扑到许澄宁身上。

许澄宁啊呀一声摔在地上,手肘和后腰都狠狠磕了一下,胸骨也是一阵钝痛。

“阿澄!”

李少威和陆昌忙把男子推开,小心翼翼地把许澄宁扶了起来。

许澄宁一脸痛色地扶着后腰,年轻男子顿时愧疚起来:“啊......我,我不是有意的,抱歉......我送你去医馆吧。”

“姓梁的你休想跑!今日不给个交代,定叫你们平襄侯府好看!”

说话的是个浓眉络腮胡大汉,一脸横肉,看穿着像是大户人家有些脸面的奴仆,想必就是安王府的人了。

年轻男子怒道:“有何事冲我来,何必牵扯到旁人!没看见这小兄弟受伤了么?”

“少啰嗦!抓他回去!”

络腮胡一摆手,几个身手干练的大汉便要上前拿人。年轻男子身边的小厮举手挡在他身前,气得龇牙咧嘴:“我们公子一心备考,哪来的工夫与一个娼妓私会!”

陆昌恍然大悟,悄悄道:“原来他是平襄侯府的四公子梁兆琦,跟你们同科呢!”

这个人许澄宁听说过,京城三公子之一,不仅家世好,学识上也是佼佼之辈。

难怪梁兆琦这么愤慨了。狎妓逛花楼并非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可一个举人春闱前闹出这样的事,难免让人觉得私德有亏。

便是过了会试,殿试上圣上一个不喜欢就能把他刷下来。何况他现在还惹上了安王,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哟!梁兄这是怎么了......喝花酒没还钱么?要不要小弟借你点?”

那头来了一群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儿,为首的是梁兆琦在国子监的同窗,尖嘴猴腮的,一脸小人得志。他素与梁兆琦不对付,这会子上赶着来落井下石了。

弄清楚了梁兆琦与安王府的纠葛,这哥儿们不嫌事大,捂着心口作惊骇状:“哎呀,梁兄!你怎可如此做?可是将安王殿下的脸面置于何地啊!”

“梁公子平日从不踏足青楼,再是正人君子不过,啧啧,原来私底下这般急色啊......”

“不是我说你,梁公子,想要眠花宿柳就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怎能干这种勾当......天底下可没有既能舒坦又能捞着好名儿的事儿......”

梁兆琦名声一向极好,高风亮节,曾在街上碰见了卖身葬父的苦命女子,他出了钱却硬是不要女子的身契,那女子在侯府外跪了十多回都没能进得去。

可这么高风亮节的人物却有了桃色新闻......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普罗大众兴奋的事吗?

于是所有人都一脸鄙夷正色,对他指指点点,无论梁兆琦怎么反复申明自己的清白都没有人信。

安王府与芙蓉楼的人气势汹汹,围观者幸灾乐祸,而他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气愤却无用。

“发生了什么?京都街巷,不得拥堵!”




一队带刀官兵过来,为首的青年男子骑在马上,一身玄色武官劲装,乃是巡城副指挥使,姓陆,闻讯赶过来调解的。

梁兆琦终于等来可以说公道话的人,忙把事情说清:“此事纯属污蔑,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我一个公道!”

见来者不过一个小小的巡城军官,安王府的豪奴眼高于顶,半点不放在眼里:“公道?到了安王府,王爷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带走!”

陆副指挥使眉峰微挑,手中长刀出鞘,噌的一声明晃晃横过络腮胡跟前。刀光如电,那把络腮胡抖了一下,窸窸窣窣地落下一片细碎的毛毛雨。

络腮胡呆了一瞬,眼珠子下转,见圆鼓鼓的肚皮上积了一片黑黑的胡茬,顿时黑了脸:“陆大人这是何意?是要和我安王府作对不成?”

“管事言重了。”陆副指挥使手一抖,长刀回鞘,他昂着头睥睨下方,“总要听听梁公子怎么说,万一冤枉了人家......平襄侯府,安王爷惹得起,你一个奴才,惹得起吗?嗯?”

他慢慢悠悠地说,听络腮胡冷哼了一声,便用马鞭指了指梁兆琦:“究竟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

梁兆琦定了定神,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十日前,我陪母亲去白山寺上香祈福,在西山门外遇见一名女子,自称其母留下的碧玺不见了,很是着急。

“因母亲还在殿里祈福求签,我便帮她一起找,期间始终离她半丈远,最后在西山门外的小树林里找到了,然后我才回了殿里。之后的时日我一直在家中读书。

“今日出门才听说,安王殿下欲纳芙蓉楼的秋芙姑娘入府,秋芙姑娘却已不是清白之身,说我......说我非礼了她......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科考在即,何苦闹出这样的事端自毁声誉?可这些人,张口就诬赖我。”

络腮胡大声道:“自然是你见色起意,却不知秋芙姑娘的底细,现在事发便想矢口否认!”

陆副指挥使看梁兆琦气得满脸通红,插嘴道:“说了这么多,可有凭证?”

梁兆琦反应过来:“对!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秋芙姑娘亲口说的那还有假!难道她会放着安王府的大好前程不要就为污蔑区区一个侯府公子?”

“那就请秋芙姑娘出来对质!”

络腮胡与芙蓉楼的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儿,最后终于从楼里扶出一位弱柳扶风的美貌女子。

那女子一身暖白衣裳,柳眉朱唇,眉心一朵花钿,似泣非泣的模样,好似一朵含露的芙蓉,娇艳欲滴,果真沉鱼落雁。

她一看到梁兆琦脸就白了,扶着丫头嘤嘤哭泣。

梁兆琦却顾不得她怎样,正色问道:“秋芙姑娘,那日你说丢了东西,让我帮忙找寻,我也帮了。你缘何恩将仇报,诬赖于我?”

秋芙姑娘一张芙蓉面涨得通红,似乎十分羞耻愤恨:“明明是你......说是帮我找,却趁我不备,把我拖进林子里......你这个畜生!禽兽不如!”

梁兆琦一听,大为光火:“你、你信口雌黄!我何曾碰过你一根手指头!”

“此物难道不是你的?”

一只金褐色的如意纹香囊丢到他跟前,梁兆琦脸色一变:“你偷了我的东西?”

“公子是不肯承认了?”秋芙姑娘冷冷一笑,一滴清泪掉下来,“你右边胸口有两颗痣,是也不是?”

“你如何会知?!”梁兆琦大惊失色。

秋芙姑娘泪流满面:“奴虽流落风尘,幸得鸨母宽仁,尚保得贞洁。不想这最后的贞操也不能保全。实在无颜苟活,但求一死!”

她朝芙蓉楼门前的红柱猛地冲过去,虽则阻拦及时,额头还是蹭破了一块,鲜血如注,煞是可怖。

围观的老百姓都看不下去了。把好好一个姑娘家逼成这样,这梁公子也太不是人了!于是纷纷挞责起梁兆琦来,安王府的人跃跃欲试地要把他扣走。

梁兆琦百口莫辩,小厮护主,捡起地上的香囊,口里争辩道:“不是我们少爷做的!少爷那日回府,香囊还在的!这一定不是我们少爷的香囊!”

他翻开香囊内衬,里面绣着“明泽”二字。

梁兆琦,字明泽。

许澄宁就站在梁兆琦身后,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子清淡干净的香气。

“有人偷了少爷的东西!我们少爷是被陷害的!”小厮慌忙解释。

陆副指挥使又问:“秋芙姑娘那日是因何去了白山寺?”

鸨母气道:“怎么,还怀疑秋芙?你是不是与他一伙的?”

“妈妈不急,总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秋芙姑娘擦了泪,被侍候的婢女扶着,用颤抖嘶哑的声音道:“奴早年家道中落,不得已卖身为母亲寻医问药。母亲于五年前故去,牌位就供奉在白山寺。”

“上月廿一正是家母忌日,奴带着巧儿去白山寺上香。出来后,却发现身上的碧玺不见了,那是亡母遗物,奴一向珍爱,便与巧儿分头找寻,恰在西山门处遇见了梁公子,他说要帮我找,不知不觉走进林子,他便......”

“你先前认得梁四少爷?”

“梁公子偶尔会在街市上走过,奴从姐妹口中知道了他的身份。”

事已至此,陆副指挥使也无话可说:“梁少爷,劳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是被冤枉的!”

“冤不冤的,去一趟衙门就知道了。”

他一挥手,两名手下上前按住了梁兆琦。

梁兆琦气得浑身发抖。会试在即,他这个时候进了衙门,运气好些,能在开考前出来,之后混个同进士;若是运气不好,他连下场都不必了,有这么个污点在身上,他这辈子别想再抬起头来。

陆昌瞪着眼,低声对许澄宁耳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梁四公子一向风评极好,就刚才所见,也是君子之风啊。真不敢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许澄宁冷眼看几个官兵拿住了梁兆琦,秋芙姑娘倚靠在丫鬟怀里朱唇紧抿,眼角仍挂着水珠,却坚强地不肯掉下去。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便是前途黯淡,余生依然能够衣食无忧。

一个是流落风尘的可怜女子,一朝零落,便会被践踏成泥,再无指望。

许澄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岐山村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阿娘披头散发,被一根粗绳捆得结结实实,无数的脏污垃圾一发接一发地丢到她身上脸上,村民们推搡她、虐打她、辱骂她,把她推上沙堆吊起来。

“脏女人不守妇道勾引男人,不得好死!”

干枯瘦小的老婆子是她祖母,带头领着村里一帮女人,用尽了所有最肮脏与恶毒的话语,指着阿娘谩骂不休。

她扑过去哀求,被大伯一脚踹飞,祖母拧着她的耳朵把她提起。

“这是脏女人偷汉子留下的种!根本不是我儿的!看看看看,这鼻子眼睛嘴巴,哪一个像我儿!”

“小杂种!”

“小杂种!”

小杂种,小杂种,小杂种......

袭来的拳脚,扬起的砂石,尖刻的辱骂声还有母亲的哀嚎惨叫声灌耳而来,不仅落在她的身上,还落在她的脑子里。

许澄宁感到脑袋一阵阵的胀痛欲呕。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过上了这么雍容富贵的日子,仿佛一下子掉进了蜜罐里,在国公府被小姐长小姐短地叫了两个多月,她早就忘乎所以只当自己是真的谢家小姐。

一想到许南可能会抢走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顿时又恨又怕。

刘氏安慰道:“怕什么!许南扮男人扮了那么多年,去年还在书院考了个什么元,我听人家说,读书人以后都要当官的,伪造身份去考试的要坐牢。难道她还敢告诉别人她是女孩儿,是大官家的小姐吗?”

“你们大伯那儿是个麻烦,不过谢家来认人的时候把家里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只告诉他们是有老爷要纳阿春做妾。

“他们官话又不好,打听不了,不会说出去叫许南知道的。

“多亏他们恨透了我们这一房,你们又是女娃子,什么时候生的、怎么生的,他们通通不晓得......我熬了快二十年,可算有个大便宜是咱自家占的啦!”

许秀春顿时松了口气。

许秀梅却不乐意了,扯着刘氏的袖子闹:“娘你偏心!既然能当小姐,你怎么让她去不让我去!”

“小声点!要死了!”

刘氏狠狠拧了大女儿一记:“你是在村里头生的,谁不知道你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阿春那会子我跟你爹在城里给人帮佣,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有的。

“而且你大弟是早产,阿春只比许南大了八个月,说小一些也糊弄得过去。你比许南大两岁,怎么替?

“我告诉你们,出了这个门,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憋成屁,不许再说半个字!阿春就是谢家的小姐,她好了,咱们才能跟着吃香喝辣,听见没?!”

许秀梅不满地撇嘴,又去缠许秀春问谢家当的是什么官,家里有多少银子,住多大的屋子,有多少亩田。

许秀春是鸡窝里长大的,哪里说得明白。只说爹爹是文国公,而文国公是个什么官她也不知道,胡诌说是个有钱的官,谢府比整个岐山村都大。

她一个人住一处大大的院落,还有一群婆子婢子服侍,国公夫人有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拣最好紧着自己来。

“我身上穿的这一身,可是京城最时新紧俏的料子,二百两银子都买不到呢。母亲特地拿来请人帮我量身做的呢!”许秀春昂着头一脸红光道。

像这样的事,在乡下简直是天方夜谭。今日王氏也让人包了银钱和礼盒送过来,件件不是凡品。刘氏和许秀梅犹还不知足,拉着许秀春问她要首饰。

许秀春现在不愁吃穿,可那样多的首饰件件都稀罕,哪里肯舍出去?三个人推推搡搡抢来抢去间,一声幼儿的啼哭划断了她们的吵闹声。

“兔崽子醒了!”

刘氏黑着脸进屋,不多时抱了个小小的孩子出来。

女娃儿是刘氏前年才生下的,却不是许秀梅许秀春同父的姐妹。

刘氏年轻时是村里有名的美人,十四岁就嫁给了邻村面貌黑丑的许大山。

可惜许大山在外接活时得了痨症,病了几年,好容易好了些,小儿子许福才四岁时他被人活活打死,就此撒手人寰,留下一家子孤儿寡母。

许母平时不怎么理会她们,等许南考了院试案首后,便张罗着将刘氏嫁给小叔许大财。

可许大财是个混子,新婚没几日就掏空刘氏所有的家底跑了,刘氏却又生下个小女儿,也不起名,平日就丫头丫头地叫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

刘氏哄了几下不见收声,气得往孩子腿上拍了一巴掌,孩子哇哇嚎得更大声了。

“我整日累死累活,怎么就没个消停!再哭,再哭就下去找你死鬼爹!”

刘氏一边骂,一边给孩子喂稀粥,黑黄的面皮阴阴沉沉满是戾气。

许秀春不耐烦听妹妹哭,甩了甩帕子:“这崽子真烦人!娘,我回去了!”

转过身终于把屋子打量了几眼,满眼嫌弃:“娘,你不是收了谢家两千两吗?怎么不买个新的大宅子?这屋子又老又破,还没我睡觉的屋子大呢!”

刘氏把一勺稀粥塞进孩子嘴里,忙中说道:“快啦快啦,我找了人牙子,过两天就去看宅子。”

“再买两个奴婢,洗衣做饭,把孩子带好。我家里七妹才一岁,四个婆子在伺候,没见她整日哭吵不停的!”

两个月,她已经彻底习惯了世家小姐的身份以及奢靡生活。

刘氏十分烦躁:“知了知了!回头我雇一个。”

许秀春甩着帕子要走了,许秀梅嗳嗳两声拉住她:“二妹,过两天记得带我们去家里看看啊!”

“知道啦!”

许秀春挥挥手,带着一干仆婢浩浩荡荡地回了文国公府。

刚进府门就见到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九儿,九儿正站在影壁前指着人扛几口朱漆彩绘的大箱子,看到许秀春,立马挂起满面笑容。

“姑娘,刚才韩家来人了,送了几车的礼,您看,这么大箱子呢,都是给您的!”

许秀春顿时笑开了花,提着裙摆踢踢踏踏跑过去。

打开一口,看到满满登登的珍宝,珠串一条压着一条,颗颗珍珠都有鸽蛋那么大,喜得合不拢嘴。

秋桐院现在是整个府里最奢华的院子,许秀春刚来,与谢家沾亲带故的都要认一遍,收礼收到手软,库房都快放不下了。

九儿手里拿着一封信,解释道:“这是韩九表姑娘给您写的信,信上说京城与金陵相距太远,恨不能相见。

“八月表姑娘行及笄之礼,她请您到时去金陵,等十月您及笄的时候她再来京城参加您的及笄礼。姑娘想看,晚上奴婢给您念可好?”

韩家是文国公谢允伯的母家,根基在旧都金陵,与谢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平日往来却没那么频繁。

三小姐刚回府的时候,韩氏本家离得太远,是京城旁支上门来问候,这一次则是韩氏嫡支谢允伯的亲舅家千里迢迢给她送来了厚礼,以示对这个外甥孙女的重视。

许秀春可不在乎韩家不韩家信不信的,看着满满当当的箱子,笑得跟开了花儿似的。

“三表妹!”

谢琼絮与一位素雅高挑的姑娘手挽手站在一起,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两人都戴了帷帽,看样子是要出门。

“正想找你呢,三表妹可愿跟我们一起去珍珑阁看看字画首饰?”




要知道,科举终究服务于朝政,尤其金榜前二十名,往往不是单纯谁答得好谁就能拿到更好的名次。

想三年前,才名动京城的侍郎公子余泊晖,多惊才绝艳的人物,明明是状元之才,就因圣上有心重用寒门子弟,愣是将他划拉到第四名。

一名之差,就是一二甲的区别,好看不好听。这要是落在自己儿子头上,曹氏可不得糟心死了!

二老爷心里也十分激动。圣上已经年过七十,身体越发不中用了,十年前太子被废贬至陇西,至今都没有再立储君。

寿王是一干皇子中呼声最高的,朝堂上往往能一呼百应,拥趸众多,其野心手段与势力都为宁王端王等难以匹敌。

这几年他明里暗里向寿王几次示好,也都得到了回应,相信寿王也愿意招揽自己。

可正由于寿王势力的庞大,他反而泯然众人,显不出重要来。只有做出更多成绩,才能得到更多看重,这次科举便是一个机会。

二郎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况且他背后是谢家徐家曹家,寿王必会通过二郎来笼络他们三家。除了儿子,他还得在自己身上添加更多的筹码。

“你上回说,寿王世子夸韫儿诗做得好,可是真的?”二老爷猝不及防问道。

曹氏愣了一下,随即面上露出傲色。

“那还有假?五姓女都在,寿王世子谁也没提,单单夸了咱们韫儿写的咏梅诗,说她‘笔底生花’、‘才藻艳逸’,情志高洁超然物外。他这一说,华懿公主的彩头直接就给了韫儿!”

曹氏说完,心咚咚跳了起来:“老爷的意思是,世子殿下喜欢咱们韫儿?有意跟咱们结亲?”

“大概吧。”

曹氏大喜。

寿王世子是什么人哪!那可是当今圣上最出色的皇孙,不但雄才大略武艺高强,还生得丰神俊洒,在京城那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万千闺秀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跟韫儿站在一起,那真是郎才女貌,郎貌女才,好不般配!

二老爷摸了摸唇下的胡子。

他可没有曹氏那么天真,皇家的贵人,尤其像寿王父子这样对储君之位势在必得的皇子龙孙,哪个天天想着情情爱爱?都是权衡利弊后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

寿王世子会夸出口,当然不是因为喜欢女儿,更不是单纯觉得诗好,而是拉拢,是暗示,暗示寿王府与他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极好的态势。

有他在,他的儿女必会被看重;而有了儿子女儿的加持,他的筹码就会越重,这是相互的。

待将来寿王大事一成,凭着这份从龙之功和姻亲关系,他谢允安必能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曹氏已经欢喜地合掌而笑:“若寿王真有那么一天,那......那韫儿岂不成了太子妃?再进一步就是......”皇后娘娘啊。他们二房出了一位皇后娘娘!

“慎言!”

二老爷低声斥道,曹氏忙捂嘴,拿帕子扇了扇,努力转移话题:“嗯......我的意思是,那位若有心提携,咱们斐儿是不是有望挤进金榜前列?”

谢容斐是她最大的骄傲,读书那是没人比得上的。要不是谢容斐今年才十八岁太青嫩,曹氏敢肯定便是状元她儿也是能考中的。

二老爷压下上扬的嘴角,眉心挤出一个川字:“还不好说,得看主考官是谁。圣上刚宣了父亲进宫,应当就是为了此事。难不成想让父亲当主考官?”

谁不知道谢老国公是出了名的迂腐,想收买他,还不如收买皇帝来得容易。

而且他对自己的儿孙最是严厉,同样的文作,旁人是十分,换作是自己的儿孙可能就只有七分了。

曹氏的好心情一下子破碎了:“可千万别。”

大魏朝为防代考舞弊,各地方府衙会在秋闱过后,向京都提交次年春闱考生名单,同时出具一式两份的官凭文书,一份考生自留,叫做浮票,另一份随考生名单上交京城。

待考生抵京携浮票亲去京畿府核实,确认为考生本人,且浮票不曾伪造后,才会在浮票上盖章,作为进入考场的唯一凭证。

昨天因为闹了梁少爷那一出,京畿府没有去成,所以许澄宁跟李少威今天赶早来了,却在府衙之外遇见了熟人。

那人一身干净的玉色儒衫,面白吊稍眼,身量清瘦,一看见许澄宁,便十分不善地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许解元来得还挺快,可向你先生问明白会试该怎么考了?”

他叫贺鹏,是许澄宁在长安府学的同窗,之前一直是学里的头名,自许澄宁进府学后他就屈居第二,是以一直看她不爽。

许澄宁知他本性尖酸懒得理会,自顾站在另一边。奈何贺鹏嘴碎,死皮赖脸跟了过来,阴恻恻在她耳边道: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等十年寒窗苦读唯有走上仕途才能一展才学抱负,许解元年纪尚小只怕还不懂这个道理。

“你的确有些才华,但更该脚踏实地,而不是贪慕浮华虚荣博个少年进士的风头。

“进士之身虚等两年,你以为以你之能,还会有人记得你这个贫寒出身的少年才子?切莫狂妄自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未及十六不入仕,贺鹏这话虽有道理,本意却不是为她好,不过是习惯了抓住一点子机会就教训她,许澄宁才不吃这一套。

“贺同窗说得极是,可是贺同窗十六岁之时也曾说出‘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之语,我虚岁十五,尚且轻狂又有何不对呢?”

贺鹏刷的脸一红。

府学有个德高望重的岑老先生,祖辈甚喜清谈,排斥官场,到了岑老先生便干脆不入仕了,整日寄情山水采菊东篱。

贺鹏为了在他的课上拿更好的成绩,便说了些迎合的话,讨得老先生极喜欢他,不曾想倒叫许澄宁给拿住了话柄。

他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咬着牙道:“许解元当真是伶牙俐齿得紧,跟着燕先生多年你就学会了耍嘴皮子?”

“我学会了什么,贺同窗还没讨教够吗?”

贺鹏又噎住了。

许澄宁斜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贺鹏这人啊,无论考试还是打嘴仗从来就没赢过她,偏偏就爱上赶子讨没趣,输了又记仇,去年两人还打了一架。

贺鹏还想说什么,却见负责核对的文吏叫了一声“江州府”,一群江州府的书生就要拥上去。

他眉头一皱,立刻冲上去:“慢着!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没听说过先来后到么?”

长安府的书生都黑着脸表示不满。

江州府书生昂着头:“主簿先拿的我们的卷宗,自然我们先!”

“你们来了不足半炷香,而我们已等了一个多时辰,凭什么让你们先?”

“笑话!江州府乃先贤荟萃之地,礼让敬重江州才子三分有何不对?尔等若有不服,主簿令京城人士优先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话?”

“就是!惹不起京城的,江州府的就惹得起了?不自量力!”

“我们江州府人才辈出,今天站在这儿的将来没准个个都是进士,你们长安府能出几个?识相些的,现在就该让开!”

这下可把长安府书生气炸了,纷纷冲上前去大声理论,江州府书生也不甘示弱,顶脸上去开始细数我们先贤几多你们先贤几多。

双方越吵越烈,有那暴躁易怒的,已经撸袖子要打人了。

许澄宁被李少威护着躲到一旁,却眼尖地瞧见江州府书生中有一人情绪异常激动,面色苍白如纸,唇色渐渐发绀,大张着嘴巴喘着粗气。

而与他正面对峙的贺鹏许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愈发嚣张,伸手就要去推他。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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